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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吃飛醋的陛下

陛下第一次接觸到“宮阡陌”這個名字,已經是一年前,當時桃源洲災後重建工作告一段落,作爲一個勤政愛民的英主,自然少不了要去視察一番,順便慰問當地受災的百姓。

那時正是國子監放暑假,某朵也死纏爛打跟去了,只是越靠近桃源洲她的小臉也就越陰沉。

不是說桃源洲比帝都氣溫低很多嗎,怎麼皮膚壓根感覺不到氣溫有所降低!

避暑的美好願望沒能實現,她心中只涌動著一個感嘆——自作孽,不可活!

遙想半個月前,雖然也在受熱,但只要不出門,待在天鳳宮倒也沒感覺到熱,而現在呢,反射、衍射、折射到處亂竄,她活脫脫就成了一條烤魚!

想到這裡,某朵就又不免要怪起紫嫣了,在自己面前詛咒帝都的壞氣候,詛咒完帝都的壞天氣後還神往了一番她老家桃園洲的天高氣爽。

要不是這麼個事情,某朵就算想黏著某帥,也不至於去飽嘗顛沛之苦,除了怕冷,她也很怕熱,就算有天大的事,只要一到七八月她是動都不想動一下的。

事已至此,除了期待某嫣對她老家的記憶夠真實可靠之外,似乎就沒有其它的盼頭了。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

某朵默默的唸叨著,唉……爲了美好的明天,扛著吧。

一到桃源洲,當地官員列隊相迎陛下和公主大駕光臨。

“難道桃源洲不是應該比帝都涼快嗎?”當然應該要涼快,所以某朵雖然用的是疑問句,卻是責備的語氣。

替公主解惑答疑的那位大人在心理和生理上流著雙重的汗水,支支吾吾的說:“今年的氣溫普遍偏高,範圍也很廣,而且此地受災嚴重,來不及布上新的結界,所以……也……也不能保證桃源洲就一定會比帝都涼快……所謂天意……就是比較難以把握的……”

那位大人把罪魁禍首定義爲老天爺。

“天意?”某朵沒看黑壓壓一片行跪伏之禮的大小官員,只是鬱悶地仰望著火傘高張的天空,從鼻子裡哼出一聲,而這混合著無奈、嘲諷和怨恨的聲音,也被迅速掩埋在震耳欲聾的知了呱噪中。

和帥帥磨了大半個月的嘴皮子,只是爲了能滿足一下避暑消夏,兼帶遊山玩水的心願而已,而結果卻是來這裡欣賞驕陽似火的桃園洲?!

絕望了!絕望了!此時的心情如果不能用“絕望”來形容的話,那還有什麼能用“絕望”來描述的事情呢?

正在她鬱悶得想要撓牆時,無意間在一堆官員中就看到了宮阡陌,那是個怎樣的美人呢,當時她搜腸刮肚都沒想到合適的詞彙來形容他,最後摸著小下巴,瞇著眼說了一句:“極品男人,優質股?!?

就因爲她這句話,陛下便多看了宮阡陌幾眼,覺得也沒有某朵說的那麼極品,最多也就只是一般一般而已。

一年過去了,當時那點小不爽早就被掩埋在陛下記憶的大腦皮層之下,當然,對宮阡陌也沒留下什麼印象。

因此,當他在吏部調桃源洲官員升職入京的候補名單上,第二次看見這個名字的時候,雖然有點眼熟,卻也沒想起來是在哪見過。

陛下第三次聽見“宮阡陌”這個名字,離第二次只隔了幾天,由於渠道不同,陛下聽到的自然也就跟他從吏部履歷上看到的內容有所出入……

“聽說桃源洲宮大人今年有望入帝都爲官呢!”

“宮大人?”某朵夾在聊得正歡的紫嫣與青蘿中間,可不知道她們聊的是誰,雖然見過宮阡陌一次,但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故而有此一問。

而給不明所以者掃盲,歷來都是八卦愛好者熱衷的一件事,於是紫嫣和青蘿聲情並茂的說開來。

“哎呀呀,朵朵我跟你說,宮阡陌是我老爸的得意門生,也是我師兄,是我們天狐一族難得一見的美男子,而且還是風月場上的名人!”

“聽說被他相中過的姑娘全都會身價暴漲?!?

“對了,現今坊間的那首‘佳人賦’就出自他的手呢!”

“可不是!宮大人的文采很好,當年抱病都能奪得榜眼。”青蘿雖不待見經常流連煙花之地的男子,但對他文采還是報以充分肯定的態度。

“是啊是?。〔焕⑹抢习值牡靡忾T生!”

