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到底爲哪般
慕白很不意外的接到池灝發(fā)瘋的電話。
他只說了一句:“我在旭白家裡,你過來。”
於是池灝就電掣風馳的把車開到旭白的別墅裡。
他今天的心情特別不爽,一腳踹開房門的,慕白正淡淡定定的坐在沙發(fā)上看他瞇著眼寒光四射的樣子。
“來了?”慕白今天的心情也不見得很好,不知道爲什麼。
池灝的反應(yīng)都在他的預(yù)料之中,可是真暴發(fā)了,好像又有點超他預(yù)期。
“關(guān)妍在哪?”池灝一來,就直接開問。
“我怎麼知道?她又不是我的女人。”
“遲慕白!!”池灝低低的喝,他的臉色很不好看。
“池灝,我說過,喬薰也是我的朋友,你這樣對她不公平。”
“你說,你今天會把她的電話告訴我。”
慕白站起來,語疾色厲:“那是因爲我不知道你會任性到在新婚之夜把喬薰一個人丟下!池灝,我們從小一起玩到大,我不想看著你這樣喪失理智,近乎瘋狂的去追尋著一段根本無果的愛情。”
池灝冷笑一聲:“你怎麼知道是無果?是不是我生幾個孩子生男生女,你們都要管?”
“你結(jié)婚了,醒一醒好嗎?!關(guān)妍她跟陸堯走了,你能認清現(xiàn)實嗎?”慕白真的很想衝到他的面前賞他一拳讓他清醒一點。
不想結(jié)婚爲什麼要結(jié)婚?陸堯?qū)喢挠胸熑危麑剔箾]有!
結(jié)了婚再來鬧這些,有什麼用?
“結(jié)了婚我也可以離婚!”池灝暴怒:“別他媽給我廢話,把關(guān)妍的手機給我。”
“你以爲我給了你,她就會接電話嗎?她走了,昨晚之前,她都住在這裡!我和旭白都看見她跟陸堯一起走的,你死心了吧!”慕白盯著他,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無比的光。
關(guān)妍跟陸堯走了,整間屋子彷彿沒了她,一瞬清冷了下來。
“把、她、的、電、話、給我!”池灝一字一句的從喉嚨裡大吼出來。
慕白嘴脣緊緊抿著,終於是,拿出手機劃拉開拉,調(diào)出通話記錄後撥通,扔給他:“電話撥通了,你有本事就跟她說你離婚了!”
他剛剛纔打過給陸堯,他知道,陸堯現(xiàn)在正和關(guān)妍在一起。
池灝臉色鐵青的接過電話,瞥了一眼後,便記住了這個非常順的杭州電話號。
關(guān)妍彼時在廚房裡幫忙,有孕在身,手機基本都不會帶在身邊。
池灝的電話撥過來時,倚在客廳的窗戶前抽菸的陸堯,回來頭來,瞥著關(guān)妍隨手擱在沙發(fā)邊桌上的手機,想了一下,想拿去給關(guān)妍,見是慕白的來電,遂皺著眉接起:“慕白,還有事?”
池灝一聽陸堯低沉的嗓音由電話那端傳來,臉色瞬時由青轉(zhuǎn)白,眼裡迸著無邊的戾氣。
“陸堯。”他微瞇著眸,每一個字,都咬得很狠。
陸堯聽到池灝的聲音,表情微變。
“是我。”他斂了斂眸,平靜的道。
“你跟關(guān)妍在一起?”
“是,她在廚房。”
池灝聞言,心裡彷彿被萬馬踏過,死般難受,握著手機的手指,關(guān)節(jié)都似乎在咯咯的響。
她在廚房。
這一句話,真溫馨和美!
他池灝與她一起五年,都不曾見她爲他洗手作羹湯。
“讓她聽電話。”池灝瞬間眼神凌厲,沉抑著的怒氣排山倒海而來,連站在他對面盯著他看的慕白,都深切的感受到壓力。
陸堯冷哼了一聲:“抱歉,她在忙,池總?cè)绻泄ぷ魃系囊拢埞?jié)後再打來。”
池灝滔天的怒意已到達臨界點,陸堯一激,他的火徹底的點燃了起來:“陸堯,我與她的事情跟你無關(guān)!”
陸堯面無表情:“我會轉(zhuǎn)告池總來過電話,但是我相信她一定不會想要回電。”
這番話,終於成功的讓慕白的手機親吻上雪白的牆壁。
慕白看著,額角微微的抽著,倒不是因爲心疼手機,而著看著池灝這樣,他真的是,有最好的耐力也會抓狂。
誰他媽的能夠,把他給揍醒?
……
旭白得到消息,趕了過來。一同過來的還有眉目深皺的池影。
剛進屋,池影就被滿地的雜物碎片所嚇倒,旭白皺著眉把她給拉到身後說:“你別進去。”
池影那裡肯聽?她低著頭小心的踩著那些碎片要進去。
旭白見她執(zhí)意進門,只好小心的護著她進門。
慕白雙手插著褲袋,站在樓梯中央看著發(fā)著瘋砸東西的池灝,異常鎮(zhèn)定。
旭白牽著池影進來時,一個擺設(shè)的小物品斜裡橫飛出來,不正不偏的砸向旭白,本來他偏一偏身便能輕易躲過去,但不知怎的,他硬生生的受了。
物件敲在他的某根骨頭上,悶響一聲,旭白瞬間痛得皺了眉。
池影,見他爲她擋了這一記,怒火攻心的對還在砸東西的池灝大吼:“池灝,你發(fā)完神經(jīng)就給我停下!!”
