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走進房間,一入眼簾的就是滿屋的軍官,康斯略微掃視一下,在場最低軍銜的是上校,有十四個,大校十個,少將五個??吹竭@些,康斯吃了一驚,在場近三十人全部是部隊長,那些參謀長憲兵長之類的一個都沒有在場。
而且康斯還非常敏感的發現,這么多人當中,神態最為高傲的不是那些少將,反而是校官,在一票校官當中,那五個少將不但沒有上司的神態,反而顯得有點受氣小媳婦的拘束。
看到康斯出現,在場的軍官明顯一愣,大部分人的目光都盯在康斯肩上那少校軍銜上。
一個靠近門口的上校皺著眉頭就要開口喝斥,第五旅團的少將走前來笑著制止道:“不用大驚小怪,他就是康斯,是我們自己人?!?
“長官好?!笨邓咕炊Y。
這個年齡起碼中年以上的上校,聞言擠出一個虛假的笑容,有點皮笑肉不笑的擺擺手:“原來你就是康斯,不用客氣,大家都是自己人,我是第五旅團第四聯隊的聯隊長。”說完也不報名,并且只是向第五旅團長點下頭,就很自然的離開了。
康斯看到對方這樣的表現明顯一愣,這第四聯隊長對自己不禮貌很正常,可是為什么敢如此對待直屬上司?單單一個不經同意擅自告退就違背了軍規啊。
看到康斯的神色,旅團長微微苦澀的笑了笑,低聲說道:“不用奇怪,帝都事件發生后,下面手握兵權的聯隊長立刻桀傲了許多?!?
“帝都事件?”康斯再次一愣,他剛回來,威杰還沒有來得及稟報情況就被招到這里來,根本還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
“你不清楚?就是帝都軍兵戶籍資料被焚毀的事件,這些資料被燒毀后,等于失去了威脅士兵們的把柄,因為帝國這么大,士兵這么多,一旦失去他們的戶籍數據,就算造反也不會給家人帶來麻煩了?!甭脠F長說道。
“呃,就算資料被毀,再次編寫不就行了?有這么……嗯,夸張嗎?”
康斯還在發愣,他搞不明白,士兵的戶籍出生資料不見了,士兵就敢光明正大的造反?這樣都有可能發生的話,那帝國數百年的統治豈不是虛假的?
“這道理誰都知道,但是絕大部分統軍大將不愿意重新編寫數據啊。”旅團長壓低了聲音。
“其實師團長、軍團長愿意都沒有用,剛才那個第四聯隊長的表現你也看到了,他們這些真正掌握部隊的軍官才不會愿意重新編寫資料呢。
“要知道失去戶籍制約后,現在他們手下的士兵就是他們的私兵,是他們爭奪權勢的本錢,哪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康斯聞言無語,堂堂世界第一大帝國就因為軍兵戶籍資料被焚毀,下面的實權軍官就有異心了?帝國的威懾力也太差了點吧?
旅團長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副對康斯推心置腹的樣子繼續說道:“你也不用驚奇,像你們這些在帝都過活的貴人是不清楚下面事情的。
“如果不是軍兵戶籍和異地駐防的制度,保證了兵丁因怕連累家人不敢叛亂的話,早數十年前整個帝國就四分五裂戰亂一片了。”
聽到這話,康斯很是驚訝的看著旅團長。他怎么會這么說?難道帝國有著不一般地隱患?自己的情報系統怎么一點線索都沒有?
不過想到不論是自己還是那些密衛都算是外人,不是帝國土生土長的權勢人物,對帝國的秘密不清楚是非常正常的,也就專心聆聽旅團長的話。只是康斯有點奇怪,自己這個旅團長不像是多話的人啊,怎么這么熱心給自己解說?
旅團長看到康斯專注的神情,有點得意的賣弄:“別說你不清楚,帝國每任皇帝都是在血海中誕生的,而那些皇位競爭失敗者有的被屠殺,有的隱藏起來,想想帝國數百年來出現了上千位皇帝,就知道帝國內隱藏了多少仇視這些皇帝的敵人。
“而除了這些皇位競爭失敗者外,還有時刻盼望成立公國的大貴族,當然更少不了世代追求獨立自主的少數民族。這三股勢力幾乎遍布整個帝國各個部門各行各業,而且屬于這三個勢力出身的人,除了他們彼此知道以外,根本就沒有人能夠辨別出來。
“他們以前是因為指揮不動部隊,所以沒有鬧事,現在限制士兵的戶籍數據消失了,早就盼望機會的他們能不馬上行動嗎?數百年的怨念啊,一旦爆發起來……唉?!?
