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霍之堯收到手下人消息的時間稍稍往前推一推。
陸家, 宋錦時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站在他對面的陸家泓一眼,又低頭看了看面前擺放著的金條, 眉頭挑了下, “陸少爺,你這是什么意思?還有你剛剛說的話我也沒太聽懂是什么意思?”
宋錦時勾了下嘴角, 沒有立刻答應也沒有不答應。
陸家泓可能真的是沒做過錯事, 心虛使得他說話的語氣都帶上了些許不耐煩,“怎么就聽不懂了?這不是很好明白嗎?我給你錢,你帶我的妻子離開云方城, 走得越遠越好,如果可以盡量在兩年之后再回來, 價錢你可以盡量開, 只要是我能接受的范圍之內都可以。我花那些錢買你兩年, 這兩年你好好照顧我的妻子,如果你們情投意合,我也不反對你們在一起, 如果她喜歡了別的男人,那個男人的品性不錯, 她同樣可以再嫁人……”
聽陸家泓這么一說, 宋錦時看他的表情就愈發的奇異了,這年頭, 還有人花錢買綠帽子帶的,也是愛好奇特了。
要是換做之前不知內情的他,聽了這陸少爺的話還會云里霧里的話, 那么現在他就全都能明白了。
這陸少爺到現在愛的還是那被換到了少帥府的容姒的妹妹,而那個妹妹明確地表示了因為容姒的記憶問題,不可能再和他在一起,所以這男人就將腦筋動到了容姒的身上了。
看來,姐妹倆同樣遇人不淑啊!也不知道那妹妹知不知道自己心愛的人已經將腦筋動到了她姐姐身上去了!
也幸虧這男人找得是他,換做其他任何人,得了錢還得了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恐怕直接一口就答應了下來,之后容姒會遇到什么事情,這男人能保證嗎?未免太想當然了……
宋錦時在心里嗤笑了聲,但他又怕他不應他,這男人真的會找其他一些阿貓阿狗來,到時候容姒在他看不到的方向出了事情,他真是哭都沒地兒哭去。
所以斟酌了下,宋錦時又低頭看了看桌上的金條,不得不說這男人還真扣住他的脈門了,他確實愛錢,亦或許他可以拿著這筆錢,帶著容姒遠離了這么個渣滓,他不敢保證一定能給容姒幸福,但總比待在這么個渣滓身邊要好太多了……只不過那霍之堯看模樣不是個吃素的,指不定這陸家就有他的人埋伏著,畢竟就之前他看到的那樣,那男人分明就對容姒情根深種……
思前想后,到底宋錦時對容姒的好感還沒到那個地步,所以一時還沒有那種為了她豁出去的念頭。
就在陸家泓等得不耐煩有些想要打退堂鼓的時候,宋錦時抬起頭來對他微微一笑,“陸少爺,可否容我思量兩日,兩日之后我會給你答復如何?畢竟我學了十幾年的戲,班主他們對我又極好,我還需要考慮一下……”
一聽宋錦時說要考慮,陸家泓便皺著眉點了點頭,“你快點考慮好……”
慢了說不定他就后悔了,畢竟容姒也不是什么惡人,記憶發生了偏差也不是她想的,還是佩佩的親姐姐!
陸家泓在宋錦時走后,也開始猶疑不定起來,隨后煩躁地嘆了一聲,不知道自己做得到底對不對。
而宋錦時一出了門,沒走多遠便看見一個小亭子里容姒正帶著一個圓臉的小丫頭在那兒喂魚,嘴角揚得極高,可能是余光瞥到了宋錦時,立馬就轉過頭來看他,笑著打了聲招呼,“宋先生。”
“少奶奶。”宋錦時遠遠地便沖著容姒點了點頭,誰知道下一秒容姒就邀請他去亭子里坐坐了。
宋錦時也確實想要了解長大后的容姒到底長成什么樣了,再加上這亭子四面通風,也不用避諱,抬起腳就走了過去。
“宋先生,請坐。今日不用唱戲嗎?”
