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著聲音朝門口望過去,趙志遠有點驚訝于這聲音的熟悉,隨著聲音的主人出現在門口,并朝這邊走來,趙志遠也看清了來人,沒錯,這聲音的主人他確實認識,就是省委政法委書記,公安廳長陸定,趙志遠雖然與陸定不是很熟悉,但好歹和其父親都是住在一個大院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趙志遠和陸定還不算陌生,去年陸定剛剛上任時,還特地來拜會他父親,而且平常也偶有來串串門,因此趙志遠還是認識陸定的,此刻見了陸定走過來,而且說出剛才那話的還是他,趙志遠在震驚之余,更多的是不敢相信,“陸伯伯,這會不會是搞錯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對這政法委的頭頭,趙志遠終于沒再昂起那高傲的頭顱,剛才那對著任強幾人的鄙夷不屑的神色也消失殆盡,轉而的是一副禮貌客氣的態度,甚至語氣中還帶著點熱乎和親切,一聲陸伯伯將他和陸定的關系拉近了,也似乎在告訴著任強幾人一些什么。
陸定臉上面無表情,冷漠,嚴肅,威嚴,對趙志遠的這聲陸伯伯并不領情,若是平常,他可能是會親切的唉一聲,并會熱情的招呼趙志遠說兩句,但,此刻,趙志遠已非昔日的趙志遠,趙家或許也可能不會再是今天之前的趙家,而現在就是現在,不是昨天,更不是以往。走到幾人跟前停下,陸定朝任強等幾名行動隊員點了點頭,以表示對他們今晚行動的肯定,轉頭看了看趙志遠,特別是身后那副在燈光下顯得特別刺眼的手銬,陸定也有所感慨,墻倒眾人推,世間人情冷暖莫不過于如此,自己剛才所表現出來的態度是不是也落入了俗套?還是自己真的只是從一個執法者的角度。表現出一個執法者的尊嚴和不可侵犯?
陸定的臉色有所緩和,畢竟也應過幾聲陸伯伯,此刻表現的太不近人情是為哪般?急于和趙家撇清關系?自己本來就沒趙家有多少關聯,和趙江是工作上地關系,和趙志遠更沒有什么私底下的關系,自己表現的做作了。反倒是讓人浮想聯翩了。
“陸伯伯,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看都給我整上手銬了。趙志遠看陸定沒出聲,又不死心的問道,他的父親還在省長的位置上,他就不信真有人敢這么明目張膽地動他。
“小趙啊,他們這是公事公辦,這命令啊都是我下的。”陸定瞅了瞅趙志遠,雖然臉上還是一副嚴肅的表情,但還算和氣。
“你下的命令?”趙志遠一愣。眼睛看著陸定,一動不動,從其眼神來看,并沒有具體看著某樣東西,而是不知道在想著什么東西。趙志遠現在才算是明白了,今天是沒有什么誤會了,這些人就是沖著自己來的。只是自己什么罪行暴露了?自己好像也多少可抓的把柄啊,有的話,憑他的關系網想要罩住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會有什么事情讓省委的人如此地重視和興師動眾,而且想要動他,也肯定是從省委那邊來的力量,如果是省政府,瞞著他父親,他這幾年也在省政府經營了不小的勢力,這么大的行動或多或少都會有點風聲或者蛛絲馬跡。自己卻愣是半點消息沒得到,可見是從省委來的命令,而且從陸定親自出馬的情況看,可見他們對自己的重視,也說明了他們是經過事先周密布置地,但選在了今晚動手,莫非是?
