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嫦曦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滿朝文武,看他們一個個哭的熱淚盈眶的樣子,不禁覺得有些諷刺。這裡的人有誰是真心爲父皇難過的呢?
想到正德帝現在就躺在棺槨中,元嫦曦覺得心裡一酸,眼裡不期然的落了下來。原以爲她對正德帝已經再無父女之情,可是看到他現在一個人躺在棺槨裡,她還是說不出的難受。楚墨不動聲色的捏了捏元嫦曦的手,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
兩人的互動被一旁的薛子鶴看在眼裡,忍不住捏緊了雙手。元嫦曦,楚墨這個莽夫憑什麼值得你傾心以對?今日的元嫦曦一身白色的孝衣,顯得她格外的清麗。薛子鶴的眼神自元嫦曦進來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不曾有絲毫的轉移。
楚墨冷冷的看著薛子鶴,當著自己的面,薛子鶴都敢如此,果然是色膽包天。薛子鶴,我定會讓你嚐嚐生不如死的味道。楚墨在心裡暗自說道。
因爲元嫦曦和元畫漪是公主而且已經出嫁,她們不能護送正德帝的棺槨入陵,是以兩人都將正德帝的棺槨送出城外便駐足不止了。
“公主,你且回行館等我,我已經讓瑾瑜安排好了一切,你萬萬不能離開驛館!”楚墨嚴肅的說道。正德帝子嗣不豐,就只有元熙照和元熙昊兩個兒子,所以他和薛子鶴也必須陪著正德帝的棺槨入陵。可是楚墨卻放心不下元嫦曦,剛纔薛子鶴的眼神他看在眼裡,他十分熟悉那種眼神,那是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眼神,他害怕元嫦曦會出意外。
元嫦曦點點頭,:“你放心吧,我哪兒也不會去的!我就呆在驛館裡,也會讓白淺和紅衣陪著的,你不必擔心!”
楚墨點點頭,雖然有了元嫦曦的保證,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的心裡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願是他多慮了。
元嫦曦看著大部隊離開,正準備轉身離去,卻發現一道怨毒的視線一直在盯著自己。她轉頭望去卻看見了多日不見的元畫漪。此時的元畫漪早已沒有了當初清婉公主的風采,她整個人瘦削的厲害,顴骨高高的突出,將一雙眼睛顯得格外的突出,看起來分外的滲人。
元嫦曦本不欲理她,哪知她卻往元嫦曦這邊走來:“幾月不見,妹妹氣色不錯!”元畫漪開口說道。她一開口,元嫦曦便被嚇了一跳,元畫漪的聲音再沒有了往日的清麗,反而沙啞難聽,彷彿是破損的樂器一般。
看到元嫦曦吃驚的樣子,元畫漪露出詭異的笑容,:“妹妹很吃驚我怎麼會成了這幅樣子嗎?那全是因爲你啊,我的好妹妹,若不是當初拜你所賜,我何故會成爲今天的樣子!”
元畫漪怨毒的看著元嫦曦,那眼神寒冷無比,被她看著如同被毒蛇盯著一般。元嫦曦壓制住心裡的不適,淡淡的說道:“我以爲姐姐很享受現在的生活,畢竟現在的薛侯爺權傾天下,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受人擺佈之人。”
“是嗎?那你也來服侍他可好?”元畫漪笑著看著元嫦曦,她很期待元嫦曦落入薛子鶴的手中,,她想看看以薛子鶴的變態,元嫦曦能在他手中活多久!
元嫦曦厭惡的看著元畫漪,:“姐姐,你以前的書也算白讀了,這樣的話也能說出口。不過你既然都已經不介意母女共事一夫了,想來你已經沒有了禮義廉恥!”因爲容貴妃對事情,元嫦曦本來對元畫漪還有些許的同情。可是現在聽到她這番話卻只覺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元嫦曦說完不再理會元畫漪,而是徑直上了馬車。薛子鶴夫婦都已經瘋了,她不想再同他們多說一句話。
元畫漪怨毒的看著元嫦曦離開,她的眼睛裡充滿了深深的恨意。元嫦曦知道自己這大半年來過的是什麼日子嗎?現在的她早已沒有了一絲的脾氣,開始的時候她還想著反抗。可是換來的是無窮無盡的羞辱與折磨。現在她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的地方,這些都是薛子鶴做的。有時候他心情好的時候會讓她扮元嫦曦,開始的時候很溫柔,可是到後來他發現自己永遠成不了元嫦曦的時候,他便瘋了一樣的折磨她。
在元畫漪的心中最恨的人不是薛子鶴,卻是元嫦曦。如果沒有元嫦曦,她就不會有這些苦難。她卻不想想當初是因爲她沒有安好心,所以她纔會中了元嫦曦的計。
在回驛館的路上,元嫦曦總覺得心神不寧,像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般。望著烏雲密佈的天空,元嫦曦覺得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回到驛館不久,天空便下起了漂泊大雨,看著這雨水半天不停歇,元嫦曦心裡有些焦急,這麼大的雨,父皇能安然入陵嗎?
