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心的心又開始撲通撲通狂跳,一陣陣的發脹,有些不知所措,幸好雷少決很快就放過了她,葉景心滿臉通紅的起來找衣服穿,背后走裸裸的目光令她的手都有些發抖,最終忍不住惱怒的低叫道:「不要看我穿衣服!要嘛睡覺,要嘛起床!」
雷少決躺在床上閑閑的,「哦。」
可是等葉景心衣服都穿好之后,他還是躺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看,葉景心被看得不好意思,惱羞成怒的沖過去用被子將他蒙住,「快給我起床!今天還有一半的書要曬,曬不完我就辭退了你,信不信?」說完趁他還沒從被子里出來,就逃也似的離開了小倉庫。
雷少決慢吞吞的掀開了被子,然后盯著倉庫的房頂看。
看了半分鐘過后,他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雷少決很少露出這么燦爛的笑容,像是個孩子,忍不住的笑個不停,還在門口的葉景心正巧看見他傻笑的樣子,心頭又是一股暖流淌過,也禁不住輕輕的笑了出來……這樣的笑容,在兩人的臉上整整掛了一天。
隨后的日子兩人的關系漸漸明朗,彷若真正的情侶一樣。
那晚后雷少決半強制性的住進了葉景心的公寓,她趕了幾天未遂后也就隨他去了,雷少決依舊在店里面當搬運工,因為這幾天晚上天氣潮溼,所以他總是要將倉庫里的書搬出來曬,不曬書的時候,偶爾也要幫著葉景心搬咖啡豆或者小廚房的食材,所以幾天下來,雷少決的膚色深了不少,人也不如往日整規矩了,下巴上也多了些胡渣。
這天下午,雷少決又將書搬出來曬。
午后的陽光強烈,他脫了工作服上衣系在腰間,露出了大片的深色肌肉,因為還帶著傷痕,所以更添了幾分男人味,招朳了不少愛慕的目光,以至于整個下午書店褚都沒什么生意,反而客人全圍在后巷口,探頭探腦的往里面看,有人還掏出了相機對著雷少決「喀嚓、喀嚓」的照個不停,最后終于鬧得驚動了店里的葉景心。
她被梁多多拉到了巷子口。
巷子里的雷少決正搬了一箱書出來,兩臂的肌肉更加凸顯,他將書放下,抬手隨意的用手背蹭了蹭鼻尖上的汗,光這個小動作就引得巷口的女人們一陣尖叫,雷少決的目光被引往了這邊,黑瞳里閃過了一抹被打擾的不悅,可后來似乎看到了什么,目光一變,放下書后徑直朝這邊走來……女人們看他走過來,瞬間安靜了,自動的讓出了一條路。
而后便是細碎的七嘴八舌聲,猜測他是沖誰來的。
在議論聲中,雷少決面無表情的穿過人群走到葉景心面前,俯首凝視著她,「來找我?」
葉景心掃了下周圍人的目光,一陣尷尬,別扭的掙開了他抓著自己的手,「客人都跑了,當然得出來看看,跟你沒關系,少自作多情了。」聽著周遭曖昧不清的議論,葉景心覺得耳根發熱,后來又開始懊惱,自己最近怎么越來越愛臉紅了?
