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七月、時間移到了八月份,天氣也從酷暑難耐的夏季到了江南最多變早秋季節。
明明早上還是晴朗的好天氣,下午就突然烏云密布。街上的行人步履匆匆往家趕。集市里大家都忙著收攤,無論是賣魚,買菜,賣肉雜都收攤躲雨。趙老板的雜貨鋪雖然有屋檐遮瓦但是沒有了客人開著也是白開于是兩人準備早點打烊了回家。
正當錢月和趙老板低頭將擺在門外的大米,急急的移到里面免得淋濕受潮發霉的時候,外面突然跑進來一個人,那把灰色的紙傘透著一抹熟悉。
正眼一瞧,還真是姚小姐。而且只有姚小姐孤身一人前來,自己打著傘,衣服上掛著雨滴。而婢女小小并沒有隨侍在側。
錢月愣了一下,與趙老板放下手中的大米直起身來,猶豫問:“姚小姐,你……來買東西?”
姚窕,收起傘,垂在身側。雨水順著傘骨滴在地上,不一會兒產生了一個迷你小水洼。她自然不是故意冒著大雨,來緋聞對象店里買東西的。姚小姐搖頭:“不是來買東西的。”
然后漫長的沉默在我們三人中間蔓延開來,趙老板覺得自己存在才讓姚小姐欲言又止,于是對錢月說:“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這里就麻煩大哥你打烊了。我先走。”說著,連傘都忘記拿,冒著大雨一溜煙沖進雨簾中。
雨持續不斷的下著,姚小姐的聲音與雨聲融合在一起,虛無縹緲:“我考慮了你的話,所以來講和的。你說有辦法解開這誤解,讓村子里不再對我指指點點,是什么辦法?”她咬著殷紅的下嘴唇,來求錢月她的心中有點迫不得已的屈辱。
距離錢月那天在姚姚家,與姚小姐兩人說過那話后,時間剛好過去了三十天。錢月也至那次之后沒有再主動去姚宅,但還不是放棄而是正在想其他的方法來改善關系。能一邊讓姚小姐斷了念想一邊完成任務的方法,可是沒想到姚窕卻自己找上門來了。
“你……”男子漢大丈夫的錢月有點縮了,別說是烈女怕纏郎,烈夫也怕纏女。錢月一點都不想再次傷害對方。
姚窕冷笑,嘴角一片冰冷:“放心吧,錢公子都這樣明確的拒絕我了。姚窕自不會死纏爛打,只是想知道錢公子上次說能幫我擺脫困境方法。”
“你……愿意配合我?”
“我只是想幫助自己。”姚小姐是真的走投無路了,硬著頭皮找錢月幫忙。很多時候解鈴還須系鈴人,雖然對那個系鈴人恨之入骨,這一刻也要先壓抑了。
在逆境中,人往往會變得成熟。
錢月很高興自己終于說服了姚小姐,于是說了他的一連想法。姚窕皺眉將對方不怎么靠譜的計劃耐心的聽完整:“就這?錢公子你確定是想幫我而不是越抹越黑?”
“……”錢月不是很有信心,最多失敗了就用錢家實力把姚小姐送到其他地方,找個好男人還是輕而易舉的。這只是一次嘗試,試試有何不可。
“算了,也不會有損失。”姚小姐自己也想透徹了,關于自己的名聲,再壞還能壞到哪里去呢。
屋外瓢潑大雨,村中一半是石路一半是泥濘的泥路。姚小姐重又撐起傘,踏出雜貨鋪子,綠色繡花鞋在泥濘的路上變得渾濁不堪,留下一個一個淺淺的腳步。錢月失神看著背影,覺得縱容是他努力成功了,有些東西還是永遠的改變不了了。
從此后,錢月家里的晚飯時間經常多了兩個人姚小姐和丫鬟小小。
即使聲明了是朋友,偶有往來。但在姚小姐第一次出現在錢家飯局上的時候,村子里的人為這信息亢奮的炸開了鍋。閑言碎語漫天飛揚起來,在空氣中迅速傳播開來。
說什么錢月要接納姚家小姐。
哎呀,這都上門吃飯了。
錢夫人也是大度竟然不生氣吃醋等等,等等。
一個未嫁的女子在外頭吃飯已是大忌!還是有男人在的人家!!更是緋聞對象家中!!!村中人們的道德底線和倫常,受到了嚴重的沖擊。一時間村頭到村尾的話題只有一個,其他的都爆弱了。
可是這樣的碎語持續不了多久,因為大家又困惑了。錢月貌似真的沒有要娶姚小姐的意思。真的不是如他們所猜測的?朋友?那是什么?
