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問你一件事情,你父親可留了什麼書信之類的東西下來?”
郭太后也知道杜仁青的醫書必然不是普通東西,價值非凡,但是她現在更想要知道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青韶擡起頭看了看郭太后,然後說道:“臣妾父親並未留下書信,只是……當年救我出來的嬤嬤留下了一封書信。”
青韶從自己的袖子中掏出了那封信,這信她已經藏了許久,只因上面寫的東西實在是讓人震驚。
曾經救青韶的那個奶嬤嬤其實過去曾是她父親的丫鬟,所以很多事情她也都是知道的,最後在她臨逝前便將她知道的東西都寫了下來。
郭太后展開那封信,那字跡現在看著彷彿都有些花了,帶著時間的痕跡,但是上面的內容卻讓人觸目驚心。
“果然……果然……”郭太后輕嘆一聲。
她曾經懷疑過杜仁青必然是知道宋太后什麼纔會在被提審之前便在自己府宅發生意外,現在這封信上所寫的便是當年杜仁青曾經被宋太后脅迫著做過的事情。
杜仁青並沒有直接幫宋太后做什麼,只是宋太后以杜仁青兩個女兒的性命爲要挾,所以杜仁青不得不幫宋太后製作許多致命的藥丸,但是給誰下,雖然杜仁青根據下藥後的癥狀知道,但是他卻沒有參與其中的過程。
而唯一一次,便是宋太后要挾杜仁青給郭太后下藥,因爲郭太后那時候並不好接近,除了御醫沒有別的辦法。
杜仁青迫於無奈只能答應,但是卻始終過不了良心的譴責,故意失手被發現,之後回了自己家中。
杜仁青知道宋太后的手段,也知道最終宋太后也不會放過他,所以那時候杜仁青便設法讓青韶逃走,只是那時候也沒有來得及去通知別莊的小女兒。
後來青韶被奶嬤嬤帶著逃了出去,然後才進入了楊家,成爲了楊月姝的婢女。
郭太后其實早就能想個七七八八了,但是看到真正的寫出來的字的時候還是禁不住心中顫動。
郭太后親自將青韶扶起來,然後拉著她坐到榻上。
“雖然你的父親有錯,但是畢竟是被脅迫的,而且你也需要有什麼負擔,你父親到底沒有真正地害過誰。”郭太后柔聲說道。
青韶聽到郭太后的話不由得抿了抿脣,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
“皇上他現在是轉不過這個彎來,你別擔心,也不要怕,”郭太后輕輕拉住青韶的手,“皇上不會冷落你的,再等一等,嗯?”
青韶低垂著眼眸搖了搖頭。
皇上如何是他的自由,她也不會強迫於他,畢竟這件事情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
看著青韶的樣子郭太后就知道青韶這幾日過得必然是辛苦,不然得話不會消瘦的如此厲害,明明生育完孩子該發胖一些的,結果現在反倒比之前沒有懷孕的時候還要瘦。
郭太后看著都覺得憐惜的很。
“你好好休息,別想太多!”郭太后說道,然後壓低了聲音,“你等著,很快,很快就會發生重要的事兒了,等那事兒解決了之後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青韶有些驚訝地看著郭太后。
郭太后眼神含笑。
青韶從慈和宮離開的時候還有些恍恍惚惚的,她本來還以爲郭太后是要把她……
可是結果什麼都沒有,反倒是得了她的一堆寬慰,還有得了一堆給她和三個孩子的禮物,說是給她“壓驚”。
真的是讓她根本沒有想到的發展。
不過對於郭太后所說的什麼重要的事兒她倒是還真的充滿了期待,因爲她彷彿感覺到會是什麼事兒了。
之後不出幾日的功夫,在宋太后以爲青韶徹底失寵,而她很快便能如願的時候便得到了一個令她心神震顫的消息。
國公爺宋伯毅被褫奪爵位打入了刑部大牢!
“你,你說什麼!”宋太后整個人都呆住了。
冬雲跪在地上也是渾身發抖:“太后娘娘,的確是這樣的,國公爺已經被下了大牢了!”
“是什麼罪名!”宋太后厲聲問道,她的五官已經扭曲了,看上去十分恐怖。
“據,據說有十幾項,就是貪贓枉法,把持朝政,還有草菅人命等等……”
冬雲都已經不敢說下去了。
而且她還沒有說的是,現在宋家已經被抄家了。
宋太后整個人都跌坐到了榻上。
祁淵!
是祁淵!
他真的夠狠!居然真的動了宋家了!
宋太后強撐著站起來就想要往外去,她要去乾曦宮見祁淵。
但是還沒有等到宋太后出去,祁淵便過來了。
“你!你!”宋太后的手指著祁淵卻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祁淵對著宋太后冷笑了一聲:“兒臣還以爲母后早就該想到會有這個時候的。”
宋太后瞪眼看著他。
祁淵也不說別的,只將一張紙遞給她,上面寫的不是別的,正是宋太后曾經做過的事情,所有的,事無鉅細全部都記在了上面。
宋太后害過的嬪妃簡直數不勝數,先帝那竟有十幾個嬪妃,上至死妃,下至答應常在,都因各種原因被宋太后害過,或死或失去生育能力。
她的手上沾染了很多人命。
而在祁淵的後宮中,宋太后和皇后聯合起來更是害了不少,尤其是大皇子的生母,更是無辜地就付出了性命,原因只是因爲她們想要讓皇后撫養大皇子。
“母后和皇后還真的不怕半夜做噩夢啊。”祁淵冷笑著說道。他爲了蒐集這些真的用了不少辦法,有些還是這次抄了宋國公府,見到了宋太后身邊的那位華鬱嬤嬤才從她口中得知的。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
宋太后果然是最不辜負這句話的。
宋太后看到這些就知道所有的事情都瞞不了,但是那又如何呢!
“哀家是你的母后,你若是動了哀家你就是不孝!”宋太后強硬地說道。
她是太后,是當今天子的嫡母,如果她出事別人會指責到祁淵的頭上,所以她不認爲祁淵敢對她做什麼。
祁淵不敢。
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