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叫她過去。
美景點點頭,往前跨了一步才反應(yīng)過來。等等啊,爲(wèi)什麼叫她過去說?要說什麼啊?咋就又扯到她了?
天地爲(wèi)證啊!她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宋涼臣回頭,瞇著眼睛看了她一眼。沈美景知道,再不掙扎一下,她就有可能左右不是人,要被燕王爺給誆死在這裡了!
深吸一口氣,沈美景走到燕王爺面前,嚴(yán)肅地擡頭看著他:“王爺,換新娘的事情與美景半點關(guān)係都沒有,美景實在無話可說。”
“你別緊張,本王沒說跟你有關(guān)係,一切都是江穩(wěn)山的主意罷了。”燕王爺微微一笑:“只是;你身爲(wèi)世子妃,世子要拋棄一切帶個女人走,你是不是該勸諫一二?”
沈美景無奈地道:“王爺沒聽世子說嗎?美景早就被休掉了,不再是世子妃。”
“你這樣才貌雙全的女子,臣兒當(dāng)真捨得休棄?”燕王爺一臉不相信:“休書呢?”
對啊,休書哪裡去了?沈美景終於想起來是什麼東西不見了!她的休書!
“休書已經(jīng)給了她了,若是不見了,我再重寫一份就是!”宋涼臣已經(jīng)氣得腦子都不清醒了,拿起燕王爺桌上的紙筆就開始一頓狂草。
燕王爺十分淡定地看著自己面前這發(fā)瘋的小公牛,眉目含笑,鎮(zhèn)靜不語。
“拿去!”寫好了,一把拍在沈美景的懷裡,宋涼臣擡頭看著自家父王:“該您寫給心月的休書了。”
燕王爺挑眉:“本王什麼時候允了要休掉江心月?”
宋涼臣錯愕,美景也忍不住看了燕王爺一眼。薑還是老的辣,這對自家兒子都用誆的,她也真是不冤枉了。
“你!”氣紅了眼,宋涼臣勃然大怒:“父王到底想怎麼樣?要如何才肯放過兒臣,放過心月?”
“我是你父王,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看你把一輩子都搭在一個女人身上。”燕王爺?shù)溃骸澳呐履愫匏辣就酰就跻膊粫萘私脑拢潜就跛懒耍憷u可能娶她爲(wèi)正妃。”
停了停,燕王笑道:“到時候本王從地下爬出來也會帶走你這不肖子!”
書房裡的氣氛陡然緊繃,沈美景覺得這小白菜也算一代傳奇女子了,竟然惹得父子二人反目成仇,這狀況,要怎麼收尾啊?
宋涼臣扭頭就想走,燕王爺不慌不忙地吩咐身邊的人:“去世子府將王妃接回來吧。”
剛要跨出門的腳僵硬在了半空,宋涼臣回頭,死死地瞪著自家父王。
“現(xiàn)在世子妃也休了,沒人能控制住你的脾性,把王妃放在世子府,本王真擔(dān)心你一個衝動做出什麼離經(jīng)叛道的事情來。”
燕王爺一本正經(jīng)地道:“還是接回來妥當(dāng)。”
宋涼臣?xì)庑α耍嬷橂p肩都發(fā)抖。
小狐貍終究是不可能鬥過老狐貍的,世子爺這一輪註定要栽,只是看怎麼個栽法兒了。
良久之後,宋涼臣開口道:“父王想兒臣如何做,明示吧!”
燕王爺微微一笑:“你既然已經(jīng)休了沈氏,那就
另立新妃,穩(wěn)固後院,之後接管左軍事務(wù),做出一番成績來。本王也就下旨將江氏貶爲(wèi)侍妾,留在你世子府上。”
宋涼臣瞇了瞇眼:“父王要兒臣另立誰爲(wèi)新妃?”
燕王爺?shù)溃骸芭静荒芰ⅲ褘D不能立,倒是古家有好女,年華正好,堪與你爲(wèi)妃。” wWW⊙тt kдn⊙¢O
沈美景愣了愣,低頭看一眼自己懷裡的休書,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閃過去。
好大的一盤棋哎……
宋涼臣失笑,伸手捂住了眼:“父王就一直在這裡等著兒臣?”
怪不得古將軍突然來了,京城離燕地這麼遠(yuǎn),想也知道不是突然決定的事情。
他謀劃了多久?一個月?兩個月?連他會休掉沈美景的動作都算計了進(jìn)來,真不愧是堂堂的燕王啊!
換掉新娘,嫁禍沈美景讓他心生厭惡,促使他休掉她。看他對這寡婦還有些好感,便還想裝作沈美景是他那邊的人,讓他逆反心一起,更加排斥她。確定休書到手,才終於給他坦白,要他娶那古家的女兒!
他該不該佩服自己的父王?明著不阻止他了,暗地裡卻是有百般花樣,始終要讓他按照他的安排走。
逃不掉啊,再怎麼掙扎都逃不掉!
宋涼臣笑了,擺手道:“父王愛如何便如何吧,兒臣領(lǐng)命就是!”
