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子涵動了幾下,卻是越掙脫捆的越緊,我見勢立即喚醒了沉睡的九蟲,準備上前去幫忙,八公也站起身來,走到我們幾個前面來,一副備戰的狀態,看到我們如此,赤那身后的黑薩滿也開始蠢蠢欲動,血輪之球上觸手的眼睛一直在全方位打量著,赤那并不需要回頭,已經知道所有的事情。
赤那頗為嚴肅的說:“我與他的事,不需要別人插手,我的人不動,希望你們也不要輕舉妄動,人數之上我以占盡先機。”
吳子涵勉強的回頭看了我們一眼:“這是我跟他的事情,不需要你們幫忙。”
赤那不禁一笑,“沒想到幾十年之后,還有機會跟你一決勝負,為何不露出你的本命寶物,較量一番,也好讓本座開開眼界。”
吳子涵不說話,將匕首回手一勾,切斷了纏住他右手的觸手,又迅速斬斷左腕上的觸手。
我記得在子涵和杜局長混戰的時候,肖老就曾經說過,吳子涵身體里定時有一個本命寶物,保護著他的生命,并且源源不斷在給他提供靈力,只是誰也不知道這個本命寶物是什么,我們沒見過,他也從未拿出來過,只要寶物的靈力耗盡,吳子涵就會出現假死的狀態,還真有點像手機沒電了,需要充電一般,當然,人家要是手機一定某果,我等只能是充話費送的。
扯遠了,赤那要子涵亮出本命寶物,看來這個血輪之球就應該是赤那的本命之物,若是破壞了它,那么就……
我正尋思著,剛剛被吳子涵斬斷的兩條觸手又迅速的生長出四條來,緊緊的束縛住吳子涵的手,吳子涵一直用力都掙脫不開,那血輪之球飛離赤那的手掌,飄到吳子涵的頭上,我還納悶,這長相這么丑的東西,飄到這來干什么?
那球突然張開大嘴,一口將吳子涵吞了進去,準確的說,它直接包在了吳子涵的外面,我們幾個頓時瞠目結舌,這個手掌大的東西,居然可以整個吞下子涵,血輪之球伸出兩只觸手,回到赤那的手掌之上,與赤那的手掌融為一體,那觸手似乎在為赤那傳送著什么。
白叔大驚,大喊一聲:“不好,赤那是要將子涵融入自己體內。”
“呸——”楊燦燦大聲的吐了一口,“姑奶奶怕他消化不良,子涵是他說吞噬就吞噬的嗎?”雖然這么說,但是我明顯感覺到燦燦語氣中的擔憂。
血輪之球分泌出一種淺紅色的泡沫,將子涵包在里面,一開始還能看到里面有些掙扎,幾分鐘后,只能看到不斷增多的泡沫,唯獨不見子涵。
眾人不免有些隱隱的擔憂,赤那在旁邊嘟囔了一句:“這小子到底是什么做的,半天都消化不干凈。”
我們還在等著吳子涵沖出來,歐陽曦雨在一旁幽幽的說了一句,“我看他危在旦夕了,剛才他為了帶小天出夢境,不得不自行蘇醒,驚了神魂,現在應該是最不穩定的時候。”她的話讓周圍的空氣彌漫著陰郁的氣息,楊燦燦用埋怨的眼神狠狠的瞪了鴻天一眼,鴻天默不作聲,卻漲紅了臉。
“那還等什么?趕緊救子涵啊?”我來不及猶豫,馬上叫出九蟲,指了指赤那,九蟲“嗖”的化作一道金光,朝著赤那飛去,我曾見過多次,一碰到靈體九蟲就會變為金色。
赤那看到金光飛來,急忙一檔,被九蟲的金光染到,他連連后退幾步,同時血輪之球分泌的泡沫開始減少,赤那似乎有些不大敢相信,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這是岱輿古國涅槃離陣陣靈所化之物,為何會在你的手上?”
聽赤那說完我才知道,原來九蟲是離陣的陣靈所化,難道就是我們在那里見到的火婆?
