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理解你,等吳書記來了我會給你解釋,那我現在把丁縣長叫出來,你進去好好說說。”萬強善解人意地道。
萬強再次回去,丁慶祥跟著出來了,見到沈桐拉著他的手道:“沈桐,這事還得靠你,你是吳書記的秘書,也不希望因爲這事而影響到他吧。拜託了,進去以後好好說說,我們在大廳等你。”
沈桐倍感壓力,點頭道:“丁縣長放心,我會把這件事處理好的。”
沈桐進去後,看著現場讓人窒息的氣氛,他不敢與盧紀元談話,只能把希望寄託在藍月身上,他與藍月擠了擠眉,然後點點頭,藍月似乎也明白了沈桐的意思,於是對著盧紀元道:“姨夫,事情已經發生了,總得解決吧,要我看,先讓舅舅他們去醫院檢查一下,然後再協商接下來的事。我,還有我媽,以及沈桐,畢竟今後還要在東泉生活,要是真把他們都得罪了,我們以後的日子也不太好過啊,何況沈桐是縣委書記的秘書,他夾在中間更加爲難,您看呢?”
盧紀元雖一臉嚴肅,但也不是不近人情,看了一眼藍月,又看看沈桐,把手中的煙單手掰斷道:“好了,就依你的辦,讓沈桐帶著你舅舅們去醫院,咱們該吃吃,該喝喝,別讓一顆蒼蠅壞了滿鍋湯,沈桐,通知服務員,上菜!”
盧紀元的冷靜和遇事不慌,讓沈桐大爲敬佩,一看就是來頭不小,現在職務知道了,到底在什麼地方工作,沈桐依然好奇,他與丁慶祥想法一樣,能驚動省長的人,真心不簡單。
丁慶祥見沈桐帶著受傷的人走了出來,立馬起身親自陪同到醫院救治,人民醫院院長蔣效宇不敢怠慢,組織精尖骨幹給藍致勇和藍桓做了全身檢查。醫生出身的蔣效宇一看傷情,就覺得頂多是受點皮外傷,但丁慶祥在場,各種高科技先進儀器都用上了,生怕有一點疏忽。
檢查結果出來後,與蔣效宇想的一樣,軟組織挫傷,抹點紅花油過兩天就好了。丁慶祥得知檢查的人是藍月的舅舅,當場就是指示蔣效宇,把藍月調整到行政崗位。蔣效宇哪敢含糊,啄米似的點頭答應。
就在藍致勇檢查的時候,吳江凱已經趕到了。他進了東泉酒店,倒滿一大杯白酒,端起來就一口喝下去,連聲給盧紀元賠不是。
盧紀元壓根就看不起縣官,但想到沈桐夾在中間,勉爲其難地陪吳江凱一杯。
不一會兒,市委書記王吉承、市長李昌奎也趕到了。同樣爲盧紀元賠不是後,當場就撤掉郭金柱的政協副主席職務。
更加勁爆的還在後面,省政府辦公廳秘書長龐懷遠也趕來了。本來一件很小的事,居然驚動了縣、市、省三級官員,處理一件打架鬥毆事件,盧紀元的身份更加成了謎團。
既然秘書長龐懷遠親自出面,該檢查的也檢查了,該處罰的也處罰了,盧紀元也沒有計較什麼,與龐懷遠喝了一頓酒,啥事沒有了。
盧紀元沒事了,可龐懷遠要借題發揮,恰好市委書記王吉承也在場,隨後就在縣委常委會議室召開了一個短會,對東泉縣的工作提出了嚴厲批評,要求縣長丁慶祥做出深刻檢查,並含沙射影地敲打了一下王吉承。
省委書記喬仁甫近段時間十分活躍,甚至是公開與省長章秉同叫板,勢必要剪去他的羽翼,肅清他的黨派。副省長邱志國的秘書突然被紀檢部門帶走,其目的就是要打開一個缺口,拿掉邱志國。前些天又悄然空降隆南市,一門心思要撤換李昌奎,種種跡象表明,原本維繫的和平局面已經從背後走到了前臺,擺開架勢要與章秉同對著幹。在省委常委會上,章秉同拍著桌子要保邱志國,他的最低底線是,邱志國可以退居二線或調任政協,但不能徹底抹掉一位實幹家的政績。
這些信息源源不斷地傳在邱志國耳朵裡,他很感激章省長力保他,可他最擔心的還是李昌奎。
吳江凱這兩天日子過得也不消停,邱志國處在風口Lang尖上,他這個“嫡系”怎能撇清關係?然而他除了靜等消息,在心中默默禱告,還能做什麼呢?所以這些天他基本上躲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見任何人,豎起耳朵等待著邱志國那邊的消息。
秘書長龐懷遠代省長章秉同而來,見這邊的事情已經妥善處理,與盧紀元客套了幾句後,匆匆離開了東泉縣。
而市委書記王吉承和市長李昌奎則要邀請盧紀元一大家到市裡吃頓飯,算作賠禮道歉。盧紀元依然端著架子,婉言拒絕了二人的邀請。無奈之下,二人再三說好話後,一前一後也相繼離開了東泉縣。
這樣一鬧,原本的家宴已經上升到政治高度,吳江凱和丁慶祥不敢怠慢,像接待省領導一樣,追隨在盧紀元身後,生怕再出任何差錯。同時,安排公安局的民警在東泉酒店設崗,24小時不間斷巡查,確保萬無一失。
在盧紀元的再三強調下,才把東泉縣的官員們“趕”出了,當然也包括吳江凱和丁慶祥。吳江凱把沈桐叫到了酒店門外,沒有責怪他,道:“不知者不怪,但是以後發生這種事一定要第一時間向我彙報,絕不能自行做出不理智的舉動,幸虧今天沒有出什麼大亂子,萬一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我可怎麼向上面交待?”
沈桐也覺得有些委屈,但還是說道:“吳書記,今天的事都怪我,要是我先讓一步也不會出現這種狀況。”
吳江凱擺擺手道:“和你沒有關係,這郭永柱是聽到些風聲,以爲我要滾出東泉縣了,借你發泄不滿,誰知大水衝了龍王廟,遇上大神了。我只要在東泉縣一天,東泉縣就還是我說了算。”
沈桐看著吳江凱復雜的表情,點了點頭。
吳江凱走後,沈桐返回東泉酒店,因爲中午一鬧,大家都沒吃好飯,在酒店登記了房間,都各自會各自房間休息去了。藍羽秋和藍月也沒回家,在舅舅藍致勇房間嘮起了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