“老太太今天身體有些不太舒坦,就沒叫我登臺了。”
“不太舒坦?明明我剛剛看了奶奶還好好的,又騙我了嗎?”容姒露出一絲小小的嗔怒來了,老太太年紀大了,經常不舒坦,但又不愿總是麻煩她,所以有的時候會瞞瞞她。
一見容姒這似嗔似怒的模樣,宋錦時便在心里笑了下,幫著老太太解了下圍,“可能老太太并不想少奶奶太過憂心……”
聽了宋錦時的勸慰,容姒的情緒也沒有好多少,“這些茶點是我自己做來吃的,先生可以坐在這里嘗嘗,我有些憂心奶奶的身體就先行告辭了……”
“少奶奶請去。”宋錦時并沒有挽留,隨后就看著容姒帶著那圓臉的小丫頭,面帶憂慮地匆匆走了。
剛轉頭卻突然發現剛剛容姒待著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點黃色的圓潤,宋錦時一怔,隨后便有些不受控制地走了過去,見那用紅線穿著的佛珠撿了起來,手指一捻,上頭那個歪歪扭扭的財字便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蹲在地上的宋錦時徹底地愣住了,腦海之中已經開始有些模糊的關于容姒幼年的形象在這一瞬間忽然就有些清晰飽滿起來了。
給他買包子的容姒,給他籌錢的容姒,給他做早點的容姒……
可以說,那個樣子的容姒根本就是他的初戀,最開始在外頭漂泊的那幾年,他瘋狂地想過她,想她那天早上沒等到自己到底會怎么想,想她會不會依舊每天早上起來做早點,想她是不是換成別人也對他這么好,甚至想著自己以后功成名就了說不定還能回去娶她……
只可惜這些思念,這些異想天開最后全都被現實撕開了一道一道的傷痕,疼痛讓他無暇去想這些有的沒的,容姒的模樣也在他的心里漸漸地黯淡了下去,直到來到他們兩人初遇的云方城他才又從自己的舊箱子里翻出了那一對小女孩的珍珠耳環,想著或許可以遇到她也未可知……
他沒想到對方還一直留著他這枚佛珠,看著圓潤的模樣,想來這佛珠的主人一定十分珍愛,甚至有可能到現在都還戴在自己的脖子上。
本該已然成為了無根浮萍的宋錦時在看見這枚佛珠的時候,竟有了一種家的錯覺,有了一種他離開家鄉那么多年卻還有人一直在等著他的錯覺。
宋錦時捏了捏那佛珠,緩緩直起身子,轉身看向身后的茶點,走了兩步就在桌旁坐了下來,身后就捻了一塊茶點遞到了嘴邊,那香甜的味道讓宋錦時竟有種想要落淚的感覺,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不是說好了以后除了錢不會再為任何事情而在意了嗎?一枚小小的佛珠就讓你脆弱了,宋錦時,你可真沒用……
男人諷刺地勾起嘴角,卻還是將那桌上的茶點給吃了個一干二凈,只是自始至終都沒有喝過一口茶。
恰巧就在這時,一串腳步聲忽然就出現在了他的身后,宋錦時轉過頭去,剛好就看見容姒再次急匆匆地跑了回來,一見他眼中便瞬間閃過了一絲驚喜,“宋先生,不知道你有沒有看見過……”
容姒的話還沒說完,便立馬眼尖地看見了宋錦時手里頭的佛珠,隨即便松了口氣,“謝謝宋先生,這枚佛珠是我的,可否還給我?”