說罷,一揮袖子便走了出去。
沈美景站在原地想了想,最開始她覺得燕王要娶一個寡婦做王妃也挺奇怪的,還以爲(wèi)是那媒婆會說話。現(xiàn)在想想,這位爺大概是從應(yīng)承許家的婚事開始,就磨著刀算計自己的兒子了。
他根本沒有想續(xù)絃,一個門房的女兒,一個寡婦,兩個都是不合適娶的。這麼一換,丟了門房的女兒,世子自然也不能要寡婦,一怒之下兩個都得不到,王妃的位子空出來,豈不就任由他安排了?
可怕啊,太可怕了!
縮縮脖子,美景跟著宋涼臣溜了出去。
真相大白啦,不管燕王爺是不是還想拖她下水,在他說了要宋涼臣娶古家女兒的那一刻起,就算世子是個白癡都該知道燕王的目的了。她背了這麼久的黑鍋可以卸下了!
真是一身輕鬆!
愉快地追上外頭大步走著的世子爺,沈美景收斂了笑意,陪著他一起黑臉。
未來五年他還是她的主子呢,主子的心情直接影響到員工福利,她只能幫著分憂,絕對不能幸災(zāi)樂禍!
一路回去西院,關(guān)上門,宋涼臣一拳就砸在了牆壁上!
“咚”地一聲悶響,沈美景嚇了一跳,默默地去翻箱倒櫃找了藥箱出來。
“我該怎麼辦?”他喃喃道:“一輩子都擺脫不了被擺佈的命運了是嗎?”
沈美景沒打擾他,瞧著宋涼臣雙眼沒焦距了,才輕輕拉了他來桌邊坐下,給他上藥。
“我喜歡習(xí)武,他要我從文,我聽話了。我不喜歡太多女人,他要我迎左軍副將的女兒侄女,說對以後有幫助,我聽話了。可是現(xiàn)在,我只不過想把正妃的位置留給自己喜歡的人,得到的竟然是這
個結(jié)果…”
宋涼臣紅了眼,輕輕低頭,就埋在了美景的肩上。
美景一愣,感覺這不可一世的世子爺背後還真是辛酸,忍不住母愛氾濫,摸了摸他的頭,輕聲道:“等你強大起來,就不用這樣受人擺佈了。”
“燕地是他的,我要怎麼強大?”宋涼臣低笑了一聲:“篡位嗎?”
沈美景搖頭:“燕王爺雖然令你惱怒,但是他深謀遠(yuǎn)慮,實在是應(yīng)當(dāng)學(xué)習(xí)。如果爺也跟王爺一樣瞭解身邊人的想法,提前做出預(yù)防,今天的事情就不會發(fā)生了。”
往白了說,就是世子爺太年輕了,王爺說啥他信啥,不誆他誆誰啊!
宋涼臣愣了愣,沉思了一番,擡頭看著她:“我是不是欠你五百兩銀子了?”
美景十分溫柔地笑了笑:“回世子爺,是五百六十兩,奴婢的臉漲價了,值五百五十兩,加上十兩的撫卹,五百六十兩童叟無欺。”
“等回去世子府就給你。”他道:“但是當(dāng)真是冤枉了你這麼久,你不恨我嗎?”
“爺想多了。”沈美景笑瞇瞇地道:“奴婢與爺也不熟悉,恨來做什麼?再說,對於給銀子的人,美景一向恨不起來。”
後半句選擇性忽略,宋涼臣瞇了瞇眼,看著她道:“你與我不熟悉?”
美景理所當(dāng)然地點頭:“自然是不熟悉的。”
除了名字和脾性,其他的事情他們彼此都一無所知,可不是不熟悉麼?
然而正在氣頭上的世子爺不這樣想,睡都睡過了,跟他說不熟悉是幾個意思?
這女人,是不是心裡就一輩子只有她那亡夫,別人全是陌生人?
心裡一痛,宋涼臣咬牙,起身就將她打橫抱起,往牀榻上壓去。
“爺?”美景瞪大眼:“您做什麼?”
“身爲(wèi)丫鬟,主子不開心了,不是該想辦法讓主子開心麼?”宋涼臣眸子裡跳躍著紅色的火焰:“這是你的職責(zé)。”
沈美景有些慌了,柳眉緊皺,手腳並用地掙扎:“賣身契上寫過了,奴婢只是伺候爺,並不是要把身子一起給了!”
“嗯,上頭寫的是,若是有其他差事,月錢另算。”宋涼臣點頭:“這件事,咱們另算就是。”
沈美景冷了眼神。
他的手已經(jīng)放在她的腰帶上了,卻被這眼神凍得一抖。
從沒見過哪個女人能有這麼冷的眼神,彷彿他是什麼髒東西一樣,令她厭惡。
心裡一涼,本來是想逗逗她,沒想到她竟然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宋涼臣有些惱,惱恨之後慾火更甚,一把就扯開了她的衣袍。
美景沒反抗了,要反抗也是力量懸殊,只會徒增可悲之感罷了。她只是安靜地看著他,涼涼的眼神,像隆冬的風(fēng)。
“你越是這樣,我只會越生氣。”宋涼臣低頭,狠狠咬住她的下嘴脣:“叫一聲爺饒命,我就放過你。”
沈美景輕笑一聲:“爺是爲(wèi)所欲爲(wèi)習(xí)慣了吧,壓根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哪怕是自己做錯事,也要別人給你臺階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