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腦震蕩了啊, 橙茵摸了摸另一個兜里的公寓鑰匙,哀聲長嘆:“老天啊,能不能用這鑰匙把項鏈換回來啊!”真該死, 出這種錯!她對準(zhǔn)自己的頭恨不得來上一拳, 忽然一只手迅捷地阻止了她, 接著□□精致俊俏的臉晃了過來。橙茵驚得下巴都掉到地上, 幾乎懷疑他早已埋伏在周圍, 只等她一出動靜,就火速拿下。
“怎么了?一副看到鬼的表情還真讓我傷心呢。”□□皺皺臉,故作郁悶道。
橙茵收回右手, 與綁著石膏的左臂夸張地比了個圓,再拍拍胸口, “再帥的臉突然間放這么大也很嚇人的呢。”
□□苦笑著摸摸臉, “我還以為你對這張臉完全免疫呢。”
“嘻嘻!”橙茵換上了嬉皮笑臉的模樣, “喂,妖精!我餓了, 早上戴靈那點白粥都不夠塞牙縫的。能不能幫我弄點好吃的?”
“死丫頭,一天到晚就惦記著吃!”□□唬下臉,“似乎你還是暴飲暴食得的腸胃炎吧。”
橙茵的小手立即拽上了他的外套邊,大眼努力彎成月牙狀,“嘿嘿, 木木小氣把啦的樣子也很可愛。”
□□僵著沒敢動:太懷念這種感覺了, 實在舍不得掙開``````
橙茵看他盯著自己, 愣愣出神, 不由地好笑, “說你小氣還不樂意啦?!”
□□這才反應(yīng)過來,哭笑不得地把藏在身后的餐盒拿出來, “喏!吃點腸粉吧,辣椒醬就別想了。”
“哇,果然還是木木最體貼了!”橙茵頓時嘴都咧到耳朵邊,“別告訴戴靈哦。”又神秘兮兮地加上一句。
□□受不了地翻翻白眼,手還是極快地遞上筷子,翻開餐盒。
橙茵右手拿起筷子夾碎一塊腸粉放在嘴里,“恩,很美味。”揚(yáng)起臉,討好地笑笑,“體貼的木木,將來你那位一定很幸福呢。”仿佛剛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趕緊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過了一會,她又無意識地在餐盒里扒拉了兩下,“木木,總有一天你也會找個女人戀個美麗的愛,結(jié)個漂亮的婚,然后造個可愛的娃呢吧。”有點怪,出口的聲音自己都覺得悶悶的。
“如果覺得不爽,你可以自己試試啊!”善解她意的□□一下就聽了出來,寵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輕聲誘哄。
橙茵歪歪頭,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會,“還是不了。”聳聳肩,訕笑了一把,“大把花樣少女在外面列著隊呢,就別排我這蔥女的號了。”
□□呼出一口憋了好久的氣,故作輕松地自嘲,“別說我剛剛還小有期待呢。唉,有時候我還真懷疑自己前世是不是山東大餅,要不這輩子怎么就上趕著卷你這根大蔥呢。”說著話眼神重重閃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李敬的戀愛,橙茵感覺自己敏感了很多,忽然覺得那斂下的眼里一定藏著她回報不了的深情。她有些后悔剛剛說了那么白癡的話,頓時無比郁悶,疲憊地閉上眼睛,有些內(nèi)疚又有些難過,“木木,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很悲哀沒能把喜歡變成愛來回報你。卻又無法安然地見你戀愛結(jié)婚。我是這么的自私又變態(tài)。或許你爸說得對,我真的是個瘋子。若有一天你要去追求幸福的時候,請離我遠(yuǎn)遠(yuǎn)的,這樣我們或許才能不彼此傷害。”睜開眼,滿是無奈的糾結(jié),“瞧,我已經(jīng)被你寵得肆無忌憚了,連這么寡廉鮮恥的話都說得出口。”
