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瞭解在地下室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厚著臉皮去找已分手兩年的前女友小娜,希望藉助她擅長的催眠術,讓麥小蕎說出案發時情況。在院方的安排下,她與麥小蕎在高級病房裡獨處了近兩個小時才步出房門。
“她把案發時情況告訴你了嗎?”我柔聲問道。她輕輕點頭,嬌俏的臉龐稍微蒼白,也許剛纔從麥小蕎口中得知的信息把她嚇倒了。她坐在我身旁邊,身體微微顫抖,不自覺地挨在我身上,我也很自然地摟住她。這一刻的感覺彷彿回到了兩年前,熟悉的體香使我陶醉,嬌小的軀體讓我回味……
我們默默地坐著,誰也沒有說話,彷彿在一同回味昔日快樂的時光。然而,回憶雖然是那麼美麗,但現實卻總是殘酷的。她終於意識到我們已經分手的事實,稍微掙扎了一下,從我懷中掙脫出來,略爲整理儀容,便向我轉述麥小蕎所描繪的恐怖情景。爲了讓我充分了解當時的情況,她以小麥小蕎的口吻敘述——
那天晚上,阿陽說要帶我們到地下室請碟仙。我之前聽他說過,地下室裡曾經有十二個學生因爲請碟仙而出事了,死了好幾個,活下來的都瘋掉了。所以我很害怕,就叫他別去了。可他說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而且只要不把碟仙惹惱,就不會出事。
他還跟大家說,在地下室請來的碟仙不是一般的碟仙,除了能知過去未來之外,還能替人實現願意。他說想讓碟仙教他仙術,譬如讀心術、天眼通之類,大家都被他說得心癢癢的,全都就答應了。可是我還是很害怕,不太想去,他說我不去也沒關係,因爲只要有五個人就能請來碟仙。
我本來想叫阿祖也別去,但他被我的室友冷嘲熱諷幾句後,就堅持一定要去。我拗不過他,又擔心他跟阿陽會出意外,就跟他們一起去了。
我們約好零時三十分在操場旁邊集合,我們四個女生到步時,阿陽他們已經等了一會兒了,他和珉澤還帶來了不少工具,除了鐵棒和掃帚外,珉澤還背了一個背囊。阿祖跟我的室友嬉鬧一番後,大家便在阿陽的催促下來到了舊科學館。
科學館的大門沒有上鎖,阿陽只是稍微用力就能推開了。不過也許是轉軸生鏽了,開門時發出刺耳的吱呀聲,在寂靜的深夜猶如怨魂的呻吟,使我全身冒出雞皮疙瘩,不由緊緊地挽著阿陽的手臂。他的手臂很粗壯,也很結實,能給我一份安全感,讓我心裡稍微踏實一點。
科學館裡面比較昏暗,而且地上有不少垃圾雜物,很容易絆倒。阿陽叫珉澤拿手電筒出現照明,但他翻了翻背囊後竟然說忘記帶來了,我們只好摸黑走到地下室門前。
地下室的門被鎖上了,不過阿陽帶來了鐵棒,沒花多少力氣就把鎖撬開了。開門時,刺耳的吱呀又再響起,感覺就像勾魂使者的催命咒語似的,使我心裡隱隱感到不安。
門後是一條淹沒於黑暗之中的狹窄梯道,猶如妖怪大張的血口,但我更覺得是通往地獄的幽冥鬼道。跟緊著阿陽身後走進梯道,眼前事物完全被黑暗吞噬,雙眼彷彿在踏入梯道的那一刻就瞎掉了。什麼也看不見使我害怕得全身顫抖,阿陽似乎意識到我很害怕,緊緊地握著我的手,從他手中傳來的體溫,讓我覺得很溫暖。
進過梯道後,阿陽劃了根火柴,微弱的火苗讓我能看清楚周圍的事物,但也讓我更感到恐懼,因爲這個狹小的地下室不但給人一種喘不過氣的壓迫感,而且牆壁及地面都血跡斑斑,更可怕的是四個牆角竟然各放了一個骷髏頭。
我實在是被這個陰森恐怖的地方嚇倒了,便央求阿陽別請什麼碟仙,趕緊離開這裡。可是他卻不願意走,而且阿祖被我的姐妹氣了幾句也堅持要留下來,我拗不過他們就只好放棄,跟他們一起留下來。
阿陽把一切都準備好後,就叫大家一起請碟仙,阿祖也要玩。我心裡總覺得會出事,就央求他們兩個別玩,讓其他人去玩。可是阿祖被我的姐妹損了幾句就堅持要玩,還好阿陽最終還是退下來陪我。
大家鬧了一會,最後決定由阿祖、珉澤和我的三個姐妹一起請碟仙。他們圍坐在八卦圖上,一起用食指按著倒扣在紙上的碟子,因爲珉澤對這種玩意比較在行,所以就由他來念咒語:“沉睡於冰冷深淵的骸骨、囚禁於冥府煉獄的怨魂,請聆聽我的呼喚,掙脫沉重的枷鎖、解開古老的封印,來到我的身邊。我願意以我的體溫溫暖您冰冷的遺骨,以我的靈魂撫慰您的憤怒、平息您的怒火……”
珉澤唸完咒後,碟子就開始動了,大家都很興奮,就開始問碟仙問題,譬如各人的生日之類的已知問題,碟仙的回答沒有絲毫偏差。接著丹丹問碟仙,自己以後的老公帥不帥,是不是很有錢?碟仙的回答竟然是“無”,我們以爲他的意思是紙上沒有他要說的字,就在紙上再寫了些常用字,結果得到的答案是“無夫”。
得到“無夫”這個答案後,丹丹的臉色立刻就黑了,看樣子馬上就要罵髒話,幸虧阿陽及時喝止,跟她說絕不能對碟仙無禮。丹丹雖然忍住沒發作,但顯然已經沒心情繼續玩下去,就說不玩了。珉澤皺了下眉頭跟她說:“不能說不玩就不玩,碟仙已經請來了,不送回去所有人的手指都不能離開碟子,不然碟仙會不高興。”
“那把他送回去不就行了!”丹丹的語氣讓我知道她的心情很壞。
“只好這樣了,其實我還有很多事要請教碟仙。”珉澤無奈地揚了一下眉就準備送走碟仙。但阿陽卻說他還想請碟仙教他神通,不能這麼快就把碟仙送走,而且剛把碟仙請來就送走,怕碟仙會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