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是混亂位面，但實際上完全混亂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惡魔再怎么是下位面生物，終究也是生物的一種，并且，越是高階的惡魔智力也越高，越可以抗拒無盡深淵自然天象般的混亂波動。

無盡深淵與九重煉獄間的無盡血戰，與其說是一種有意識得行為，不如說是一種下意識得自發。

九重煉獄當中，至少有其中五重被深淵惡魔軍團攻陷過，雖然都反攻回來了，但那五次大勝依然給很多深淵領主帶來了巨大的收益。

對于窮得就僅僅只剩下一條命的深淵惡魔來說，打哪不是打，打九重煉獄至少還有劫掠的機會，即便不打，深淵惡魔自己也會內部消耗、彼此吞噬。

當然，除此之外，大概還有混亂與秩序天然對立等等原因，總而言之，雙方的死斗恐怕會無止境的繼續下去，只要深淵與煉獄還依然存在。

被傳送到一片大沙漠中央，在經歷穢氣、霧毒、針雨，位面風暴等等災害天氣后，一行六人歷時一個月，好容易來到了斷域城，這座城鎮作為血戰傭兵的集合點、足夠瘋狂到要探索無盡深淵旅行者的中轉站，以及貿易之地。

最為詭異的是，這座城市既不屬于魔鬼也不屬于惡魔，屬于戰爭當中的“中立”城市。

“呼，總算找到一處可以住的地方了，大家休整一下，然后我們計劃下一步該怎么做。”因為下位面超乎想象的惡劣氣候，令人當中即便是適應能力最為強橫的石應虎，也滿臉土色，而體質最為虛弱的羅斯已經僅僅只剩下一口氣了，依靠被阿曼達扶著才能繼續趕路。

無盡深淵，對于資深旅法師來說，也是一個很難的課題，羅斯這次冒險進入，其實是有些熱血上頭了，當然，他若是捱過去了，也可以獲得巨大的好處。

在休整了兩天后，石應虎和艾因走出旅館，前往奴隸市場去尋找戰奴。

只要有足夠的錢，在下位面的奴隸市場連人類大法師都可以買到，他們往往是同魔鬼簽某種協議的時候，被坑了，然后不得不為魔鬼或者惡魔服務數百年的歲月。

當然，這樣的奴隸相對來說還是稀少并且昂貴的，石應虎與艾因現在手上靈魂水晶也不是很多，當然只能購買相對最符合心意的。

“如果是在物質界，普通的軍團對于上位傳奇來說幾乎沒有什么意義，但在下位面不同啊，很多軍團普遍二三階，一旦被圍住了，應對不當，傳奇也一樣死。”

“這是自然的，無論是惡魔軍團還是魔鬼軍團，都是與天界亦或龍族軍團對等戰力的，它們的假想敵甚至都不包括凡人，艾因你這樣作對比很欺負人的。”

如果是全民受益的科技位面的話，大軍團作戰，凡人也許還可以同惡魔軍團、魔鬼軍團正面磕一磕，但若是個體進化文明的話，那么拯救世界就真的只能靠所謂的“英雄”了，因為普通平民在一旁搖旗助威都不夠格啊。

冷兵器戰的話，人間界那些武裝到牙齒的頂級精英，恐怕也就是深淵、煉獄普通小兵的水準，這是世界位面法則不同所決定的。

…………

來到了奴隸市場，很明顯的，其生意異常火爆，石應虎與艾因手上一共大概有不到兩千個靈魂，這筆錢可以雇傭由十頭高階魔鬼組成的雇傭兵小隊，它們至少會為雇主服務二十年，或者雇傭一支三百頭中階魔鬼組成的強大雇傭軍團，擁有這樣的軍團，在一個低文明等階的物質界可以輕松打下一個城邦！

“大人，我這邊的惡魔奴隸又強壯又聽話，三百頭上位惡魔只要八千兩百個靈魂！”

“大人，別信它的，這家伙是這里出名的黑心商人，它的惡魔是會反噬主人的，買我的吧，三百頭魔鬼服務您五十年，只要五千個靈魂。您應該知道的，魔鬼最講信用的。”

四面八方的鬼婆、魔鬼圍繞上來，終究不可能像地球商場那樣規范的，眾多的，這些家伙，甚至漸漸讓石應虎與艾因兩人感到難以行走。

“滾開！”微微皺眉，石應虎四面掃視，低語一句。一股無形的波動擴散開來，四周無論是鬼婆、魔鬼亦或者是惡魔，全部都退散開了。

“這種感覺，已經遠遠超過大惡魔了吧？是魔王嗎？”

“斷域城什么時候來了這么一個狠角色……”

“應該是剛剛才來的，他身邊那個女人身上雖然有煉獄化的痕跡，但還沒有完全轉化。”

