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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入宮門深似海(二)

小桃也十分不待見金大娘,她走了之後,道:“這個老傢伙,當自己是誰啊!愛搭不理的!”

福喜道:“金大娘可是皇后娘娘跟前的紅人。”

齊雲舍很討厭福喜說的這句話,一個奴才,即使是皇后娘娘跟前的紅人,就能不把她這個公主放在眼裡嗎?但是齊雲舍也就是在心裡想想,母親告訴她的,少說話,儘管她不知道這句話的深意,但是聽母親的話總是沒錯的。

晚上是個極熱鬧時候,齊雲舍到的時候各位公主大多還沒有到,齊雲舍坐在爲她安排的位置上。今天主持操辦家宴的是聽說最近些日子很受皇上喜歡的劉美人,劉美人待齊雲舍還算熱情,拉著齊雲舍的手,道:“舍公主從小看著都是個美人坯子,長大了啊,一定是個大美人!”

齊雲舍按照規矩行禮,道謝。小桃伏在齊雲舍耳邊道:“公主,待會兒其他公主來了你只要點頭微笑就好。太熱情顯得咱們跌份,太冷漠又會讓人覺得咱們太不親近人。”

齊雲舍點點頭,果然等了一會兒,就看見七八九三個公主到了,齊雲舍向她們微笑示意,過一會兒連抱病的六公主也到了,由於錯過了上次的相見,六公主齊雲秀專門過來跟齊雲舍打了個招呼,齊雲舍趕緊問道:“六姐的身體好些了嗎?”

齊雲秀微笑道:“好多了,以後我們可要多走動走動。”

看那齊雲秀是極易親近的,齊雲舍對她的好感增加了不少,由於坐的都不遠,互相閒聊。又過了一會兒,出嫁的姐姐們和他們的夫君也來了,各位王子也到了,一下子熱鬧了起來,劉美人像一隻蝴蝶一般,這個打打招呼,那個奉承幾句,忙的不亦樂乎,各個駙馬爺也相互寒暄,一時之間,仿若鬧市,齊雲捨身處其間覺得茫然不已。

“這個好吃!你不吃嗎?”齊雲舍一擡頭正對上認真指著一碟糕點的齊雲霄。

齊雲舍看著他隨意的拿著一塊糕點塞進嘴裡,問他:“這是什麼?”

“梨花糕啊!你沒吃過嗎?”齊雲霄奇怪的看了齊雲舍一眼。

齊雲舍怎會吃過這糕點?以前在庵裡,儘管衣食無憂,但是佛家主張清修,也就一日三餐比其他的庵堂豐盛一些,但是這糕點也就逢年過節吃過,齊雲舍看著像一件什麼珍寶似的梨花糕,道:“我只知道桂花糕,不知道梨花糕。”

齊雲霄塞了一塊在齊雲舍的手裡,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齊雲舍道:“你嚐嚐!”

齊雲舍咬了一口,的確可口,而且沒有桂花那麼濃烈的香味,反倒帶著一股子清香,沁入心脾的清香,怪不得專門擺上這梨花糕。想這梨花並不是繁盛的時候,不知道宮裡從哪裡弄來的這梨花,做成這糕點,皇家就是奢華啊。

齊雲霄看著齊雲捨得意洋洋的道:“怎麼樣?好吃吧?”

不知道怎麼的,齊雲舍跟齊雲霄就是不對付,便嗆了他一句道:“好吃也不是你做的,你在那得意什麼?”正說著一瞥,看見五哥齊雲覺正微笑的向齊雲舍點頭。

這時,一個太監高聲道:“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衆人都趕緊跪下,皇上跟皇后

往前走去,齊雲舍伏在地上手心出汗,竟然有點微微發抖。皇上走到齊雲舍的面前停了下來,道:“來來朕的小公主,父皇抱抱。”然後齊雲舍就被皇上寬大的懷抱所包圍。

皇上顯然十分的高興,抱著齊雲舍坐上龍椅道:“大家都起吧!今天是家宴,沒有外人。”

衆人都站起來,齊雲舍坐在皇上的腿上,看著一衆人豔羨的目光,不覺得飄飄然起來,皇后坐在皇上的右手邊,道:“這丫頭看起來不胖,分量倒是不輕,皇上還是讓她回去坐著吧!”

