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成明顯的感覺到了女兒的變化，一是女兒的樣子看著順眼了，不再像以前那樣俗氣與另類，變得像一個學生了。二是學習的興趣培養(yǎng)起來了，以前不是聽歌就是看電視，現(xiàn)在是書不離手；三是再也沒見到和社會上不三不四的青年來往了。

女兒變好的最明顯的一個標誌是：在他面前誇女兒的人越來越多了。這是反映女兒變化的一個晴雨表。再喜歡拍馬的人也不會拿領(lǐng)導的弱項說事。拍馬屁的人也在拼命的找領(lǐng)導的閃光點。

女兒的變化，他看在眼裡，喜在心頭。對頭號功臣張明，他也做好了安排。一個好的領(lǐng)導。應該是一個有功必賞的領(lǐng)導。先前他承諾將張明調(diào)到縣實驗中學，這一點他已經(jīng)兌現(xiàn)了。調(diào)令在補習結(jié)束前已到了張明手中。打一個不雅的比方，張明就像是一頭驢，爲他拉了一段時間的貨，休息的時候，作爲主人的他必須要給他一些草或者胡羅卜。這既是對他的賞賜，也是爲他下一步的勞動提供能量。現(xiàn)在幹什麼都要講可持續(xù)發(fā)展。

他將張明調(diào)到實驗中學的目的就是爲了李夢的教育。當他把這個消息告訴女兒時，李夢高興得抱了他一下，歡呼著說：“爸爸真好！”

女兒很久沒這樣和他親呢了，李立成感到很開心。

爲了鞏固和擴大戰(zhàn)果，他笑著對張明說：“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李夢的進步，你居功甚偉。謝謝你！但是實事求是的說，只能算是階段性成果。恐怕還有反覆啊！下一步，還需要你繼續(xù)操心啊！”

“李書記，我一定盡全力。我把李夢是當親妹妹看的，我一定會對她負責，對您負責！”張明很誠懇的說。

“你能這樣想，我就更放心了！這次組織上把你調(diào)到實驗中學，是對你過去教學工作的肯定。

也是對你的一種考驗。希望你在新的工作崗位上作出更大的成績。”李立成打起了官腔。

“我會努力的！感謝您對我的培養(yǎng)！”

“不要這麼說！這是你努力的結(jié)果！天道酬勤！張明，我覺得你很有才華，也許你更適合在政界發(fā)展。今年已經(jīng)來不及了，明年吧，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向組織上推薦你！”

這是李立成的一貫策略。在教人辦事前，必須把胡蘿蔔準備好，讓他有前進的動力。辦好了，物有所值；沒辦好，胡蘿蔔當然不會給他。

張明當然明白這一點。對他來說。這就是機會！

對於一個無根無基的青年人來說，還有什麼比機會更寶貴的呢？

中江縣第一招待所36號房裡，呈現(xiàn)出一副香豔的畫面。

張明坐在牀沿上，他摟著曹盈盈的纖腰，嘴脣呢，像一艘船一樣，在盈盈的脖頸上來回滑翔。兩人的心湖都漾動著幸福的漣漪。

暑假就快結(jié)束了，曹盈盈要上學了。這個暑假，她幫了張明的大忙。在他們的共同調(diào)教下，李夢各方面都有了很大的變化。用一句話來概括，就是“淑女化”了。李立成的滿意是對他們努力的最大肯定。效果是立竿見影的，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縣實驗中學初三畢業(yè)班的老師了。

而且從李立成的話裡可以聽出來，更大的好處還在後頭。這一次的成功再一次見證了張明的想法：把力氣投資在領(lǐng)導身上是一種最劃算的投資。

明天，盈盈就要走了，所以兩人顯得格外纏綿。

“盈盈，這些天，你幫了我不少忙，我該怎樣報答你呢？”

“還算有良心！懂得知恩圖抱報。說說看，想怎樣報？最好是有點創(chuàng)意。可別來那些俗套！”

“有創(chuàng)意！特有創(chuàng)意！我想，我一窮二白的，也送不起什麼好的禮物。乾脆，我就以身相許吧！”說吧，他的手就由上三路轉(zhuǎn)向了下三路。

盈盈緊急叫停。和張明交往了這些日子，她一直把握著自己的原則。領(lǐng)口之下，就是她的改革開放的最前沿。

稍微晚了一點，張明的手已經(jīng)探到了她的隱密之處。但她還是努力地要拒敵於國門之外，好在張明是淺嘗輒止，並沒有大舉進攻。否則，以她的狀態(tài)，內(nèi)城必被攻破。

“你不能老讓我欠你的情啊！你就給我一次報答你的機會吧！”張明繼續(xù)和她油腔滑調(diào)。

“施恩不圖報是中華民族的傳統(tǒng)美德！這樣吧！記在帳上！你的身是我的了，我想什麼時候要就什麼時候取。”

“不行！現(xiàn)在不取，過期做廢！”

“好啊！過期了，就把你作廢物處理！”

“看來，我今天是禽獸不如了！”