……

就在紫嫣和青蘿彷彿雙簧般的交口稱讚中,一個文武雙修,精詩詞通歌賦的風流公子形象躍然紙上。

所以說,永遠不要小看八卦的力量,從她們口中出來的宮阡陌的形象,已然是比吏部公文上那篇個人簡歷要輝煌得多,也讓無意中從外面路過的陛下印象深刻。

不過,陛下印象深刻的並不是什麼詩詞歌賦的事……

花陵的門生?!

花陵,九尾天狐一族之長,他的門生想來也不會差到哪兒去……就是這條線,陛下猛然把有些模糊記憶連成了一片,一年前朵朵烏溜溜的大眼睛直視著自己誇讚另一個男人的情景,一下子在腦中閃現了出來。

原來就是他……極品男人,優質股?!

灑脫、風流、淵博,而且……單身?!

這天下午——

“金鬆靈珊瑚盆景一對,琉璃八寶香爐一對,青緞天馬皮袍一件……”

跟隨著風音報禮單的節奏,某朵親自檢查著紅漆箱子裡的賀禮,明天就是花陵的小女兒,也就是紫陽和紫嫣最小的妹妹花紫夙成親。

憑她和紫嫣這麼鐵的關係,她妹妹嫁人,作爲閨蜜自然少不了送上一份大禮前去道賀。

就在某朵忙活這會兒,坐在旁邊被她忽略很久,一直很安靜的陛下忽然沒來由的輕咳了兩聲,惹得某朵轉移了注意力:“怎麼了帥帥,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我只是想花陵嫁女,恐怕是要賓客盈門吧?!?

某朵沒作聲,只是點點頭,繼續覈對著禮單上的物件。

“……花陵身爲兵部尚書,門生衆多,如今他們應該也都會來給老師道喜吧?!北菹旅蛄艘豢诓?,又說了一句。

“嗯。”

“……這段日子正好是各洲官員回帝都述職的時候,也許一些外放地方的學生也恰巧能趕上?!?

“嗯。”

“所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花陵看到那些錦繡前程的後輩們,應該也會十分欣慰。”

“帥帥,你到底想說什麼?”某朵已經默默等著陛下繞了大半天,還沒見他繞到主題上,眼下她爲了籌備賀禮的事正忙著,等會兒還有功課要做,沒時間跟他再繼續裝傻耗下去。

“沒……隨便聊聊而已,只是一想到有那麼多青年才俊匯聚於花府,我不能親臨現場,甚爲遺憾啊?!?

看到陛下不準備老實交代他的意圖,某朵只好分點心思來猜他的話中話。

難道擔心紫嫣的老爸結黨營私?

聽起來又不太像……這裡面隱隱還夾雜著股酸溜溜的味道,這就更讓某朵奇怪了。

她雖然很聰明,但還沒有聯想力豐富到把這一切和一年前自己的一句話聯繫起來,最終只能隨口回道:“紫嫣說了他老爸尚書大人請的多是些同族,或朝堂上的舊年同僚,那些學生能趕上當然最好了。雖然紫夙這是嫁第三任老公,但怎麼說她也是花家的小公主,結婚肯定要辦得要熱熱鬧鬧纔像樣嘛。”

陛下聽後只是意義不明地輕哼了一聲,也不再發話。

這天夜裡,他不知抽了那陣風,索求無度,一次又一次,把毫無戰鬥力的某朵折騰得幾乎快暈過去了,最後眼淚汪汪地求饒才放過她。

第二天,就在某朵準備完畢,帶著賀禮擡腳要走的時候,陛下卻又喊住了她:“朵朵,那個……那個……”

“那個”了半天沒有下文。

“怎麼了帥帥,還有什麼事嗎?”某朵的腿在發軟,腰更是脹痛難忍,但還是強打精神笑了笑,隨後又在那張俊臉上親了一口。

默了好半天,陛下才萬分艱難地憋出一句話:“那個……你早點回來。”

其實最好壓根兒不要去!

因爲陛下已經旁敲側擊的從吏部那裡得到了內部消息——回帝都述職的宮阡陌,目前正滯留在恩師兵部尚書花陵府上。

宮阡陌的出現讓陛下忽然有了嚴重的危機感,在他的印象中,某朵可從來沒有給過誰“極品男人”這麼高的評價。

陛下很憂慮,小東西前陣子還跟他嚷嚷著要找男朋友,還沒想好怎麼徹底讓她死了這條心,一個極品男人就送上門來了!

