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母子情深
貝嘉習(xí)慣了天沒亮就起牀,這天她打著哈欠走進廚房準(zhǔn)備做早餐,卻發(fā)現(xiàn)裡面已經(jīng)熱火朝天了,原來於墨比她更早。雖然於墨對她很不好,但此時此刻老婦人專心至致的樣子讓貝嘉鼻頭一酸。天下父母心,賀一寒好幸福,有這麼多人疼他,對比之下她人生中所缺少的只能是她永遠的遺憾。
她伸了個大懶腰,與其在這兒自憐自艾,或者出去受於墨的冷眼,還不如鑽回被窩,抱著她的人肉取暖器再好好睡一會兒,可沒想一個回籠覺就睡到了早上八點多。
枕邊人大字型地睡得像死豬一樣還輕輕地打著呼嚕。平常他總板著臉,嚴(yán)肅的模樣好像要吃人,永遠以最佳的狀態(tài)出現(xiàn)在人前,難得看見他這麼放鬆和沒有防備。光是這麼靜距離地看著這樣一張漂亮的臉,她就覺得自己好幸福,就像有一股暖流讓她全身都暖暖的。
突然她想來點惡作劇,於是不客氣地踹了一腳過去,“起牀了。”
沒反應(yīng)。
她翻身壓在他身上,雙手肆意地揉捏巴拉著他的俊臉,趣味地看著這麼一張漂亮到完美的臉在她眼前變形,她意外地發(fā)現(xiàn)特好玩。“八點多了,該上班了,小寒寒!”
其實剛纔那一踹他已經(jīng)醒了,只是身體還不想動,又被她這句“小寒寒”氣得哭笑不得,這才動了動手臂親暱地抱著她,“不能隨便給我起外號,惡不噁心!”
她嘟著嘴淘氣道:“‘小寒寒’不是外號,你不覺得挺溫馨的嗎?你放心,我不會讓別人聽到的,這可是我的專利。”
抱著她翻個身擡腿壓在她身上,他像攬著一牀棉被,嘴裡迷迷糊糊說道:“我要再睡會兒,一會兒飛北京。”
現(xiàn)在賀一寒位高權(quán)重,忙是肯定的。最近爲(wèi)了穩(wěn)定公司的股價坐鎮(zhèn)公司,他已經(jīng)算出差得很少了。可能以後會連著地的時間都沒有,讓他好好睡睡吧,她就這樣靜靜地近距離地看著他多一會兒就好。
不一會兒他想起什麼又問,“你怎麼這時候還在牀上?”
“今兒你媽媽親自給你做早餐,所以我就英雄無用武之地了。”
他翻開身,嘆道:“對,她應(yīng)該做好了早餐,還是起牀吧。”
今天貝嘉特地打扮得整整齊齊,知道於墨是特別在乎儀態(tài)的人,她不想再失禮,更不能丟了賀一寒的面子。
賀一寒倒是隨意,稍做梳洗就坐上了餐桌。看著滿桌子的早餐,驚歎說:“淮山瘦肉粥,煎肉餅,培根炒蛋,牛奶,果盤,哇!媽,您是以爲(wèi)我好幾年沒吃過早飯嗎,做這麼多!”
於墨把吃的都挪到兒子面前,親手給兒子打粥又往他盤子裡夾餅,像對三歲小孩一樣照顧著他的吃喝。“沒說讓你都吃完,但是早餐很重要,你平常這麼忙,肯定吃飯不定時,要各樣吃一點才能均衡營養(yǎng)。”
貝嘉著實被冷落了,但是母親疼兒子是天經(jīng)地義的,母愛在無論多大年紀(jì),無論過了多少年都不會變。她在旁邊只有羨慕的份,想起自己的身世,心中被無奈和寂寞填滿,有一口沒一口地用勺子喝著粥,眼前兩母子有說有笑,說些什麼她聽不進去。
賀一寒邊吃著母親呈過來的粥,邊說:“媽,不好意思,你大老遠過來,我卻要出差,要不我找個導(dǎo)遊帶你出去玩玩?”