“橙茵,你到底要作賤自己到什么時候?!”□□輕聲呵斥,臉上卻是滿滿的心疼與憐惜,“我說過很多次,我心甘情愿的!你不要把自己逼到那么絕對的地步,任何事情都會有轉(zhuǎn)機(jī)的。”
橙茵放下了筷子,將臉轉(zhuǎn)向窗外,窗外的樹葉已染上成熟的金色,在秋風(fēng)中蕭瑟,她的臉也映上了悲哀的神色,“有一天李敬也跟我說過這句話,可是結(jié)果你也看到了,我給你們帶來的只有傷害,沒有休止。所謂轉(zhuǎn)機(jī),不過是另一種傷害罷了。我壞掉的不過是這身子罷了,而他已經(jīng)把自己弄丟了。而你的臉上,也已經(jīng)看不到那招牌式的開懷笑容了。”
□□將餐盒擺到一邊,伸手輕輕地摩挲著她的頭,臉上浮起了淡淡的笑容,仿佛夾帶了幾絲暖意,“橙子,我們已經(jīng)都長大了,該為自己負(fù)責(zé)了,該怎么做,做什么,自己都能判斷,怨不得別人。我選擇守候你,是因為你值得這么做;而李敬選擇離開,雖然我并不贊同,但是我相信他認(rèn)為這是給彼此最好的選擇,也的確是一種保護(hù)。”
“對,他是有苦衷的。”橙茵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眼皮都泛了點紅,“但是我們已經(jīng)分手,我不會再去找他了。”
“可是他的苦衷并沒有告訴你,對不對?你甘心嗎?”
“有些事可能不知道反而好,他這樣認(rèn)為,并且希望我也這樣想。”睜開眼,橙茵嘴角掛上了一絲無奈的苦笑。
“他訂婚了,或許不久的將來會結(jié)婚!”□□有些恨鐵不成鋼似的急道。
“那樣就真的互不相欠了吧。”橙茵別開眼,聲音已然恢復(fù)了平靜。
“茵,你真狠得下這個心嗎?”盈盈水柔的聲音流淌進(jìn)來,“不再執(zhí)著了?哪怕有一天后悔了,會痛苦過百倍?!”人兒也翩翩移步進(jìn)來。
橙茵偏頭望過去,大眼閃電似的越來越亮,“盈盈,你話里有話。”
盈盈淺笑,微揚(yáng)的嘴角噙著深意,“呵,你我都明白像李敬這樣的男人要放棄感情是多么困難的一件事。”
“那就是咯,他終究不還是放棄了嗎?”□□不滿地插嘴。
橙茵思索了片刻,直直地盯向盈盈,“你在暗示什么?”
“我暗示什么了嗎?我只是認(rèn)為,你喜歡的他恰恰也喜歡你是多么可遇不可求的事情。”盈盈的目光在□□身上停留了那么短暫的一剎那,又移到了橙茵這兒,在她臉上意味深長地打著轉(zhuǎn),“信任在這世上也是種奇妙無比的東西。有時候哪怕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也未必是真的。”
仿佛在哪里聽到過,橙茵頓感無力:其實有人提醒過,她怎么沒有仔細(xì)揣摩出其中的含義。“盈盈——”給過去一個求助的眼神。
“別問了,我能說的只有這些。”盈盈拋了個更可憐無辜的眼神過來。
別用美人計糊弄我!我已經(jīng)免疫了!!橙茵又丟了個抗議的眼神過去。可沒能對美人兒免疫的卞翰欣卻適時地走了進(jìn)來,“橙茵,來晚了一會,不好意思。”
“來晚不如來得巧哇!”橙茵一字一頓地、狠狠咬著牙道。
卞翰欣完全不明就里,細(xì)細(xì)長長的單鳳眼懷疑地四處溜了溜,最后停留在橙茵身上已是認(rèn)真到嚴(yán)肅得不行的神情,“我剛剛在一樓大廳看到你媽了,但現(xiàn)在她并沒有出現(xiàn)在這里。”
“什么意思?”橙茵突然預(yù)感不好地抖了抖眉。
“據(jù)我剛剛的發(fā)現(xiàn),她現(xiàn)在在臨棟的肝癌病區(qū)里,知道病房里躺著的是誰嗎?”
橙茵的心瞬時提到了嗓子眼,“誰??”
卞翰欣重重吐了一口氣,“林偉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