雷少決拉著她的手不放,「可是我想你了。」
葉景心呼吸一緊,對他言簡意賅的甜言蜜語總是格外不知所措。
雷少決抿了抿唇,無視葉景心的掙扎,不由分說的拉著她轉頭就走,在眾人探究的目光里將她拉進了小廚房,然后在葉景心開口之前情不自禁的俯首封住了她的唇,直到她四肢發軟之后才松口,食髓知味的舔弄著她的唇瓣,聲音低沉又性感,「好想你。」
雷少決這才知道,愛情真的可以讓一個人有說不完的情話。
他這幾天,幾乎把自己二十九年里從未說過的甜言蜜語都補了回來,都說戀愛中的人智商為負數,他這回才是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那種心臟膨脹的感覺、那種一刻不見就想得心口發痛的感覺、那種一想起就渾身發熱的感覺……雷少決想,自己這一年都不會再體到第二次了。
他真的沒有想到,活到了二十九歲,居然還像一個少年一樣的戀愛了。
而他戀愛的對象,竟是十年前自己很討厭的女人。
雷少決凝視著懷中這個占據了自己整顆心的葉景心,笑著問:「你想我嗎?」
葉景心低頭推他,「別這么肉麻……書搬完了沒有?不要偷懶,外面的人還等著看你呢。」
雷少決聽到她的問話,忍不住伸手捏住她的小臉蛋拉扯,莞爾道:「吃醋了?」
葉景心惱羞成努,「少自作多情了!」伸手將他推開,整理一下褶皺的衣服和凌亂的頭發,然后張圓了眼睛瞪著他,臉蛋紅撲撲的,眼睛也亮得驚人,看到雷少決眼底閃過的光芒之后,便知道他又過來蹂躪自己了,所以立刻后退了幾步,繞到通往書店的拉門前。
「還沒回答我,吃醋了?」
「我回店里了。」礙于外面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葉景心決定還是從這邊回店里吧。
「晚飯出去吃,嗯?」雷少決不再問了。
「到時候再說吧。」葉景心支支吾吾的應了,迅速推門消失。
「阿景!」一回到店里,梁多多第一時間就撲了上來,雙眼都閃著八卦和嫉妒的光芒。
「干嘛?嚇死我了。」葉景心白了她一眼。
「你和面癱帥哥……嗯嗯?」梁多多曖昧的擠眉弄眼。
「你眼睛抽筋了?」葉景心看了里的情況,然后走到書架前挑書看。
「哎呀,我說你和面癱帥哥什么時候對上眼的?」梁多多跟上去。
「你說什么啊?我怎么聽不懂?」葉景心開始裝傻。
「不要裝哦,剛才都那個樣子了,還說沒事?」梁多多撇了撇嘴,然后又笑起來,「我就說嘛,這么好的貨色你怎么可能不動心?唉唉,這樣帥的男人居然被你搭上了,我好嫉妒哦……你要怎么補償我?請我吃晚飯啦!」
「想騙吃騙喝就直接說。」葉景心忍不住笑。
「嘿嘿……啊,對了,阿景。」梁多多突然想到一件事,「你摸清他的底細了嗎?」
「有什么好摸的,我們又沒什么關系。」雖然這么說,但葉景心臉上的笑容還是有些僵硬。
「他是不是真的和黑道有關系?你最好還是問清楚,上次那個照片……」看到葉景心不對勁的臉色,梁多多識相的閉嘴,雖然知道這個時候不該說這種煞風景的話,可她確實擔心沒什么心眼的葉景心被人騙,雖然他是長得很帥啦,可是帥哥也不能騙人啊!
葉景心沒說話,突然沒有看書的心思了。
梁多多說的事,她不是沒有想過,兩個人到現在關系仍舊不明朗,也是因為她對這個男人一無所知,她也有試探性的問過,可都被他以各種手段「堵」住了嘴,到后來除了呻 - 吟聲什么聲音都發不出來了,只能任他宰割。
另一邊,雷少決剛剛將書全都搬到了外面,口袋里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他接聽了電話,應了幾句之后臉色變得有些凝重,然后沉沉的應了一聲:「嗯,知道了。」掛斷電話后他解下了腰上的工作服,轉身回到了倉庫,從緊靠著書架的單人衣柜里取了一套干凈衣服出來,然后取了毛巾繞到葉景心的公寓沖了個澡,當他回到倉庫,換好了衣服再出來的時候,一改性感搬運工的形象,變回了那個干練的雷律師。