於墨理解說:“沒事,你忙你的,我在這裡有很多老同學(xué),多年不見,即然來了我要跟他們好好聚聚,我忙得很,你不用爲(wèi)我安排什麼。”
“嗯!mark。”
值班保鏢mark聞聲立刻快步過來,“老闆,您有什麼吩咐?”
賀一寒吩咐道:“老太太出門,你要安排好保全工作,每天的日程表要發(fā)給我,老太太少一條頭髮,你知道有什麼後果!”
“明白,老闆。”
於墨笑道:“不用這麼大費周章。”
他還是不放心,“媽,您不知道,最近這邊不太平,還是小心點好。要不然您出門再帶上貝嘉,多個人多個照應(yīng)。”
說到自己,貝嘉連連點頭。
於墨嫌棄地瞪了一眼貝嘉,語氣瞬間冷了下來,“不用了,要真有什麼事,我不指望她會照應(yīng)我。”
“媽!”賀一寒嚴(yán)正說:“別的先放一邊,這件事情很嚴(yán)重,您必須讓她跟著。”
於墨看兒子臉色不對才勉強點了點頭,仍然沒瞄貝嘉一眼,而是繼續(xù)給兒子呈粥,微笑著叫他吃飽些。
這裡已經(jīng)沒有自己的位置,貝嘉默默起身離開,回更衣室?guī)退帐靶欣睢?
直到賀一寒吃好了早餐回房,她已經(jīng)收拾好了。“我只去三兩天,不用收拾這麼多。”
“多拿幾件有備無患。”
他拿起她爲(wèi)他準(zhǔn)備好成套掛在衣架上的衣服,邊著手更換邊說:“這次要約見一些高官,我需要幾套正式的西裝。”
“我都想到了,上京城不都見官去的嘛。”她拿起幾個口罩,“還有這個,最近北京的灰霾很嚴(yán)重,這個東西很重要。”
賀一寒瞄了眼行李,淡淡說:“不錯,收拾得挺齊全。”
她站起身摟著他的腰,膩歪說道:“這半年來第一次離我這麼遠,會不會想我啊?”
他雞皮疙瘩掉滿地,“不就才兩三天而已嘛。”
“可是我會很想你的。”她埋頭在他的胸膛撒嬌。“我想跟你去。”
“沒想到你這麼粘人啊,無所不能的王艾莉小姐。”
“別笑我了。”她嘟著嘴埋怨著,動手爲(wèi)他打領(lǐng)帶,屢直他筆挺的襯衫。“我會保護好你媽,你放心去工作,她在我在。”
“範(fàn)成業(yè)曾經(jīng)威脅過我要‘照顧’我的家人,我擔(dān)心她會出事。你一定要幫我看好她,她不能出一點意外。”他認(rèn)真說。
她點頭,神情似有些落寞。
賀一寒當(dāng)然注意到她的情緒,也摟著她安撫說:“當(dāng)然你也得完好無缺,你要出了事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會讓mark好好保護你們的,你也要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貝嘉的表情這才鬆了鬆,送他到樓下,依依不捨地目送他離開。其實剛纔多想聽到他說一些依戀溫柔的話,可是他的離開卻是頭也不回,冷冰冰半點溫情都感覺不到,她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麼做些什麼爭取他半點的溫柔。
司機開著車子早已經(jīng)在樓下等了,賀一寒正準(zhǔn)備上車,突然想起什麼第一次轉(zhuǎn)了回來。
貝嘉心中赫然又燃起希望,笑容又鋪滿了她的小臉,目視著他的雙眼閃亮亮的。
可卻只聽到他制式地說:“對了,你跟我媽出門最好喬裝一下,否則被範(fàn)成業(yè)看到你我還在一起,將來的計劃不好實行。”
聞言她瞬間又低落下來,只有點頭應(yīng)允。
賀一寒沒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先看了看錶,一味地按自己的思路說:“離飛機起飛前還有一段時間,我按計劃去趟看守所通知範(fàn)成業(yè)有關(guān)交易的事。”
她又只能點頭。
說完他頭一轉(zhuǎn)便上了車,再也沒回頭。
他們之間只能談這些事嗎?貝嘉呆呆站在原地,悲傷地看著奔馳的車尾,悠悠地嘆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