赤那的眼睛突然變成了重瞳,頓時嚇了我們一跳,不愧是嫡傳的黑薩滿首領,居然跟耶魯里一樣都擁有重瞳,赤那上下看了一番,眼睛又變回正常的樣子,嘴角微微一笑,“原來才剛剛二轉——”
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暗罵一句,這也能看出來,赤那右手被血輪之球觸手占據,得不出空來,他左手一直不停的在與九蟲糾纏,九蟲速度奇快,一直變幻著顏色,可惜沒有近身的機會,赤那的左手掌心也長出兩根觸手,只不過沒有眼睛,這兩根觸手上下揮舞,如鞭子一般,九蟲也沒占到什么便宜,苦斗了一番。
八公見我們都傻了,大喊一聲,“還愣著干什么,趕緊去救子涵——”我剛要上前,八公回頭道,“你留下,照顧小天。”
幾個人往子涵身邊趕去,赤那看了一眼身后道:“阻止他們,是你們插手在先,就別怪我食言了。”頓時,十幾個黑薩滿沖向了八公和白叔他們,八公用符咒單扛了好幾個人,白叔手握法器,那是他在香尸箭陣之中對抗老蔡曾用過的,應該是白薩滿專克黑薩滿所用之物,楊燦燦和曦雨背靠著背站在一起,被三個黑袍纏住,付馬在盡力單抗一個,雖然他洞察之眼受傷,但畢竟在隱調局曾受過專門的訓練。
一個比較胖的黑袍薩滿在肖老周圍轉了幾圈,沒敢攻上去,仿佛在研究這老頭會有什么手段,肖老不知道從哪撿了個樹杈,另一個只手擺成蘭花指,嘴里念叨著:“你……你別過來啊,你再過來,我……我脫褲子了啊——胖流氓——”
我頓時一臉黑線,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情說不正經的話,鴻天在我身旁緊張的搓著雙手,“放心,比這大的場面我都見過,不會有事的。”我安慰她道,鴻天將信將疑的點點頭。
十幾個人已經混戰在了一起,完全看不清誰是誰,但是有八公和白叔在,我們這邊并沒吃什么虧,何況曦雨和燦燦的實力也不弱,這一路上大家都提升了很多。
我跟九蟲心靈相通,我已經感受到他現在已經疲憊至極,不愧是赤那,這邊對付著吳子涵同時,再迎戰九蟲,居然還是個平手,不過血紅色泡沫已經越來越少,我卻不敢輕舉妄動,因為還要保護鴻天,鴻天才是他們真正的目標。
突然一陣恐懼之感傳來,好像是九蟲受了到某種強烈的刺激,我抬頭一看,赤那的眼睛又變成了重瞳,在他的眼睛周圍我能感覺到有一種力量在攢動,這種感覺是通過九蟲傳達給我的,九蟲迅速將自己包裹在金光之內,而那股力量一直試圖破壞九蟲周圍的光。
九蟲用苦惱的表情看著我,那意思好像在說,他快頂不住了,趕緊救救他,我雖然不知道九蟲被那種力量攻擊后會怎么樣,但是這是他跟著我以來第一次感覺到害怕。
“那是赤那的瞳術,他在迷惑九蟲,讓九蟲攻擊咱們,君揚趕緊去制止,只有你不會中赤那的瞳術。”我當時也來不及想太多,跳過亭子就往赤那那邊沖過去,赤那突然轉過頭,與我四目相對,準確的說應該是八目相對。
霎時,眼前的世界又變成了四層,我知道自己應該是又變成了重瞳,只是這個技能一直不由得我控制,時有時無。
變為重瞳之時,再仔細看赤那的眼睛,發現與剛才大為不同,他的四個瞳孔都有著不同的花紋,四個瞳孔好像一直不停的再轉,我頓時覺得頭暈暈的,突然間很想吐,就像暈車了一般,赤那歪著嘴角笑道。
頭開始劇烈的疼痛,仿佛要炸開了,渾渾噩噩的我看到了一張臉,那是我爺爺,他那不舍和無奈的眼神,然后一頭跳入了三面神像的嘴里,我永遠不會忘記當時的痛苦和悲傷,仿佛活著已經沒什么意義了。
模模糊糊的,我聽到肖老,對大家喊道,“不好,我們忘了君揚的重瞳還沒完全釋放,他被自己的重瞳迷惑住了,得馬上把他拉出來?”
我當時的意識還算清晰,心里還在納悶,被自己的重瞳迷惑了,難道剛才我看到的是自己的眼睛?在赤那的嚴重,映出的正是自己?
赤那在一旁得意的笑了兩聲,“這個人他日好好培養,甚至可以接替本座的位置,我怎么可能輕易放他走呢?難得的四個重瞳之人都在這里湊齊了,家祖耶魯里看到,應該是開心無比了。”
此話一出,大家心里不免有些納悶,四個重瞳?赤那和我,肖老的女兒也在鬼砬子之中,那最后一個重瞳是誰?也不是耶魯里啊?難道除了我們還又其他人?
我突然失去了與九蟲的聯系,只聽八公大喊,“糟了,少了君揚的控制,九蟲被迷惑了。”我當時已經管不了許多,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后來是的事情,是聽楊燦燦告訴我的,歐陽曦雨見到我受傷了,似乎很著急,將破夢刃在空中畫出了一個六角形圖案,嘴里念到:“召役風使,騰天倒地,驅雷奔云,涂山后裔,統領神兵,百解風刃,不得稽停,攝——”破夢刃頓時化作千萬個,朝著赤那和那些黑袍薩滿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