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當時在岱輿古國看到藍魔人的時候,克拉瑪依也就是母局長說過,藍魔人要泡在古五國人藍色的血里,直到控制不了內心的欲望而變成行尸走肉,眼白越多,越是厲害,如今站在我面前的女人已經完全沒了意識,怎么可能再變回人?況且藍魔人只要抓我們一下,我們也可能被感染,如今子涵這么一說,我們到是不知道如何處理好了。
吳子涵見我們都愣神的看著他,等待解釋,趕緊說:“現在沒時間解釋,總之跟肖老說的差不多,這里有一個陣,咱們先離開這再說。”說完,吳子涵掉頭就跑。
“放著這藍魔人在這,不會傷及別的村民嗎?”付馬猶豫的往后看了一眼,不知道吳子涵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見我們要跑,那藍魔人嘴半吐著舌頭,嘴里大聲發出嚎叫聲,亦如某種野獸。
楊燦燦邊跑邊說:“她干嘛呢?學狼叫啊?”
吳子涵在前面,回頭說:“他在召喚同伴,一會周圍的藍魔人都會過來,快跑吧。”
“這是往哪跑啊,子涵小友。”肖老在后面氣喘吁吁的跟著,也真是難為他了,就算年輕的時候身體再好,他畢竟也有七十歲了。
穿過這片墳地,前面就是宋家溝的村莊,吳子涵一溜煙跑進了胡同里,在里面左右穿行,“把藍魔人引到這里,萬一碰到村民怎么辦?”我也有些擔心。
楊燦燦不耐煩的說:“人家子涵會這么做,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你們瞎操什么心。”
我不再說什么,要說我們這個隊伍,幾乎每個人都是對吳子涵絕對的相信,我也只是有些疑惑,跑在最前面的吳子涵突然停住了腳步,后面的我們幾個沒來得及停住腳步,尤其是我,緊跟在子涵后面,我直接摔了一個狗啃屎,把我的大門牙狠狠的磕了一下。我趕緊站起身,摸摸牙,還好它還在,不然我以后說話就要漏風了。
我埋怨道:“你怎么說停就停啊,也不說一聲。”一抬頭發現,我們已經回到了老陶家,老陶家大門敞開著,我記得我走的時候特意把門關上了,不遠的地方有幾個黑影往這邊緩緩的走過來,我用手電一照,果然都是藍魔人。
“他們怎么知道咱們住在這里?有人派他們來的?”我還在納悶。
“糟了——”吳子涵趕緊沖進了屋里,院子里一片寂靜,吳子涵徑直沖到鴻天的房間里,一進去臉色大變,剛才還躺在床上沉睡的鴻天,此刻已經消失不見了,我從來沒見過冷靜的吳子涵如此的著急和絕望,雖然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但是他的額頭出現的細細的汗珠,我甚至感覺他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候老陶屋里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吳子涵第一個沖了出去,這聲音聽起來應該是陶虹的,老陶屋里門已經被藍魔人弄的破破爛爛了,上面被抓的全是撓痕,看起來甚是觸目驚心。
我趕緊摸索著墻上的開關,燈光照亮了整個屋子,我被這突來的燈光刺的睜不開眼睛,半睜半閉間,我看見有三個藍魔人在圍攻老陶一家,老陶已經受傷了,滿身是血躺在地上,陶虹和大寶子躲在床角,臉色慘白,陶虹手里拿著一把斧頭,顫抖的防備著,盯著對他們躍躍欲試的藍魔人,大寶子雙手抱著沉睡的鴻天,吳子涵見此大松了一口氣。
陶虹看到我們沖過來,帶著哭腔,臉上掛著淚痕:“你們去哪啦?真有僵尸啊,把我爸都攻擊了,怎么辦啊?”
三個藍魔人見我們闖進來,東倒西歪的往我們這邊走,之前在門口有四個藍魔人,此刻也都在老陶家門口,我前后一看,這是準備夾擊我們啊。
吳子涵的眼里頓時閃出了寒光,死死的盯著那幾個藍魔人,之前可能是因為被羅剎鬼咒封印的緣故,現在解開了,我幾乎能看到在吳子涵周身有近乎透明的氣體在攢動,吳子涵雙手狠狠的攥著拳,我似乎能聽到他關節的響聲,他的手指甲緊緊的扣在肉里,似乎再下某種艱難的決定。
我還在納悶,收拾這幾個藍魔人對吳子涵來說應該不是問題吧,他在這猶猶豫豫干什么呢?不像平時果斷的他。
突然,門口一個洪亮的男聲響起,那聲音讓人覺得心里極為踏實,之前的緊張恐懼之感也隨之消失,亦幻亦真,似在遠處,時而繚繞又似在耳畔之側,頗有震天撼地之感。
“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剛山,靈寶無量光,洞照炎池煩,九幽諸罪魂,深邃香云旛,定慧青蓮花,上生神永安。”那個男聲字字鏗鏘的念道。
我發現那些藍魔人臉上露出恐懼之色,都堵著耳朵在地上打滾,眼睛時而顯現出黑眼仁,似乎在跟自己的意識做斗爭,還哪有心情攻擊我們,念完咒語后,那男聲說道:“明知弱點在此,又為何還要中計?”
