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傾又在原地坐了一會兒,恢復了一些體力之後,這才慢悠悠的站起來。沿著原路返回了在自己的長月殿。回來的路上更是順利異常,片刻功夫,月傾就回到了長月殿。一走到自己的寢室,月傾看到憐珀正焦躁不安的來回在自己房門前走動。
看到月傾安然無恙的回來,憐珀不由得大喜過望,忙上前一步,扶住月傾。不過此女倒也聰慧異常,並沒有問月傾去了哪裡,而是服侍著灰頭土臉的月傾沐浴,一副忠心異常的樣子。看著憐珀,月傾的心裡不禁暖了幾分。不過她也沒有向憐珀解釋自己去了哪裡的意思,而只是貌似隨意的問起了杜明笙今天的情況。憐珀忙回道:“太醫今兒又跑了幾回明惜嬪那裡,各種名貴藥物也用了不少,明惜嬪的過敏癥狀倒是控制了不少,皇上心疼明惜嬪,也往笙紫軒跑了幾趟。”
月傾聽了,也沒什麼表示,臉上平平淡淡的,看不出來喜怒。反而轉口問起宮裡是不是又招了一批新的宮女。憐珀說道:“皇上親自招了一批宮女,都是聲音極爲悅耳的人,讓明惜嬪挑了幾個後,剩下的人都讓各宮挑些回去。皇后娘娘不是閒人多鬧得慌,自己親口給回絕了,娘娘難道忘了此事?”
月傾仔細一想,倒還真有這麼回事,之前因爲被香包的事情弄得心神不寧的,她就把這事忘了。白天遇見的那個宮女,雖然自己沒怎麼注意,但是看著面生得很,應該是新進來的人,於是纔會對憐珀有那麼一問。得到這些信息後,月傾便閉上雙眼,不再開口,顯得疲憊之極。事實上月傾也真的是有些累了,憐珀見狀,也不再多說說,麻利的伺候好月傾沐浴,換上寢衣躺在牀上後,便識趣的告退了。
這一夜,同樣無法睡得安穩的還有太后。
太后的寢宮裡,明玉靜靜的立在一旁,恭謹異常的對著太后說道:“太后,三更天了,您該休息了。”
半臥在牀上的太后嘆了一口氣,悠悠的說道:“我怎麼睡得著啊。”明玉神色一動,問道:“太后可是爲了香包一事?”
“何止是爲了香包一事,其實香包事小。真正事大的是皇上的心思,你看皇上進來來找我的時候的樣子,明顯是不會對這件事情罷休的。我就怕他是忍了太久了,終於要動手來處置皇后,這可就麻煩了。”太后說著,搖了搖頭,也沒等明月接口,繼續說。
“皇后月傾這兩年確實有些驕縱了,這香包一事的確像是她做的。如果皇
上真的下定決心要把此事鬧大,廢后必然是最終結果。而且端看皇上對這個杜明笙的喜愛,月傾被廢,十有八九是這個戲子會當上皇后。思及此事,我還如何能睡得著啊!”
明玉聽著太后嘮叨著這些,也不插話,過了許久,才說了一句:“我看太后之前對明惜嬪不是極爲喜愛麼?”這話其實也只有伺候了太后幾十年的明玉敢問,其他人若是敢如此問,恐怕小命早就不保!
饒是明玉深得太后的寵愛,問到這樣敏感的話題,太后如有實質的眼神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接著輕哼了一聲。頓時嚇了明玉一身冷汗,絲毫不敢直視太后的眼睛,把頭低的更深了。
“你懂什麼!我喜愛她是因爲她戲唱得好,可不是想讓她一個戲子當皇后的。就憑她一個來歷不明的戲子,就想跳上枝頭當鳳凰,從此坐穩皇后之位?簡直是癡心妄想!”
太后的最後一句是厲呵而出,頓時嚇得身邊的明玉一個機靈,任何話都不敢再插,唯唯諾諾的陪著太后站了一夜。直至天矇矇亮,發了一晚上邪火的太后纔有了倦意,在明玉的服侍下睡著了。
月傾心心念念還在想著父親的話,此時千萬不能輕舉妄動,就怕自己所做之事落入別人口舌,可是自己挖出來的香料之事,恐怕是有人有其他的心思。可是這心思又是爲何?難道是想拉自己下馬嗎?
