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于局長的電話,好像很著急的樣子。《》.”虞凡聽得點點頭,接過康梓燁遞過來的電話,淡淡的道:“說,什么事情?”聽到是虞凡的聲音,于剛似乎松了口氣的道:“虞記,您讓我查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郭懷遠的老婆確實是收取了巨額的賄賂,還有他兒子郭彪的事情,低價收購國有機械廠土地的公司就是郭彪的公司,這其中牽扯到一些非法的交易。另外,這兩年青嶺區出現了一個帶有黑社會性質的幫派,成員多數都是原‘帝王幫’的漏網之魚,現已查明其幕后腦之一就有郭彪。”
“這些事情郭懷遠同志有沒有參與?”于剛聽虞凡這么問,倒是顯得有些猶豫了,想了想,道:“虞記,現在還沒有證據顯示郭懷遠參與過這些事情,但是老婆兒子做了這么多的事情,他應該也是知道的?”
一邊聽,虞凡的眉頭也是慢慢皺緊起來,到最后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道:“這件事情讓紀委去處理,你們公安局協助就行了。”說到這里,頓了頓,又道:“另外,這件事情你和盧達同志立刻向忠勝同志匯報,就說是我的意思。”
“是,虞記。還有一件事情要向您匯報一下。”于剛有些嚴肅的道:“根據現在掌握到的消息,郭懷遠老婆和兒子的一些匿名賬戶上的資金有向海外流動的跡象,兩人也已經訂好了飛往國外的機票,您看是不是。。。。。。”輕哼一聲,虞凡道:“沒有什么是不是的,這些錢都是國家和人民的,絕對不能讓他們轉移了,立刻凍結他們所有的銀行賬戶,對所有相關人員實行逮捕。”
其實于剛在這個時候找自己究竟是為了什么事情,虞凡心里多少還是有數的,郭懷遠反常的真正原因,他也是早就感應到了,之所以遲遲不去處理,也是想給郭懷遠一個機會,畢竟這件事情從本質上來說,都是郭懷遠的老婆和兒子搞出來的,雖然這些不至于讓虞凡覺得有什么不忍,但沈祥剛的面子自己卻是要顧及的,不過虞凡現在卻是顧不了這么多了,總總跡象表明,他們似乎有外逃的跡象,這種事情是虞凡絕對不想看到的。《》.
看著康梓燁點頭走了出去,虞凡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這世上最難測的東西莫過于人心,官場上尤其如此,自己不貪并不代表家里人不會打著自己的旗號去貪污,這其中的牽扯已經是注定了郭懷遠的政治前途。
在虞凡嘆氣的時候,申思也是在一旁笑看著他,“有些事情是很難避免的,十根手指還長短不一,更不要說是人了。”抬頭看了申思一眼,虞凡嘆了口氣,道:“你說這人一旦手里有了權力,怎么就會利欲熏心呢?自己撈錢還不夠,老婆兒子都跟著上陣,結果一家人都成了貪污犯,很苦呢?”
申思看了他一眼,搖搖頭道:“貪污的事情,自古以來就是一直存在的,人只要貪心一起,加上手里又有那么一點權力,就沒有什么事情是他們不敢做的,雖然國家實行了這么多年的‘高薪養廉’政策,但是人的是沒有極限的,隨著經濟展的加,我看著這種事情還是會越來越多的,關鍵的問題還是要完善我們的制度。”
說到這里,申思看著虞凡笑道:“聽說你最近實行了一些改革,引起了不少的反彈?”虞凡聽得一愣,轉眼笑道:“是郎老大跟你說的?”申思不置可否的一笑,虞凡又道:“其實也不算是什么改革,只能算是一種嘗試罷了。我的目的不僅僅是想讓政府的財政支出透明化,還想讓我們的人民群眾明白他們對于政府財政是有監督權的,讓廣大人民群眾踴躍的參與到其中,也算是對我們監管制度的一種補充。”
呵呵一笑,申思道:“想法是不錯,不過你這么做也肯定會觸及到一些人的利益。”點點頭,虞凡嘆了一口氣,道:“這個我早就已經想到了,改革嘛,肯定是要觸及一些人利益的。這些年利用公款大吃大喝,然后大筆一揮就能解決的事情習慣了,現在這些好處都消失了,可能以后請客吃飯都要自己掏錢,你說他們會不會有反彈?不過這種事情也到了不得不改革的關鍵時刻了,每年國家為這些人增加了多少的支出,你又不是不清楚,而最關鍵的是隨著社會輿論和網絡對這些事情曝光率越來越高,受沖擊最大的是國家的形象,政府的公信力和黨的威信,這才是我們這個民族最大的不可承受之痛。”
說著說著,虞凡的心情似乎也變得激動了起來,讓申思看了他一眼,輕嘆一聲道:“這么多年以來,其實你還是一點都沒變啊,還是當年那個一聽到這種事情,就要在網上痛斥一番的‘憤青小魚’啊。”
虞凡先是聽得一愣,似乎也是想起了以前,呵呵笑道:“不,我變了,你也變了,包括郎老大,我們都改變了不少。以前聽到這種事情,我是會去網上痛斥泄一番,但現在我卻是很少上網了,想的更多的也不是如何去泄對于這種事情的不滿,而是如何改變這種現狀,身在其中,再怎么去痛斥,自己也是在這些人里面的,既然是我也身為這些人中的一員,那么怎么去改變這些事情,不讓后來人像我當初去罵別人一樣的罵我,才是我想要的。”一番話聽得申思有些愣,轉眼看著虞凡,兩人不禁相視著哈哈大笑了起來。
“聊什么呢?笑得這么開心?”正笑著,郎勛卻是拎著一大袋東西走了進來,看著兩人不由得疑惑的問道。虞凡看了他一眼,站起來笑著接過他手里的袋子,道:“還不是在聊你,你這個做老大的終于要結婚了,還娶了這么一個如花似玉的媳婦,我們正為你感到高興呢?”