她低頭看了眼滾到一邊的物品,竟然是個拳頭大的水晶球!
這是要砸死人嗎?
“你有沒有怎麼樣?敲到哪裡了?”她一下走到旭白的面前,仰面問。
旭白搖頭:“沒事,你站我身後。”
池灝根本不聽,待他把能砸的東西全都砸完以後,慕白才晃晃悠悠的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他看了看佇在一旁的某對情侶,又低眸看了眼滿目蒼夷的地上,從褲袋伸出手來把歪倒在地上擋了他去路的沙發(fā)扶正。
走過去揪起池灝的衣領(lǐng)凌空就是一拳。
都動手了是吧?也不差他一個了。
他很久沒活動過,手也癢了。
發(fā)瘋?他也想發(fā)發(fā)瘋。
池影掩嘴低叫,想衝上前去幫忙,卻被旭白一手拉了回來:“隨他們?nèi)ィ桨撞粫鎮(zhèn)顺貫!?
他哥能支著整個城東的脈絡(luò),自然做事是有分有寸的人。
可池影還是很擔心,慕白身手了得,池灝大病初癒,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慕白揪著池灝沒鬆手,一拳過後,又是一拳,池灝本能的伸手去格開,慕白趁勢就狠狠的甩開了他。
“發(fā)泄完了沒?!”他怒盯著他,擰著眉。
池灝鬆開緊攥成拳的手,抿著脣把頭別到一邊去。
池影走了過去,站在他的面前:“池灝,爺爺?shù)男呐K病復(fù)發(fā)了,你回家看看他吧!”
池灝冷笑:“爲了逼我結(jié)婚,你們用盡各種手段,現(xiàn)在爲了逼我回家,你們又找些藉口來哄我回去?”
“你在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會拿爺爺?shù)牟眚_你回去?”
池灝冷冷的笑:“十年前,你們軟禁過我一次,整整一年,讓我眼睜睜的看著我的愛從此走到別人的身邊,即便心痛至死都無能爲力,十年後,你們又要故技重施嗎?可是怎麼辦?我已不是當年的池灝,你們休想再操縱著我的人生!我答應(yīng)結(jié)婚,只是讓你們看看,這個失敗的婚姻,你們該如何收場!”
池影臉色一下白掉,垂著的手指在微微的抖著:“池灝,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姐,你告訴我,你們是如何把關(guān)妍從洛杉磯逼走的?”池灝始終不能相信,關(guān)妍會在他生命垂危的時候,會放棄他回國,他一直認爲,是他們逼著關(guān)妍離開的。
“我們沒逼她,是她自己要回來的。”
“到現(xiàn)在,你都選擇爺爺?shù)哪且贿叀N艺媸翘煺妫誀懩阋恢倍际亲钅懿t解我感受的人,原來不過如此。哈。”池灝大笑了起來。
旭白聽不下去了,他低喝一聲:“池灝,你不要太過份了,她是你姐!”
“旭白,如果我姐被人搶走了,你還能這麼淡定嗎?你教教我如何淡定?十幾年了,每一次,都讓我這麼錯過,我怎麼可能甘心?我生死走一回,撿回了命,卻不見了愛的人,旭白,你教我,我怎麼能這麼甘心就接受你們的擺佈?爺爺要我娶,好,我娶。我娶了之後,你們憑什麼還要要求我愛誰不愛誰?你們不就是想我娶回一個我不愛但對池家家族事業(yè)有利的女人嗎?我娶了啊,你們還要我怎麼樣?還要我怎麼樣?”池灝說著說著,眼睛都通紅。
旭白無言,他是一路看著他怎麼過來的,生在豪門,困於豪門,池灝的確過得很艱難。
所有的風光,都是表面的,他得到的,並不能讓他真正的快樂,相反,讓他無比厭倦。
池影最能明白,可是她能怎麼辦?無論怎麼樣,這都是她要守護的家。
喬薰明知池灝心不在她,仍堅決要嫁,就必定要忍受這一切。
她有時候,真的不知道,所謂愛情,到底是能給人帶來快樂,還是悲傷。
爲什麼總有人,不斷受傷。
爲什麼相愛的人,都要互相折磨互相傷害。
慕白聞聲皺眉,眼神頗爲複雜。
他不知道他這一次回來看到的東西,會對他的感情觀有什麼影響。
他只知道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用生命般去愛過。
關(guān)妍、陸堯、池灝、凌昊、簡媚、喬薰。
那一個,都是情深意切,可都不得快樂。
關(guān)妍爲愛走天涯,陸堯因責任而裹足不前,池灝爲家庭束縛,簡媚癡心一片,凌昊錯付深情,喬薰最可憐,明知不可愛偏要去愛。
愛一個人,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