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何種生物,都怕進入到無意識的瘋狂之中,一旦進入這種狀態,便無所畏懼,且破壞力驚人!
現在那些種類繁多的蟲蠱,便進入到這種狀態之中,無論眼前是什么,撲過去就咬,不管是敵還是友,也不管是不是咬的過對方,反正咬就對了。
一切的行動都陷入不可控的本能!
就算有些蟲蠱不受狂滅晶影響,可身周全是陷入瘋狂的蟲子,誰又能獨善其身?
不管愿不愿意,為了活下去,它們只能選擇撕咬拼命——干掉對方才能活下去!
這是自然界生存的最高定律!
在瘋狂的蟲海之中,那些藥蠱就清醒的多,奈何它們終究屬于少數,十中無一,它們的主人也不敢讓它們亂動。
在這亂局之中,不動就不會受到攻擊!
蟲子的戰場蔓延的很快,蟲浪翻滾,瞬間鋪滿這塊土地,能飛的更是布滿整片天空,很快跑的慢的人就開始遭殃,幾個特科的人被各種蟲子襲擊,他們用盡所學也不能抵擋,很快倒地,在那里痛苦哀嚎。
小菊和劉金興也在跑,奈何被阿蘇娜提前布置的蟲蠱逼回,眼看就要被合圍,魏福生從天而降。
“我來幫你們!”
啪嘰一聲,他摔在地上,還真砸死不少蟲子,小菊看他一眼,稍稍猶豫,便聽到了劉金興的痛呼,這下她不再遲疑,上前一腳,把還沒爬起的魏福生踢了出去。
魏福生肥胖的身子,貼著地面,在蟲海中劃行,犁出一片空地,小菊拉著劉金興沿著那暫時的空白疾跑,魏福生一旦停下,她便上去補一腳,拿他當開路石。
小菊對劉金興的關切眼神,也是魏福生從未體會過的,一時間他心若死灰,就那么給人踢著走,也不掙扎反抗,只是有一大顆淚從眼角滑過。
小菊也許看到了,也許沒看到,她下腳只輕了一次,便又一次比一次重,離沖出蟲海只剩下幾十步了,她不想停下來。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看到魏福生那副模樣,李青衫手里的硬幣掂了掂,終究沒有打出去。
今晚他該醒了!
挨得耳光也該他自己打回去!
不然他永遠站不起來!
嗖!
一枚硬幣劃落一片飛蟲,稍稍解了沈老板的急,沈老板感激的看向某人的時候,他已經大踏步向魏福生走過去。
他那么大搖大擺的走動,無數蟲子向他聚攏過來!
嗖!
一道白光破空而出!
這次不再是硬幣,而是飛刀!
三寸七分長!
刀勢如虹,刀氣如絞!
所過之處,蟲碎翼折,宛若一道狂風卷過海面,掠過長空,把一切絞爛撕碎!
小菊看到這一幕,伸出去的腳又縮了回來,驚呼一聲。
“天刀門!”
“做什么的?”
劉金興不解的問了一句。
“快走!”
小菊沒有和他解釋一句,拉起他開始狂奔,踩著那些蟲子跑了出去。
沖出蟲圈,她運勁拍死黏在身上的蟲子,拉著劉金興就跑。
這時李青衫已經沖到魏福生身邊,將他拎了起來,順手拋出。
李青衫就在下面追著跑,每當魏福生落下來時,他就抬手推一把,直到把他退推出蟲海外,才任由魏福生重重摔在地上。
不摔一下,怕他不清醒!
李青衫走過去幫他拍死身上的蟲子,灌了一瓶藥在他嘴里,然后指著一個方向道。
“不想害死我,就趕緊給我滾!”
已經亂成這樣,他真的沒有余力照顧這憨貨,他也不會幫這憨貨對付小菊。
只要魏福生還是個爺們兒,有些事兒他早晚能做好,如果他不是……
幫他再多也沒用!
魏福生翻身給他磕了一個頭。
“你永遠是我哥!”
說完爬起來,大踏步向他指的方向跑去……
兄弟!
一路保重!
李青衫回身時,已經有數人停止了掙扎,更有許多蟲子被咬碎,有的甚至成為食物,被其他蟲子吞下。
這樣慘烈的廝殺,到底是為了什么?
若只為了陳年舊怨,有意思嗎?
有意思嗎!
啪!
一只蟲子被拍死,古鳴風故作瀟灑的聳聳肩。
“別只顧著看帥哥,小心這些要命的蟲子。”
“要你管!”徐瑤白他一眼,一點都不領情,剛剛她只是被李青衫那一刀所迷,才一時失神,不然哪里用的著他多管閑事?“我警告你,離我遠一點,不然……呀,你做什么!混蛋!”
啪!
纖腰被他攬住,人也被抱起,徐瑤毫不猶豫的賞他一記耳光。
今晚第二個!
讓他耍流氓!
