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傾儀又來找我,向我憤憤不平地訴說:"表姐你知道嗎?玉霜堂的那個柳珠兒,最近總是打扮花枝招展,連怡妃娘娘都沒她打扮的那么狐媚,我本想向怡妃娘娘參她一本,可偏偏她又沒有越規,總是想著法子成為皇上的寵妃,真是氣煞我也!"
我覺得有些好笑,"傾儀,她的打扮又沒有超過淑女的規格,在自己的花樣年華好好打扮自己,有什么不對嗎?""表姐,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就算退一萬步講,她就算想獲得皇上的寵愛,那又那么樣,宮中的沒個女人不都是這樣嗎?沒有柳珠兒,還有錢珠兒、張珠兒……還有,若是你不想獲寵,會向我大倒苦水嗎?"
傾儀無語了,索性撒起了嬌:"表姐,我不是看不慣嘛,誰料到你大道理一大堆,我以后都不敢跟你說話了!"
我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子:"以后這些話,你只能跟我和綰月說,若是跟別人說,被有心人聽見了,你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傾儀撇撇嘴:"綰月不過是個庶出的……"我拍了她一下,"不準看低綰月。""哦。"
果然,皇上去太液池散步時,柳珠兒"很巧"地正在太液池邊的一個涼亭里練一曲很性感的舞。皇上當晚便招了柳珠兒侍寢,第二天便封柳珠兒為貴人,賜號"佳",成為了又一個寵妃。
可能因為得寵,讓佳貴人有些飄飄了。在絳雨軒相遇時,佳貴人擺了好大的寵妃架子。我在行禮時,她故意沒讓我起來,和我說了好一會兒話,才假裝故意忘記的樣子,讓我起來。雖然我累得退直發軟,但我還是一聲不吭,因為忍,是后宮中最基本的本領。可是,接下來的對話中,她卻屢屢出言挑釁,我都沒有吭聲。因為跟一只蠢豬斗嘴,太不值了。
我去了欣葉閣,傾儀氣哼哼地說:"表姐,那佳貴人好大的架子,我看跟琳嬪一個樣子,一樣的狐媚、一樣的蠢。"
我啞然失笑:"原來佳貴人也來挑釁你了,看來真是蠢豬一個。她對你我不敬也就罷了,可她若對怡妃娘娘、婉貴妃娘娘和皇后娘娘不敬呢?你覺得這三位娘娘能饒過她嗎?一個小小的貴人,竟敢這般放肆,想也知道她以后會怎么樣。"
傾儀贊同地點頭,"也對,越囂張跋扈,死得越快。"
不出我所料,侍寢后的嬪妃要向皇后請安,可佳貴人卻以自己侍奉皇上、不能早起為由,連著好幾日都沒有向皇后請安。一次也就罷了,可連續幾日都是如此。即使皇后氣量再大,也有忍受不了的時候。終于,再佳貴人又一次以這個理由不去向皇后請安時,皇后終于生氣了,她先將皇上報告了此事,然后以"不敬正室"為由,讓佳貴人在坤寧宮外罰跪了兩個時辰。皇上知道這個消息后,龍顏大怒,將佳貴人褫奪封號,貶為了清娥,從新送回了尚儀宮讓李姑姑繼續教她禮儀。
此事一出,宮中自然沒有嬪妃敢恃寵而驕了。
不久,又有一位叫高菀之的淑女應吟誦了一句"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來贊嘆了楓林園的楓葉,被皇上"偶然"看到。那晚,就是高菀之侍寢。侍寢后,高菀之被封為貴人,賜號"霜",不過很快就失寵了。
……
這樣的事件幾乎數不勝數,我們一同的淑女幾乎都是貴人、嬪位,但大都早早失寵。至今得寵的淑女只有梓嬪方清菡、梅嬪連夢嵐和樂貴人肖凝丹。至于梓嬪,那個欺負我妹妹的人,我自然是不會放過的。
至今還未侍寢的淑女,只有我、傾儀和綰月了,連怡妃也著急了。今日午時,怡妃將我叫了她的幽香閣,拉著我的手說:"蘇妹妹,既然進了宮,就是皇上的人,你總不能……總不能一直不侍寢吧,哪怕就像柳氏和高氏一樣使些手段。唉,妹妹,你就聽本宮一句勸吧。"
我猶豫地說:"可是,娘娘,您知道……"怡妃打斷了我的話,"是,本宮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可是,妹妹你要明白,在后宮之中,假如不狠心,沒有城府,是活不下去的。"
我巧妙的回答:"依賤妾看,既然沒有心機,那為什么花費力氣對付她?娘娘您不是說,有心機的人才能活下來嗎?可是,既然沒有心機,就沒有恩寵。沒有恩寵的人為什么要對付她,豈不是白費力氣?"