想著想著,陛下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不能直接阻止她去見那極品,但讓她累趴在牀上起不來,也是個好辦法……哎,昨晚還是不該心軟啊……

一個男人吸引女人的因素有很多,陛下可沒有自戀到認爲全天下女人都非他不嫁的地步,所以喜歡思索人生的他,就像很多愛思考哲學問題的美男一樣,糾結起了“她是愛我的長相,還是愛我的人?”這種俗套的問題。

最後,按照“由推理到實證”的科學研究步驟,陛下決定去實際考察一下。

“你們覺得朕怎麼樣?”

陛下在去太常寺的路上巧遇青蘿和夜靖羽,斟酌了一番之後,決定採取這種不太直接的方式發問。

可惜他這樣不直接的開放式問題,由於涵蓋面過廣,搞得青蘿和夜靖羽不知道怎麼回答,更不知道陛下爲什麼忽然問這個。

於是青蘿只得泛泛地說道:“陛下當然是很好啦?!?

“哦,怎麼個好法?”

怎麼個好法?雖然腹黑,但也比較好說話……但是這能說嗎?於是青蘿和夜靖羽眼神交流了一下,換了一種保守的回答方案——馬屁!

即使不討好,至少也不會得罪陛下。

“你們知道‘鄒忌諷齊王納諫’嗎?”聽完二人關於自己如何風度翩翩、英名神武的詠歎後,陛下追問了一句。

“鄒忌?那是誰?”

顯然,這一男一女,一妖一魔,根本就沒摸過《戰國策》,都暗自在心裡吐槽:人界的戰爭史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陛下知道再問他們也問不出個什麼結果,於是又去找了璇霄,上任國師大人乾脆利落地給出兩個字的評價——腹黑。

朕除了腹黑就沒有優點了嗎?!

陛下超不爽。

他親近的幾位臣子都去花陵府上參加婚禮了,於是陛下又回到天鳳宮問風音和邱析:“你們跟著我也好幾百年,你們覺得我怎麼樣?”

倆仙侍愣了好半響,兩雙擔憂的眼睛直直看著他:“陛下,你……身體不舒服嗎?”不然怎麼會問出這種答案總所周知的問題?

不就是腹黑嗎?這還用問?

調查進行到這裡,陛下不禁生出一種高出不勝寒的淒涼感來,身邊的人都尚且如此,那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敢不偏不移,不畏不私的給他做個評價呢?

可是這個念頭剛一劃過腦子,他就忽然想起一個魔的醜惡嘴臉來——作爲窺覬了朵朵六年的夜魔頭,不就是最該給他解決這個問題的嗎!

楚漣就算了,爲了能當他女婿,肯定是竭盡所能地拍馬屁,可信度太低。

於是,陛下立刻提筆給身在魔界的夜幽篁寫了封私信,讓風音速速送去。

信的內容很簡短,就是:你覺得我這個男人當得怎麼樣?

這封信很快就到了夜幽篁手裡,冷笑一聲,提筆刷刷地就回了他幾個字——我覺得你腦子進水了!

總之,直到某朵從花府迴天鳳宮之時,陛下都還沒來得及重建起自己的自信心來。

“婚禮怎麼樣?”陛下悠閒地翻著書頁,貌似不經意地問道,他此時雖然並不想知道這個,可卻不得不做很多鋪墊工作。

“婚禮很熱鬧……”從背後摟上他的脖子,某朵嘆了一口氣:“紫夙這是第三次嫁人了,希望這次是個長命的,你說她怎麼那麼倒黴呢,看上的男人都是短命鬼?!?

“人各有命,妖也是如此,也許這次的新郎纔是她的真命天子?!北菹路笱艿鼗亓艘痪洌f閒地翻了一頁書,很隨意地問道:“這次出席的都有些什麼人?”

某朵警惕地看著他的側臉,因爲他又繞回到了早上的問題,而且在她剛回天鳳宮的時候,青蘿和風音他們就已經向她反映了某帥今天下午的古怪舉動,這種種的一切,她可以肯定某帥另有所圖,意有所指。

但是在內幕水落石出之前,她本著以不變應萬變的原則,還是把出席婚禮的賓客大致報了一遍,這裡面,當然也有被花陵視爲入室弟子的宮阡陌。

“宮阡陌?”陛下盯著書頁的鳳眸瞇了起來。

“怎麼?帥帥你認識他?”趴在桌子上,往嘴裡賽了一塊點心,笑瞇瞇地看著他。

“今年兵部的推薦名單上有他的名字,似乎對他評價很高,所以我有些印象。”

“宮阡陌確實是個棟樑之才,花陵認爲他將會是朝堂後起之秀中的佼佼者?!?

