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你的提醒,你說的事情我會注意的。”花上雪笑著應(yīng)道。
鄭光唐看到花上雪這模樣,知道自己的提醒她是聽了進去,可能夠重視到何種程度卻不是他能夠干涉的,反正此行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也就不再糾纏這個話題。
“對了,你既然回了鄭家,不知道花小蘭如今怎樣了?”花上雪不由問道,原本是不打算牽扯到那家子的人,不過,多少也算是熟人,再加上鄭光唐是她夫家家族中人,也就隨口問一句。
“咦,你不知道嗎?花小蘭早在兩年前生產(chǎn)時難產(chǎn)死了,雖然不至于一尸兩命,不過生下的女兒因為在母親腹中時間過久,憋壞了身子,頭腦變得有些遲鈍,雖然不算是癡兒,可也較之普通的孩子反應(yīng)慢了不少。不過這孩子長得倒是水靈,倒也不曾因為失了母親就受到家人的苛責。”
對于花小蘭的死,花上雪也只是不勝唏噓,不過她的孩子還活得好好的,沒有收到虐待終歸是老天爺網(wǎng)開一面。
簡單的與鄭光唐聊了幾句后,他也起身告辭,該說的都說了,二人也不過是因為當年因緣際會下有點淺薄的交情,倒也不曾有太過深入的話題,就此別過了。
“小七,你覺得鄭光唐話語中那個與錦瑟會晤之人是否需要注意?亦或是錦瑟的失蹤與宣王府無關(guān),不過是那當初的人救她離開?”回到客廳后,花上雪開口詢問玉彌瑆。
“別想太多,興許那所謂的會面之人,不過是錦瑟諸多交易中的某些人,例如說請人雇傭鬼狐夫妻那樣的人的聯(lián)絡(luò)人也未嘗不可,甚至于是購買類似害你的那些毒藥的中間人也不是不可能,你也沒必要自己嚇自己。畢竟,非在咱們放手后才帶走錦瑟的人多少還是有些顧忌到我們的感受才會這般做,云瑾澤或是老王妃的可能性比較大。畢竟是一起生活了那么久的人,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不會任憑她自生自滅的。”玉彌瑆開口安慰道,花上雪對這個說法也比較贊同。
此時此刻在經(jīng)歷過以往的那些事情后。對于錦瑟的遭遇,花上雪不禁想到了千峰山廣合寺的方丈大師當年在錦瑟的要求下望著她說過的那段話。
一念成佛亦可成魔,如今的錦瑟不正是這話的最佳寫照嗎?
唉,這世事終究是太過無常,并非任何人能夠掌控的住的。
翌日清晨,花上雪換上一身男裝,與玉彌瑆等人,一行六人騎馬離開了西京城。
此次離去,不知何時才會重歸西京城。
花上雪一行人最終的目的地將會是滬州玉彌瑆的封地,不過在此之前。卻是準備繞道平州,先回一趟松縣泗溪鎮(zhèn)看看母親等人。
當年隨著姜爹姜云閑離開泗溪鎮(zhèn)時,弟弟花夏草也不過是五歲而已,如今她都十六歲了,此時的弟弟也有了十一的年歲。是個懂事的小大人了。
以他小時候展現(xiàn)的聰明勁,這會應(yīng)該已經(jīng)參加功名考核,該過了鄉(xiāng)試了吧。
一想到年幼的花夏草,花上雪不禁會心一笑,這個自小粘著她的弟弟,這么多年了倒也是想念的很。
若非當初西京城得了那些意外之財讓她心中難安,不敢隨意亂花。說不得就花錢讓人傳遞家人這幾年的消息,也不至于這一走,除了她未曾預(yù)留地址的信箋外,就再無任何消息了。
此刻不管如何都要回去一趟,至少要看到全家人安好,并且將玉彌瑆介紹給家人認識。雖不能曝露他的身份,至少簡單的介紹還是沒問題的。
屆時的借口,花上雪已經(jīng)想好。
讓玉彌瑆以商人的身份隨她歸家,至于王爺之類的身份還是暫且不便透露,畢竟。自己的家人還是過著與世無爭的平靜日子就好,知道的太多就會牽涉太多,想要再有平靜的生活卻是再也不能了。
有時平凡也是福,沒必要壞了家人的平靜日子。
一路之上從西州回到平州地界,花上雪都未曾浪費時間在路上,歸心似箭的她怎會把時間浪費在游玩之上。
在西州地界時,一切倒是很正常,不過臨近平州地界時,卻已然看到了不少逃難的災(zāi)民涌向了西州附近的村落,多則兩三百人,少則十幾人,各個面黃肌瘦,很是可憐。
看到此情此景時,還有那些難民們,看到花上雪一行騎馬的人后,非但未曾一擁而上討要東西,反倒是惶恐的避開,這樣的反應(yīng)無疑讓花上雪忍不住開口問道:“小七,這平州的水災(zāi)真的有這般嚴重?難民都逃到這里來了?”
