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念桐剛回到辦公室,就被周特助叫過去,他指了指總裁辦公室。淡淡道:“葉小姐,厲總心情不太好,你進(jìn)去看看吧。”
厲御行剛才開完視訊會議,出去時,才發(fā)現(xiàn)葉念桐沒有上任秘書一職,他回頭打她的內(nèi)線,卻被告之,她跟季媛媛出去了。
季媛媛會跟她說些什么,會不會傷害到她?一時間,他如坐立不安,他起身下樓,來到咖啡廳。葉念桐已經(jīng)離開,只有季媛媛坐在刺目的光線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大步走過去,拉開椅子在她對面坐下,桌面上放著一杯咖啡,咖啡杯上印著一個唇印,淡粉色的色澤,是葉念桐的唇彩顏色。他目光犀利,冷漠地看著她,“媛媛,你有多少恨多少怨,都可以沖著我來,若是再讓我知道。你私下里叫桐桐出來,別怪我不客氣。”
季媛媛抬起頭,神情凄惶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她幽怨道:“御行,你說說。你要怎么對我不客氣?”
他知不知道他現(xiàn)在的行為,有多傷人?
她才把葉念桐叫出來,他就立即找過來,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才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
厲御行攥緊了拳頭,對季媛媛,他總歸是虧欠,他斂了斂眉,“媛媛。你敢給桐桐下藥,你就應(yīng)該想到今天,你對我的恩情,我注定要辜負(fù),除了愛情與婚姻,我都可以補償你。”
“御行,你明知道,我除了這兩樣,就別無所求了。”季媛媛垂下眸,語氣里有著濃濃的痛苦。
厲御行僵坐在那里,半晌,他才道:“解除婚約的事,是我對不住你,我會讓律師擬好協(xié)議,將我手里百分之三的股份轉(zhuǎn)讓給你。你找個好男人,好好過日子吧,我這樣的男人,太薄情,你不會幸福。”
季媛媛倏地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他說了要解除婚約,就一點轉(zhuǎn)圜的余地都沒有了,他怎么能對她這么絕情?她泫然欲泣道:“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御行,我只是想名正言順的陪在你身邊,你說你不愛我,你說你對我沒興趣,我都無所謂,我只是想求一個留在你身邊的機會,為什么連這樣渺小的心愿,你都不愿意成全?”
“對不起,媛媛,如果有一天,你遇見了你的那個人,你就會明白,我今天的決定。”厲御行一旦決定了,便會執(zhí)著的走去,不會因為心里的憐憫與愧疚,而產(chǎn)生動搖。欠季媛媛的情,他可以用別的方式補償,但是愛情與婚姻,不該成為補償?shù)幕I碼。
“我不明白。”季媛媛痛苦的搖頭,“御行,求求你,不要這樣,我們下個月就要結(jié)婚了,你喜歡桐桐,沒關(guān)系,你可以把她養(yǎng)在外面,我不會計較。但是我求你,不要趕我走,不要跟我解除婚約,我真的會受不了。”
厲御行蹙緊眉頭,季媛媛會這么委曲求全,是他沒有預(yù)料到的,他怔了怔,隨即道:“愛情是排他性的,容不下第三個人的存在,桐桐也不該,被我如此玷污。媛媛,不要再說傻話,協(xié)議擬好,我會讓律師拿給你簽字。”
季媛媛已經(jīng)這樣退而求其次了,他還是咄咄相逼,她抓起包站起來,快步步出卡座,她怕她再留下去,會不管不顧說些傷人的話,到那時,他們之間就真的無可挽回了。
厲御行擱在膝蓋上的手,緊握成拳,他看著她迅速推門步出咖啡廳,長長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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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念桐走進(jìn)辦公室,看到厲御行站在落地窗前,一手插在西褲口袋里,一手捏著煙,時而送到唇邊吸一口,他神色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緩緩走到他旁邊,看見地上落了一地的煙灰與煙蒂,不知道他站在這里抽了多久。
她伸手,拿走了他指間燃了半截的煙,然后在水晶煙灰缸里戳滅,湮滅的煙,躥起一股煙霧來,她嗆得咳嗽起來。下一秒,她被一只強有力的大掌,扯進(jìn)了懷里。
葉念桐下意識掙扎,他答應(yīng)過她,在公司,不會對她做出過分的舉動,“厲總……”團(tuán)雜圍圾。
在公司,她還是稱呼他為厲總。
厲御行摟緊了她,不肯放。
葉念桐抬頭,他深刻的五官像是融入了窗外射進(jìn)來的淡淡光暈里。他渾身緊繃,沒有放松下來,薄唇緊抿,眉頭微擰,像臺冷冰冰的機器。
不知道他發(fā)生了什么,但是葉念桐還是察覺到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她沒有再掙扎,安靜地靠在他懷里。
陽光灑落在窗前,防紫外線的落地窗玻璃,也隔絕了一層熱,照在他們身上,暖暖的。過了許久,葉念桐都有些恍惚了,頭頂忽然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說話。”
葉念桐一愣。
“剛才去哪里了,做了些什么?”