“哦,原來如此……那麼朵朵呢?”

“什麼?”

“……你覺得那個宮阡陌怎麼樣?”

雙手撐著尖尖的小下巴,想了想,很中肯地說道:“下午跟他聊了一會兒,綜合他以往對桃源洲做出的各種貢獻來看,感覺很不錯,清能有容,仁能善斷,明不傷察,直不過矯,確實是不可多得的人材?!?

陛下的頭一下子就擡了起來,忍不住輕蔑地反駁道:“可是我聽說此人風流成性,個人修爲似乎很成問題。”

“帥帥,公事之外再約束臣子的私生活,似乎也有點不近人情,宮阡陌於公於私都分得很清楚,我倒覺得這些沒什麼?!?

朵朵能如此欣賞一個人,是不多見的,而且連排比句都用上了,陛下本來還打算再多迂迴幾趟才接近核心問題,聽到她這樣維護宮阡陌,忍不住的心頭一熱,就把那句一直憋在嘴邊的話提前吐了出來:“那朵朵覺得宮阡陌與我比怎麼樣?”

“……帥帥……你什麼意思???”

“你以前不是說那宮阡陌是極品男人優質股嗎?!”

“……”某朵愣愣地看著他,不能怪她犯糊塗,實在是她低估了某帥的記性,高估了某帥的心眼。

她其實早就把一年前的事給忘了個一乾二淨,何況她當時只不過是隨便說說,並沒有真真記在心上,現在當然是問心無愧得很。

陛下也看出她一臉茫然的表情,並不像是裝的,不禁心一沉,忽然就有了不好的預感,可這時,事情就偏偏要向他所想的那樣發展……

只見某朵茫然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怔怔地說道:“帥帥,你沒記錯吧,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你……”一臉陰霾地瞅著她,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套用時下比較氾濫的一種描寫就是:陛下很想找一塊豆腐當場撞死。

某朵意味難明地打量他一陣,然後邪笑著轉身,拖拖然地回房了,然後就在牀上笑滾了。

沒看出來啊,帥帥居然還會吃這種飛醋,哈哈哈,簡直太可愛了!

那笑聲讓坐在偏廳的陛下大受刺激,放下手裡的道具書,起身正準備回房“收拾”她,這時候花紫陽來了。

因爲花御史的到來某朵逃過一劫,君臣二人談了一會兒公事,陛下見他神色有些不對,不免關心了幾句,接著又拉著他對弈。

之前說過,陛下是個很有愛的人,自己的臣子有事,他這個做老大自然要擔任開導的工作了,咳,好吧,好奇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你怎麼了?有什麼事給朕說說,看能不能幫你?!北菹挛⑿χ聪驅γ嫫逑碌眯牟辉谘桑€有點坐立不安的花紫陽。

“啊?哦,沒事,臣只是最近有點牙疼。”

“牙疼?你不會這麼大了還長齲齒吧?”陛下落下一子,笑道:“沒記錯的話,你差不多也有三千歲了?!?

“當然不是!臣可從來沒長過!”

但是,在發現花紫陽換了多個坐姿,並且手也一直在下意識的揉著腮幫子後,陛下終於忍不住說:“不舒服的話就別下了,朕讓御醫給你看看?!?

“府裡的大夫看過了……什麼問題也沒有,臣也吃了點止痛藥,不過好像用處不大,紫夙結婚,剛纔喝了幾杯,這會兒痛得厲害了?!?

“是嗎?朕瞧瞧?!?

“??!陛下,這實在不合……”

“適”字還沒說出口,陛下就已經掰開了他的嘴:“你們天狐一族就是麻煩,有個病痛也不容易查出是個什麼毛病……但朕看你這牙挺好的,沒什麼問題……”

端的是一口好牙啊,森白透亮、排列有序、棱角分明,無疑是食骨吞筋、咬瓜嚼菜的利器!

陛下端詳著御史大人幾乎可以做鏡面發射的牙齒,一邊感嘆一邊疑惑著……確實什麼也沒看見。

不過,兩天之後花紫陽來天鳳宮,來串門的一羣人和倆鳳凰終於看出他不對勁了。

“天啊紫陽!”老太君驚呼道,幾個大步迎上去,拉著他坐下:“你這孩子臉是怎麼了?”

