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白臉猴,他是綠眼狗。白臉猴興奮地說。根據(jù)郭心兒的描述,我腦海里面按照麻蛋那只鬼猴和狗神大人的養(yǎng)子,想象出了這兩只東西的模樣。
郭心兒叫道:“告訴我,怎么開門?”
白臉猴說道:“咬破手中,將鮮血滴在孔洞之中。”郭心兒咬破了手指,又看了一眼我,我彎下身子,抱著她的雙腿,將她舉了起來,讓她可以接觸到大門上的鎖眼。
郭心兒的鮮血滴了幾滴在里面,說:“我是郭家的女兒,是我們守著這門。既然說我的鮮血可以打開這扇門的話,我就把鮮血滴在上面。生命于我,是一閃絕望的門,去了另外一邊,或許會好一些?!?
郭心兒接觸到銅門,一股寒氣順著她的身子,一直傳到了我的手臂上,而后傳到了我的腳板??用拷锾?。
我心生感嘆,蟲門太冷,的確不是人可以呆的地方。
毒人咬牙叫道:“郭心兒!”充滿了責(zé)怪。
郭心兒的眼睛通紅,眼珠子流出了鮮血,識別白臉猴和綠眼狗耗費(fèi)了不少精力。這種情形我是第二次看到,第一次是在鳳凰縣城,在殯儀館里面,見到了顏墨的魂魄,那時候郭心兒眼睛似乎發(fā)揮了力量,不過休息好幾天。
但這一次的情況似乎要嚴(yán)重很多。
銅門慢慢地開啟,一股巨大的吸力從銅門中傳出來。伴隨著吸力而來,乃是一股強(qiáng)大的冷風(fēng)。我不由地往前面滑行,放下了郭心兒,一手將她拉住,一只手扒在了石門中,整個人幾乎都要凍僵了,都被被吸進(jìn)去了。
眼前的蟲門里,是一片白色結(jié)冰的地方,遠(yuǎn)處無邊無際,好像看不清楚,充滿了光明,又布滿了黑暗。
蕭天真驚呼一聲:“這就是青銅蟲門??!九大蟲牢就在里面,老夫今日算是長見識了?!?
蕭天真長嘯一聲,身子往前移住,往前面走了兩步,衣袍一揮,將我蓋住了,而后往后一退,衣袍瞬間卷住了我和郭心兒。
我?guī)缀跏蔷o緊抱住郭心兒,若不是實(shí)力超凡的蕭天真。
這股致命的吸力和寒氣,很可能會把吸進(jìn)去,要想再走出來,絕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二十年前的神秘盜蟲人,在沒有鑰匙的情況下,強(qiáng)力打開了蟲門,而且還盜走了一只蟲子,此人的實(shí)力,想想就有些恐怖。
會是誰?是風(fēng)后,還是別人?
蕭天真喝道:“蕭關(guān),注意了?!?
聲音一落,衣袍抖動。我和郭心兒兩人同時往兩邊撞去,躲在了蟲門邊上,避免蟲門巨大的吸引力。蕭天真快步移動,也靠了過來。另外門邊,毒人和鬼王都緊貼石壁,不讓蟲門巨大吸力帶走。
白臉站在門口,道:“蕭關(guān),我的朋友。謝謝你了。若不是你,我就回不了家了!”
我整個身子都在寒風(fēng)之中,頂著寒風(fēng),大聲地叫道:“白臉猴,別再出來了。你說的那個寶蟲,我要是找到就爭取給你送回來。萬一不行,我要是殺死了它,事先說好,你可別怪我!”
