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嬸,你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還是先吃一點吧。”安依依夾了些菜放在碗中遞給秦嬸。
秦嬸伸手推開放在眼前的飯碗,搖搖頭,“我不餓,先放在那一邊吧。”
“秦嬸就算是不餓也要吃一些,要不你的身子會撐不住的。”安依依苦心的勸著,“你的身子好不容易養(yǎng)好了,可不能再壞了。”
秦嬸無力搖頭,“依依,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我真的不餓,不想吃。思兒現(xiàn)在不知道在哪里,我是真的什么也吃不下。”
安依依也不再勸了,她當然知道秦嬸這個時候沒有胃口,只是還是忍不住的擔(dān)心。
秦嬸身子向外探去,抬眼看著大門外,“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找到思兒,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好不好。”
“秦嬸,你就放心吧,思兒一定不會有危險的,北大哥他們也一定能很快就找到她的。”她已經(jīng)陪著秦嬸在這里等了整整一天了,身子也已經(jīng)有些累了,只是放心不下秦嬸一個人的她也不敢回屋。要是北大哥沒有讓惜顏離開,或許現(xiàn)在還能幫她一些忙呢。
秦嬸望水欲穿的看著門外,只希望下一刻,她的女兒就能回來。
這時龍昕嫣走了進來,來到安依依的面前:“依依,你先去休息會吧,我來陪秦嬸。”
“晴晴跟宇兒呢?”
“他們兩個人休息了,你現(xiàn)在身懷有孕還是去休息吧。”龍昕嫣扶起安依依的身子,“快去吧,秦嬸我陪著就行了,你不用擔(dān)心。”
安依依看了眼秦嬸,想想自己的確是真的累了,“秦嬸,那我先去休息了。”
“去吧。”秦嬸頭也未抬的仍是盯著大門的方向。
龍昕嫣拍了拍她的后背,“去吧。”
就在這時,北承嘯一行人回來了,個個臉上凝重,然后龍昕嫣看到了葉靖棠懷里抱著的人,雖然因為天色太暗且距離太遠看不清楚人,但都猜到了是秦思。
“思兒……”秦嬸連忙上前。
龍昕嫣也迅速跟上,直到兩人走到葉靖棠的身上,才驚恐的發(fā)現(xiàn),秦思的身上裹著一件男人的衣服,而露出的肌膚和她凌亂的頭發(fā)都顯示著她所受到的一切。
秦嬸見狀震驚的倒抽了一口氣,眼眶迅速染紅不敢相信的抬頭看著葉靖棠,“思兒,思兒她……”
沒有人回答秦嬸的問題,也不需要回答。
“不……不……”秦嬸顫抖著連連后退,淚水滾落。
她還只是個孩子,這樣的讓她醒來后怎么面對這樣殘忍的事情,受不了這樣打擊的她突然眼前一黑,身子一軟向后倒去。
“秦嬸。”龍昕嫣連忙扶住她的身子,在北承嘯身旁的秦天見有狀上前抱起了秦嬸。
幾人將秦思和秦嬸各自送回了房間。
當安依依跟龍昕嫣替昏迷中的秦思擦完澡換好了衣服后,早已經(jīng)泣不成身。
她身上的一切傷痕都顯示著她受到過怎么樣的傷害。
當所有的事情做完后,除了秦叔在陪秦嬸以后,所以的人都守在秦思的屋里。
葉靖棠對著眾人道,“天色也不早了,你們都去休息吧,這里我守著。”
他害怕秦思醒來以后會做出自殘的行為。
龍昕嫣不放心道:“我留下來。”
“不用了。”葉靖棠的語氣顯的無力。
“可是我想陪……”龍昕嫣想要留下來陪著思兒,看著她醒來,確定她很好。
“我說不用了!”葉靖棠突然暴躁起來,“大家越是留在這里越是提醒著她發(fā)生過什么,你想讓她一醒來就面對大家的同情眼神,然后無低自容的自殺嗎?現(xiàn)在就回去,算我求求你不好嗎?”
葉靖棠的怒吼讓好不容易收了眼淚的龍昕嫣再次奔淚而出,認識葉靖棠這么多年來,也是第一看看到他的怒火,她努力的忍著哭意,“我現(xiàn)在就走。”
說完轉(zhuǎn)身離去,北承嘯見狀丟下一句,“下不為例”轉(zhuǎn)身追上。
石浩等人也不再說什么,一個個接著離開。
直到屋子里只剩下葉靖棠,他才頭痛的坐在床邊,伸手憐惜的替秦思整理了發(fā)絲,如果他能關(guān)注她一些,如果他能注意一點,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了。
她這么的純真,善良,醒來以后她要怎么樣接受這么殘忍的事實?她能接受嗎?
