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特切爾和貝爾完全沒想到能夠在伍德媽媽的病房中看見頭兒,興奮的他們圍著唐恩噓寒問暖的,以至于都忘記了自己來這里是要干什么的了。
還是唐恩主動向他們介紹其伍德媽媽目前的狀況,兩個人才意識到有些失態(tài)。還好伍德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沒把他們這種表現(xiàn)放在心上。
米特切爾和貝爾是以私人身份、喬治.伍德朋友的身份來醫(yī)院看望伍德和他媽媽的。伍德并沒有對他們談起自己決定退役的事情,可是他們卻自己問了出來。
“喬治,我聽外面有傳言說你要退役,這是真的嗎?”貝爾盯著伍德眼睛發(fā)問。
聽到貝爾這么問,唐恩和伍克斯對視了一眼。
貝爾沒有注意到唐恩和伍克斯之間的小動作,他正和米特切爾看著伍德,希望得到他的回答。
唐恩突然覺得很頭疼,以伍德的脾氣,他是不會撒謊的,如果他說出真相,貝爾和米特切爾會有什么反應?會不會當場翻臉?到時候自己又該怎么做?一個伍德就夠他頭疼的了,再來個貝爾和米特切爾……這渾水還真不好趟。
以唐恩對伍德的了解,伍德接下來應該板著臉點點頭。可是伍德卻搖搖頭:“怎么可能?我沒說過這話?!?
這讓唐恩大吃一驚,他連忙瞥向伍克斯,發(fā)現(xiàn)伍克斯也正在用疑惑的眼光看著自己。難道伍德真的因為他媽媽的蘇醒而回心轉意了?決定不退役
如果真是這樣,可就好
唐恩在心理稍微松了口氣。
聽到伍德這么說。貝爾臉上馬上露出喜色。轉過來對米特切爾說:“你瞧。我說地沒錯吧!只是傳言!傳言不可信!”
米特切爾也松了口氣。隨后他為自己曾經懷疑過隊長而感到不好意思。撓撓頭說:“那就好了。我可真不知道你要是退役了我們該怎么辦……”
唐恩在旁邊突然說道:“笨蛋。喬治比你大。他總有退役地那一天。到時候你肯定還要繼續(xù)踢球?!?
沒想到米特切爾卻搖著頭說:“我今年二十八歲。喬治今年三十二。他最起碼能夠踢到四十歲。到時候我三十六。早就退役咯?!?
沒想到他是打地這個主意。唐恩哭笑不得。人人都說伍德能夠踢到四十歲。難道他就真地相信了嗎?
伍德卻也不解釋。他拉著貝爾和米特切爾問了問最近兩天球隊地情況。自然沒什么好消息。貝爾告訴他現(xiàn)在地森林隊人心惶惶。一下子失去主心骨之后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利物浦地客場比賽。他能否參加。
伍德猶豫了一會兒。這段時間他實在是沒心思踢球,就算勉強上場,狀態(tài)也沒了。在這一點上他實話實說。表示自己去不了安菲爾德。
米特切爾雖然有些遺憾,不過也沒強求。人家媽媽重病昏迷住院,還要強求人家參加比賽,實在是太沒人性了。所以他也只是隨口問問。
他們并沒有聊太久,喬治.伍德要休息。就由伍克斯再把兩位送出病房。他們出醫(yī)院的時候,自然又引起了記者們的一陣騷動。不過在眾多警察的幫助下,走地倒也順利。并沒有受到什么騷擾。
等他們一走,唐恩就迫不及待地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你決定不退役了,喬治?”
伍德?lián)u頭:“我騙他們的?!?
唐恩沒有繼續(xù)追問下去,也沒有打算勸說他收回這個決定。在知道伍德內心的真是打算之后,他就不吭聲了。只是微微點點頭。這小子果然很倔,哪有那么容易改變主意?看來這段時間他的情緒不好,還是不要提這事兒比較好。
伍德自行去休息了,唐恩在會客間中坐了一會兒,等伍克斯回來之后,他向伍克斯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畢竟伍德可以住在病房里,自己卻不能的。他還要回家去休息,考慮一下要怎么勸說伍德。
上午十點半的時候,酒吧都還不到法定的開門時間,大門外面掛著“Close”地牌子,提醒那些想要進來的顧客:本店還未開門。
肯尼.伯恩斯正坐在吧臺后面擦拭玻璃酒杯,大門發(fā)出一聲“吱呀”的響聲,有人進來了。
“對不起,還不到開門營業(yè)地時間,請……”他說話間抬起頭來,發(fā)現(xiàn)門口站的那個人的身影有些眼熟。由于是逆光,他看不清來人的長相,只能從身形上推測了。
約翰?太瘦了。比爾?又胖了點……
那么是誰?
那團黑影開口了,聲音卻叫伯恩斯驚喜不已。
“這十幾年來,我一直有個問題搞不懂——肯尼,在你手邊地那些杯子是不是永無止盡,一直擦不完?我想想,除了第一次見你,你幾乎都坐在那個位置上擦杯子?!?