此時在山上的衆人也是被大雨困住,動彈不得。“太子殿下,這雨太大了,我們行動遲緩,怕是會誤了時辰啊!”欽天監的人看了看天氣,又算了算時辰,不禁覺得有些焦急。京城已經快一個月沒有下雨了,可是沒有想到這一下就一發不可收拾。
“那就全速前進,不能誤了皇上入陵的時辰,你說呢?太子殿下?”薛子鶴聞言上前說道。
元熙照冷哼了一聲,用的著問自己嗎?即便自己不同意,他還是一樣會讓隊伍前行的。
“那不如薛侯爺帶著大隊人馬先行,我護送太子隨後便到!”楚墨站在元熙照的身邊笑著說道。他怎麼會不明白薛子鶴的心思呢,本來元熙照身體就孱弱,勉強堅持到現在已經是極致了。若是再冒著大雨前行,說不定,今日入陵的又要多上一人了。他既然答應了元嫦曦要護著元熙照,那自然不能食言!
薛子鶴恨恨的看著楚墨,就是這人可以光明正大的擁有元嫦曦,他諷刺的說道:“楚世子還真是一片忠心!”
楚墨彷彿未聽到薛子鶴的諷刺一般,理所當然的說道:“這是自然,太子是未來的儲君,身爲臣子自當應該效忠,再者太子亦是我皇兄,於公於私我效忠太子都是應當到!”
薛子鶴冷冷的看著楚墨,楚墨亦不甘示弱的回瞪著他,兩人之間充滿了火藥味,一衆大臣見次紛紛垂著頭不敢說話。薛子鶴如今手握大權,即使他們再看不上他也不敢當衆反駁,至於楚墨是未來的楚南王,手握兵馬大權,更是不可撼動,這兩人他們誰也惹不起。
“還愣著幹什麼?沒有聽到楚世子的話嗎?大部隊先行,我同薛世子留下來護送太子,太子也是本侯的皇兄,楚世子,你說呢?”薛子鶴收斂了怒氣,眼裡全是冷冽的寒意。
楚墨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這薛子鶴還真是厚臉皮啊,他既然娶了元嫿漪,那還不知所謂的和容貴妃搞在一起。那個裝模作樣的老女人,也真虧他下的去口。
“皇兄,我來揹你吧!”見大部隊已經走了,楚墨蹲在元熙照面前說道。這麼大的雨,到處都是泥濘,馬車根本無法前行了。要讓元熙照一路走到陵墓,那實在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怎麼行?楚世子,我無事的,我能走!”元熙照搖搖頭,這麼大的雨,一個人行走都是困難至極,楚墨怎麼能背的動他呢?
“上來吧,皇兄,我答應了元元要好好照顧你的,你只管穿好蓑衣便是!”揹負一個人在這大雨中行走對楚墨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聽到楚墨喚元嫦曦元元,薛子鶴的眼裡閃過一抹陰毒,當下他涼涼的說道,:“對啊,太子何必推脫,楚世子不擅文墨,但卻孔武有力,你說我說的對嗎,楚世子!”
楚墨掃了薛子鶴一眼,沒有說話,他此刻只覺得薛子鶴象跳樑小醜一般。自己在吟詩作詞方面確實不擅長,可是卻也不是不通曉文墨之輩,他會的,薛子鶴一輩子都學不會。他懶得和薛子鶴打嘴上的機鋒,只是催促著元熙照快點上去。
元熙照見推脫不得,只得爬到了楚墨的背上。楚墨揹著他大踏步往前走去,薛子鶴跟在身後都有些吃力。薛子鶴狠狠的看著前面的身影,心裡暗自說道,再讓你得意一會兒,等一下有你好受的。
元嫦曦回到驛館便閉門不出,期間元書晴曾來找過她,但是她卻並沒有相見。對於元書晴這個兩面三刀的人,元嫦曦不敢相信她。現在是非常時期,她每一步都要十分的小心,她答應過楚墨會好好照顧自己,那她定然就要做到。
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看著外面的瓢潑大雨,元嫦曦的心裡有些莫名的煩躁。
夜裡,元嫦曦一直未睡,她在等楚墨,按理,楚墨現在應該回來了,可是到現在都還未見到人影。許是因爲雨太大所以耽誤了行程吧,元嫦曦不斷的安慰著自己。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突然元嫦曦聽到一個聲音大聲的喊著,元嫦曦聞言心裡一驚,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