宋錦時注意到容姒的身后并沒有跟著那圓臉小丫鬟,猜想她說不定是去別的地方找去了,于是便將那佛珠遞到了容姒的手里,一如多年前那樣,仔細想想他還欠她十兩銀子呢,這佛珠算是他壓給她的寶物,現在都已經過了有十年了。
“十兩銀子,佛珠賣給我怎么樣?”下意識地,宋錦時的話便脫口而出了。
容姒訝異地看了他一眼,剛準備將珠子戴到脖頸上的動作一頓,“宋先生你在和我開玩笑嗎?不過就算開玩笑,這珠子我也不會買的,我記得這是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留給我的信物,他說以后會來取的。”
容姒笑著說道。
宋錦時愣了下,隨后笑了笑,“很重要的人嗎?原來是很重要的人啊……”
“謝謝宋先生幫我找到了。咦,茶點你都吃完了嗎?你很喜歡是嗎?為了感謝,不如過幾日我再給你做些小點心吧?怎么樣?家泓不愛吃我做的東西,也不是不愛吧,我看他挺喜歡的,卻老是嘴硬地說不喜歡叫我別做了……”
“陸少爺對你好嗎?”宋錦時的這個問題有些逾越了,可他卻還是想問。
“挺……挺好的。”容姒的嘴上說著挺好的,可表情卻不是那個意思。
宋錦時看著她這個樣子,莫名地便感覺心頭忽然生了一團無名火。
挺好的,哪里挺好的?挺好的會給錢讓我帶你走,甚至還想將你跟我這個下等的戲子湊做一堆,挺好的還跟你妹妹黏黏糊糊糾纏不清,這也叫挺好的?你是個傻的嗎?
這些話在宋錦時的心頭過了一遍之后,他便輕輕吐了口氣來,“挺好的就行。”
隨后便道了句天色不早就先離開了,離開之前,宋錦時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獨自一人坐在亭子當中有些失落的容姒一眼,此刻他的心情大抵像是小時候他一直珍之重之,愛之惜之的寶貝到了他那個短命爹手里就什么也不是了一樣,可他卻無可奈何。
或許他可以考慮考慮陸家泓的提議……
宋錦時在心里這樣對自己說道,只可惜他的考慮還沒結束,容姒的茶點也還沒有做出來,陸家就敗了。
以一種摧枯拉朽的姿態,迅速而猝不及防地衰敗了下去。
城中鄉紳貴族的打壓,內仆作亂,再加上陸家泓做賊心虛,渾渾噩噩,簽下了巨額的單據,陸家的玉器坊剛剛開張,牌匾還是新的,家財就立刻一散而空。
下人們人心惶惶,有的甚至趁其他人不注意,卷了點細軟就跑路了,剩余的如鸚鵡等人,則俱都眼巴巴地看著容姒,也只能看她了,陸奶奶在得知陸家泓所作所為的一瞬間就氣得倒了下去,陸家泓則把自己一個人鎖在房間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家里就只剩下容姒一人可以做主了。
容姒就將家里的東西整理了下,就分了那些小丫頭們一點銀錢,把賣身契還給她們就讓她們離開了,有些忠心的比如哭著抱著她不肯離開的鸚鵡,她就介紹她去了容家做事情去了。
等最后人去樓空之后,整個陸家竟然只剩下了容姒、陸家泓、陸奶奶三人了,唯一值點錢的東西便只剩下容姒手腕上的那枚傳家寶鐲子了。
可就是這鐲子,之后也被她當了,換來了房子的租子和陸奶奶的藥外加一些散銀子。
等宋錦時、霍之堯、容佩甚至是容母得到消息趕過來的時候,效率極高的容姒已經帶著陸家一老一小住進了云方城東巷的一個胡同里去了,甚至已經開始考慮用手里頭的碎銀子怎么協調好老太太的吃藥錢,三人的飯錢,和以后的生計問題了。
想了許多許多的容姒忽然就被房間里頭陸老太太的咳嗽聲給驚醒了過來,抬頭看窗外,此時天竟然已經擦著黑了。
陸家泓還縮在房間里,一路上跟著容姒后頭的時候,表情都渾渾噩噩的,似是受了極大的打擊。
容姒聽著老太太的聲音進了屋子里頭,一抬頭便看見老太太的淚花便落了下來,她連忙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奶奶……”
“沒了,沒了……陸家沒了是嗎?”老太太氣喘吁吁道。
容姒有些難過地低下了頭來,她也沒想到陸家竟然會敗得這樣輕易,她以為起碼要拉扯一番,大家用些明刀暗槍,你來我往什么的。也給容姒一點準備的機會,將陸老太太的身體調養調養,誰能想到……