趙志遠心里嚇了一跳,他老頭子正好是今天上京述職,選在這個時候動自己,除了要避開自己的老頭子。不會是還真的想對自己動真格的吧,看著眼前一臉陌生和嚴肅的陸定,趙志遠越發肯定了自己這種想法,現在從各種跡象看,已經不容許他還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
想中了。他自己編制的關系網這次是否成功幫他撈出來還是也要被一網打盡都難說了。趙志遠有點頭大,他現在感覺自己就像一只無頭蒼蠅。連為什么被抓都不知道,怎么讓人想辦法去補救。
“陸伯伯,我感到很奇怪,即使要抓我,總也得給個理由吧,我除了是一名企業家之外,還是省政協委員,你們要抓我可得有真憑實據,而且好像到現在你們都還沒有出示逮捕證,我很懷疑你們是不是非法辦案,或者利用職位濫用手上的權力,我想我即使作為一名普通公民都有維護自己的人身財產不受侵犯的權利,何況我還是一名政協委員,我會尋求法律途徑來依法保護自己地合法權益的。”趙志遠平靜的說道,現在走一步是一步,眼下看這陣勢,想要這些人放了自己是不可能的了,但好歹要死也得死的明白,他至少要弄清楚自己是因為什么事情被抓的,也好讓人補救,他相信只要自己進去了,憑他的關系一定能往外傳送出消息來,但是他卻也低估了這次辦案對他采取措施的嚴密性,他進去了想往外面遞消息根本就是難比登天,到時自會設一處秘密的地方讓他好好享受。
陸定沒有說話,轉頭往旁邊看了一下,身后的任強立刻會意,將身上地逮捕令拿出來,遞到了趙志遠的跟前,生怕趙志遠戴眼鏡,一副近視眼看不清似的,任強特意將紙拿得很近,這下就是趙志遠有個1000度的近視,也能看得清白紙黑字上寫的是什么東西了,那蓋著大紅鋼印地省檢察院大章在白紙上更是顯得觸目驚心,趙志遠只是輕微瞄了一眼那逮捕令三個大字,就沒再往下看下去,這只不過是他伺機發揮地一個借口,今晚省政法委的頭頭都親自出馬,一張逮捕令更是不在話下,他本來也沒抱希望說會因為對方沒有逮捕令而放了自己,就是隨便找一借口,他們也會將自己抓進去。
“那陸書記,既然是有了逮捕令了,那說明是有證據證明我犯罪地犯罪事實了,我想知道的是我自己犯了什么罪行,你們又有什么證據,不會是沒有證據就抓人吧?”趙志遠將話題扯到問題的核心上,這才是他所關心的,今晚的抓人事件不是普通的抓人事件,抓人的連政法委書記都親自出馬了,而他的身份更是特殊,而如果能問清楚自己是因為什么原因被抓,對方手上又掌握有什么證據,那對他銷毀證據是大大有利。
察覺到趙志遠已經不再叫自己陸伯伯,而是稱呼自己職務了,陸定對此反而是覺得更加合適,趙志遠稱呼自己職務,是擺明了要跟自己公事公論的態度,自己還巴不得呢,不然趙志遠剛剛一口一個陸伯伯,叫的他聽了別扭不已,他是來抓人的,不是來聽趙志遠拉關系的。
“趙董事長,你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啊,你說警方會把自己握有什么證據告訴犯罪嫌疑人嗎?當然,如果你只是一名普通的罪犯,那倒是無所謂,只是你都知道了自己身份特殊,這個案件也不是什么普通案件,那既然是特殊的案件就應該有其特殊性,所以我們到底握有什么證據這一點恐怕不能告訴你了,該讓你知道時自然會告訴你。我也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一點,我們的握有證據是真實的,并不是我們自己杜撰出來的,相信你也該知道以你自己的身份,沒有真實證據,我們會敢動你?”陸定笑了笑,來而不往非禮也,他也公事公辦的稱呼趙志遠趙董事長,至于趙志遠想要知道自己是犯下什么罪行,這點倒不是他故意不告訴,而是王開平特意強調了的,案件在最終結案前,這些都屬于機密,誰也不準泄露,不然因為趙志遠的身份特殊,他倒是不一定不會說了。
“好了,趙董事長,逮捕證你也看了,該回答的也回答你了,至于不該回答的,你往后也自己會知道的,現在你也該走了。”
陸定說完朝任強示意了一眼,兩名便衣警察立刻上來押著趙志遠往外走。趙志遠似乎還想說什么,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沒有反抗的往外走了,轉身的那一瞬間,他平靜的看了幾人一眼,眼神里閃過一絲恨意,或許,他這一次能順利出來的話,他一定會不忘報復的。
“任強,干的不錯。”看到趙志遠被押出去了,陸定特地贊了贊身旁的任強,因為王開平的關系,讓他也對任強留意了起來,而且他還猜測著王開平是不是和任強有什么別的關系,或者只是純工作上的欣賞?如果是后者的話,那也說明任強是個有能力的人,那就更要重用了。
“陸書記,您過獎了,我們都是在您的統一領導下才能順利的將趙志遠捉住。”
陸定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不可置否,任強的話讓他聽了舒服,即使馬屁話,兩人也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