“并不是能力，單純只是魔威就達到近乎魔法能力的效果，它的本體到底有多強啊？”

“別看了，至少我們惹不起。”

適當的展露實力，更利于在下位面行走生存。在沒有人阻擋之后，石應虎與艾因才有余地挑選戰奴。

手上畢竟需要有一些余錢，因此兩人的承受上限，大概就是一千個靈魂左右。

逛了一上午后，石應虎與艾因幾乎將整個奴隸市場轉了個遍，最后兩人都看中了一大群被束縛在結界里的，有著紅黑色的鱗片、彎曲的尖角、閃著紅光的眼睛，甚至蝙蝠般的翅膀的魔怪。

“大人，這些，這些煉獄之魔，五百頭，只要您一千兩百個靈魂。”

結界內，煉獄之魔有上階（三階）有中階（二階）的，它們彼此間搏斗甚至吞食同類，因此，最后能剩下的上階煉獄之魔數量不少，幾乎有五百頭中的小半了。

“說吧，這些煉獄之魔到底有什么缺陷，一千兩百個靈魂雇五百個中上階戰力，有幾率噬主的惡魔奴隸都沒有這價。說吧，它們身上到底有什么缺陷？”石應虎目光如炬，轉了這么多圈，他已經大體了解價位了，知道這個戰力這個價格，這些煉獄之魔肯定有著隱藏缺陷。

“呵呵……大人，呵呵，這些戰奴除了傻了點以外，又便宜又好用，幾乎沒有……”在石應虎的逼視之下，那名魅魔的聲音越說越低，最終漸漸沒聲了。

“這些煉獄之魔，其實都是崩潰中位面的人類轉化的，因為心中的執念生成怨恨，因為怨恨吸取了煉獄之力，致使心中的邪惡不斷被放大，就連身形也隨之改變。它們智力低下，很難活過十年。”

為什么無論惡魔還是魔鬼的奴隸契約，一簽就是幾十年上百年？因為無論惡魔還是魔鬼都是會進階的，甚至于雇傭一隊高階惡魔二十年，這二十年中其它惡魔都死了，其中一頭惡魔進化成傳奇，在契約的束縛下，理論上它還要繼續為你服務，直到契約期限結束。

這樣一來，雇主一方就賺到了。

而煉獄之魔，其現有實力就是魔化出來的，在一定意義上講潛力已經被榨干了，這樣的存在還想晉升傳奇，可能性是很低的，再加上智力低下，哪怕有契約束縛，執行上也難以貫徹落實到底，因此，雇傭價格遠低于其戰力價值。

事實上，后者才是它們不大容易被雇傭的最核心原因。

“既然缺陷這么多，六百個靈魂就已經是一個很合適的價碼了。”

“大人，不行的，六百個靈魂雇傭五百頭中上階戰力，您不如直接去搶。”石應虎講價直接對斬一半，那名魅魔直接打了個晃晃。

“一千，這是我權限內的最低價格了。”

“八百吧，你把它們鎖在這里，它們自己就會自相殘殺，過兩天自己殺光了，你一枚血幣都賺不到。”

“不至于血幣都賺不到，旁邊就是肉食加工店，八百個靈魂，我它們全賣到加工店里去，也不會這樣破壞行規的。”

最終，石應虎以九百六十個靈魂為代價，終于把五百頭煉獄之魔牽走了，煉獄之魔只是智力低下，執念蒙心，但并不是真的瘋，石應虎覺得反正自己就是拿它們當炮灰用的，憑借火骨龍妖劍鋒鈍如意，駕馭由心，倒并不愁這些家伙不服管束，至于壽命十年，難以晉升等等缺點，在自己這里更不是缺點，傳奇助手自己身邊已經足夠多了，沒必要在下位面還繼續擴充手下數量。

數天之后，地圖、裝備、補給齊全的傳奇小隊，帶著五百頭煉獄之魔離開斷域城，殺入了血戰戰場，就好像一滴水滴砸入到平靜的湖面，雖然轉瞬間就沒了蹤影，但其所引起的漣漪擴散，卻輻射深遠、波及深遠。

深淵蠕蟲（靈魂在煉獄或者深淵的最初形態），因為深淵蠕蟲的存在，所以主流學者才堅定的認為，無盡深淵與九重煉獄雖然陣營不同，彼此對立，但其實都發源于下位面。

蠕蟲是最低級的惡魔、魔鬼，在吞噬足夠多的血肉后，它們中的一部分會獲得進化，成為劣魔/魔童，無論名稱如何，反正就是最廉價的炮灰而已，從一階開始，方才真正進入惡魔/魔鬼的進化列表，直至開啟無盡的生命，或者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