“哈,托尼!”伯恩斯放下手中的杯子,從吧臺后繞出來,還沒走到唐恩跟前,就已經張開雙臂表示歡迎了?!澳阍趺椿貋砹??”
唐恩也張開手臂和伯恩斯來了個熱情地擁抱。
“我接到了喬治經紀人的電話,就回來了?!?
伯恩斯沉默了一下,伍德母親病危住院地消息早就不算新聞了,他們都知道。唐恩和伍德的關系那么好,這次趕回來也不算意外。
唐恩坐在吧臺前,面前放著一杯水,伯恩斯則坐在吧臺后面,繼續(xù)擦他地杯子。
因為沒有正式開始營業(yè),酒吧里面并沒有開太多的燈,只在吧臺這里打開了幾盞酒柜上的壁燈。窗戶外面的卷簾半掩著,光線從那里斜射進來。給昏暗的室內帶來些許光明,室內的微塵在光線下翻滾著,仿佛舞臺上做特效用地水汽。
這樣的環(huán)境真是適合談一些私密的話題。
兩個人閑聊了一陣子之后,話題就被引到了伍德身上?!白罱饷嬗袀餮哉f喬治要退役?”作為森林隊的球迷,伯恩斯相當關心伍德。
唐恩點點頭:“這不是傳言?!?
伯恩斯并沒有做驚訝狀,他只是看了看唐恩,然后繼續(xù)擦自己的杯子。“因為他媽媽的病情嗎?”
唐恩又嗯了一聲。
“見到伍德了?”
“見到了。不過沒提起這件事情……我都不知道應該怎么開口?!?
伯恩斯聞言點點頭:“喬治最近情緒不穩(wěn)定。過短時間讓他冷靜下來你再勸他應該就沒問題了……”
沒想到唐恩搖頭打斷了他的話:“不行啊,肯尼。時間可不夠。伍克斯對伍德說,如果想要退役,就要和俱樂部商議。為了拖住他,伍克斯說要等索菲婭醒來之后,再討論這個問題。昨天下午地時候,索菲婭醒了,這件事情也拖不下去了……”
伯恩斯聽說伍德地媽媽醒來了之后松了口氣:“既然他媽媽醒了。事情不就好辦了?伍德只聽你和他媽媽的話,你可以讓他媽媽去勸說伍德啊?!?
唐恩又是搖頭:“索菲婭現(xiàn)在身體很虛弱,精神也不好。我不想把這么一個駭人聽聞的消息告訴她,萬一又刺激到她……”
后面的話唐恩沒說出來,不過伯恩斯也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F(xiàn)在他也沒轍了。他知道要勸說伍德回心轉意那是一件多么高難度的事情。
不過總在這里耗著也不是辦法,唐恩喝完一杯水。就和伯恩斯告辭,要去醫(yī)院了。
戴著墨鏡。頂著鴨舌帽的唐恩在醫(yī)院外面的書報亭里買了一份報紙,他本來是沒打算買的?,F(xiàn)在地他也沒閑心去看報紙,但是從報亭旁邊走過。無意間瞥了一眼擺放在上面那些花花綠綠的報紙,其中一份上的標題頓時吸引了他地目光。
“喬治.伍德退役!”
這標題用加粗加黑的字體標出來之后,簡直可以說得上“觸目驚心了”,由不得他不注意。之前的媒體們用的都是“問號”,今天卻換成了“驚嘆號”,再聯(lián)系一下昨天貝爾和今天伯恩斯所說地話,看來傳言已經快要變成事實
他走過去放下錢,取走了這最后一份報紙,卷在手中,匆匆離去。
在這樣的情況下,得盡快勸伍德回心轉意,出來辟謠才行得通,否則只怕軍心不穩(wěn),諾丁漢森林地成績要再創(chuàng)新低
要說唐恩不關心森林隊現(xiàn)在的成績那是假地,否則他也不會遠在美國還想著上網關心一下森林隊最近的戰(zhàn)績。畢竟他在這支球隊里面干了十一年,至今還有幾位球員是他當初帶出來地,怎么可能沒點感情呢?如今眼睜睜看著當初叱咤風云的紅色旋風,墮落到這個地步,真是令他心痛不已。
當初自己一手打下的大好河山啊,如今都給敗的不剩什么了。
從專門的通道進入醫(yī)院,避開了那些煩人的記者,唐恩閃身進入了病房。他發(fā)現(xiàn)薇薇安.米勒小姐正在外面的會客間中守候,而伍德則在病房中和媽媽在說著什么。
看到唐恩進來,薇薇安很有禮貌地打了聲招呼?!疤贫飨壬缟虾??!?
“早上好,米勒小姐?!碧贫髟谏嘲l(fā)上坐下,開始看手里的那份報紙。
薇薇安注意到唐恩手上那份報紙的標題,那么醒目,想不注意都難。媒體可真是費盡了心思,要炒作這個噱頭。
“唐恩先生……”
正在看報紙的唐恩聽到有人叫他,放下報紙?zhí)痤^來?!坝惺裁词聠?,米勒小姐?”
