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常務副縣長眼睛掃掃一屋子人,最后盯著伍老板,眼神在問,早先干什么去了,現(xiàn)在知道要公平公正?
伍老板看看在座各位:“還想問問,縣里迎來外人打壓自家人,是不是想好了要安排我們改行找飯吃!”
齊常務副縣長虎著臉:“現(xiàn)在是競爭社會,找飯吃靠自己,土地拍賣、工程招標條條款款擺在那里,誰叫你們不去給外人爭!”
“我們也想爭,他們事先做了手腳,就好比那些人睜著眼睛,我們眼睛被人蒙著,怎么爭!”
“誰說的,怎么不去舉報?”
“群眾說的,齊縣長走出去聽聽,哪個群眾不說招投標會搞得烏煙瘴氣!腐敗分子膽敢在光天化日下搞腐改,群眾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好啊,伍老板也學會拿群眾說事!我還可以告訴你,群眾堅持真理、群從疾惡如仇、群眾實事求是、群眾主持正義、群眾眼睛容不得沙子!群眾一聲吼腐敗分子嚇得膽戰(zhàn)心驚!群眾敢于同一切不公不法、腐敗行為作堅決的斗爭!”
齊常務副縣長火冒三丈的樣子發(fā)問,伍老板心里明白,拿群眾嚷嚷是官員的拿手好戲,這不是班門弄斧嗎,于是犟著頭不吭聲。
“經(jīng)常給你們講,要自強自立,平時練好內(nèi)功,關(guān)鍵時候才能夠應付各種形式的競爭!這些年靠著政府吃平安飯,還別說走出去,人家上門沒怎么使勁就一敗涂地!要我說,丟人現(xiàn)眼怪自己!”
辦公室沒人吸煙,沒人喝茶,一個個正襟危坐,給淌水過河的泥菩薩似的。
“你們來找我,是不是還想著我再挖個大茅坑好拉屎?我明確的告訴你們,就目前的形勢,你們自己說有沒有這個可能?”
老板們耷拉著腦袋不說話,大勢已去,失敗者還有什么話好說的呢!
“當然,建筑市場出現(xiàn)的不合理競爭也不可忽視!”齊常務副縣長話鋒一轉(zhuǎn),“縣委、縣政府不是沒有關(guān)注其中的深層次問題,我也在反思,改革開放以來,建筑行業(yè)做強做大,就業(yè)門路拓寬,相關(guān)產(chǎn)業(yè)發(fā)展,可是你們突然不行了,被排擠在建筑市場外了,想過沒有,這本身就有不合理成分,原因出在哪里呢?”
是呀,問題出在哪里呢?這個問題無需仔細想大家頭腦便聯(lián)系到那人,要是沒有那人,絕不會出現(xiàn)今天無路可走的局面,開發(fā)商老板哪個不是鬼!
“今天就談到這里,季書記通知我去他辦公室,各位的意見我轉(zhuǎn)達鐘書記。”齊常務副縣長站起身,送客的意思。
送走眾人,齊常務副縣長徑直去季書記辦公室,見葛縣長、邢部長在,便自話自說道:“開發(fā)商老板找我要飯吃,好不容易把他們打發(fā)走了,我估計,這些天得不到安寧。”
沒有人接話,齊常務副縣長坐下后,看季書記辦公室的架式,知道把他叫來是要決定有些人的仕途命運。
邢部長看眼剛進來的閻常務副縣長,顯然,這個小范圍的最高層會議在齊常務副縣長到來前已經(jīng)開始:“吳正義同志是人才,對城市建設有獨到的見解,我認為,這樣的同志安排在嶺東山區(qū)縣是大材小用,因此,同意向上級組織建議安排適合他施展才能的崗位。”
季書記對齊常務副縣長說:“你以前分管城建,縣委就吳副縣長的工作情況,聽聽你的意見。”
吳正義是公招人才,自持才高八斗自以為是,直著身子走路,長此以往,勢必給縣上造成許多難以解決的矛盾,直接影響和諧穩(wěn)定大局,因此,給上級組織推薦調(diào)離,既照顧了上級面子,也保持了本地和諧穩(wěn)定,齊常務副縣長講了自己的意見。
季書記對齊副縣長說:“從現(xiàn)在起,城建工作主要由你負責,我對陳天民講了,不能再由著吳副縣長橫著來。”
齊常務副縣長看著季書記、葛縣長,為難的表情。
“季書記和我的意見一致,不采取必要措施到頭來還是在座的責任,當然,對外還是吳副縣長分管,這事委屈你了。”
“我服從組織安排,不過,遇事我給季書記、葛縣長匯報,非常時期一切由書記、縣長決定。”
與此同時,房地產(chǎn)開發(fā)商老板們也沒有閑著,他們意識到吳正義猶如一座大山橫亙在面前,存在一天就得不到原本屬于自己的利益,只有搬掉大山,才有可能重振旗鼓卷土重來,把被人奪走的利益重新奪回來!
在一間密閉的
茶房里,燈光籠罩在濃厚的煙霧里,煙缸裝滿煙蒂,茶杯胡亂擺放在茶桌上,唾沫口痰一地。老板們從齊常務副縣長辦公室出來聚集在這里,他們已經(jīng)坐了很久,還沒有找到辦法解決面臨的問題。不過,老板們沒有散去的意思,他們得想辦法扮倒吳正義,奪回原本屬于自己的東西!
陳興坐在屋角一聲不響,他現(xiàn)在是雙龍建司老總,雖說是陳天民的嫡親弟、陽副局長的徒弟,由于剛步入老板大家庭,在業(yè)內(nèi)還屬于不起眼的小字輩,人微言輕。
伍老板見大家不說話:“我要說的話已經(jīng)說了,大家要問的已經(jīng)問了,情勢明擺著的,那人在新民一天,我們倒霉一天,不扮倒那人,永無翻身之日!”
大家說扮倒那人辦法多的是,有的說暴病,有的說車禍,有的說摔巖,有的說跳樓,有的說黑傳,有的說掉河,盡說些不靠譜的辦法,開發(fā)商老板多半這個素質(zhì)!
有人提醒說你們都是要他死,他是誰呀,副縣長,出了狀況,省、市公安局介入,抓了去不槍斃都得判無期,不能打把自己搭進去的餿主意!
得到提醒,一個個不出聲。
好一會兒有人說,找個女人拉他下水,暗地錄像,把碟子送到紀委!
有人說,那人酒色不進,況且找女人要錢。有人說,先說錢的事,都出一點,人多火焰高,不就成了嗎?老板們你一萬我兩萬表態(tài),大體一算,近二十萬。
有人提議,有了錢,還得找個人牽頭人才行,于是都說伍老板是老大,牽頭的事非伍老板莫數(shù)。
伍老板面現(xiàn)難色道,我事多,忙不過來,另找人,我的為人大家知道,遇事絕不閃開。
老板們你薦我,我薦你,都推辭,要牽頭干這事除非腦袋進水。
有個老板看看時間,快三點了,說肚子餓,吃點東西回來。眾人見了,都找肚子餓的借口一哄而散,茶房只剩下伍老板和陳興。
“這些人怎么成得了事!”
“我到覺得,人少好做事。”
伍老板看著陳興,有什么辦法說來聽聽。陳興說了自己的想法。伍老板想想,說可行,錢怎么辦?陳興笑笑,有工程還怕錢不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