陸家泓是豬嗎?那種單據也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所以陸家能在他的帶領下,在越西鎮好好生存下去,還能發展壯大,根本就是因為那兒的人心思太過淳樸吧,這陸家泓隨便換個復雜的地兒就開始玩不轉了,果然不愧是個自小就只會吃喝玩樂的紈绔小惡霸,即便后來改過自新了,也到底底子薄弱了些,很多東西都不懂,遇到云方城的這些商場上的老狐貍們,便猶如三歲兒童遇到了壯年大漢,人家一個手指頭就能摁死你。
容姒在心里輕輕嘆了口氣,隨后就伸手拍了拍陸奶奶的后背,“奶奶,現在您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這些東西我們不想了好嗎?千金散盡還復來,陸家的祖先們不也是這么過來的,只要家泓有本事,我們遲早還能把陸家的那些東西賺回來的。”
聞言,老人家的眼淚卻還是不住地往下掉,許久才輕輕拍了拍容姒的手背,“奶奶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陸家我之前就想著早晚會有這么一著的,家泓那孩子……那孩子……什么都不懂……在鄉下人家陸少爺陸少爺的捧著他,陸家的玉器坊又早就打出了名氣,每天都在賺錢,他就以為自己多本事了,可不學無術就是不學無術,那么點心計他以為他能玩的過誰,連我這個老婆子都糊弄不過去……”
越說老太太就越傷心,畢竟這陸家是她公爹,她丈夫,外加她兒子,好幾代人撐起來的,結果幾天就給陸家泓給敗了,她怎么能不傷心,她不僅傷心陸家的衰敗,更傷心她疼愛的孫子的不成器。
“你把家泓給我叫來,就說我有事情交待給他……”
“奶奶……”
“乖,去叫!”
“哦。”
等容姒到了隔壁房間,推開了房門便看見陸家泓此時躺在床上,面朝上,雙目一動不動地盯著破舊的屋頂。
窗外的夕陽余暉映照到他身上,整個場景顯得格外灰敗。
“家泓,奶奶叫你過去,說有事情跟你交待。”容姒站在門口也沒進去。
聽到了容姒的話,陸家泓的眼珠才稍微轉了轉,身子卻沒動彈。
“奶奶的身體不好,如果你懂事的話,這段時間我希望你能一直順著她的意……”
這么說著,容姒便走了出去。
在她身后,陸家泓緩緩閉上了雙眼,一滴眼淚立刻順著他的眼角落了下來。
隨后他便睜開了雙眼,慢慢從床上爬了起來,走一步頓一步地到了隔壁自家奶奶的房間門口,才剛推開房門,屋內的兩個女人便不約而同地朝他看了過來。
容姒沒有說話,陸奶奶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過來。”
這一聲過來成功讓陸家泓渾身上下哆嗦了下,但還是為了不忤逆自家奶奶而走了過去。
“奶……”
才剛開口喊了一個字,老太太就猝不及防地抓起一旁的藥碗往他的腦門上砸了過去,“你個小畜生,敗家子,陸家的東西全都在你手里頭敗光了,我怎么跟你說的?啊?叫你老老實實地在鄉下守著玉器坊,你不干,非以為自己有多大本事,非要來云方城,云方城也是你個傻貨待得了的,被人捧了兩天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一天到晚情情愛愛,要死要活的,死,你現在就給我去死,好讓我和你媳婦兩個落個清凈,你個敗家子,蠢貨……”
老人家剛剛還虛弱得氣都喘不過來的樣子,這會子邊打邊罵,中氣十足,精神抖擻,直接就叫容姒看楞住了,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上去拉她,“奶奶,奶奶,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免得氣傷了身體……”
陸家泓此時已經被陸奶奶打得一臉是血了,卻始終不敢發出一聲哀嚎來,一直死死咬著嘴唇,憋著淚,等容姒拉開了陸老太太,他便砰地一聲沖著老太太跪了下來。