旅團長苦澀的搖搖頭,現在帝國戰亂即將爆發,自己主子爭奪皇位更為困難,不過割據一方的話應該可以辦到吧?希望主子控制的軍官不會有異心。
康斯張開嘴巴,他根本沒有想到建立數百年的帝國內部居然隱藏了這么多的敵人,加上周邊國家都是敵對的,帝國恐怕沒這么好過了。
旅團長看到康斯的樣子,拍拍康斯的肩膀笑道:“不用擔憂,其實說起來,亂世更能展現我們軍人的風采,因為亂世的定律就是誰的拳頭大誰就可以稱王,只要牢牢抓住手下兵丁,做出一番大作為也不是難事?!?
說完再次拍拍康斯的肩膀,就走去和那四個旅團長哈拉了。
康斯略微皺了一下眉頭,旅團長和自己說了這么多,也沒有告訴他為什么自己可以參加這個會議。
亂世的定律?拳頭大的為王?牢牢抓住手下兵???
難道旅團長看中了自己從津城帶出來的士兵?
“師團長到!”
一聲高喊,掛著中將軍銜的師團長,一個人走進大廳。除了康斯外,其它人都是很隨意的敬禮了事。
師團長眼中光芒一閃,但還是滿臉笑意的擺擺手:“不用客氣,都坐吧?!?
師團長話一出,除康斯外,其它人立刻就坐,根本沒有任何一絲客氣的味道。
看到依然站著等待自己坐下的康斯,師團長笑著向康斯招招手:“康斯少校,請上來?!?
“是。”康斯忙來到師團長身邊敬禮。
“呵呵,不用多禮,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帝都來的康斯少校,任職第五旅團第五聯隊的參謀,相信大家都聽過他的名字,卻沒有看過人,大家好好熟悉一下?!?
五個少將和幾個校官都是含笑向康斯點頭,其它人則一臉的冷漠,甚至其中一兩個還帶有敵意的看了康斯一眼。
接著,其中一個帶有敵意的校官立刻站起來說道:“師團長,這次會議不是聯隊長以上主官才有資格參加的嗎?他一個小小的少校參謀怎么跑進來了?”
他的話立刻引起大部分人的應和:“是啊,是啊,快把他趕出去!”
“沒錯!一個參謀少校也敢進入這個會場?真是不懂事!”
康斯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從這些軍官的表現來看,康斯已經明白,他們這些聯隊主官已經不把頂頭上司放在眼中了。
師團長看了康斯一眼后,再看看那五個含笑不吭聲的旅團長,笑了笑,加大音量說道:“第五旅團第五聯隊長帶領部隊和山越兵死戰,已經全聯隊戰死報國了。因此按照帝國軍規,康斯少校自動成為第五聯隊長官?!?
聽到這話,幾個校官立刻笑出聲來:“嗤,一個少校參謀擔任全軍覆沒的聯隊長官?人都沒有了還當什么長官?師團長,我提議讓康斯少?;貛焾F部繼續擔任參謀好了,第五旅團第五聯隊沒就沒了,免得掛著一個空編制騙取軍餉?!?
“啊呀,說不定這個少校是臨陣逃脫的呢,不然怎么全聯隊戰死了,他卻活得好好的?我提議把他交給憲兵隊嚴格審查,一定要找出他的逃兵罪行!”
“哈哈,贊同!我附議!”
“沒錯,一定要把他按律處罰!”
聽到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師團長沒有動氣,反而向康斯眨眨眼笑道:“康斯少校,諸位長官對你有疑慮呢,不知道你是否解釋一下?”
康斯立刻說道:“是,下官接到聯隊長的命令是保護津城民眾,所以下官并沒有隨隊出城作戰。”
康斯也不是笨蛋,自動把命令改稱為保護津城民眾,而不是駐守城池,要不然按照命令,拋棄城池就是個重罪。至于命令書?整個聯隊部都落入康斯手中,重寫一分根本不是什么難事。
以前康斯只是不在乎自己的性命而已,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死板的人。再說了,康斯也不認為自己拋棄城池保護民眾有什么不妥,只要人在,城池沒了照樣可以重建。他的心里一片平靜,根本沒有虛言瞞上的負罪感。
“哦,既然這樣為什么拋棄津城出現在這里?說到底你依然是臨陣逃脫!”一個校官站起來指著康斯說道。這校官赫然就是剛才那個第五旅團的第四聯隊長。
康斯不明白這些校官怎么對自己有敵意呢?自己沒有得罪他們啊。他還是解釋道:“津城數萬民眾都已經在省城郊外安置,下官已經完成任務?!?
