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云朝五年,這年冬季分外漫長,即便如今已到了初春,依舊天寒地凍,股股寒風將落雪吹向了深宮大院內。
長樂宮宮墻內一個身穿絳紫色長裙的女子斜倚在石桌上。
只見女子衣袖處繡著富貴的牡丹,淺紫色的絲綢在腰間盈盈一系。
玉顏畫著清淡的梅花妝,發髻只用一只玉簪挽著,頸間一水晶項鏈愈發稱得鎖骨清冽、肌膚如雪,她腳上一雙鎏金鞋用寶石裝飾著,這單單一樣飾品便足尋常百姓家兩三年的開支了。
這女子正是當今圣上的寵妃,顧云韶,得封號韶,人人尊她一聲韶貴妃。
此時的云韶手中舉著一只雕刻著鴛鴦戲水紋的漢白玉酒樽,酒樽底部花紋猶如纏枝花卉,似是繾綣旖旎,像是利刃般生生刺痛她的雙眼,滴滴淚珠落在酒樽中和著酒又吞進腹中。
一杯接一杯也不甚痛快,到后面竟直接抱起酒壇子灌,領口被酒液浸濕也不停下來。
直到她猛灌一口卻被酒嗆著倒在雪地里。
酒液連同眼中淚花滴在雪中,陣陣暈眩襲來,整個世界仿佛顛倒過來,她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被一股力量拋在了空中。
嗯?……這是哪里,一切都好奇怪啊,為何會有比夜明珠還亮的珠子,竟似白日烈陽一般耀眼。
為何人們的穿著怎如此怪異,這些身穿著白色長褂的人居然留著短發,床邊的器物竟然不時的發出聲音,上邊波浪一樣的線條從未見過。
這里怎么如此奇怪,為何都是白色,難道我還沒有搬進冷宮竟就香消玉殞了?
咦,這…這是?為何這個躺著的女子和我如此之像,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人云韶驚得連退數步。
看著眼前奇怪的一切頓時心生恐懼,自己明明剛剛還在宮中喝酒,為何轉眼會來到這個奇怪的地方。
來不及細想,她只想離開這個奇怪的地方,緩解內心的不安。
忽然一股神秘的力量將自己拽向床上的那個女子,一陣失重感襲來,隨即撲向了病床上的少女,一段段記憶一股腦涌入腦海。
“撕!額……”大腦一陣抽痛,痛的云韶倒吸一口冷氣,像是有無數的針在扎,大量的思緒頓時讓云韶失去了意識。
隨后一抹不屬于云韶的記憶傳入腦海,原來床上的女子也叫顧云韶,名字甚至長相都和自己一樣,家人的名字長相竟都與自己在圣云朝的家人一模一樣。
而原來自己所在的圣云朝竟與這個世界的古代分外相似。
自己現在的情況就是這個世界里的小說里所描述的借尸還魂,而用這個時代的話來講,自己所處的應該是是架空的朝代,在這個世界的歷史上是不存在的。
原主的記憶與自己的記憶一時間在腦海里翻涌,云韶心想,這是老天覺得自己在圣云朝孤身一人太過凄涼,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嗎?呵。
梳理著原主的所有記憶,回憶著這個孩子從小到大的經歷,這里的知識、高科技產品、人們的衣食住行等等,越發覺得不可思議,不多時竟然又昏睡了過去。
昏睡中的云韶不斷地回想,學習著這些對自己而言異常新奇的事物,等到基本上掌握之后,云韶發現之前腦中的沉重感沒那么強烈了,便嘗試睜開眼,卻發現還是很難睜開。
明明意識異常清醒,卻怎么也起不來,耳邊清晰的可以聽到有人在交談。
“劉醫生,我女兒什么時候能醒來,您快給看看,兩天了怎么還沒醒來。”
“目前CT檢查過是沒有大礙的,顧小姐頭部受到撞擊引起中度腦震蕩,一般當天就能醒過來,暫時也不清楚為什么還沒醒來,但請您放心,我們會全力以赴的,有問題隨時按呼叫鈴”。
說完醫生們便離開了,顧母坐在病床前看著面色蒼白的女兒,撫摸女兒的臉龐,神色擔憂。
“媽,您別擔心,妹妹會醒過來的,您這樣她醒來可是會心疼的?!?
“云華,媽媽沒事,你這工作熬了這么久還趕過來陪你妹妹,真是辛苦你了,你妹妹這有我,你快去休息吧,再怎么忙也要照顧好自己呀”。
顧母看著旁邊不修邊幅,胡子拉碴的兒子,心疼的說。
“那行,媽,妹妹有什么您隨時給我打電話?!贝藭r的顧云華已經四五天沒怎么合眼了,說完便離開了。
聽著這個世界的家人聊天,云韶腦海中回憶著原主家人的信息,原主顧云韶的父親顧成敏是一名警察,在母親懷著原主時一次剿滅毒販活動中意外去世。
母親韓佩佩是華國知名服裝設計師,創立了自己的服裝品牌“韶華”。
哥哥顧云華是華都科技大學博士,從事軍事科研,是一個科學狂人,從他連著四五天都沒有好好休息過就能看出有多瘋狂了。
而原主顧云韶,因為出生在七月七日,家人都叫她七七,考入華清大學計算機系,今天通知書剛到,顧母喊她下來看通知書,下樓時,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了下來,頭狠狠撞在樓梯轉角,給了生活在另一個世界的自己一次重新生活的機會。
回想著一切顧云韶牟足了力氣,猛地睜眼,不行還是起不來,再次嘗試,……,在嘗試了無數次后,使出全身力量終于睜開了沉重的眼皮。
云韶皺著眉頭,用手指揉著額頭,“嗯……”
“七七,你醒啦,還痛不痛呀,你嚇死媽媽了……”
顧母聽到女兒的嚶嚀,抬頭就看到女兒醒了,忙坐起身給女兒揉著太陽穴。
云韶看著陌生的一切,沖擊力太強,一時無法適應,忙用手敲打著頭部,以此緩解頭部的脹痛,即便有原主的記憶,還是覺得一切那么不可思議。
“女兒……我沒什么事了,就是頭還有點痛。”顧云韶扶著床起身。
顧母看著女兒心疼極了此時眼淚再也止不住了,緊緊抱著女兒,頭埋在云韶的肩膀上。
云韶看著抱著自己哭的熱鬧的顧母,一時之間不知作何反應,只能僵硬著手臂,緩緩拍著顧母的背部,以此安慰。
“七七,你嚇死媽媽了,以后一定要小心知道嗎?”
云韶雖然無法像原主之前那樣做到母女親密無間,但還是用手安撫著顧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