一輛黑色轎車等在巷子的那一頭。
他回頭看了眼小廚房的門,又看了看手表,思忖著應該不會耽誤和葉景心吃晚飯的時間,所以也就沒打招呼,逕自走到了巷子口,變腰鉆進黑色轎車。
車子并沒有開出很遠,在同樣位于信義路上的一處會館停下,雷少決一面擺弄著鉆石袖釦一面走下車,神色淡漠的走進去。
會館中一個昏昏欲睡的男人正在等著他。
在裝飾華麗高級的會館當中,男人卻是捧著一杯廉價奶茶,正托著臉打盹。
雷少決走過去坐下,點了點頭,「二哥。」
雷少城懶洋洋的睜開眼,扯出一抹懶散的笑容來,「你來啦。」他招手叫來了侍者,卻只為雷少決點了一杯溫水,然后笑咪咪的開腔,「聽說最近你這個臭小子在那個什么什么吧里面混得不錯?真是愛情、事業兩不誤啊……我看見過了,那個老板娘很正哦。」
雷少決沒搭腔,「人呢?」
雷少城像是沒聽到,抱怨道:「我和大哥替你收拾爛攤子,你卻跑去把妹了。」
雷少決依舊沒什么表情,眸子一沉,「二哥。」
雷少城瞬間投降了,「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他當然只是抱怨一下,其實這幾年來他和大哥惹的麻煩也不少,全靠雷大律師出面擺平了,于是雷少城開始步入正題,「首先,第一件事,那個叫時洋的人我幫你救出來了,不過腿斷了一條;第二件事,狼王府那邊的事稍微有了緩解和轉機,你再耐心的等等,短期內還是不要出現,等我消息。」
雷少決沒有問自己的事,反而問:「時洋人在哪?」
雷少城攪了攪自己杯中的奶茶,慢條斯的問:「你想要知道他人在哪?」
雷少決抬眼,暗忖二哥雖然看起來迷迷糊糊的,但卻什么都知道,「讓他出現,再消失。」
雷少城了解的點了點頭,將雷少決言簡意賅的話翻譯得更詳細,「也就是說,讓這小子先去那個什么什么吧、你的女人面前露一面,然后再把他送得越遠越好,Right?」看到三弟輕輕的點頭,雷少城抬手掩去了一個呵欠,又趴回到了桌上,「OK,就這樣吧。」說著就闔上了眼,一副馬上就睡死過去的樣子。
雷少決看了眼時間,站起身準備離開。
剛轉過身,似乎已經睡著的雷少城又慢悠悠的開口了,「最近大哥又和井色交鋒了。」
房地產公司「井色」是地產業中只手遮天的翹楚企業,雖然不如雷氏財團起步早,但也是后來居上,經營得風生水起,只可惜自從雷少霆繼承了家族企業之后,就總和井色打對臺,最后就逐漸形成了兩家公司是死對頭的情勢,可這個時候,二哥突然提這件事干什么?
雷少決疑惑的低頭,等雷少城再說些什么。
可誰知等待他的,卻是雷少城均勻又輕微的打呼聲……他睡著了。
已經將近六點十五分,雷少決想著回去和葉景心吃飯,也就沒再細問,轉身離開了會館。
回到書店的時候是六點半,雷少決先回到倉庫換下了衣服,去小廚房時卻發現后門鎖住了,于是只好繞到前面回店里,剛走出巷子,卻看到幾個黑衣男人冒出來,雷少決步子一停,看他們鉆進了停在店門口的凱迪拉克里,然后深色的轎車迅速的融進了夜色。
難道是狼王府的人把洋送回來了?
雷少決帶著疑惑走進去,看到葉景心臉色凝重的坐在柜臺后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走過去,敲了敲桌子,「在想什么?」
葉景心突然回神,然后嚇了一跳,「你從哪里冒出來的?」
雷少決擰眉,覺得她有些不對勁,「我從正門進來的,時洋回來了嗎?」
葉景心臉色一變,猛地站起來,「阿洋?沒有啊,他們把阿洋放出來了嗎?」
雷少決心里的疑惑更大了,但還是跟她解釋道:「他被放了,只是斷了一條腿。」
葉景心咬唇,「腿斷了?」
雷少決掃了眼書店,「他沒有回來,那么那些黑衣人是誰?」
葉景心的心一沉,還來不及消化得知阿洋被放出來的喜訊,就迎來了雷少決這個問題……該怎么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