吳子涵緊握的手漸漸松開,表情也放松了很多,他朝著門外說了句:“多謝幫助。”這話說的我們幾個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吳子涵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啊。
我莫名其妙的看著肖老,等著百事通給我們解釋呢,這一看不得了,肖老就跟中邪了一般,全身顫抖著,臉上又哭又笑的,我趕緊湊過去:“肖老,您這是怎么了?”
肖老用激動的聲音說:“是他——是他——老弟,多年不見你可還好?”沒有任何的回應,肖老趕緊追了出去,門口也沒有人,地上放了一個深紫色的小瓶子,上面蓋著塞子,肖老把那瓶子撿了回來,臉色有些失落。
地上的幾個藍魔人突然發瘋了一樣開始往外跑,付馬對吳子涵說:“不能就讓他們跑出去。”
吳子涵立馬追出去,留了一句:“我去處理,你們照顧這里。”說完,吳子涵飛奔了出去。我們幾個趕緊扶起在地上躺著的老陶,他身上地上全是血,大寶子和陶虹也過來幫忙,陶虹的眼睛都快哭腫了,老陶的左肩和腿上好幾處被藍魔人抓傷了,現在已經開始變黑,老陶整個人全身在發燒,嘴里不時的說著胡話。
“肖老,這被藍魔人抓了怎么辦?”一個好好的漢子,被折磨成這樣,我看著心里別提多難受了。
肖老皺著眉看看手里的藥,“被藍魔人抓傷幾乎無藥可救,意識強大一點的會晚些發病,意識弱的幾乎當場就會變藍魔人,老陶應該正在抗爭啊,莫非——他是讓老陶吃了這藥?不然不會留下一瓶藥在這里,先吃了再說吧。”
陶虹有些擔心的說:“會不會……”
肖老嘆了口氣:“小虹,相信我一次,就當跟老天賭一把吧,也只能如此了。”肖老嚴肅的說,不過詳細你他一定有至少九成的把握。
肖老從瓶子里倒出兩粒像手指甲那么大的藥丸,放進了老陶嘴里,那藥入口即化,根本不用水,倒是很神奇。
事情終于平定一些了,外面的天空已有些初亮,這里的夏天幾乎三點多就已有微亮,害怕藍魔人在追來,我們就把鴻天抱到了陶虹的房間,也方便照顧。
“肖老,剛才站在門外的是誰啊?你認識?貌似挺厲害。”楊燦燦有手巾幫老陶擦汗。
肖老似乎在想什么,讓楊燦燦這么一問,被打斷了思緒,連忙一回頭:“啊——我也是猜測,就是我時常提到的那位高人。”
“就是你說在他那看了好多書的高人?”我插了一句嘴。
“正是——”
“既然是故人,他為什么不進來?也不現身?”付馬詫異的問。
肖老搖搖頭,“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或許還有其他的事著急處理吧,高人的思維是你我理解不了的。”
“你們那么多年不見了,只聽聲音,你會不會認錯啊?”楊燦燦猜測道。
肖老微微一笑,解釋道:“若是只聽聲音,我還真是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剛才他念的那段話,我倒是可以篤定是他,八九不離十吧。”
“那段話是啥啊?好像是什么咒語。”我追問。
肖老的臉上第一次露出的不是炫耀之色,而是滿臉的崇拜,“那是破地獄咒,不是誰輕易可以念的啊。”
“破地獄咒?”楊燦燦復述了一下,“怎么聽著好像是佛家的咒語,這高人是個和尚?”
肖老臉色十分嚴肅,緩了片刻說:“世間本無我,無你,無佛,無道,佛本是道,道蘊佛中啊。”
楊燦燦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你給老娘說人話。”
肖老撇撇嘴:“誰家都可以用。”
“那為啥不是一般人能念的?”我鍥而不舍的問。
“地獄就像是人間的煉獄,所謂破地獄咒,是專門用來救拔誹謗正法而墮地獄的人,只有天上諸天子,修佛高層次的人有此權利,一般修行者,不可以念誦,就相當于不是公檢法的人,沒有權利抓人關人一樣,而且……”肖老面露難色,似乎很不愿意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