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他又爲難你了?
“有事?”關妍停下手邊的工作,語速從容。
“我過來看看進展如何。”陸堯隨手關門眼底盡收她的神情,語氣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關妍定睛看向他:“正在按規劃局的要求和提供設計數據進行方案修改,初步效果圖稍晚能出。”
陸堯點點頭,話峰一轉直奔他今天來的主題:“聽凌昊說,你打算賣掉長島瀾橋的那棟別墅?”
“已經賣了。”關妍語焉淡淡,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反正不是賣給他便好。
“爲什麼要賣?”
“想賣便賣。”
“爲什麼想賣?”陸堯冷眼看著她,重複問道,一雙眸黑深不見底。
關妍有些煩了,她霍的擡首直面他:“我想賣便賣,這是我的私事,應該不在陸總管的範圍內吧?我沒有必要交代得那般清楚。”
“關妍,你這是恨我還是想要重新引起我的注意?”
關妍沉默,她側了側頭,讓自己刻意脫離這緊窒的盯迫:“我只是賣掉一套我永遠也不想入住的房子而已,陸總有必要這麼關心麼?”
陸堯陸堯雙手慢慢的撐過黑色的辦公桌面,眸色森森:“那幢別墅住的是我的母親,你明知道你一動那套別墅誓必驚動我,如果你不是想做點什麼要重新引起我的注意,你爲什麼動這套房?你爲什麼要做這個項目?你這什麼要來我的身邊?池灝是不夠富有?還是快要破產窮得需要你去變賣那套我們都以爲你永遠都不會動的房子?”
關妍倔強的咬著脣,一聲不吭。
“說!”陸堯鷙冷的眸光如兩道冰菱,灼灼的燃著冷煙火。
關妍嘴角向上彎起牽出一抹冷笑,凝著他一字一句的說:“就因爲那幢房子住的是你的母親,我就該一直無限期無條件免費讓她借住嗎?陸總你是不是太可笑了?我是房子的主人,我有權處理我不需要的房產,我沒義務向不相干的人解釋。”
她早料到他該是這樣的反應,可她爲什麼要顧及他的感受?無論是他或是黎簇,她這輩子都不想再有交集,房子是她和她父親的,她不需要跟別人報備什麼。
“你明知道我的母親極需要那幢房子,爲什麼你要做得那麼絕?”陸堯狠狠的盯迫著她怒道。
他恨母親,但始終是他的母親,這麼多年來,她只求過他這麼一次,她要那幢別墅。
關妍閃著澄澈如冰的眸子,語鋒比之前更冷:“已經賣掉了,十五天之後,新業主便能拿到新房產證。你那麼想要,自己去找她,但我必須告訴你,新業主在過戶完畢後已經跟她的先生周遊列國去了。”
陸堯指關用力,五臟六腑內空餘一種徹骨冰涼的恨意。
每一次的故作姿態,只爲驅彌心中的愛恨纏綿,不承認恨的背後隱匿著潛藏多年的愛,不承認那種想見不能見的感覺,不承認她依舊能輕易勾懾他的心魂。
明知道她深懷目的而來,明知道她與池灝私定終生,明知道彼此再不可能是對方的誰誰,他仍然放任她來到他的身邊。
皆因,他也恨!
恨那段痛徹心扉夜不能眠的日子,恨她如空氣般消失在他的世界上,恨她鐵石心腸,恨她接近他的目的由此至終都只是爲了報復他在那一場與他無關的事故中,害死了她的父親!
恨她冷笑著對他說:“是,我真正愛的人是池灝,又怎樣?”
又怎樣?
他能怎樣?
有誰知道,這幾個冰冷的字眼,把他徹底的打入無垠黑暗?這五年來,他每一次想起她冷笑著說這句話的時候,都會渾身寒涼。
關妍咬了咬脣,語氣稍稍放緩:“陸總,賣房子是我的私事,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這樣憤慨,你母親與我父親的交情,我不想探究,我父親他也不在了,人走茶涼,我讓你母親帶走他的四個書架,已經仁至義盡。”
“好一個仁至義盡!”陸堯冷嗤一聲。
“陸堯,我不想跟你爭論過去的事誰是誰非,如果你把我調到六十樓是爲了方便你時不時的情緒喧泄,那麼,我會選擇回五十九樓工作,也正好免除簡媚對我的戒備。”關妍合上筆記本,拿起來便想走人。
陸堯一手拽住她的手臂,眸內的溫度降到冰點:“你是怕誰會胡思亂想?關妍我告訴你,我讓你上來,你就下不去!”
“陸總,容我提你一下,我並不是你的員工!我的工作自由不歸你管。”
“你既然要接這個項目,就得遵守我的遊戲規則!”
“我與你只有工作聯繫,至於你所謂的遊戲規則,怒我不奉陪,我回五十九樓工作,一樣可以交出你想要的完美設計!”關妍甩掉他的手,抱著筆記本就走。
“是嗎?”陸堯冷冷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既然房子都不在了,你也不在乎,我媽留著那些書也沒有什麼用。”
“你什麼意思?”關妍唰的變了臉色,她太瞭解陸堯,他能走到今天統帥的位置,絕非一般人的手段能坐得上來。
“就這個意思!”
“陸堯你幼稚不幼稚?”關妍緩過來後徹底明白了他的意思。
陸堯冷眸微瞇:“比起你的絕情寡義,我對你,已算是客氣。”
“你一定要每一次都這樣不歡而散嗎?”
“惹我不高興的,是你!”陸堯走到她的面前,伸著手指撫過她嫣紅的嘴脣,冷冷輕笑:“試試再惹怒我?你及你底下的人都得爲這付出代價!”
關妍咬著脣不說話,只死死盯著他,握著的指泛得緊白。
凌昊再一次不著時宜的推門進來時,便尷尬的撞見這糾結的一幕。
他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黑亮的眸突看他們一眼,想著怎麼開口說話,他根本不用察言觀色,都能看出他們之間的蹊蹺。
陸堯鬆開手,凌厲飛來一句:“你不知道進來要敲門嗎?”
“我又不知道你在!”凌昊低聲咕嘟了一句。
關妍偏過頭去看向凌昊,臉色無虞,冷定得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我剛想去找你。”
“什麼事?”凌昊窺了窺臉色不甚佳的陸堯,又輕咳了一下,猶豫著要不要等一下再過來。
“有幾個數據想要再跟你確定一下。”
“關妍,這是最後一次!”
陸堯冷掃了關妍一眼,黑著臉轉身走了出去。
凌昊回頭看了看,側著身子問關妍:“什麼最後一次?他又爲難你了?”
“談不上爲難不爲難,只是這次不同,這次是爲了他母親而來。”關妍平淡無波的解釋。
以他對她的恨,這種衝突,既成常態。
“他母親?別墅的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