月傾覺得這件事情定然不會這麼簡單,只要自己還是這後宮的主人,那麼就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她想了想,見到的那個宮女似乎有些眼熟,但是由於當時太急沒有看清楚,不知道現在再去找還能不能找出線索。
月傾毫無心緒,這突然之間似乎所有的矛頭都指向自己,全部的事情也對自己相當不利,縱使太后嬌慣著自己,前提是自己有個大將軍的老爹,可是如果因爲自己的事情而使家裡蒙受冤屈,那麼自己也是定然不會答應的。
如此想著,月傾便有了計劃。
既然昨天見到的是宮女,而且看她品階應該不高,所以要找的話也並不麻煩,可是這後宮之大,要找下來恐怕就有些困難了。
月傾前思後想,終於想到一個捷徑。
既然此人和香料有關,那麼也就是說是有心要和自己作對或者陷害自己之人,而這一衆後宮佳麗裡面,也就只有那麼幾個而已。
打定主意,月傾首先想到的是杜明笙。這杜明笙香包過敏卻不見好轉,說不定
就是因爲私藏香包致使自己一直不見好轉而在慶功宴上暈倒,使自己落入下風。那麼就先去笙紫軒去瞧瞧。
月傾帶著自己一衆侍女去了杜明笙寢宮,杜明笙當時臉色已經好轉,嗓子也能夠輕微使用,便在院子裡吊嗓子,幾日沒練,她以爲自己嗓子肯定有所受損,可是沒想到竟然還引來了宮中下人的一衆喝彩。
杜明笙見大家一時之間有所慌亂,回頭去看才發現月傾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而月傾的臉上卻帶著凌厲之氣,似乎是來看自己下場的。
杜明笙心裡有所思量,便上前一步說道:“恭迎皇后,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月傾見杜明笙如此,臉上笑意很深的說了一句:“妹妹身子歡實了不好好修養一段時間就來練曲兒哄聖上開心,聖上有此愛妃,真是極好的。“月傾便說便轉到杜明笙身後,齊齊的掃了一眼在場的所有宮女,發現那個面孔並不在裡面,便心想這杜明笙區區一個妃嬪,應當有八個宮女,而此時在場的一共就七個,還有一個難道是昨天的那個人?
月傾心裡有所考量,便不急著離開,往石桌旁一座說道:“我在此看看杜惜嬪練曲兒應該沒什麼影響吧。“說完還令自己身後的丫鬟給自己倒茶,反倒讓杜明笙一時之間也不好說出轟趕她的話。
便說:“姐姐能留下來聽曲兒,是妹妹的榮幸。“說完便給大家一個眼色,衆人都下去做事,只留下皇后月傾及她的一衆侍女。
杜明笙選曲有個特色,曲風越是偏於奇特的她越是喜歡挑戰,故而現在唱的都是比較少見的吳儂曲子,而那詞曲更是一句都聽不懂是在唱什麼。月傾只以爲杜明笙是在用她聽不懂的話罵自己,將將唱了兩句,從門外跑進來一個宮女,那宮女臉上有著欣喜之色,似乎是吃了蜜一樣的笑臉,然而在看到皇后月傾之後,她的笑臉瞬間消失了。
“皇后吉祥。“宮女急急的行了禮,用眼角瞟了瞟杜明笙,似乎有責備之意。
月傾看到來人,便問道:“這也是你宮中的人?“月傾反覆查看那宮女,並無昨天一點相像,看來是誤會了。
“是,皇后。這是妹妹宮內的丫鬟翠兒,剛剛去給皇上送湯了。“說完見月傾似乎忘記讓翠兒起身,於是自己也不好說什麼。
月傾見杜明笙的嫌疑已經消除,便起身說道:“你在宮中練著吧,本宮乏了回去歇著。“說著又帶著一衆人等走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