花紫陽原本那張俊秀的臉此時卻變成了鴨梨型……而且還是品相不好,左右不對稱的那種鴨梨。

老太君心疼地摸著他的臉:“孩子,告訴老祖宗,是不是瑯兒又欺負你,被他打成這樣的?”

“……老祖宗,不關玥瑯的事,我好像得了口疾,牙疼。”花紫陽微微動了動嘴皮,由於牙疼的關係,他的嘴巴張不了多大,以至說話的腔調也怪怪的。

“牙疼?齲齒?”

“不是,大夫看過了,都是好的。”所以他自己才一直都沒在意,但從現在的情況看來……恐怕不是該自我感覺良好的時候了。

老太君不放心,實際上誰看到花御史的臉也不會放心。

陛下擔心他府裡的醫生都是庸醫,便召了幾個工齡老的御醫來給他診治。

花紫陽躺在一張躺椅上,感覺自己就像是個牲畜,以前見人類買馬時,有一項就是看馬的牙口好壞,自然是觀察得十分仔細,而現在這幫御醫看他的情形,完全可以媲美挑馬的情形。

也不管他嘴裡能不能塞得下,就一雙雙手掏進來伸出去的,彷彿他嘴裡有寶藏,搞得他一陣陣乾嘔,何況都是些老頭子,皮膚好的能有幾個?口感真是不怎麼樣!

“這裡嗎?”

御醫拿著個金屬質的袖珍勺子型的小棒子,對著他的一顆牙敲了敲,花紫陽根本出不了聲,只好擺擺手示意不對。

“這裡?”

擺擺手。

“這裡?”

又擺了擺手。

“那這裡?”

還是擺擺手。

最後御醫把上下兩排牙逐個敲了一遍,也沒發現問題出在哪裡。

御醫直起身子,看看老太君的臉色,不敢說沒有問題,只好對著花紫陽黑洞洞的口腔沉思,就在這發呆的當上,陛下出聲了:“究竟是什麼病?”

才兩天沒見,紫陽的臉型都變了,陛下覺得事態嚴重,問話的口氣就不免重了些,這下老御醫更不敢說查不出問題來了。

或許是情急之下的靈光乍現,老御醫忽然頓悟一般,眼睛一亮,拿著金屬棒子又朝豫花紫陽咽喉最近處的牙弓探去,還沒等他問話,就感到躺椅上的人身體一僵。

原來如此……

御醫一副瞭然於胸的表情,恭敬地回道:“御史大人是長智齒了。天狐一族,身體結構與人類相似,但也有不同,人類一般在二十歲左右長智齒,而天狐一族卻是三千歲左右。”

智齒——顧名思義,就是代表智慧的牙齒,因爲正好是在生理、心理髮育接近成熟的時候開始萌出,故而得此命,被看作是智慧到來的象徵,是件喜事。

於是,御醫最後不忘給花紫陽道了個喜,這讓他有點鬱悶,一點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好高興的,而且他難道這個時候纔算是長腦子的妖嗎?

老太君鬆了口氣,可又忽然想到了另一個問題:“老身記得紫夙那丫頭前些年也長過智齒,她當時好像什麼感覺也沒有啊?她跟紫陽是親兄妹,怎麼差別會這麼大?”

御醫笑得胸有成竹:“老太君,您不記得了,你們天狐一族不管男女,成親之前都要拔掉兩顆牙作爲可以成家立室的標誌嗎?之後再長智齒正好佔了前面的空缺。而御史大人現在口中卻沒有空缺,智齒的生長受阻,就引發了病痛。”

“搞了半天,是因爲晚婚的原因啊?!蹦扯湟宦犨@話頓時就樂了,陽陽看起來好像很痛苦,這時候笑出來也忒不厚道了……於是側過身子,無聲地笑得齜牙咧嘴。

明白了前因後果,陛下微微一笑,高深莫測地看著花紫陽。

而老太君更是以一種預言先知般的口吻拉著他的手說:“早就叫你趕緊找個好女孩娶了,你看看,要是聽了老祖宗的話哪還會有這種事??!”

如果爲了長牙的問題去結婚……花紫陽想了想,始終覺得這未免太面目無光了,不,這是件讓他完全沒臉活了的事。

結果,雖然是顆代表吉利的牙齒,但由於它的後果一點也不吉利,因此免不了被拔掉的命運。

那麼接下來的問題就是——怎麼拔?