怡妃忍不住大笑:"哈哈哈,本宮果然沒有白和你結盟,不過,你以后是會明白當寵妃的好處的。"我
我只得道:"那賤妾多謝娘娘提醒了。"怡妃點點頭,"翠玉,送蘇淑女會映月閣。""是,娘娘。"
回到了映月閣,我把傾儀和綰月叫來,嘆道:"今天我才發現,怡妃娘娘真是心直口快呀她"綰月好奇地問我:"大姐,怡妃跟你說什么了?"我將與怡妃的對話告訴了綰月,綰月頓了頓,轉移了一個話題,"大姐,我買通了皇上身邊的太監高如海,知道了今天晚上皇上要去御花園散步,咱們三人去御花園吧。"
我想了想,搖搖頭說:"不可。雖然去御花園可能會得到皇上一夜寵幸,封為貴人,但可能終究會失寵。再說,皇上最近一定看夠了這種把戲,厭煩了,我們還是不要撞在槍口上,順其自然吧。"傾儀也在一旁贊同。
綰月似乎有些生氣,說:"那好吧,你們不去,我自己去。"說完,一甩袖子便走了。
傾儀氣沖沖地說:"出了餿主意還理直氣壯,真是的,庶出就是庶出,上不了臺面。"我這次并沒有反駁她,"這次綰月也是,這么冒失就把那個高如海給收買了,做事還是欠妥。"
今晚,皇上真的昭幸了綰月,第二日便下旨,封綰月為貴人。連著好幾日都是綰月侍寢,并進位蘇嬪。由于綰月是庶女,除非懷孕,是不得給予封號的。
一時間,綰月又成了宮中焦點。傾儀來到我的映月閣,見到了我,竟一下子將自己的手帕甩道了地下。我故意都她:"哎呦喂我的姑奶奶,誰又給你氣受了?"她氣的一下子坐在凳子上,憤怒地說:"綰月那個賤人,以為進了嬪位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今天我遇見她,她竟然自稱"本嬪"!這也就罷了,那個賤人竟然讓我給她行禮,欺人太甚!仗著自己是寵妃竟敢欺壓到我身上了!不就是一庶女嗎,有什么了不起的!"傾儀素來不喜綰月,已經習慣了居高臨下地面對她、跟她說話。突然,自己要對她行禮,還要自稱"賤妾",傾儀這種心高氣傲的人是怎么也忍受不了。
我用手拍了拍她,"你就別一口一個庶女、賤人了,她怎么說也是你的表妹,你怎么能這么說綰月。再說了,你以為那高如海是那么好打發的嗎?據我所知,賄賂他一下最少就要黃金十兩。再說了,綰月成為寵妃是喜事,我們應該高興呀!再說,綰月從小受人白眼,發泄一下也是理所當然。"
傾儀"哼"了一聲,"庶女就是庶女,應該老老實實做自己的本分,發泄一下?我看她以后就要對咱們頤指氣使了。再說了,她只是我名義上表妹而已,我從沒有正眼看過她。"
"你呀!真是……萬一綰月來了,你說的話,肯定會傷她的心。"
傾儀又哼了一聲,但沒有再說話了。
由于綰月得寵,她也就搬離了麗熏堂,住進了靈犀宮的月棠殿,暫時還沒有主位。我去了月棠殿,向綰月行禮,"賤妾見過蘇嬪小主。"綰月急忙將我扶起:"大姐這是做甚,以后沒有外人,你便不要向我行禮了。"我坐了下來,問她:"妹妹不會因為那天的事情怨我吧?"綰月笑瞇瞇地說:"怎么會?姐姐那番話也是為我好,妹妹怎么會怪你呢?"接著又責怪我說:"姐姐也是,那天不肯去御花園,不然你也是皇上的寵妃了。"我搖搖頭,"其實我倒也不想當皇上的寵妃,跟一個陌生的男人在一起,多少會有點尷尬。"
綰月不置可否,接著又說:"大姐,我先去如廁去了,你先回去吧。""好吧。
心里暗暗發笑:這傾儀想當寵妃想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