“不-----不是。”高帥畢竟是第一次干這個,真有些緊張,哆哆嗦嗦地,不知道為什么,腦抽地拍給車主一百塊。
車主倒愣住了。
高帥抖了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這位置我要停,麻煩你停外面去!”
“神經病!你當老子沒見過錢啊!”車主頓時發(fā)飆了,抓了一大把一百塊往窗外一撒,“要走你走,老子就他媽的停這兒!”說罷,大模大樣停好車子,揚長而去。
高帥目瞪口呆, “好家伙,這是嶄新的時代在招喚了啊。”
這一跤竟然摔出個這么荒唐的生錢之道,是窮人的膽子太大,還是富人的智商太低?抑或是當冰與火兩重天相撞,總會擦出一些無厘頭的喜劇。管他呢,高帥不是哲學家,是被愛情鞭地團團裝的**。
又進來一輛路虎,高帥如法炮制,果然又有新收獲。
高帥喜出望外,在停車場逗留不多時,已得了厚厚一沓鈔票,這才一步一拐地回到商場。
那一邊,杜母早已等地不耐煩了,“這小子不會不來了吧,難道他真的有問題?詩雨,你可得對媽說實話。”
杜詩雨也焦躁地不行,眼睛里淚花閃動,“媽,咱還是把衣服脫了吧。”
杜母氣得直跺腳:“這么說,果然是個騙子,現在的年輕人!哼,媽跟你說,你們的事,媽不答應!太不靠譜了。”
杜母脫下大衣,把衣服還給售貨員。
售貨員面帶鄙夷,杜母不能忍受這輕視的目光,卻又無可奈何。
卻見高帥瀟瀟灑灑地走來,熱情洋溢地叫道:“阿姨,怎么,把衣服包起來了?別呀,穿著好看,多富貴。”
高帥把付好的小票交給售貨員,售貨員立即換了一副謙恭的表情,“是啊,阿姨,您還是穿上吧,您穿著特好看。”親自把衣服拿過來給杜母穿上。
杜母臉上得光,嗔怪道:“你怎么搞的,去了那么久。”
“事情是這樣的,我剛剛去樓下收銀臺結賬------”高帥當然不能說自己沒錢,他編排借口,胡亂說道:“忽然看見對面有一家小吃店,騰騰地冒著熱氣,很好吃的樣子,覺得肚子好餓,于是我------于是我想阿姨您肯定也餓了,所以就迫不及待地跑上樓來,想不到我還是來晚了,阿姨,我沒來晚吧?”
“哦,沒有,沒有。”杜母把大衣穿上身,什么仇怨都翻篇了,“那我們就去吧。”
三人走出**店。
只見幾個西裝革履、大腹便便還戴著墨鏡的男人,朝這邊走來,其中一個指著高帥道:“大哥,剛才就是這小子,在停車場很拽!”
一群人向著高帥奔來------
高速旋轉的**突然被迫停下。預感到天地即將變色,高帥忙拉起詩雨狂奔,慌亂中卻落下杜母被推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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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門口,高帥還在拍著門苦苦哀求,“阿姨,您現在覺得怎么樣?有沒有受傷?您讓我進去看看你唄。”高帥拍了幾下門,沒人回答,只聽見杜父和杜母的爭吵聲,隱隱還有杜詩雨的哭聲。
“阿姨,您不要這樣嘛,大家都是朋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阿姨,您怎么老是不回答啊?------難道他們把您的聲帶打壞了?------不會這么慘吧?難道你以后都只能做啞巴了?”
杜母猛然打開門,只見她臉上貼著膠布,手上纏著繃帶,氣呼呼往門口一站,“你給我滾!滾!”
“啊,阿姨,你嗓子沒事啊,那太好了,剛才我還一直擔心-------”
“滾!”
“阿姨,您有什么事吩咐小婿,小婿樂意效勞。可是您叫我滾,我又不是皮球,怎么滾啊?我只會走路。”
“走!帶上你的東西,有多遠走多遠!”杜母將香煙和酒扔在過道里。
“別這樣啊,阿姨。”
杜母砰地關上門。
高帥只得在外面繼續(xù)絮絮叨叨,“亂扔垃圾不好,阿姨!再說這東西,它本來是好的,”高帥撿起酒瓶一看,居然還沒有砸壞,“這么好的東西都當垃圾扔掉,難怪杭州的垃圾堆地跟山一樣,據說未來五年都處理不完啊。阿姨,關于這事您要承擔很大的責任。大家都是講文明講道德的人對不對,我送您的東西,您不喜歡,您可以送鄰居,也可以捐給貧困山區(qū),怎么能當垃圾扔掉呢?當然,話說回來,我把這么復雜的東西送給您,我也有一定的責任------總的來說,您的責任比較大一些-------”
杜母忍無可忍,在房門里罵道:“還不快走!滾!”
“哦,阿姨,既然阿姨身體沒事,而且天又那么晚了,那我是應該要走了。不過阿姨,您好歹讓詩雨送送我嘛。
杜母開了門,她豐腴壯碩的身軀,像一堵厚重的門關在那里,且渾身上下不留一個鎖眼。
“還想我們詩雨?沒門,我告訴你!除非你房子、車子、戒指拿來,如果到時候你還沒有被警察抓在牢里,我才替詩雨給你開這扇門,否則你想都不要想!”
“那容易啊阿姨,你先讓我見見詩------”
“容易你個頭,你別信口開河,拿什么房子模型、車子玩具、皓石戒指來糊弄我。我告訴你,房子我要在市中心不小于100平米嶄新的房子,車子我要不下于20萬的嶄新車子,戒指我要不小于一克拉亮閃閃的真鉆戒!少一樣都不行。”杜母說畢,又“砰”地將門關上了。
高帥頹然坐在臺階上,他沒有再敲門,他知道杜母不會為他開門的。
從此,高帥開始了四處奔波、辛勤勞作的日子,除了專職工作,他還找了許多諸如搬磚、掃廁所、掃大街之類的兼職,吃的是不含油水的饅頭,睡的是狹窄矮小的地下室。
高帥像是一只挫敗的青蛙,將自己關在古井之下,除了偶爾抬頭思念他那難以企及的天鵝,所有時間,他都用來搬生活這塊沉重的磚頭。
他準備了三個盒子,分別標注房子、車子、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