某朵見過人類拔牙,但妖也要拔牙她還是第一次聽說,於是很感興趣等著御醫們商量出一個方案來,想看花御史拔牙。

御醫們有些爲難,花紫陽官居一品,他的身體也算得上是金貴了,自然不能像老百姓似的下狠手,何況他們也沒那個膽。

見幾個老御醫商量半天也沒得出個結果,最後還是陛下懂得變通:“老太君,紫夙那丫頭是怎麼拔的,就給紫陽也怎麼拔吧?!?

“那是用浮蒂、歿掬子、矗苴再配上仙崬草調製的藥粉,只要放少許在牙齒上,過一會再用水猛漱幾下,牙齒自然腐落。”

“那很好啊,就用這個。”

“這個……”

御醫看著陛下,面露難色:“啓稟陛下,這幾味藥含有劇毒,因此才能腐蝕天狐的牙齒,用藥時也得很小心的把它沾在牙尖上,以免被唾液帶入口中,但是……御史大人的智齒只露出了很小一部分,恐怕不方便用藥……”

聽到個“毒”字,陛下不能不謹慎起來:“那還有什麼別的辦法?”

御醫沉默了一段時間,他確實是在絞盡腦汁的想,但是要麼藥物,要麼外力……外力的話,牙都沒長出來,他上哪拔去啊!

御醫也不知道該怎麼取捨,只能把目前的情形老老實實的告知陛下。

“沒事沒事,你們藥量酌量減小就行了,我們天狐都是這麼拔牙的,紫陽三千年的修爲,沒那麼容易被毒死的,每次放一點點,多放幾次牙就被腐蝕掉了?”

老太君身爲天狐一族的大家長,她說的方法最終被付諸實施。

俗話說,牙疼不是病,疼起來很要命。

花紫陽就在用自己的實際經歷來體會這句話,他現在磨牙後區腫脹,咀嚼、吞嚥、張口活動嚴重受到限制。

用我們人類的行話來說——就是冠周炎,體內激活並生成大量白細胞致熱原,產熱增加,散熱降低。

用我們人類的行話來說——就是發燒,口腔粘膜受損,表面凹凸不平,生出許多黃色圓形斑點。

用我們人類的行話來說——就是潰瘍。

當御醫顫顫巍巍的把那些藥粉塗在他的智齒上後,就叮囑他千萬不要吞嚥唾液。

想他跟玥瑯長期玩以眼殺人的遊戲,早已練就了長時間不眨眼睛的本事,但是哪裡鍛鍊過長時間不吞口水的能力?

花紫陽覺得自己憋的全身都快抖起來了,最終也沒能戰勝身體本能。

幸好藥量沒放多,否則,被治牙痛的藥毒死?!

……這死法在閻王面前都不好意思提。

天狐祖傳的拔牙法失敗,某朵嘆了口氣,拿冰敷在花紫陽臉上,無比同情地說道:“既然藥物不行的話,看來還得用工具拔了,哎,陽陽,你這遭的是什麼罪啊?!?

花紫陽點了點頭,也沒浪費力氣開口,他是不怕什麼敲啊、鑿啊、鑽啊的,就怕御醫們空有理論沒有臨牀經驗,到頭來事沒辦成,白涮了他!

“大人,先漱下口吧”

花大人接過御醫遞來的由特殊藥物和烈酒組成的消毒液兼麻醉劑,喝了下去,然後安靜的躺在躺椅上等著被“涮”。

之前像是被挑選的牲畜,現在則像個被實驗的小白鼠。

陛下、某朵、老太君、青蘿,以及風音和邱析都圍在花紫陽身邊,當然,他不懷疑大家都在關心他,但是要說沒有一點參觀的成份在內——真善美如他,也沒法老實相信。

“哎呀!看了都怕。”小仙侍邱析半遮半擋地看著御醫們正在清洗的器械,還是做仙好啊,不用遭拔牙之痛。

“妖言齒之落,壽命理難持?!鼻嗵}這時候十分高雅地吟了句詩,只是內容極其晦氣。

可是大家等了半天,也不見御醫們動手,老太君和陛下盯著呢,給御史大人拔牙已經與自己的身家性命掛上了鉤,不成功便成仁。

拿著刀刀叉叉在空中比劃了半天,籌劃著,商量著,斟酌著,就是不能下手,只是不住地按著花紫陽的合谷穴,這本是止疼的穴位,卻讓御醫們按得生疼。

躺在這片“刀光劍影”下的花紫陽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自己已經由實驗小白鼠晉升到屠宰場的豬了,只是這羣屠夫卻這麼“仁慈”。

不過,就在他實在不忍心看這羣老醫生自我折磨,兼帶折磨他的時候,有人與他心有靈犀一點通起來。

“我說你們這羣老混蛋,磨磨蹭蹭到底是在幹什麼啊!”