玉彌瑆沉默了片刻,開口說道:“小雪,其實這平州的災(zāi)害并非完全都是水災(zāi),還有難得一見的旱災(zāi)。旱災(zāi)來得比較早,所有的糧食幾乎都死了,饑民無數(shù),當朝廷運送了糧食過來時,卻又在路上時,下起了大雨。原本下雨是好事,奈何這雨一下就沒完沒了,最終成了洪水,將剩下的東西都淹了。這也算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兩個極端的災(zāi)難在兩個月里接連發(fā)生,百姓苦不堪言。你如今看到的還算不錯的了,若是越深入平州腹地,才會發(fā)現(xiàn)這路呀幾乎都要成水路了,唯一還算好的恐怕也就你家三德府一代位于高山的幾個縣城,未曾遭遇太大的損害,卻也成了附近災(zāi)民的避難所,也不算太好的狀況。至于他們的反應(yīng),其實也正常,此路有一段路是前往湖州的必經(jīng)之路,路上難免會遇上災(zāi)民,而前往湖州的客商亦或是有些權(quán)勢的人,對于這些難民的態(tài)度想來不善,他們這是被欺負怕了才會如此,并非針對我們。不過,水已經(jīng)開始慢慢褪去,相信很快就可以讓百姓重返家園,就是重新建設(shè)頗是麻煩,尤其糧食方面是個很大的問題。不過,你倒也不用擔心這個,我已經(jīng)將你提交的那筆銀子命人購買了糧食,會在大水退去后,搭建粥棚救濟災(zāi)民的。”
聽玉彌瑆一番話,花上雪也只能無限感慨,自己能做的也不多,與其留給他們銀子讓人哄搶害了無辜的人,還不如讓人準備糧食救濟來得更切實際。
“不如先去臨近的城鎮(zhèn)看看,說不得能夠碰上良善的富翁開設(shè)粥棚,咱們也留下點銀子聊表心意,讓對方造福災(zāi)民吧。”花上雪提議道。
對于花上雪的要求,玉彌瑆點了點頭,倒也未曾拒絕,依了她的一絲轉(zhuǎn)道附近較為繁華的一個小鎮(zhèn),正好看到哪里有小鎮(zhèn)居民自動自發(fā)的捐贈糧食救濟災(zāi)民。
雖然不過是一些粗糙的米糠饅頭,卻也是普通窮人家吃的東西,價錢便宜,倒是符合小鎮(zhèn)居民的經(jīng)濟實力。
看到那些小鎮(zhèn)居民的舉動后,花上雪也建議按著他們的做法花銷那幾十萬兩的銀子,一來購買到的東西更多,才能夠給更多的人撐過這段艱難的時期。
畢竟買米面這類東西作為救濟之用太過奢侈,也不管飽。
如今受了災(zāi)等待救濟的都是窮人,花上雪本就是窮苦人家出身,自然也知道一文錢難倒一個好漢的艱辛,為了讓銀子花的值,米面還不如米糠饅頭更加實在。
人家是為了不挨餓,可不是為了口感。
雖說不少大商人開設(shè)粥棚救濟是善舉,其實說真的,一碗米粥不夠飽,但是花銷卻跟兩個米糠饅頭相差不多,卻是管飽。
不管怎么看,都是第二個選擇更能讓人歡迎。
雖說這米糠饅頭吃多了對身體不太好,可畢竟只是少數(shù)人才會講究的事情,連命都快沒了,誰還計較這些。
聽了花上雪的建議后,玉彌瑆也覺得言之有理,立刻讓三月發(fā)出消息讓手下的人按著這個意見采購糧食,并且分批送到受災(zāi)地點,查看效果后,再考慮是否考慮上書朝廷建議一二。
路上的遭遇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插曲,趕路依舊繼續(xù)著,因著洪水開始退去的緣故,一路之上除了某些大江河之外,馬匹依舊是最好的代步工具。
五日后,花上雪一行人已經(jīng)入了三德府的地界,隨后花費了兩日的時間到了松縣,眼看著距離泗溪鎮(zhèn)越來越近了,一種名為近鄉(xiāng)情怯的感覺在花上雪的心中揮之不去。
不由放慢了馬匹的速度,手掌心都忍不住冒著汗水,緊張的心跳都比平時快了不少。
松縣的地界內(nèi)一路之上倒也看到不少難民奔向一個個臨時搭建的草棚,作為暫時棲息的地方,一個地方住滿了人,就會另外再搭建一處地方接納到來的人,甚至于某些地方荒廢的宅子也被官府征用,稍做清理后,倒也成了遮風擋雨的地方,哪怕那些廢棄的宅院中也有不少是傳出某些不好的傳聞的地方,也沒人來得及顧忌這些了,有片瓦遮頭就算不錯了,還能夠講究什么呢?
泗溪鎮(zhèn)外,花上雪跳下馬匹,雖然趕路很累,可是站在泗溪鎮(zhèn)鎮(zhèn)門口,看著道路兩旁熟悉的街道,竟是一點疲憊的感覺都沒有,反倒是興奮的難以自制,一步步朝著姜家面館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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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