葉念桐想起季媛媛說的那些話,她俏皮道:“我現(xiàn)在不是有特權(quán)了嗎?所以趁著能偷懶的時候,去對面商場逛了逛。”
厲御行知道她去了哪里,見她這么瞞著他,他更是心疼,“那你看中什么沒有?有想買的東西,就告訴我,我給你買。”
“沒有,就是隨便逛逛。”葉念桐搖了搖頭。
厲御行將下巴擱在她頭頂,輕輕吸了口氣,讓滿心躁動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這一生,若是他們情緣未了,他寧愿負(fù)盡天下人,也不負(fù)她。
“下次想偷懶,記得叫上我,我跟你一起去逛逛。”厲御行淡淡道。
“那太瘋狂了,我不要,還是一個人去悠閑。”葉念桐自己偷懶就好,哪敢讓老板跟她一起去偷懶。
厲御行心疼的摟緊了她,“桐桐,下次媛媛叫你出去,你可以不去。我早上才承諾了你,不會讓你受到傷害,不要讓我食言。”
葉念桐心一凜,所以他剛才心事重重的樣子,是因為覺得讓她受到傷害了?她抬起頭,目光熱切的搜尋著他的目光,她急道:“她沒有欺負(fù)我,反倒是我把她氣得夠嗆。你知道的呀,我又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人。”
不想他自責(zé),她努力笑得沒心沒肺,“你放心,沒有人能在我這里討到便宜。”
厲御行輕嘆一聲,“你的伶牙俐?,我領(lǐng)教過了。”
“所以你真的不用擔(dān)心我,她傷不到我。這個世上,能傷到我的人,就只有你。”葉念桐最后半句話,聲音漸次低下去。一切的困難,她都可以從容邁過去,只有他,是她這一生都邁不過去的坎。
早上他說的話,讓她很心動,她想試一試,跟他走下去。她不知道他們能走多遠(yuǎn),但是看見他這么關(guān)心她,她就心滿意足,別無所求了。
她說得小聲,厲御行還是聽見了,他摟緊了她,“桐桐,我會用余生,竭盡所能的愛你,至死不渝!”
葉念桐笑了,笑中帶淚,她點頭,“好,那你不能再食言了哦。”
厲御行握住她的手,許諾,“嗯,再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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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念桐離開總裁辦公室,出去時,周特助十分狗腿的為她拉開門,“葉小姐,剛才厲總吩咐下來,秘書一職空缺太久,請你盡快上任,我現(xiàn)在就有空,要不我?guī)湍惆褨|西搬過來?”
“不用了,我一會兒整理好,會自己搬進(jìn)來,周特助,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
葉念桐跟厲御行商量,她還是在業(yè)務(wù)部,厲御行不同意,說只有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他才能安心。她知道,他是因為今天季媛媛叫她出去,而心有余悸。無論她怎么向他保證,都無濟(jì)于事,對這件事,他格外堅持。
葉念桐回到辦公室,小林跟她說,她的手機一直響,她幫她接了,對方是個女的,說是叫厲家珍,讓她給她回個電話。葉念桐俏臉一黑,果然不能相信蘇晴柔的話,轉(zhuǎn)身就把她賣了。
她剛坐下,手機再度響起來,她看見手機上,歸屬地是省城的電話號碼,就知道這奪命連環(huán)扣來自誰。她捏緊手機,四年未見,一時間,她百感交集。
須臾,她接通電話,那端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對方小心翼翼地問道:“桐桐,是你嗎?”
葉念桐的心猛地一窒,她想起蘇晴柔說,家珍一提到她就哭,她心酸極了,“珍珍,是我,你這幾年,過得好嗎?”
“真的是你,太好了,我還以為蘇晴柔那個不靠譜的女人忽悠我。嗚嗚嗚,你還活著,太好了。”厲家珍說哭就哭,那邊隱約傳來一道清潤的男聲,似乎在安撫她的情緒,甚至還有機場工作人員,提醒乘客登機的廣播聲。
葉念桐手忙腳亂的哄,“珍珍,你別哭,我聽說你懷孕了,不要哭,寶寶也會難過的。”
“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你還知道我懷孕了,你說說,你活著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就算你不待見厲御行,可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嗚嗚嗚……”家珍一把?涕一把淚,就跟她是負(fù)心漢一樣。
葉念桐之所以知道她懷孕了,是因為她一直有關(guān)注她的消息,她是宋氏集團(tuán)的夫人,宋清波行事雖然低調(diào),但是家珍懷孕時,他大肆慶祝了一番,包下省城最高的摩天大樓,組成一個心形,里面是一家三口的投影。
“你給我等著,我馬上坐飛機過去,我下飛機時,你要沒來接我,我們就老死不相往來。”家珍恨恨的威脅完,站起來就往登機口走去。宋清波生怕她有個閃失,連忙追上去,小心的護(hù)著她,不讓行人沖撞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