皇上道:“你抱過她?”

皇后道:“我怕她啊,回宮不習慣,專門去看了看她,那天抱了抱她,竟把我累的不輕。”齊雲舍看著皇后一臉的慈愛,又看了看在後面站著的一臉謙卑的金大娘,輕輕打了個冷戰。

皇上問齊雲舍:“你喜歡坐在父皇這,還是回去坐啊?”

我當然喜歡坐在父皇的懷裡了,齊雲舍在心中說。但是大家都看著齊雲舍,齊雲舍竟然有一絲猶豫,這話該說嗎?

這個時候,一人道:“讓她到齊雲舍這來,剛剛回宮,年紀又小,規矩又不熟悉,還是我這個做孃的帶著比較好。”

齊雲舍一看,母親款款走來,想不到她竟然來的晚了!她怎麼敢呢?這裡的妃子都比她的品級高!皇上沒說什麼,把齊雲舍放下,齊雲舍快步跑到母親的那邊,玉闌珊竟然在皇上的左手邊的空桌坐下了,連劉美人都是坐在皇后較遠的地方,母親怎麼敢坐在皇后的對面?

齊雲舍疑惑的看著這座位的排布,母親泰然自若,父皇一揮手,公公高聲叫道:“開始!”衆人站起,皇上端著酒杯道:“天佑大齊,舉國安泰!”一飲而盡。衆人隨聲附和,都一飲而盡,宴會正式開始。

皇上的座位的正對面是搭好的戲臺,此時已經開始唱起來。大家趁著樂曲的聲音都在談論著臺上戲子的把式。齊雲舍不愛看戲,但是又不敢亂跑,只好在座位上強忍著坐著,一看,皇子那邊已經開始打鬧了,看起來熱鬧很多,齊雲舍坐在靠著龍椅的座位,真是拘束的很。沒看一會兒,齊雲舍便開始打盹兒。

玉闌珊拍拍齊雲舍,輕聲說道:“不想看的話,你就去走走。”齊雲舍方獲得特赦一般,起來走開了。在宮裡齊雲舍誰也不熟悉,看著笑作一團的公主們,齊雲舍想上去親近,但是又不知道怎麼上去開口,想了想還是算了,便一個人往遠處安靜的地方走去。

遠遠看著那片喧鬧,真似夢境一般,想幾天前齊雲舍還在庵裡爲這進宮忐忑不安,幾天後齊雲舍便能站在這繁華中間,人生如夢,當真不是虛言。但是齊雲舍卻覺得少了點什麼,沒有了在宮外的那種輕鬆,齊雲舍以前從未想過什麼話該不該說,但是今天,齊雲舍竟然不敢說話,真是不能想象。

“雲舍?你怎麼在這?”齊雲舍聽到背後熟悉的聲音,是雲覺哥哥。

齊雲舍看他跟一個個頭相仿的少年站在一起,絕不是齊雲霄。今天的月亮不算很好,齊雲舍並未看清他二人的臉龐,但是也覺得一陣欣喜,道:“哥哥,你怎麼不在那聽戲?”

齊雲覺道:“你以後還是依著排行叫我五哥吧,別這麼哥哥的叫。”

齊雲舍點點頭道:“恩,五哥,雲舍記下了。”

齊雲覺道:“我嫌在那聽戲悶,便找個藉口溜了,正好侍衛們都在那邊忙,我跟逸風出來轉轉也沒人管,誰知道還碰見了你。”

逸風

?想必就是旁邊少年的名字吧?齊雲舍看了看那個朦朧的輪廓,點了點頭,卻聽見一聲洪亮的請安之聲:“秦逸風參見舍公主。”

齊雲覺拍了他一下道:“你這會兒還挺講規矩的!我親妹妹,不是外人!”齊雲舍也趕緊附和道:“以後見我不用行禮的。”

秦逸風道:“是。”

齊雲覺道:“你是跟我們一起四處轉轉呢?還是回去?”