康斯這話讓眾人一愣,可以說打擊康斯的借口已經沒有了。那個第四聯隊長想明白津城和津城民眾的區別后,臉色難看的坐下。
師團長笑道:“既然這樣,那本官依律任命康斯少校為第五旅團第五聯隊聯隊長,而因康斯少校把數萬津城民眾安全的從山越兵手中解救出來,按照帝國軍功法計算,晉升康斯少校為虛銜上校,等上報帝都回復后再換實銜,大家沒有意見吧?”
對這個任命,沒有誰反對,一個空頭聯隊長有什么用?而且想要等帝都任命實銜?嘿嘿,帝都亂成一團,等任命下達后世界都不知道是個什么光景了,就抱著少校的軍餉吃上一輩子吧。
而康斯則在發愣,就這么點事自己就晉升為上校了?按理不是應該檢查核實軍功后才能晉升的嗎?怎么就幾句話就提拔了自己?
說起來康斯對帝國軍功法的繁瑣和嚴謹是很佩服的,他可沒想到這軍功法會有不被人當一回事的時候。
看到沒人吭聲,師團長立刻說道:“既然這樣,那任命下達?!?
說著從兜里掏出一小卷羊皮和一副上校軍銜,遞給了康斯??吹竭@,軍官們包括那五個少將都皺起了眉頭,敢情這個師團長老早就準備好了,難道這次會議就是給康斯這帝都來的小子晉升?自己這些人都是陪襯?
想到這,所有人臉色都不好看了??吹娇邓故障氯蚊鼤?,并且換上軍銜后,師團長才笑道:“康斯上校,不知道你的城衛隊現在有多少人???”
聽到這話,大家都是一愣,校官們有點懷疑這個師團長腦子壞了,正規軍的第五聯隊都全軍覆沒了,還在意只有幾個人的城衛隊干什么?難道把城衛隊轉為第五聯隊的新兵?靠那些老弱殘兵重組第五聯隊?虧他想得出來。
“八、哦,一萬一千人。”康斯把威杰統管的護送津城民眾的那三千兵丁也算了進去,雖然他們無法和守城多日的八千人相比,但畢竟他們也是城衛隊的一員。
“什么?!一萬一千人!靠!等同三個聯隊的城衛隊!那津城有上百萬民眾嗎?”軍官們立刻大呼小叫起來。
師團長顯然也料不到康斯的城衛隊居然有上萬人!臉上先是吃驚,然后變成了驚喜,他很是高興的靠前來低聲說道:“康斯上校啊,師團部的警衛隊人數實在是稀少了點,不知道能否支持點人手?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畢竟我們也是商業伙伴啊。
康斯一愣,接著看到第五旅團長走到邊上不吭聲的笑咪咪的看著自己,立刻恍然大悟,敢情這兩個頂頭上司對自己這么好,是看中了自己手中的城衛隊。不過他們可以直接下令調走自己的部隊啊,為什么……
看到那些校官們一臉激動神態,康斯頓時明白到,現在這個時日,手中的兵就是主官的私兵,其它人根本無法調動
想到津城民眾都聚居在省城郊區,自己手下兵丁應該是非常樂意留在省城的。
康斯剛想答應,突然想到,照他們述說的事情來看,帝國內亂即將到來,而且不說其它地方,單單山越國就已經大舉入侵,帝國可以說處在風雨飄搖中。像旅團長說的,亂世中拳頭大為王,自己也應該考慮一下自己這邊的利益才是。
“嗯,請長官放心,下官不會讓長官失望的?!笨吹絻蓚€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的上司,康斯只好這樣說。
沒有當場得到答復,旅團長和師團長臉上都露出失望的神色,不過想到這樣的事,康斯怎么也要回去商量一下,也就暫時放過。
師團長干咳一下后對眾人說道:“這次召集大家前來,除了通報山越國入侵的消息外,還有決定諸位的駐地問題。”
本來還在吵吵嚷嚷的校官們立刻一片寂靜,都把目光放在師團長掛在墻壁上的海濱省地圖
“我看就按各位現有駐地為界,整個郡府就交給你們負責了,同時,由于山越國大舉入侵,我們需要大量的部隊才能把山越國趕走,所以師團部特許你們在駐地招募兵丁,當然,也由于師團部物資錢財缺乏,準許你們在所轄駐地自行征收稅款以便解決軍費問題。”
在場的校官們都一臉滿意的點著頭,只有幾個旅團長臉色難看。
康斯大吃一驚,兵丁征募是由帝國軍部負責的,而地方稅務征收更是當地省府負責的,這兩個巨大的權力居然就這么被師團長下放了?難道師團長不知道他根本沒有這兩種權力嗎?更別說把權力下放了!
