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味聊齋 血飛天(三) 名 3G 網(wǎng)首發(fā)
她的雙眸如月明,似水深,長長的睫毛像一層紗隔著她的視線,上身僅用小塊紅布裹胸,紅布上點綴著發(fā)亮的金片,羅裙低于臍,裙帶處與抹胸一樣點綴著金片,當月色籠罩著整個敦煌的時候,繁華的客棧中央,總會點上火紅的燈籠,朦朧中,梵樂響起,鑼鼓輕敲,打著節(jié)奏,隨著音樂,萊伊站在木板搭制的舞臺中間起舞,她細滑的腰枝如靈蛇般扭動著,臉上蒙的薄紗,遮住了她的臉,卻更顯得她的眼睛份外的迷人。
所有商途中寂寞的男人們都盯著這個尤物,把大碗的酒倒入自己的口中,大塊吃肉大塊喝酒的野蠻行旅中,能遇見此等的佳人,太多人愿意花大價錢買好酒欣賞萊伊跳舞,那手臂的擺動,似攬月輕易,雙腳輕踮,仿若要飛走,梵音中,唱啊,跳啊,喝啊,直到天邊發(fā)白,所有的人都醉倒。等那些過往的商人醒來后,洗把臉,吃了飯,便又匆匆上路了,但他們不管是來還是去,只要到了這里,必會留一晚,欣賞萊伊的舞蹈。
可以說,萊伊就是敦煌的明珠,當然,得益的不只是過往的商人,還有在此地經(jīng)營酒館的老板,萊伊來了之后,他的生意比起以前好上了百倍,賺錢賺得喜笑顏開,為了留住萊伊,他為萊伊免費提供了住宿,還把自己賺的錢小小的分萊伊一部分,但除此之外,他跟萊伊沒有過多的交集,除了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從哪兒來,也不知道她要往哪兒去,因為除了跳舞,萊伊幾乎什么事也不會做,也不會跟其他人交談,與她同行的只有一個敲鼓的外族小男孩兒和一個吹奏的外族小姑娘,兩個孩子看起來也不超過十歲,都不太愛說話,與萊伊同住一個房間。
一日夜晚,經(jīng)商的路人不知道是不是喝得多了,到半夜時便醉得睡去了一大半,還留有少數(shù)幾個人在發(fā)酒瘋,坐在地上自言自語,每當這個時候,就是萊伊停止跳舞的時候,收工后,她帶著兩個小孩子慢慢的的爬上了二樓的樓梯。
而這個時候,酒館老板肯定坐在桌子面前笑呵呵的數(shù)錢,那一錠錠的黃金還有珠寶讓他感受著人世的快樂,數(shù)好當天的收入,把所用的財寶都用箱子鎖起來放進房間后,酒館老板拿出了一些碎銀,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爬上二樓的樓梯,把銀子放在了萊伊的門前。幾乎每天都是這個樣子,酒館老板把銀子放在門口,小孩兒就會打開門把銀子拿進去,就連吃飯,也是小孩兒來把飯菜端進房中吃。
每當有人在笑酒館老板近水樓臺時,酒館老板總是很無奈的笑,已經(jīng)年近四十的他一個人在這孤漠之中,無妻無兒,寂寞再所難免,偶爾他也會去光顧離這兒不遠的妓窯,以發(fā)泄自己身體的空虛。對于萊伊這樣的美人,他不是沒想過,只是多次暗示,萊伊都無動于衷,在發(fā)財和女人中,酒館老板的選擇了發(fā)財,所以當他心中難捺時,總是端壺酒坐在樓下,看著二樓窗戶紙上透出的萊伊的身影,無論是側(cè)面或背影都讓他瑕想半天。
這日,他又寂寞了,拿出了珍藏的好酒,一個人喝著,不時的抬頭望向二樓,腦子里全是萊伊的影子,這時,一個醉漢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酒館老板的背,淫笑著問:“老兄,夜深了,你還不上去休息?”
“客官喝多了。”酒館老板笑著一把將醉漢推到了地上,他已經(jīng)習慣了面對這些醉鬼,不管他怎么對他們,反正他們醒后都會不記得,所以,他才懶得管這醉漢是爬地上,還是睡桌子上。
那醉漢也是醉到了不行,被推倒在地上后,呼呼的睡著了。而醉漢所說的那句話卻像毒蟲一樣咬得酒館老板的心發(fā)癢,他簡直就想沖到二樓,不管不顧的去得到萊伊,但他是個聰明人,如果說惹惱了萊伊,萊伊離開這里的話,對他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損失,所以他只好一口一口的喝悶酒。
喝著喝著,不知不覺,酒館老板覺得有些頭暈,便爬在了桌子上…
這時,二樓的門咯吱一聲開了,小男孩兒伸出腦袋往樓下看了一眼,輕聲的對屋子里的人說:“萊伊,他們都睡著了。”
“你確定嗎?桑多爾。”萊伊的聲音細得像蚊子。
小女孩聽了,從萊伊身邊跑到了房門前,看著下面醉倒的人,用肯定的語氣回答:“他們真的都睡了,萊伊。”
說完后,又關(guān)上了房門,沒多時,三個人輕手輕腳的從二樓爬了下來,向鳴沙下腳下跑去。他們沒有想到,酒館老板只是醉了,但還沒有睡著,當他們?nèi)齻€人下來時,酒館老板就醒了,他只覺得奇怪,這三個人鬼鬼祟祟的要去哪里,所以悄悄的跟在了萊伊的后面,一直跟到了月牙泉。這月牙泉南北長近一百米,東西寬二十五米,泉水東深西淺,最深處約五米左右,因為它的形狀似一輪彎月,由此得名。
到了月牙泉后,萊伊三個人不約而同的撲通跳了下去,就在水花濺起的一瞬間,酒館老板被嚇得完全沒了醉意,心想著這三個人是不是自殺了,忙跑到泉邊找,他東看看西瞅瞅,天黑,什么也看不見,那一圈圈剛才涌起的水紋劃向泉邊后被推了回來,漸漸的平靜,湖面像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過。
“糟了,糟了。”酒館老板著急的在原地來回的走,這人要是淹死了,他以后的生意怎么辦?再說了,人住在自己的酒館里,要是死了,別人肯定以為和自己脫不了干系,想了想之后,他也顧不得那么多,脫下鞋子跳入了泉中。
這泉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也就那么深,酒館老板憋氣找了個來回,卻什么也沒有找到,連尸體都沒有發(fā)現(xiàn),倒是泉中的水草有好幾次嚇到了他。爬上岸后,酒館老板擰干身上的衣服就往回跑,他得趕在天亮前回去,回房間去裝睡,否則讓其他人知道,他不想什么都沒撈到,還惹上意外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