齊雲舍一想,自己坐的那麼靠前,若是溜開似乎不妥當,便道:“雲舍還要回去呢,五哥你們好好地玩吧!”

告辭之後,回到晚宴,駙馬和王子們已經喝作一團,各位娘娘和公主也該閒聊的閒聊,甚是熱鬧。只可惜,這熱鬧之中,齊雲舍誰也不認識。齊雲舍坐到玉闌珊旁邊,桌子上已經擺滿了美酒佳餚。玉闌珊看了齊雲舍一眼,往齊雲舍的盤子裡面搛了一筷子菜,道:“你嚐嚐看喜不喜歡吃?”

齊雲舍看那菜精緻的好像一件擺設一般,吃了一口的確好吃,齊雲舍不知道是什麼,看著玉闌珊問道:“這是什麼菜?”

玉闌珊無暇看齊雲舍,正在遙遙的向對面的劉美人敬酒。原來,玉闌珊就是隨口一問而已,根本沒有想聽齊雲舍的回答。

戲臺上的戲忽然停了,衆人一下子安靜下來,父皇道:“朕有一件事要宣佈。”一擺手,旁邊的公公走上前一步道:“請玉才人接旨!”

玉闌珊上前一步,跪下。就聽見公公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即日起封玉才人爲玉貴妃,協理後宮,欽此。”

玉闌珊高聲道:“臣妾多謝皇上恩寵。”站起接旨,坐回齊雲舍的旁邊。皇后娘娘看著玉闌珊道:“恭喜妹妹,這女兒回宮了,你又是貴妃了,真是雙喜臨門啊!以後,我們二人治理這後宮,還是要多走動走動。”

玉闌珊盈盈一笑道:“妹妹記下了。”

皇上道:“朕累了,散了吧!玉兒,今晚朕去你那。”玉闌珊趕緊站起,跟皇上帶著一衆宮女太監離開了,走之前甚至都沒有跟齊雲舍囑咐一句。

母親走後,皇后對著一衆娘娘道:“皇上都走了,散了吧!”說完,又對齊雲舍道:“你過來一下。”

齊雲舍走上前去,沒忘母親的教誨,先行了一個禮。皇后娘娘笑道:“看來,這金大娘的規矩教的是不錯,現在知道行禮了。”

齊雲舍不知道怎麼回話,就沒有回話。

皇后道:“玉貴妃剛剛升了貴妃,正蒙恩寵,以後恐怕會忙一些,你有什麼需要就跟本宮說就好了,知道嗎?”

齊雲舍點點頭,道:“多謝母后。”

皇后道:“去吧!”

齊雲舍離去的時候,許多齊雲舍不認識的娘娘都來向齊雲舍道賀,看來子憑母貴,真是沒錯,母親成了貴妃,連齊雲舍這個小丫頭都跟著沾光。齊雲舍不由得飄飄然起來。

就這樣,齊雲舍無憂無慮的長到了十二歲,這六年時間,齊雲舍過的非常滋潤,母后玉闌珊重回恩寵地位,宮中所有人見了齊雲舍都笑臉相迎,連可惡的金大娘也被玉闌珊禁止再接近齊雲舍的寢宮。齊雲覺已經成了十八歲的小夥子,在衆多皇子之中不算最爲突出,但是卻深得皇上的喜歡。齊雲霄作爲齊雲舍在宮中除了母后哥哥之外最親近的人,而且齊雲霄住在曲徑通幽,齊雲舍常常過去請安,兩人常常見面,又是同年,自然親近一些。兩人打打鬧鬧的度過了六年快樂時光。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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