“爲什麼這樣說”？

“做了，就是禽獸；不做，豈不是連禽獸都不如？”

兩人都笑了起來。

曹富貴這幾天心裡很煩。學校中考打了翻身仗之後帶來的喜悅已經(jīng)逐步淡化了， 取而代之的是張明要調(diào)走給他帶來的煩惱。

張明可是學校的頂樑柱啊！他一走學校初三的架子就撐不起來了。爲此，他跑到文教組裡吵過，汪組長迫於壓力帶著他跑到教育局抗議，表示不放人。教育局張局長卻把他們很很的批評了一頓：“死了張屠戶，就吃渾毛豬嗎？這個地球離開了誰都照樣轉(zhuǎn)！人才是開發(fā)出來的，你們在基層工作的同志，要立足實際，培養(yǎng)能夠在本土紮根的人才。一個人纔要調(diào)走，靠硬卡不放能夠留住他嗎？留得住人留不住心！搞不好把人才變成了仇人，把自己變成了壓抑人才發(fā)展的罪人。”

汪組長苦著個臉說：“可是我們發(fā)現(xiàn)培養(yǎng)一個人纔不容易啊！”

張局長安撫道：“我也知道你們的難處！我覺得你們要換一個角度思考問題。張明能調(diào)到試驗中學，不要把它理解爲是學校的損失，而要把它看成是學校的光榮。你應該爲你們學校出了一個人才高興纔是！”

汪組長心裡說：照你這種說法，自己的漂亮老婆如果被人勾走了，也要爲之感到自豪了！但他是個靈活的人，見事已成定局，便也不再勉強，說：“我們也是爲本地的教育著急啊！既然組織上已做了決定，我們就小局服從大局吧！張明到試驗中學去，也是爲我縣的教育事業(yè)做貢獻，肥水沒流外人田。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今年一定要分兩個師專生到我們鎮(zhèn)。”

張局長哈哈一笑，說：“老汪，你很會做生意啊！一個師範生，要換兩個大專生！行！我儘量滿足你的要求！”

離開局長辦公室後，曹富貴罵了起來：“什麼狗屁局長！就知道說套話，打官腔！一點不體諒下面的難處！你說，偌大的試驗中學，本科生都不少，哪裡就希罕一個師範生？可是，到我們那裡，他卻是一個寶！還叫我們顧全大局，他就一點全局意識都沒有！”

“小聲點！還沒走出教育局呢！你罵了不打緊，我可是經(jīng)常要面對他的，老兄，你是快退休了，我可還想混幾年呢！”

“好吧！出去再罵！”曹富貴看了看兩旁，放低了聲音說：“不罵我不解氣！”

“這就叫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地主漂亮的大小老婆有一大堆，長工呢連個解決基本需求的黃臉婆都沒有。”

曹富貴說：“在心理學上這叫馬太效應！損不足，以奉有餘！”

“不錯啊！老曹，都懂心理學了！”

“我這是受盈盈的影響影響，她在大學裡學的是心理學！”

說到女兒，曹富貴又添了一分煩惱。盈盈和張明來往密切的事傳到了他的耳中，整個暑假她都騙自己說在外面勤工儉學，沒想到卻是和張明在一起。有人說，他們整個假期都一起住在縣招待所。也許，他們早就那個那個了。一想到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可能已被張明騙到了手，他就更氣了。真是賠了女兒又丟兵！

本來有老師調(diào)走時學校都是要表示表示，送點紀念品的，曹富貴一生氣，決定不送了。老師們也對張明的調(diào)走持一種“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的態(tài)度。也有的很嫉妒他，怎麼好事讓他都佔了？

張明本可以“悄悄的走，不帶走一片雲(yún)彩”，思忖之後，他改變了主意。

他拿出積蓄，買了煙和糖，挨家話別，只要平時給過他一點幫助的，他都重新提起，再次表示感謝。大家見他得志不驕狂，又買禮物，又念大家的好，就重新對他熱情起來，都約了時間要請他吃飯，爲他餞行。張明一一地婉言謝絕了。

領(lǐng)導當然要重點強調(diào)，規(guī)格要高一點。他請姑爺出面，接了兩桌酒.，文教組和學校的主要領(lǐng)導都接到了。張明一一向領(lǐng)導們敬酒，感激的話說了幾大筐。讓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對他的走運作出了貢獻。

酒過幾巡之後，大家對張明的態(tài)度有了個180度的轉(zhuǎn)彎。之前想不通的問題一下子想通了，人往高處走，水往高處走，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文教組和學校也都送了紀念品。大家對張明讚不絕口，預祝的話也是一串串。

談到學校將來的教學時，張明承諾，他到實驗中學之後，一定會和劉莊中學保持聯(lián)繫，將最新的信息和最佳的資料及時傳過來，好的做法也將毫不保留的和他們交流。實驗中學在這些方面有著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

“我就是從這裡嫁出去的姑娘，劉莊中學是我永遠的孃家！姑娘一輩子都是向著孃家的！”張明說。

大家還能說什麼呢？這小子太會做人了！太會說話了！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