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包子確實還不錯。”李曉萍一邊吃著包子,一邊點評道。
“那當然了,貞嫂的包子可是我們揚州一絕哩。”寇仲眉飛色舞道。
這次不同於往常,他們不僅沒有吃白食,更是將之前欠貞嫂的錢一次性還清了,寇仲和徐子陵均覺得心頭輕鬆不少。
回憶起以前貞嫂每次嘴上說著這次是“最後一趟”,可依然心軟地每次都多給他們幾個包子,兩人便唏噓不已,若無貞嫂的接濟,兩人恐怕早就屍骨無存了。
“小陵,你說我們要不要救貞嫂脫離苦海。”寇仲突然湊到徐子陵耳邊道。
“你說什麼?”徐子陵微微一愣。
“你看貞嫂胳膊上又添了一道傷痕,肯定是老馮和那惡婦對她不好。我們以前不是時常感慨,好心腸的貞嫂被賣個老馮做小妾,是老天爺眼瞎嗎,今天不如我們就來幫老天爺開開眼。”說到最後,寇仲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合適嗎?”徐子陵顯得有些猶豫。
“當然合適了。”李曉萍接口道,她同樣很想拯救這位惹人憐惜的大美人——衛貞貞。
衛貞貞的事情李曉萍自然再清楚不過了,由於她視財如命的老爹欠了銀兩,纔將花容月貌的她賣給了賣包子的老馮做小妾,後來宇文化及在揚州稱帝,她又成爲宇文化及的寵妃,最後還爲他殉情而死,可悲可嘆。
寇仲兩人皆是一怔,撓了撓頭,沒想到兩人如此小聲,還是被聽到了。
“你看,小平師傅也支持我呢。”寇仲頂了頂徐子陵的肩膀道。
“那好吧。”徐子陵道。
這種事情自然是交給頭腦靈活的寇仲去辦最爲合適。
果不其然,從小在江湖中打滾,如今又有了一身武功的寇仲對付老馮這種人有的是辦法,最後只用了五十貫錢就將衛貞貞贖了出來,就這五十貫錢還是看在衛貞貞的面子上才付的。
“小姐好。”一身粗布麻衣的衛貞貞怯生生地喚道,配上她那安然嫺靜的氣質,當真是楚楚可憐。
“不用這麼客氣,以後大家就是自己人了。”李曉萍大大咧咧道。
“噗嗤。”見這位小姐如此不拘小節,衛貞貞不由笑出聲來。
這一笑的風情,看的寇仲和徐子陵兩個情竇初開的小處男都忘了眨眼。
“貞嫂,哦不,貞姐,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師傅,李曉萍。”晃過神來的寇仲這才爲衛貞貞介紹起李曉萍的身份來。
無論是誰都很難相信李曉萍這丫頭是當人家師傅的人,衛貞貞自然也不例外,捂著小嘴顯得很是驚訝。
“武無長幼,達者爲先。”李曉萍笑道,“我一隻手就能打敗這兩個小子,若是日後他們欺負你,你就跟我說,我肯定好好教訓他們。”
寇仲和徐子陵大窘,心說:給我們哥倆留點面子不好嗎。
“不會的,不會的。”衛貞貞連忙擺手,爲兩人辯白道,“小陵和小仲人很好的,就像我的親弟弟一樣,不會欺負我的。”
聽到她這麼說,兩人心頭一暖,差點落下淚來,隨即兩人又聯想到另一位生死未卜的姐姐——素素,恨不得馬上將她救出瓦崗寨那個是非之地。
在兩人有意催促下,儘管多了一個衛貞貞,四人還是在翌日趕到了埋有長生訣的山谷。
“娘啊,孩兒們來看您了。”兩人跪在傅君婥的墳前,恭恭敬敬地扣頭。
衛貞貞雖然不知道他們從何處多了這麼個娘,卻也隨著兩人一起祭拜。
待拜祭完畢,兩人這才挖出了「長生訣」獻與李曉萍。
“喏,這就是那滿是鬼畫符的長生訣,小平師傅可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寇仲道。
“放心,少不了你的好處的。”李曉萍白了寇仲一眼。
寇仲依然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這些天他已經和李曉萍混熟了,知道這位小平師傅的性子,再加上李曉萍提出的那些主張,二人心裡其實已經對她頗爲認可。
看著滿是甲骨文以及七副人形圖案的長生訣,李曉萍這個小學渣終於感受到了被知識支配的恐懼。
忽然,李曉萍腦中靈光一閃,好似一道雷閃在識海中炸響。
剎那間,李曉萍似有所悟,周身真氣噴涌,迫的寇仲三人連連後退。
“我的娘,小平師傅這是怎麼了?”穩住身形後,寇仲問道。
“不知道,也許是從這天書上有了收穫。”徐子陵單手護住衛貞貞,不確定道。
“這麼快便有所領悟,小平師傅這資質豈不是比我們揚州雙龍還要厲害。”寇仲嘆道,“你說她會從那上面學到什麼厲害的東西?”
