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午名本是誠心誠意的想讓,沒想到這些人以為他是在試探,他不由的暗中嘆息,他并不怪他們。
因為人心險惡,這些人以為甄午名懷疑他們,也沒有錯。就如同劉邦打下江山,若是劉邦對韓信說,早已看透名利二字,要韓信接替他的職位,那韓信能相信嗎?他也一定以為劉邦在試探他,人為什么就不能以誠相待呢?
人和人之間,毫無誠心可言,你越是誠心誠意,對方越是對你懷疑。
這三人也是一般,甄午名消滅了五行教,拿下了四象教,以及他是金刀堡的女婿,繼承金刀堡的地盤,也是應(yīng)該。這三處的地盤何其的大,又有多少人推舉他,仰慕他,他正是事業(yè)到達巔峰的時候,卻說把所有的地盤想讓,讓他們善待弟兄,替他好好的管理,這就和打下江山的君王,把江山拱手想讓又有什么區(qū)別?世上那里會有這種傻瓜呢?
甄午名很是聰明,明白了其中的意味,也不想過多解釋,只好點頭道:“各位既然看得起在下,那在下就當仁不讓了,這盟主我做了,各位就是我的兄弟,咱們一起攜手,好好的治理江南武林。”
王童笑道:“哎,這才是我們的好盟主。”
甄午名笑道:“各位朋友,我之所以找你們來,只因為只有你們才是我最可信的知己,這件事還需要保密才行,我現(xiàn)在有一計策,請各位幫我。”
王童抱拳道:“請盟主吩咐。”
羅海道:“不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甄午名微微一笑,輕聲道:“明日請魏鏢頭給我找一處僻靜的所在,我要和玲玲,翩翩出去住,記住,房子不可太大,也不可奢華,要越隱蔽越好,知道嗎?”
魏遠聽了心中疑慮萬千,實在不明白甄午名葫蘆里究竟在賣什么藥。
魏遠問道:“甄盟主,你這是做什么?在鏢局里住下,又何必搬出去?”
甄午名笑道:“我出去自有目的,魏鏢頭不但要給我找地方,而且要把熊生沒死,被我救活藏起來的消息泄漏出去。”
羅海道:“這又是為何?你不是說要保守秘密,為何要泄漏?”
甄午名冷笑道:“要對付狐貍,當然要小心,要對付毒蛇,更是需要驚動毒蛇才對。”
他放低聲音,輕輕的在三人耳邊悄悄的說了半天,只聽的三人不由的連連點頭,王童大笑道:“高,實在是高。”
他話音剛落,門口有人大聲道:“甄兄弟,請三位鏢頭前來聊天也不叫著我。”
又有一人道:“爹爹,你老人家也在嗎?”
來的正是高寬夫妻,魏震魏影兄妹,這三人想來找甄午名喝酒,但卻聽說三個鏢頭都已經(jīng)去了,只是沒有叫他們。
鳳翩翩和金玲玲急忙攔住,只見門一開,甄午名笑道:“我只是和三位前輩商量一下怎么處理善后的事情,各位找我有事?”
高寬笑道:“這種傷腦筋的事,我的確不愿意聽,甄老弟有什么吩咐,我高寬一定照辦就是,不過,有一件事,甄老弟莫要忘記。”
甄午名笑道:“大哥有什么事?”
高寬道:“你莫要忘記,你算是鬼點子多,我比不過你,但是我覺得論喝酒一定會遠勝于你,我要把你灌死,你是不是怕了?”
甄午名大笑道:“好,我就和你比試一下,看看誰先把誰灌倒。”
夜已深,甄午名先醉了,他還是沒算醉,
因為他清醒的很,不過這斗酒他不想贏,讓朋友贏了又有什么?
高寬很是開心,因為他終于贏了甄午名,總算有一樣能勝過他。
甄午名搖搖晃晃,笑道:“我,我沒醉,我不能喝了,我困了,明日再戰(zhàn)。”
一個人喝醉了總會說自己沒醉,相反的一個人沒醉卻總會說自己醉了。
高寬站起身搖晃著大笑道:“還說沒醉,你都站不穩(wěn)了。”
其實,他也早已站不穩(wěn)了,也早已醉了,但喝酒的人還有一件好處,那就是從來就只能看到別人的醉態(tài),永遠不會覺得自己是醉了的。
幾個女人吃吃的笑,她們忽然發(fā)現(xiàn),男人喝醉了的樣子原來是這般好玩。
甄午名踉踉蹌蹌的回去睡了,身后高寬一陣大笑。
兩日之后,整個威遠鏢局里忽然不見了甄午名,沒有人知道他去了那里,他竟然不告而別。
所有人找遍了,也沒有他的蹤跡,不過,江湖卻有一個傳言,說五行教教主的兒子被他救走,好像這事和他有關(guān)。
魏震,高寬找不到甄午名,總是盤問,他們已經(jīng)把甄午名當作了知己,但甄午名卻是不告而別,他究竟為了什么要這樣做?
魏影,單蟬心中也暗暗埋怨金玲玲,她們實在想不明白為什么她們離開,就沒有一個人打招呼。
高寬不由大怒道:“這小子,太不夠朋友,要離開也應(yīng)該說一聲。”
單蟬道:“莫非,他有什么苦衷不成?”