拉著康斯坐下的旅團長看著康斯一臉震驚的模樣,悄聲說道:“沒什么大驚小怪的,這事早幾天就商議好了。”
“商議好了?”康斯不敢相信他們居然敢商議這種會被滅族的事情。,
“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們這些旅團長師團長除了個旅團部師團部的警衛部隊外,并沒有其它直屬的軍隊,而那些聯隊長雖然掌握實權,但卻沒有名分,不敢直接犯上。既然雙方都有顧及,那干脆學貴族那樣分封出去,然后就看個人各顯神通了?!甭脠F長笑道。
“呃,現在所有聯隊長都在,只要把他們扣押豈不是……”康斯說到這,突然閉嘴,因為這樣做的話,得利的只有師團長一個人,旅團長他們肯定會被師團長扔到一邊的。
旅團長瞟了臺上的師團長一眼后冷笑道:“你以為師團長不想?。靠上撽犻L們沒有一個是笨蛋,全都把部隊帶來了,扣押他們?哼哼,省城立刻變成廢墟。
“說不定我們這些將軍連同那些聯隊長都要被下面那些帶兵的,擁有野心的校官給趁機謀害了?!?
康斯這才明白,為什么所有聯隊都集合在省城,還真是沒有一個人是笨蛋呢。不過康斯立刻奇怪的問道:“難道帝都的兵丁戶籍資料被毀了,士兵們就肆無忌憚?按理這種重要數據怎么都會有備分的吧?”
“嘿嘿,藏兵閣被毀的消息傳出來時,大家還不敢異動,那是因為大家都知道帝國肯定有備分數據存在。不過最新傳遍全帝國的消息是:皇帝的寢宮被燒成灰燼,如果不是皇帝在其它地方養病,恐怕都會被燒死呢?!甭脠F長笑道。
皇帝的寢宮被燒成灰燼?
康斯整個人呆了,帝國最安全的地方是帝都,帝都最安全的地方是皇宮,而皇宮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寢宮,連寢宮都能被燒毀?禁衛軍都是吃屎長大的?
“呵呵,我聽到這個消息時也和你一樣震驚,不過想想如此多的敵人潛伏在帝國各部門內,只要找到機會,搞出這么大的事件也不是不可能的?!?
旅團長無奈的笑了一下后繼續說道:“你也知道皇帝寢宮藏著帝國最機密的東西,現在寢宮被燒毀,也就表示這些最機密的東西消失了,相信軍兵戶籍備分也在其中?!?
“呃,各地省府不是有本省軍人戶籍資料存盤嗎?只要把這些數據上繳就行了啊?!?
康斯還是不敢相信整個帝國軍居然會因為戶籍的事而跟著軍官叛亂。
“嘿嘿,那些省府儲存的數據?你想想已經渴望成為軍閥的當地駐軍軍官會讓這些數據存在嗎?”旅團長冷笑道。
康斯無語,軍官們已經鐵了心要成為軍閥,當然不會讓這些數據存在了??磥硎ゾ惺牡蹏婈牶芸炀蜁D變成主官的私人部隊了。
看到康斯的神色,旅團長嘆口氣說道:“你也別怪我們把海濱省給瓜分了,一來我們這些上司手中沒有直接控制的部隊,無法制約和控制他們,二來也是為了能夠更加有效的抵擋敵軍的入侵?!?