白臉猴并不害怕寒氣,陰寒烈風(fēng)的門上,沉默了一會,說道:“蕭關(guān),我只告訴你一個人,現(xiàn)在說給你聽,別人都聽不到的。我和綠眼狗之所以安心地回蟲門里面,是我知道了,那盜走的寶蟲,不在別人那里……就在你的身上……”
白臉猴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感覺寒風(fēng)停止,四周寂靜無聲。就在剛才鬼王逼問的時候,蕭天真果斷地鎮(zhèn)住了鬼王??磥硎捥煺嬉呀?jīng)猜出來了。那被神秘人帶走的寶蟲,就在我的體內(nèi),一直隱藏了十幾年,直到在終南山觸摸到幽藍(lán)土卵的時候,才嶄露頭角。
就是那只木性的花蟲。
我從未想到,神秘的花蟲的身份,竟然是這樣。若我見不到白臉猴,可能要等很久才解開這個秘密。
蕭天真說:“猴、狗??爝M(jìn)去吧。你要是再多站一會,我們都給進(jìn)去陪你啊。”
白臉猴點(diǎn)點(diǎn)頭,最后回望了我一眼:“蕭關(guān),記住我的話,永遠(yuǎn)不要低估先天之蟲。永遠(yuǎn),永遠(yuǎn)……”
我貼在石壁上,猛地點(diǎn)頭。白臉猴和綠眼狗不再留戀外面,慢慢地走了進(jìn)去,它們的身影消失之后,青銅蟲門慢慢地關(guān)上了。
那個世界的寒風(fēng)終于慢慢地停止了。我全身都凍得僵硬,腦袋都變慢了一樣。
木性的花蟲竟然是從陰間盜來的寶蟲,先天之蟲可能十分狡猾,我晃動腦袋,太不可思議了。
我走動了兩步,抖動了雙腿,雙腿幾乎麻木了。
“那個第四只花……”我問了問站在身邊的蕭天真。蕭天真打斷了我的說:“出去再說?!毖劬κ疽?,應(yīng)該是提防鬼王。
“蕭關(guān),我是不是要死了?”站在一邊的郭心兒,發(fā)出蚊子一般的聲音。
搖晃不定,瞬間就要倒下去了,我連忙扶住了郭心兒。
郭心兒用眼過度,手指接觸到了蟲門,被寒氣灼傷了身體,呼吸漸漸地變得微弱起來。我伸手探了探脈搏,心中大驚,顧不上寒冷,將外套脫了下來,套在郭心兒的身上。
郭心兒說道:“蕭關(guān),你告訴我,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早就知道命中的劫數(shù)逃不掉了。金蠶蠱對我沒有用的!”話語有聲無力。
蕭天真也把了郭心兒的脈搏,眉毛一挑:“石室寒冷,咱們出去再說?!?
我抱起郭心兒,往外面跑去,安慰地說道:“沒事沒事。還有得救的,你不會死的,相信我,咱們出去后會見到麻倫叔,麻倫叔是了不起的蠱醫(yī),救得活你的?!?
我在心中告訴自己,我是不會讓郭心兒死的,世上沒有一個哥哥會看著自己的妹妹痛苦地離開人間。
“不,你騙我……我好冷!”
我喊道:“沒事,我在你身邊,我會照顧你。我還要給你做臘肉蒸蕨菜,還有紅燒肉的!我認(rèn)識了一個女孩,她叫做小蛇,你們還沒有見面……”
郭心兒笑著說:“好,好,那我就不想死了?!?
毒人的表情顯然并不好過。其實(shí)郭心兒已經(jīng)知道,毒人就是她父親,但她對毒人,就像對一個陌生人,充滿了謝意,說話恭恭敬敬。
毒人幾次想上前,最后都沒有辦法,看著郭心兒不斷地嘆氣。方才出陣的最后一段路的時候,毒人就喊著郭心兒的名字,可見毒人對郭心兒是有虧欠。
離開寒冬的石室后,到了一束火光下,我將郭心兒放在地上,扶了上下,撕下一塊布條,綁住了郭心兒的眼睛,說道:“好好休息一下,大郭?!惫膬狐c(diǎn)點(diǎn)頭,一雙手緊緊地抓著我,說:“哥哥,一定要帶我離開黑暗的世界!”
蕭天真也有些動容,走到了毒人面前,伸出黑色的手掌,慢慢地拍動了一下,似乎在安慰毒人。毒人垂下腦袋,低頭嘆氣。
鬼王嘆道:“當(dāng)初犯下的過錯,如今女兒不搭理你,是很正常的。要救你女兒,需要食物、藥材,最重要的是取暖的火,你快想辦法,趕緊出去才是,別傷感了!”
毒人愣了一下,說:“我只有一個女兒,我要親眼看到她嫁人!我這就尋找洞口,要快點(diǎn)出去……”
我多少有些同情毒人,又覺得鬼王說的話,除了在說毒人之外,還在說自己一樣。
毒人找了好長一會,郭心兒問道:“蕭關(guān),咱們怎么還在里面呢?”
我忙說道:“馬上就出去了,你要相信,相信你爸爸!”
“蕭關(guān),你們誤會了。他……不是我爸爸……”百鍍一下“蠱毒黑巖爪機(jī)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