怒斥聲是從陛下那個方向傳過來的,大家一看,是某朵!

從那語氣和氣勢看來,無疑這是喝酒之後的那位“河東獅”,只是……她什麼時候喝的酒?

“哎呀!難道朵朵你把麻醉用的酒給喝了?”靠近桌子的青蘿指著空了的茶杯說道,她也確實說中了真相。

某朵之前被御醫們製造出來的緊張氣氛感染得心裡直犯怵,沒想到給妖拔牙會這麼驚險,吞了幾次口水之後,就想喝點水來自我鎮定一下,也就忘了桌上的茶杯裡乘的其實是麻醉酒,一口灌下去一滴不剩。

經過年夜晚宴那件事,大家都知道某朵的彪悍度,跟酒精濃度是成正比的,而她剛纔喝的那杯濃烈的藥酒與那天喝的酒完全不是一個檔次,所以在她吼完了御醫之後,沒人知道她會幹出什麼來。

“朵朵……”陛下一驚,上次這小東西發酒瘋差點沒把他給折騰死!

“朵你個頭!再敢叫我這麼爛俗的名字,以後見你一次抽你一次!”

抽我?陛下扶額,太陽穴突突直跳,給朵朵取名字的時候,怎麼就聽了夜魔頭的建議呢……

某朵的行動也確實很迅速,就在陛下準備強制送她回房的時候,她已然竄了出去,一把就推開了花紫陽身邊的一位御醫,手如疾風朝他扇去。

花紫陽幾千年的修爲,雖然頭昏腦熱,但是一感到臉邊有一陣勁風襲來,身體比腦子動的快,條件反射似的擡手擋住了她的攻擊。

只是,他沒料到某朵的身手也與酒精濃度成正比,一擊不中之後,迅速的用空著的手鉗住花紫陽擋她的那隻手,再沒給對方喘息的機會,大叫一聲:“看我的!”就扇了下去……

這時,衆人才看清她手裡拿的,是不知從哪摸來的一個玉石硯臺。

“紫陽……你……還好吧……”

陛下扶住被某朵拿硯臺以千鈞之勢招呼了的花紫陽,一臉的關切……這麼好的臣子,可千萬別被朵朵打傻了!

花紫陽呆滯地看了看陛下,半天也不言語,眼裡滿是霧氣,差點液化成水滴,這讓陛下的不安更加濃重。

終於,動了動嘴,吐出一口血,外帶一顆牙。

“啊……”

衆人齊齊鬆了一口氣,手法……雖然是豪爽了一點,但到底是把那顆牙給拔了。

“不是……”花紫陽艱難的開口,又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不是這顆……”

衆人當場石化……

結果,御醫證實,公主殿下的力度掌握的恰到好處,既敲斷了牙齒,又沒傷到頜骨,搞得陛下忍不住想是不是應該讓某朵帶著一瓶酒去晴海上陣殺敵去。

並且否極泰來的是,雖然沒砸掉那顆智齒,卻正好砸掉了旁邊的恆牙,這下倒騰出了位子,智齒的問題不攻自解。

御醫還不忘搖頭嘆道自己怎麼沒想到這個辦法,早知道就用天狐祖傳的方法把旁邊的牙給拔掉。

一聽這話,花紫陽差點破了自己五講四美的功,拿那個硯臺去拍御醫。

額外的附贈結果則是,花紫陽個人的“犧牲”,使得陛下有了教育某朵不得貪吃、保持口腔衛生的經典教材……雖然這並不是長智齒的必然原因。

第二天,當某朵頭疼欲烈醒來的時候,看見的是陛下那張似笑非笑的俊臉,她想說些什麼,卻發現嗓子像火燒似的一樣痛,發不出聲音。

聽見她嗓子裡發出“嘶嘶”的聲音,陛下知道她想說話,便親自把她扶起來,將水遞到她嘴邊。

陛下好像也想說些什麼,只是磨嘰了半天,最後意義不明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說:“朵朵……對不起啊,父皇給你取名字的時候,也沒問一下你的意見?!?

某朵的眼神一開始是迷離的,好像在猶豫著要不要消化這句話的意思,接著她的表情漸漸變得扭曲,小身子抖了起來:“嗚哇,臉丟大了!不活了啦~~”

翻過身想要抱著枕頭痛哭一場,突然發現身體痛得快要散架了,特別是腰以下的部位,猛一回頭,惡狠狠地對陛下磨牙道:“帥帥,昨晚你是不是趁人之危,把我往死裡折騰了一夜吧?!”