葉靖棠紅了眼眶,無力的倚靠在床框上,拿起秦思的手握在手中,“思兒,一定要挺過來,沒有什么的。對于我們來講沒有什么事情比你活著還重要了。堅強點,什么事情都會過去的。”
葉靖棠很后悔,為什么在南宮靖棠殺了自己以后,再遇時,他沒有殺了他。
他早就該明白,對他已經(jīng)不能有希望了。他也錯了,一直都錯了。
他一直以為,他是個善良的孩子,即使在他殺了娘們,殺了一屋子的太監(jiān),殺了大皇兄和父皇。他還堅持的認為,他其實是善良的。
他痛恨這樣無知的自己,就因為這孩子曾經(jīng)純真的一個笑容,他一直都堅持著他的想法。
現(xiàn)在才知道,他是這樣的無知。
這樣一個殘忍,冷血的人怎么可能是善良的。
做出這么多這樣事情來的人,怎么可能有純真。這樣的人是他的兄弟,是他一度幫助的兄弟,他從未如此后悔過,當年在他殺了那一屋子的太監(jiān)后還堅持將他帶在身邊。
如果沒有他的堅持,他也沒有機會一步步的爬的這么高,他以為他能改變他。結(jié)果直到現(xiàn)在,被改變的那個是他。
他的想法改變了,南宮靖軒不是個善良的孩子,他是個惡魔,一個殺之而后快的惡魔!
養(yǎng)些放心。握著秦思的手有些發(fā)燙,如果當今,他沒有那么愚蠢,那么現(xiàn)在思兒也不會變成這樣的。
他根本就無法去怪龍昕嫣,現(xiàn)在的南宮靖軒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在父皇決定殺了他的時候,他沒有求情,現(xiàn)在的一件事也不會發(fā)生,說不定連五年前大哥跟嫣兒分開的悲劇都不會發(fā)生。
龍昕嫣一直奔跑著,她不知道該怎么辦,更不知道該跑去哪里。
身后的北承嘯一直追著,在她要撞上前面的柱子時一把抓住了她,拉回懷中,緊緊的抱著,“這不是你的錯,嫣兒,發(fā)生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不是。”
龍昕嫣被北承嘯緊緊的抱在懷里,勒的有些發(fā)疼。
他的氣憤,他的怒恨以及他的心疼,“是因為我才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不是嗎?”
“不,不是因為你,嫣兒,這些事情都不關(guān)你的事。錯的只有一個,只有南宮靖軒知道嗎?”說到南宮靖軒的四個字時北承嘯咬牙切齒,在看到秦思躺在那張床上,身上披著男人的衣服,地上的狼藉時,所有的人一剎間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當時他有了一種嗜血的沖動,他想將那個男人五馬分尸,只是一時找不到他的人了。。
“你們是怎么找到思兒的?”龍昕嫣哽咽著。
“是一個乞兒遞給我們一張紙條,上面有一個地址。我們找了過去,然后發(fā)現(xiàn)了屋子里的思兒。”北承嘯說著手里的握力也越來越大。
龍昕嫣痛的幾乎喘不過去來,她幾乎有些奢望得到這樣的痛處,只有她也痛著她的愧疚才不會那么深,那么痛。
“嫣兒。”北承嘯沙啞的聲音在響起。
龍昕嫣靜靜的等著,等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我想殺了他。”北承嘯提問般,“我能殺了他嗎?我知道你一直狠不下心來對他下手,可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忍不了了。也不想再忍了,我只想殺了他,一劍刺入他的胸口,那樣才能解了我的心頭之恨。”
龍昕嫣的一生沒有想過殺任何人,即使是以前在皇宮時,她經(jīng)常說‘本宮要殺了你’這樣的話但也從未下令殺過任何人。
死,就代表了生命的結(jié)束,代表這個人再也不可能出現(xiàn)了。
可現(xiàn)在,她從未如此希望一個人從此消失。
只有南宮靖軒消失了,他們才能得到幸福,只有南宮靖軒死了,他們才不會再受到任何的傷害。
“我怕會臟了你的手。”龍昕嫣吸著鼻子,一個以傷害她身邊每一個人為逼迫的人,她無須再同情,再不忍。
她不舍的只有北承嘯,她害怕那個人的血會臟了他的手。
北承嘯沒有再說話,他已經(jīng)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其他的一切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龍昕嫣也沒有再說話,靜靜的享受著這樣的一份寂靜。
這一切怎么能跟她沒有關(guān)系,即便所有說都說,這一切都是南宮靖軒的錯。
但是一切卻是因為她,南宮靖軒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拓哥哥至今都沒能站起來的雙腿,一直將自己封閉著的晴晴,現(xiàn)在又是思兒,那么接下來呢,接下來受到傷害的又會是哪一個?
她已經(jīng)沒有勇氣再這樣等下去,再看到身邊的人因為她而受傷。
她不會再回到南宮靖軒的身邊,不會。
但是,她也不能再讓南宮靖軒這么下去。他想要的他永遠都不會得到的,永遠不會!
一個想法慢慢的在龍昕嫣的心底浮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