“啊……”貿然出聲的薇薇安這時候才覺得自己冒失了,不過她又不可能說“沒什么,我隨便叫叫”。只好硬著頭皮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去:“伍德先生真的要退役
唐恩沒有馬上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歪著頭端詳了一陣子這個年輕的護士小姐。金發(fā)碧眼,長的還不錯。只是臉上有些雀斑,不過西方女人地皮膚都不怎么好,這點雀斑實在算不上瑕疵了。她對伍德倒是很關心嘛……
打量完畢,唐恩搖搖頭:“不會?!?
“那報紙上……”薇薇安指了指放在一邊的報紙。
“都是謠言。”
兩個人正聊著,比利.伍克斯推門進來,兩個人對視一眼。薇薇安很乖巧,知道這兩個人必定有話要說。便不再和唐恩繼續(xù)聊下去了。而是找了個借口離開了病房。
等薇薇安走了之后,面對唐恩詢問的目光,伍克斯說:“俱樂部那邊也知道不能讓伍德退役,借口去觀看與利物浦的比賽,俱樂部高層全跑光
唐恩聞聽此言,啞然失笑。看來埃文在這點上腦子倒不糊涂,知道現(xiàn)在伍德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如果伍德退役了。他也就完了。所以干脆拖著不見面。
“接下來就看你的了,唐恩先生?!蔽榭怂箍粗贫髡f。
唐恩臉上頓時浮現(xiàn)出苦色:“勸他不要退役可比勸他去休息難多了。”
“道理都一樣,拿他媽媽壓他。”伍克斯說道。
唐恩望了一眼玻璃窗后面的病房。那對母子的感情真好。
索菲婭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昨天她就覺得隱約有些不對勁,只是那時候剛剛醒轉,腦子還比較混沌。一時沒細想?,F(xiàn)在和伍德聊了半天,總算是把那個事情想起來了。
“對了。喬治。今天星期幾?”
伍德不知道媽媽為什么突然問起日期,老老實實答道:“星期六?!?
索菲婭將視線從伍德臉上移開。盯著天花板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我想起來了,這個星期天你們不是要去利物浦比賽嗎?”
伍德見媽媽提到這件事情。馬上心里暗叫不好。
“呃……俱樂部給我放了假,媽媽。明天地比賽我不用參加……”
索菲婭將眉頭皺起來。鳥兒愛惜自己地羽毛,她卻愛惜自己兒子的名聲。一直以來在職業(yè)足壇,說起喬治.伍德,那就是敬業(yè)的代名詞,不滿伍德的人可以攻擊他在球場上冷血無情,動作粗魯,傷人無數,卻沒有一個人敢說伍德紀律散漫,沒有職業(yè)道德的??吹矫襟w上關于伍德這方面的稱贊,索菲婭也很高興——誰愿意讓自己的兒子成為被人成天罵的人物呢?
可是現(xiàn)在她聽說伍德竟然不去參加比賽了,在索菲婭簡單地思維里,職業(yè)球員是做什么的?就是以踢球為職業(yè)的,參加比賽和訓練那是工作,工作都不去做了,還怎么算得上“職業(yè)球員”?
“喬治,媽媽沒事了。在這里有米勒小姐照顧著,沒問題。你還是去利物浦參加比賽吧。”
伍德大感為難,一時間不知道要怎么對媽媽說才好。這時候他聽到身后傳來了唐恩地聲音:“夫人,只怕這時候俱樂部已經把明天要參加比賽的大名單都報上去了,喬治就算趕過去也沒資格參加比賽的?!?
原來唐恩和伍克斯在面聊天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病房里地氣氛不一樣了,伍德和索菲婭之間似乎發(fā)生了什么,他便進來看看,正好聽到索菲婭的那句話。
從這句話中,唐恩可以猜出索菲婭地態(tài)度,他覺得勸伍德這件事情有門了。不過眼下他還是幫著伍德把媽媽這道關過去了再說。伍德感激他又幫了自己一次,下次談到退役這件事情的時候,也就不會再拿臉色給他看了。
索菲婭仔細想想,也覺得唐恩說地對,她剛才是太著急了一些。但是一想到兒子因為自己竟然連比賽都放棄參加了,她就沒了繼續(xù)聊下去的興致。唐恩在旁邊看到索菲婭臉上地神情變化,知道這時候她是沒心思說話了,便對伍德說:“讓你媽媽休息一會兒吧,喬治。”
說完,他先出了門,在外面等著。
伍德向媽媽道別之后,也走出了病房,他發(fā)現(xiàn)唐恩并沒有在沙發(fā)上坐著,而就站在門口,仿佛在等他一樣。
“你有多久沒出過這醫(yī)院了?”唐恩看著伍德,向他發(fā)出了邀請,“出去走走吧,總悶著對心情不好?!?
伍德沒有拒絕唐恩的提議,他點了點頭。顯然剛才唐恩幫他解圍的做法現(xiàn)在起了作用。
于是唐恩按鈴換來了薇薇安,讓她守在這里照顧索菲婭。而他則和伍德一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