陛下挑眉一笑,一把將她撈過來摟在懷裡,覆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寶貝,這你可冤枉我了,一整晚都是你在折騰我,還有……你叫得好大聲,嗓子疼嗎,要不要多喝點水?”

“你……”某朵淚漣漣地瞪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就算她喝醉了,可憑他天鳳神君如果想讓她睡一覺,至少有一萬種辦法,可他……無恥啊,卑鄙啊,居然趁她醉的不省人事的時候……

“哇……沒法活了,帥帥你個混蛋又欺負我……”

結果第就在這天早上,天鳳宮裡的悲鳴聲響得格外的久……

------題外話------

關於鳳帝有沒有其過他女人,大家想知道就去書評區逛一下。

這裡就做個總結:鳳帝非常乾淨,前世今生只有朵朵一個女人,愛的也只有這麼一女人,被其他女人碰一下手都會起雞皮疙瘩。(這是後面的內容)

最後再囉嗦一句:再劇透,這文就沒什麼看頭了。

99章 本少爺就愛這強迫的調調97章 什麼地方哀怨到天鳳神君了198 先吃飯還是先吃她160章 你的愛也不過如此80章 女人男人和狗的聯繫208 朵朵讓我死吧330 花御史相思若狂70章 嬈天同志被擺了一道68章 墮仙入魔的嬈天137章 情到深處無怨尤80章 女人男人和狗的聯繫第89章 只能用變態來形容的璇霄第27章 乖乖被本公主燒烤吧80章 女人男人和狗的聯繫56章 種子選手算個毛啊199 生一個小魔頭第4章 ,我要淡定,我要矜持258 女人的怨念是很可怕的100章 花爺你饒了我好不好245 玥狐貍是隨便能吃的嗎115章 神鳳隕三界滅103章 我真的開始討厭你了60章 一個傳奇的背影45章 紅果果的黑幕啊第1章 死得一波三折178章 打不贏就跑第18章 祝各位壯士馬到功成三十章 我要移情別戀98章 愛情華麗與猥瑣並行135章 老孃一定要掐死你第10章 總之就是美慘了三十章 我要移情別戀129章 師傅你是個騙子211 我讓你咬兩口好不好226 燃燒吧我的整個宇宙211 我讓你咬兩口好不好二十九章 正處級神獸第14章 能把死人氣活94章 日防夜防花賊難防63章 再牛的肖邦也彈不出我的悲傷221 回來就吃了他256 花爺怎捨得那樣對你99章 本少爺就愛這強迫的調調76章 只要我有都給你184章 戰無不勝的王者第79章 吃飛醋的陛下第1章 死得一波三折131章 獨一無二天下無雙217 別怕師傅回來了122章 師傅不是好人危險極了第27章 乖乖被本公主燒烤吧170章 小混蛋先別得意二十三章 太明媚憂傷了第1章 死得一波三折243 老孃稀罕他211 我讓你咬兩口好不好111章 夭魅太囂張了219 師傅帶你到溫暖的地方去第1章 死得一波三折51章 你不會是外星人吧114 不瘋癲便成魔120章 你父皇也是男人77章 我要在上面不準反抗第87章 你個臭男人又欺負我136章 啊啊啊好痛好痛301 小鹿亂撞的花御史220 抱歉你的愛我要不起199 生一個小魔頭178章 打不贏就跑第22章 你這個俗人!250 攸姬和朵朵的深情對望191 花爺是技術流175章 你我的關係只能是父女163章 修羅公主的陰謀181 我想永遠跟你在一起223 識相的就給本公主躺好80章 女人男人和狗的聯繫119章 這就是你想要的179章 你那是什麼破眼光65章 爽的還在後面101章 你傷了父皇的心100章 花爺你饒了我好不好74章 招駙馬149章 朵朵你怎麼這麼重口141章 某帥被天魔窺覬了n萬年214 癡心不改賊心不死255 想做我女婿等下輩子吧110章 愛她她便與衆不同74章 招駙馬第19章 翻牆是個技術活225 現在我可以吃你了嗎141章 某帥被天魔窺覬了n萬年185章 登基248 最強大的半妖45章 紅果果的黑幕啊243 老孃稀罕他243 老孃稀罕他91章 最後一次227 憋死你算了133章 唉喲不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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