康斯眨眨眼,不明白把海濱省瓜分了還怎么抵擋敵軍的入侵。
旅團長笑道:“把他們的駐地劃給他們,成為他們為所欲為的領地,他們肯定會拼死抵抗敵人的,要知道護家的狗最兇狠。不然恐怕敵人還沒有抵達,不是逃走就是投降了。這也算是為帝國服務吧。”
康斯瞪大了眼睛,這簡直就是軍閥割據啊。旅團長顯然也知道康斯想說什么,笑著點點頭:“沒錯,這樣的行為已經是軍閥割據了,如果是以前的話,憲兵隊早就把我們抓起來了,可現在根本就沒人管。
“我敢肯定,現在整個帝國三十二個行省,除了帝都所在的中央行省,其它省分都陷入了軍閥割據的狀態。幸好我們這省分沒有正規軍團存在,不然就輪不到我們來瓜分了。”
康斯無語,失去制約的國家軍隊自然就變成主官的私人軍隊,現實如此,已沒有人能改變了。
帝國戰亂將至,自己那個假冒雙刀螳螂的仇人不知身處何處,那他還有必要待在這個戰亂的帝國嗎?也許自己帶著親信回到飛渡半島會更好吧?
看到康斯沉思,旅團長沉吟了一下低聲說道:“五千套標準帝國軍裝備,給我三千經過戰斗洗禮的士兵?!?
康斯聞言一愣,看到康斯的神情,旅團長笑道:“嫌少?有得商量,不過一定要三千戰斗過的老兵,我知道你那城衛隊都是經過一番血戰的老兵,給我三千,不,兩千也行,就是一千也沒問題。
“有這些老兵存在,我就能靠他們守住地盤和帶出一批新兵來。價格絕對不是問題,任你開口?!?
康斯很是發傻,聽旅團長的語氣,自己的城衛隊簡直像是貨物一樣,只要他愿意,想怎么賣就怎么賣。
無法立刻答復的康斯只好說道:“請讓下官回去和手下商量一下吧。”
旅團長點點頭,接著很不經意的說道:“你現在也要轉變一下,不要在意那些參謀長憲兵長之類的同僚,在這亂世,只要你能把士兵抓在手,他們只是你的屬下而已。你看看這次會議有哪個部隊主官副手出現?”
說到這,旅團長一臉的自傲,雖然以前自己把參謀長這些同僚拉攏成兄弟,而且效忠的也是一個主子,平時有事也和他們商量,但現在是亂世開端,只要牢牢控制住軍隊,自己就是唯我獨尊的一哥,那幫家伙只能是惟命是從的屬下。
這樣一來,自己在主子心中的分量也會變得更加重了吧?
會議很快結束,師團長把海濱省劃分成三十一份,每個聯隊長每個旅團長,包括師團長都擁有一份。聯隊長獲得了駐地所在的整個郡府,師團長獲得整個省城,旅團長則獲得省城附近的幾個縣府。
這次瓜分可以說五個旅團長的地盤是這么多人中最小的,不過由于臨近省城,經濟很是發達,所以旅團長們沒有意見。
聯隊長也沒有意見,以前無法下手的縣府都落入他們手中,而且他們擁有了征兵征稅的權利,在他們的地盤上完全就是一個為所欲為的土皇帝,對這個待遇,絕對是沒有任何意見的.
而且一想到可以自由征募部隊,對康斯擁有上萬人的城衛隊而產生的妒嫉完全消失了,一萬人了不起???老子隨時可以征募一個師團出來!這次瓜分海濱省,油水最足的就是師團長了,整個省城落入了師團長手中,人多稅多,而且師團長還因大家不看好帝國,認為以后帝國不會再負責下面部隊的物資,從而輕易得到下撥物資的所有權。看他偷笑的樣子,恐怕他有什么門路搞到物資呢。
三十一個軍閥當中地盤最大的就是康斯這個新晉上校了,不過絕對沒有任何人妒嫉他,因為康斯的地盤是文津郡,以及只在地圖上存在、實際早就成為了山越族領地的三個郡。
四個郡在手的康斯受到了大家熱烈的祝賀,不過看他們的竊笑不已的樣子就知道,他們在幸災樂禍,因為文津郡被山越占了,也就是說康斯根本沒有地盤,是個無根之人,大家的腦中都開始思考如何吞并康斯那上萬人的城防隊了。
看到原本愿用五千套兵器換取一千人的旅團長突然改口,直接要求康斯調撥五千人到旅團部聽用,而且其它幾個旅團長也靠前來說既然康斯無法養活這么多手下,那么他們愿意代勞,不等康斯表態,就已經在口頭間把康斯的一萬一千人瓜分一空。
看到這些,康斯不由無奈的搖頭,這些人也太現實了點吧?
而邊上的師團長則在心里一陣嘲笑:“你們這幫家伙也太白癡了吧?我和康斯交好,真的是因為他帝都身分嗎?