這么一說,郎勛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嘿嘿笑道:“沒什么,沒什么,這都是咱老婆的眼光好,才在蕓蕓眾生里挑到了咱老郎這么個好老公,不值得一提。”一番話說的兩人頓時無語,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向郎勛豎起了拇指。
青嶺區紀委的辦公室里,當虞凡走進去的時候,區委副記高忠勝和紀委記鄭剛都是雙眼通紅,顯然是一晚上沒睡。見虞凡進來,兩人都是一掐手里的煙,站起來迎了上去。“辛苦你們了,事情怎么樣了?”握著兩人的手,虞凡一臉嚴肅的問道。
看了鄭剛一眼,高忠勝皺著眉頭嘆了口氣,道:“一晚上什么話也沒說,不過他提出要見你。”虞凡點了點頭,輕嘆一聲道:“老沈知道這件事情了嗎?”點點頭,站在一旁的鄭剛道:“祥剛同志聽到這件事情后,當場就病倒了,現在還在醫院里住院呢。他們兩個是老戰友。。。。。。”輕嗯一聲,虞凡點點頭,道:“帶我去見他。”
只是一個晚上,郭懷遠卻是比任何時候都要顯得頹廢,虞凡見到他時,他正呆呆的坐在沙上,神情呆滯的連手里的香煙燒到手指都不曾察覺。看著他的樣子,虞凡嘆了一口氣,走過去拿出夾在他手里的煙蒂,掐滅在一旁的煙灰缸中。
也許是虞凡的動作驚醒了郭懷遠,讓他呆滯的神情有了些變化,看著虞凡半天,面色也變得更加蒼白了起來,眼神中閃過一絲愧疚,話語有些哆嗦的道:“虞。。。虞記,我。。。我對不起你。”
看著他,虞凡嘆了一口氣,“你對不起不是我,是養育了你的人民,教育了你的國家和信任你的黨。事到如今,說其他都已經沒什么用了,你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好好交代你的問題,不要讓國家和人民因為你而蒙受更多的損失。”看著虞凡,郭懷遠的嘴唇一陣輕顫,最后卻是羞愧的地下了頭。
搖搖頭,虞凡坐在他身邊,嘆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你老婆和兒子的事情你都沒有參與,但這并不代表你本身就沒有錯。老郭啊,你是個老黨員,老同志了,組織原則你比我懂得更多,有很多話不用我說,你都是應該知道的,可是你。。。。。。唉。”說到這里,虞凡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對于郭懷遠,虞凡實在是沒什么好說的,紀委對他進行雙規的時候,他正準備和老婆兒子出國,要不是虞凡當機立斷的早,他們一家恐怕現在都已經在飛往國外的飛機上了,到那個時候,這件事情恐怕就要鬧大了。
羞愧的抬起頭,郭懷遠看著虞凡道:“虞記,我沒有別的要求,我只是希望組織上能夠。。。。。。。”郭懷遠的話還沒說完,虞凡就皺著眉頭站起來,搖搖手道:“懷遠同志,你要說些什么我都知道,但是我卻不能答應你。身為一個黨員,一個人民的公仆,我認為你現在要做的事情是好好反省,好好想想你當初入黨時的誓言。”說完,轉身就向門外走去,而在他身后,郭懷遠聽到他的話卻是渾身一震,慢慢的、無力的靠坐在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