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花錯的爬牆技巧還挺熟練的。”雷斬點頭讚了一句,一羣孩子裡就他年紀最大,俊俏少年的模樣已初具規模。
“好身手!”祝黎也讚了句,一個華麗的縱躍,乾淨利落地跳上牆頭。
“付珩、燕離我們也快點。”雷斬催促還坐在地上的幾個男孩。
“唉……”付珩大大地嘆了口氣,心不甘情不願地站起來,嘟嘟囔囔道:“萬一祝黎的情報不準確怎麼辦?”
“你說什麼?”花錯摟住臉都嚇白了的夭朵朵坐在牆頭,往下面看了一眼,突然笑得陽光燦爛。
“我說,要是萬一被抓到,璇霄和夜魔頭那虐待狂又提前回來了,那該怎麼辦?”
花錯笑瞇瞇地說:“那也來不及了。”
說話時,其他男孩也上了牆頭,往牆內看了一眼,瞬間的徵愣之後,一起回頭笑瞇瞇地看著付珩。
於是付珩也躍上牆去,隨著笑瞇瞇的衆人往牆內看,腦子空白了那麼幾秒,然後頓時囧了。
——他之所以跟花錯成爲莫逆之交,就是看上他小事插自己人兩刀,大事爲自己人兩肋插刀的糨糊義氣。
當然了,相交不離六七年,他們還沒碰到什麼大事。
但現在碰上了——
花錯,你……坑爹啊!
他口裡的夜魔頭正玉樹臨風的站在牆內,風姿瀟灑地搖著摺扇,笑瞇瞇地望著他,“付珩你剛纔說我什麼?”
“……”付珩悵然一嘆,閉眼爲自己默哀。
這幫沒人性的傢伙,死也要拉上他墊背!
夭朵朵無比哀怨地看看花錯,然後又看向祝黎,顫著聲音小聲控訴道:“你這情報人員怎麼當的?消息不落實就上報,你把這麼多革命戰友的身家性命置於何地!”
“這次輕敵是我好大喜功,被名聲所累,讓敵人鑽了空子,讓戰友們陷入以身試法的艱難境地,我虔誠地認罪!”
祝黎一臉頹然,態度非常誠懇,“我……我請求組織寬大處理。”
花錯甚有大將風範,笑得毫無芥蒂,“沒事沒事,組織沒那麼小氣,不會跟你計較的。”寬容地拍拍他的肩膀,“回去讓我們一人捅兩刀,這事咱們就一笑而過了,你也別再自責了啊,放下心理包袱,堂堂正正站起來從新出發,我看好你呦!”
這麼仁慈?夭朵朵用近乎膜拜的眼神看花錯,覺得小狐貍的形象突然變得偉岸起來。
“呵呵……”夜靳羽輕笑兩聲,繼續笑瞇瞇地說道:“各位小爺好生風雅,帶著一支紅杏來爬牆。得了,見你們這麼辛苦,我今天就當什麼都沒看到,想怎麼玩你們隨意。”
說著收了摺扇轉身,拖拖然向正門走去,隨後輕飄飄又傳來一句:
“明天全都到我辦公室來,我有幾個新話題要跟你們好好探討探討……”
——萬籟俱寂。
“花溟!你家小狐貍又來了!”
不知誰大吼了一句,鄔蘅苑立刻嘈雜聲響成一片,七八個少年衝了出來。
“在哪裡?!”
“牆上!還有‘自掛東南枝’也來了!”此處的“自掛東南枝”是名詞——某朵。
“花溟!他們溜到軒樓去了……”
“該死的花錯!今天我非剝了你的皮!”
“那邊是考場,三重幻術結界,咱們現在進不去啊……”
……
天鳳宮書房。
“靳羽,辛苦你了。”鳳帝斜倚著座椅扶手,支著下頜微笑道:“隨便坐。”
“謝陛下。”夜靳羽不卑不亢地一禮,轉身坐在了花紫陽身邊。
風音端著托盤,奉上香茗,“各位大人,請。”
“陛下,臣覺得不妥,這種等級的試驗花錯他們應付不來的。”
花紫陽緊鎖眉頭,清雅的臉上滿是擔憂,“朵朵還小,什麼都沒見過……她會害怕!”
“紫陽說得沒錯。”玥瑯難得與花紫陽意見一致,“花錯雖然天資聰穎,但年紀尚小,所學有限,萬一朵朵有什麼意外,他想救援也力不從心。結界裡的那幾位可都不是什麼善類,就算花溟他們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知女莫若父,朕的女兒沒你們想的那麼嬌弱。”
鳳帝不以爲意地淡淡一笑,“真有什麼事,不是還有辟邪麼。愛卿們稍安勿躁,先看看再說。”
說著玉白的袖袍一揮,面前的空氣突然漣漪一般一層層溢開,鋪展成一副巨大的鏡面,上面漸漸顯出影像——
一片迷霧中,幾個孩子手牽著手尋找出路。
“這是什麼鬼地方,去軒樓怎麼來這兒了?燕離他們呢?”
“他們還沒進來就被你三哥逮捕了。”付珩用一副節哀順變的口氣說,“目前只有我們五個被困在這兒……”
“這裡很奇怪,我怎麼感覺這麼冷……”夭朵朵抓緊花錯的手,弱弱地看著同伴們,“你們身上有帶吃的嗎?吃點東西增加熱量,可能會暖和一點。”
“……”花錯、付珩、祝黎、雷斬,同時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她。
“豬!”小狐貍在她腦袋上拍了一下,“你當我們是來春遊的嗎?!”
“隨便問問嘛。”夭朵朵委屈地低下頭,你纔是豬,你全家都是豬!
帥帥,我失蹤了你沒發現麼,快來救我!
“花錯,我們好像被困在結界裡了。”雷斬看了看四周,沉聲道:“沒判斷錯的話,應該是幻術結界。”
“這還用你說。”花錯深吸一口氣,陰森森地磨牙道:“咱們被花溟那幫混蛋算計了!”
遠處的景物像是霧一般,逐漸變得朦朧,明明應該走得越近看得越清楚,但實際情況是越走近那景物就越模糊,走到最後,霧越來越濃,放眼望去全是白茫茫一片。
四個男孩和一個僞蘿莉這會兒不要說再往前走,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你們還能看見路嗎?”
夭朵朵問了半天卻沒有迴音,以爲自己聲音不夠大,於是又問了一遍,這次依舊是沒有聲音。
心裡一驚,連忙緊了緊手,左邊牽著的是花錯,右邊是祝黎。
鬆了口氣,“怎麼都不吭聲?”
這話剛說完,突然覺得本應該握住花錯的那隻手觸感不對,用拇指摸了幾下,背上馬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哪裡還是花錯光滑細膩的皮膚,分明是一雙毛茸茸的爪子!
夭朵朵大驚,一把甩開那隻手,然後摸向另一邊祝黎的手——
冰冰涼涼的,滑膩膩的……什麼東西……
哇靠!
“好壯觀一條蛇啊!”淒厲至極的尖叫聲響徹雲霄,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