男人和女人間的友誼在村子中應該規劃到不正當男女關系中去的。
七大姑八大姨們開始編不出合理的解釋,每個人都瞪眼干看。心里叫囂這不和情理和常理啊,世界什么時候這么進步了?
而錢家完全不理外界怎么議論,假裝沒聽見,持續做著他們不能理解的事情。
當然這期間的日子是難熬的,這下不僅僅是姚小姐和姚家,就是錢月一家子,連帶的錢升平都受到了別人的指指點點。當大家扭成一股繩,有些難熬也變得不難熬了。何況在這期間還摻雜發生了其他的事情來轉移視線。
比如,向橫天沒有如曉帛預想的回來拿錢。那之后,他就沒有回來過也不知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叫人當心。
還有錢升平的那個蛋孵化成功,剛孵出來的時候還是一只很可愛的雛鳥,錢升平寵的不行天天它喂很多東西,生怕餓著小家伙,于是沒過多久可愛的雛鳥長成了一只大肥鳥。愣是依舊看不出是什么品種來著,只是肥的要死。
小小丫鬟跟著姚小姐第一眼看到這鳥,驚訝的問:“哇,這是鵝么?不像啊,怎么是禿毛的?”說它像鵝已經是很給面子的稱贊了,這鳥不鳥,鵝不鵝。長得肥膩毛也是七零八落的。看著忒丑,小一點的小朋友都能被它給嚇哭,只有錢升平寶貝的跟什么似的。
肥鳥輕蔑的看了不懂行的姚窕和小小,直著脖子驕傲抬頭走過去。別說那步子真的很像鵝,也難怪別人會誤會。
姚小姐會調侃錢升平的小丑鳥,說明我們的關系日益改善了。不像姚她剛來時那會那樣拘謹了,看得出經過了這么長時間她也變得開朗。只是不知不覺中,姚小姐來的多了,相對的趙老板卻慢慢的便來的少了。
某一日,趙老板送酒過來。照一般來講他都是跟我們一起吃過再回家。可是他一見姚家小姐也在,臉一紅放下酒就找借口走。被錢月和錢升平父子強制攔著,才勉強坐下來,表情略帶不安的拘謹。
飯桌下,我用手肘在桌子底下碰碰錢月,壓低了聲音:“你做人家大哥和給人家甩緋聞一樣都不夠格啊。”
“啊?”錢月被我肘的莫名其妙。
“趙弟對姚小姐有意思,你沒看出來?”我掐下錢升平嘴角一米粒,轉頭無奈的對錢月說。聰明靈活的腦子最近腫么了?
錢月這才想起之前還真有那么一回事兒,自己還調侃趙弟來著。一轉頭怎么忘了。心心念念想著要給姚小姐找個好歸宿,這么好的人選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怎么沒看到?
晚上,他兩各種散去回家。
我和錢月兩人在床上一合計,覺得有門,于是想著做個媒婆拉攏他們。若是放在以前姚小姐眼界高,趙老弟雖然也是有為青年但是還是差上一大截。可是現在形勢不一樣了,也算男才女貌。
挺好,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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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一杯咖啡,惹得蟲蟲到凌晨四點才睡。到現在腦子里都是“翁——”個不停。這章筆觸可能有點生硬但是劇情走向還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