“沒事了。”
古鳴風放下她,淡淡說了一句。
徐瑤回頭一看,只見她剛剛站立的地方躺著幾只蜈蚣,還是帶翅膀的,這才明白他是為了救她,囁嚅半天,她還是嘴硬的丟給他一句。
“我自己躲得開,不用你多事!”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多管閑事。”
古鳴風見她一臉不快,趕緊承認錯誤。
說實在的,要不是先前的誤抓,他真不會如此低聲下氣。
“你知道什么?”徐瑤眼睛一瞪,古鳴風就是一愣,然后徐瑤撇嘴轉身,給了他一句,“你什么都不知道!”
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都給你整暈了!
古鳴風進入懵逼狀態中!
啪!
一只蟲子在他臉上被拍爛!
“我不欠你了。”
徐瑤鄭重的宣告。
……
姑娘!
那就是一只蚊子!
普通的……
古鳴風摸摸漸腫的臉頰,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這啞巴虧他是吃定了!
“啊!”
一個老太太突然慘叫一聲,她并沒有被蠱蟲襲擊,而是自爆了命蠱。
“婭婆婆,你在做什么!”
沈碧茹尖聲問,這是看著她長大的老人,她又怎能不著急。
作為蠱人,自爆命蠱,與自殺何異!
“我活夠啦,總不能看著大家都死在這里……我能做的就這么多了,剩下的就靠你們了。”
婭婆婆說著,慢慢萎頓在地,任由蟲子往她身上爬。
她的命蠱是一支翠綠色的花,自爆后,宛如點點螢火散于各處,螢火飄過之處,那些蟲子便停止撕咬,呆呆的望向天空。
“婭婆婆!”
沈碧茹嘶聲喊叫,想要沖過去救她,可面前的蟲海,卻讓人泛起深深的無力感。
“阿蘇娜,拿命來!”
老婆婆大叫一聲,開始拼命催動自己的命蠱。
“殺了她!”
老頭老太太們也太開始拼命。
有人拿命為他們爭取時間,他們若還不知道珍惜,不死何為?
“看看誰先死!”
阿蘇娜絲毫不懼,賣力的催動她那些蠱蟲。
新一輪的廝殺開始了!
千裂蠱還沒脫困,其他的蠱,根本擋不住那些有命蠱帶領的蟲植大軍,阿蘇娜的蠱蟲數目雖然不少,被消滅的速度也是極快,很快戰圈就縮減到她身周的方寸之地。
她號稱蟲藥雙修,可蟲蠱花去了她大半心力,藥蠱就煉養的不到家,蟲蠱還能和人家一較高下,藥蠱不是一觸即潰,就是毫無效用,所以她的蠱軍才會敗退的這么快。
這和木桶理論差不多,在這種混戰中,決定她實力的是最短的那塊木板!
“去死吧!”
一個老頭大叫一聲,一只四目蜘蛛昂首吐絲,直射向她的眉心。
阿蘇娜不避不閃,眉心處直接裂開一道細縫,一顆小小的腦袋鉆出來,張嘴吸住了射來的蛛絲。
“那是什么?”
一個老太太驚問。
“金…金…金蠶!”
一個老頭失聲驚叫。
看到慢慢爬出的那只金黃色小蟲,老婆婆一下蒼老許多,她有些無力的問。
“阿蘇娜,你究竟有幾只命蠱?”
“算上被他殺掉的那只,一共有三只。”
阿蘇娜一指某人道。
……
以前的事兒就讓它過去吧……
咱別老提行不行?
你完全可以當我不存在的。
李青衫向一旁閃了閃,躲開她那一指,好像人家放的是六脈神劍似得。
“呵呵,天地人三命蠱,我蠱門千百年來,能做到的不過寥寥十數人,今日死于你手,并不冤枉。”
看到金蠶的那一剎那,老婆婆的生機就像被一下子抽盡了,變得斗志全無。
“那你們就去死吧!你們早就該死!”
阿蘇娜厲叫一聲,聲音恐怖,又有著說不出的得意。
隨著她這一聲厲叫,金蠶張嘴猛吸,細長的蛛絲,被它大口大口吞進肚里。
四目蜘蛛使勁向后拉扯,都擋不住金蠶的吸力,八爪撓地,還被漸漸拖過去。
看到命蠱失利,命蠱主人大急,連連下令,讓四目蜘蛛放棄蛛絲,那蜘蛛也覺不對,崩斷蛛絲,轉身便跑。
金蠶從阿蘇娜眉心鉆出,一下滾落在地上,像一個小金豆子似得,滴溜溜滾出老遠去。
當它墜勢散去,再也滾不動時,身子舒展開來,小爪撓地,趴在那里抖了一下身子,仿佛要抖掉身上的土一樣。
身子抖摟干凈了,它探頭一叼,就咬住了斷掉的蛛絲,前身人立而起,向后拉扯四目蜘蛛。
難道它剛剛滾落的路線都是計算好的?
一個疑問浮上大家心頭,再看向金蠶時,大家心里有著說不出的恐懼。
蟲子再厲害也不可怕!
可又厲害又有智慧的蟲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