徐子陵攤攤手,道:“我倒希望這東西別太厲害,要不然孃的墓都快保不住了。”
“是啊,孃的墓還在這呢。”寇仲驚叫道,“要不然我們上去勸住小平師傅?”
“你要是能靠近,就儘管去。”徐子陵道。
“我們還是努力護住孃的墓吧,貞姐你退遠點。”寇仲和徐子陵站在傅君婥墓前嚴陣以待,衛貞貞則是躲到了遠處的樹林中。
李曉萍身上的氣勢越來越盛,再次化身黑洞,鯨吞海吸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小陵,我快頂不住了。”寇仲艱難道,感覺呼吸都已不暢。
“必須要頂住,絕不能讓小平師傅打擾孃的安眠。”徐子陵堅定道。
兩人只感覺快要被悶死了,卻還是依然堅守在傅君婥墓前,分毫不退。
忽然,一股新氣生出,二人對視一眼,都注意到這口奇氣非從天而降,而是於體內的真氣,生生不息,令兩人極之受用。
兩人皆順著「長生訣」內的圖樣去催動真氣,眼睛中的光芒越來越亮,身上的壓力也越來越小。
陰差陽錯間,二人還是誤打誤撞修成了「長生真氣」。
就在此時,李曉萍那邊的動靜也漸漸小了下來,不多時,幽谷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我的老天爺,小平師傅你到底從那鬼畫符中學到了什麼驚天本事,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甚至差點毀了我們孃的墓。”寇仲語氣不善。
“對不起啦。”得到不小好處的李曉萍一時間忘了維護自己爲人師表的威嚴,下意識地吐吐舌頭道,在兩人面前首次露出嬌憨的模樣。
第一次見識到李曉萍這一面的雙龍不由一呆,忘了說話。
“咳咳。”李曉萍見二人這幅表情,便意識到不妥,立即清了清嗓子,又恢復了平日裡的威厲。
“小仲,把你的刀給我。”李曉萍道。
寇仲笑嘻嘻地把刀遞給李曉萍,趁機還調皮地眨了眨眼睛,李曉萍作勢欲打,他才趕忙退了回去。
“看來小平師傅平日裡都是裝出來的,本質上還是個小女孩嘛。”寇仲撞了撞徐子陵的肩膀。
徐子陵聳聳肩,一副你才知道的模樣,看的寇仲心中有氣,用力捶了他一下,徐子陵故意做出十分痛苦的表情,寇仲這才滿意。
“不要啊!”衛貞貞忽然高聲喊道。
兩人這纔看向李曉萍,只見她右手持刀,竟狠狠砍向自己的左手。
“小平師傅!”寇仲心中大急,想要制止李曉萍做傻事,可惜李曉萍的刀已落下。
然而,他們想象中的血腥場面並未出現,李曉萍的左手絲毫未損,反而是她手中的那把鋼刀,居然已經卷了刃。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刀槍不入。”寇仲張著大嘴,感嘆道。
捂著眼睛不敢看的衛貞貞已經拿下了有些風霜的白皙小手,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