“不知道康斯的底細還在這里唧唧歪歪。無法養活士兵?笑話,單憑和他做生意的我就能依靠利錢養活數萬人,財大氣粗的他還用在意這些?我就是因為知道他不在意,才直接把那四個郡劃給他
會議結束,眾人紛紛召集人馬趕回駐地作威作福去了??吹娇邓钩鰜?,早就等待多時的相文、奧柯爾第一時間把目光放在康斯的軍銜上,看到上校軍銜,都露出意思不同,但表現一樣的笑臉。
回到臨時駐地,眾人立刻圍著恭喜,一番熱鬧后,相文焦急的問道:“大人,除了上校軍銜和第五聯隊主官外,您還得到了什么獎勵?”奧柯爾等人也一臉渴望的望著康斯。
康斯苦笑的說道:“文津郡和被山越族吞并多年的三個郡都成為了我的駐地?!?
別人聽到這話還沒反應,奧柯爾已經敏感的察覺到康斯說的不是第五聯隊的駐地,而是我的駐地這樣的話,眼中神色一閃,當然,這一切都落入偷偷注意眾人神色的威杰眼中
“什么?!難道師團部要讓大人收復這些郡府!?我們才這么點人啊!”相文一臉氣憤的喊道。
“不是,唉、剛才師團長把海濱省給劃分了,所有聯隊長和旅團長、師團長各占一塊地盤?!笨邓咕桶褧h的情況說了出來.
“什么?征兵征稅權!這不是軍閥割據嗎?”
奧柯爾立刻驚喜地蹦跳起來,他實在是太歡喜了,日盼夜也盼終于讓自己盼到帝國內亂的時機!天不負我族啊!不過他很快發現大家一臉疑惑的望著自己,奧柯爾忙解釋道:“我實在是太高興了,這樣大哥就能夠一展雄圖霸業呢!”
聽到這話,康斯的親信也歡喜起來,老實說他們對帝國根本就沒有忠誠心,看到亂世出現,自家大人能夠乘勢而上,怎么都是歡喜的事。至于奧柯爾的親信,他們當然和奧柯爾一樣歡喜的理由了。
當然,大家從沒為獲得了四個郡的駐地而高興,白癡也知道就憑自己這點人根本不是那些源源不絕的山越兵的對手,那四個郡的領地簡直就是空中樓閣,說來好聽的。
康斯看到手下的模樣,心中暗自一嘆,稱雄霸業?自己并沒有興趣啊。
想到這,康斯一愣,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沒有感興趣的事情,鍛煉身體只是一種追求生存時期刻入骨頭的習慣,而訓練士兵也是一種成為長官后的一種習慣。這些都是如同吃飯張嘴一樣的習慣,而不是興趣。
以前自己努力,是為了生存,現在擁有走私線路,手握數十萬人生死的自己根本就沒有生存危機,那自己感興趣的是什么?
康斯很快把這種迷惑的思維扔到一邊,開始示意威杰匯報收集來的情報。威杰的情報并不詳細,和康斯在旅團長那里聽來的差不多??邓姑靼走@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為絕大部分的密衛都放在山越族,反而忽略了帝國本身的情報。
不過奧柯爾、相文他們卻聽得津津有味,奧柯爾更是在腦中拼命思考自己要如何在這亂世初現的時候獲利
當聽到皇帝寢宮被焚毀,所有人都撇撇嘴,就是那個安達也很是不屑地說:“這都還要調查?而且根本沒有任何結果?肯定是皇帝貼身宮女和太監被人收買了干的好事,還真以為有人能夠潛伏到寢宮???如果是這樣的話,帝國皇帝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個了!”
不過這話一出就被相文急切的踢了一腳。
滿背冷汗的奧柯爾準備說些什么改變話題,但立刻發現大家根本沒有在意,反而話鋒一轉,說起比如皇帝都病得不行了還不知死活的夜夜新郎等這些大逆不道的話來。
奧柯爾愣了一下后忍不住有點自嘲,自己是不是太小心了?這里根本沒人把冒犯皇帝的事當回事啊。
情報很快匯報完畢,威杰總結道:“大人,從這就可以看陰謀家做了許久的準備,而且可以斷定有帝國高層權貴參與,才最終引發這個軍兵戶籍資料焚毀的事件。看來帝國即將四分五裂,希望大人早作決定?!?
康斯點點頭:“嗯,先把情報收集的大部分力量放在我們四周,然后擴散到全國,最后……”
話還沒說完,一個親衛跑進來稟報:“大人,師團長信使拜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