魏震道:“苦衷?不就是救了熊生的事嗎?金大嫂和他本是師兄妹,救他也是人之常情,再說,他前來報信,證明他良心未泯,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們又不是不同意。”
高寬道:“不錯,他父親已經(jīng)死了,做人實在不應(yīng)該趕盡殺絕,應(yīng)該放他一條生路。”
魏影道:“豈不知斬草除根的道理?也許,甄大哥和玲玲姐就是擔(dān)心這個,所以才不告而別,怕別的人*他交出熊生,他這樣的重義氣,又是一個仁厚的人,那里能忍心呢?”
眾人議論紛紛,眾說不一,這消息早已不脛而走,傳的沸沸揚揚,滿城風(fēng)雨。
甄午名究竟去了那里?
深夜,星稀,冷冷清清的大街上沒有一個人,靜的連蟲子的叫聲都沒有。
威遠鏢局里,卻跳出了兩個人,這兩人究竟是誰?夜已經(jīng)深了,已經(jīng)近三更,他們不走正門,卻跳墻而出,究竟想要做什么?
只見這二人警惕的四周看看,忽然使出夜行之術(shù),猶如貍貓一般的輕巧,飛身上房,一路飛奔,一直往西邊而去。
這兩人并沒有穿夜行衣,但隨身攜帶著兵器,而城西就是城郊,一向十分的僻靜。
時間不大,他們來到一所院落,這一處更是僻靜,不但僻靜,而且茅屋破舊,一看就是窮苦人家住的地方,這破舊的茅屋,破破爛爛的大門緊閉,看來里邊的主人早已熟睡。其實,這破地方,即使不關(guān)門,小偷也不會來的,這小偷要是來這里偷東西,一定也是瞎了眼的賊。
這兩個夜行人,穿的光鮮,一看也不是窮苦的人,但他們來這破地方做什么?
只見這兩個人四周看了看,一看無人跟蹤,二人相對一點頭,卻沒有從門里走,而是縱身跳起一丈左右,從墻上跳了進去。
但他們卻沒有想到,他們自以為行動詭秘,但暗中卻有一雙閃著寒光的眼睛早已看到了這
一切,這人躡手躡腳,也悄悄的來到這破茅屋里,他輕輕的來到后窗外,借著窗戶上的破洞往里觀看。
里邊漆黑一片,沒有點燈,這兩個夜行人來到門口,輕輕的扣了扣門,輕聲道:“甄大俠,睡了嗎?”
只聽到里邊有人沉聲道:“誰?”
“是我,魏遠。”
只見燈光一亮,甄午名打開門,左右看了看,急忙拉著這兩人進了房間里。
房間里有三個人,正是甄午名夫妻三人,他們?yōu)槭裁丛谶@里?在中間的客廳,擺了一個破桌子,桌子上擺著茶壺茶碗。
鳳翩翩道:“原來是二位鏢頭,這么晚了怎么才來?”
來的兩個夜行人正是魏遠和羅海這兩大鏢頭,王童早在一日之前,就已經(jīng)告辭回他自己鏢局里去了。
羅海嘆道:“人多嘴雜,我們怕人發(fā)現(xiàn),所以來的晚了。”
甄午名問道:“外邊風(fēng)聲如何?”
魏遠道:“沒有什么,宋俊英好像沒有行動,威遠鏢局里沒有可疑的人。”
金玲玲怒道:“這個狗賊,狼心狗肺,簡直是個偽君子,我一定要殺了他。”
魏遠嘆道:“唉,我也沒想到,滿口仁義的大俠,親手殺了五行教教主的英雄竟然是幕后主使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鳳翩翩道:“這種人一定要當眾揭穿他,要他身敗名裂,讓世人都知道他是什么人。”
羅海道:“熊生怎么樣?”
甄午名道:“傷很重,能不死就已經(jīng)是奇跡了,這還多虧了翩翩的回春丹。”
羅海道:“回春丹的確是良藥,看來龍翔天這老賊,到還是有一些本事。”
魏遠道:“我想去看看熊生。”
甄午名點頭,幾個人來到東廂房,只見床上倒著一個人,白布裹著半邊臉,身上蓋著被子,手臂上也纏滿了白布,但依舊是昏迷未醒。
魏遠嘆道:“他受傷極重,此人關(guān)系重大,要多加保護,指正宋俊英,就只有他了。”
甄午名苦笑道:“不錯,不過只是他一人恐怕還不夠,等他醒了,再多問問他,看看有沒有別人還知道宋俊英的身世,到時候一并找來,這才能指正這個偽君子。”
羅海道:“甄大俠,要不要多派人手保護他的安全?”
甄午名道:“不可,人多反而走漏消息,由我們?nèi)苏疹櫵涂梢粤耍夜烙嬍罩蟮奈淞执髸欢梢钥祻?fù)。你們以后也要少來,我要的藥都帶來了嗎?”
羅海點頭道:“帶來了。”
他從懷中取出一大包藥放到了土炕上。
魏遠道:“吃的夠不夠?要不要我再送點吃的來?”
甄午名笑道:“這些糧食足夠吃一個多月了,綽綽有余了。”
魏遠點頭道:“那好,既然沒什么事,我們走了,三日之后,我再來。”
甄午名點頭道:“好,二位多加小心,沒事少來,以免走漏消息,關(guān)于我的行蹤一定不要對別人說,即使是魏震,魏影,高寬等人也要保守秘密。”
二人點頭,飛身上房,消失在黑暗中。
黑暗中的那黑影卻把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也悄悄的離開了。
甄午名好似沒有覺察,三人回房間休息,這寂靜的夜里又安靜了。
黑夜里總有事會發(fā)生,誰又能知道,這破舊的小屋也早已不安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