“奶奶……”這一聲喊,他的眼淚便也掉了下來,伸手猛地一擦,便一手淚與血。
憋了許久,他也只憋了一句您別氣壞了身子來。
之后就一直跪在地上邊哭邊流血,看得陸老太太也跟著不住地淌眼淚,“你啊,你叫我說什么好,啊?奶奶現在年紀大了,也活不了多久了,到時候大不了兩腿一抻,下去找你那短命的爺爺去。你可怎么辦呢?你現在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曉得,以后養活自己都成問題,還怎么養活你媳婦,你兒子……你媳婦才來我家多久,是一點福都沒跟你享,你看看現在你落魄了,是不是也就只有她還跟在你后頭。你不小了,家泓,該懂事了……”
老太太說完,便又再次跌坐在床上,“罷了,罷了,你先下去好好想想吧……”
晚上,陸家泓躺在床上,眼淚還在不住地往下流,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弄成這樣了,明明之前都還好好的,跟他談生意的那個孫老爺和和氣氣的,只會笑,怎么就成這樣了,怎么什么都沒有了,他以后還能怎么辦?佩佩更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了,甚至奶奶他也不能好好照顧了,他確實像奶奶說的那樣,是個敗家子,是個蠢貨……
越想,陸家泓就越覺得悲從中來,到最后竟然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就在他哭得最盡興的時候,容姒推開房門走了進來,陸家泓連忙停了哭,還偷偷擦了擦眼淚,偏過頭去也不看她……
容姒見他這個樣子,伸手便將手邊的藥跟吃食放在一旁,隨后就在床上坐了下來。
“奶奶叫我給你擦藥。”
“不用勞煩……”
“藥很貴,我們現在沒有多少銀子,別浪費。”
陸家泓后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容姒堵了回去。
隨后容姒便伸手拉開了他的被子,露出陸家泓驚惶而滿臉是淚痕的臉頰來。
“你干嘛?”
“擦藥啊。”容姒有些奇怪。
“我不要你擦。”
“那你想要誰擦?小丫鬟嗎?抱歉,她們全都被你作沒了,現在只有我。還是你想躲在這屋子里頭等它自己好,那起碼需要小半個月,我們身上現在沒多少銀子了,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出去賺錢供你吃喝吧?我……”
后面的話容姒還沒說完,陸家泓就立刻掀開了被子,坐直了身子,“好,擦,擦!”
聞言容姒才住了嘴,拿起一旁的藥就按在了陸家泓的額頭上,他立馬就疼得倒抽了口冷氣,卻還好,一直都忍著疼沒有叫嚷。
陸家泓看著容姒認真地幫他包扎著傷口,面前這張臉跟一樣卻又不一樣。
“你怎么不走?”看著看著,陸家泓便將自己的心里話說了出來,隨后臉上一紅,“我是說,陸家已經這樣了,容家卻是云方城有頭有臉的,你要是回去了還可以過你錦衣玉食的大小姐生活……”
就是不回去,佩佩也不會讓她姐姐在外頭吃苦受累的……
聞言,容姒低頭瞥了他一眼,“嫁雞隨雞,嫁……豬隨豬。”
陸家泓聽她這么說,有些愧疚地低下了頭,緊接著就察覺到不對勁來了,“豬?不是都說嫁狗隨狗嗎?”
容姒看他那茫然的小模樣,“陸家情況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不對,你在罵我是豬。你怎么能罵人呢?我看你斯斯文文,大家閨秀的樣子,怎么能罵人呢……”
夜里也熱鬧了起來。
第二日,情緒總算好了許多,人也略微有些振作起來的陸家泓跟著容姒出門尋找賺錢養家的機會,兩人剛推開院子門,就看見霍之堯站在門外的不遠處,抬起頭來看著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快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