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步一今天的心情很不好,隨著陳玄魚剛剛走出南京郊區的別墅大門時,這個奸詐的狐貍就讓自己將手機調成關機狀態,果然還是不信任自己,陳步一的心里冷冷笑道,表面裝著若無其事的摸樣將手機調成關機狀態,陳玄魚這才拍著陳步一的肩膀緩緩一笑。
陳步一知道蕭塵早在十天前就去了澳門,可是蕭塵根本不知道自己一行人去澳門的哪家酒店,現在自己的手機成了關機狀態根本無法及時通知蕭塵,一路上陳步一都在思考如何才能聯系蕭塵,可自己根本沒有機會離開陳玄魚。陳步一甚至已經在心里放棄了這次的行動計劃,來日方長,不過是讓陳玄魚這只笑面虎多活一段時間而已。
陳步一跟著陳玄魚還有陳玄魚所找來的那個賭術高手剛剛進入永利度假酒店的一樓大廳時,一個穿著黑色單褂的的男人正從電梯中走出。陳步一頓時察覺,心里的驚訝已經無法用表情來形容,蕭塵怎么知道陳玄魚要來這間酒店?隨即努力平復心情,眼光看似隨意的掃向蕭塵,卻在無意中透漏給了蕭塵一個重要信息,中間這個男人就是陳玄魚。
蕭塵大步向陳步一三人走來,努力的放松身體,在經過陳步一后,猛然一個轉身,右手的匕首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變成一柄殺人的利器,帶著絢爛的軌跡在瞬間刺向中間的男人——陳玄魚——的左背,心臟的位置。
陳玄魚只是感覺到一陣破風聲從身后傳來,根本來不及反應,即使他見慣了大風大浪,卻還是沒有躲過蕭塵的必殺一擊,低頭呆呆的看著心臟位置冒出的刀尖,緩緩轉身,看著一臉冰冷之色的蕭塵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到死也沒想到自己會死在這里。
在南京城稱霸了幾十年的笑面虎陳玄魚停止了呼吸。
從監控畫面中看到陳玄魚突然被殺,位于十四樓的監控室中一個中年男人勃然大怒,自己的地盤上竟然有人敢如此大膽,簡直就是他媽的太歲頭上動土,頓時拉響警報,永利度假酒店的一間房間中頓時走出兩個看起來十分精悍的男人,這兩個男人是永利度假酒店的老板花大價錢請來的保鏢,一個是廣東的洪拳高手,一個是美國的射擊高手。
蕭塵在殺了陳玄魚后立時就跑了起來,想要迅速的離開永利酒店,卻沒想到酒店的玻璃大門上一道鋼鐵門轟然落下,將蕭塵的去路生生切斷。
陳玄魚倒下的地方已經血流成河,陳步一蹲下身體呆呆的看著這個中年男人,勢若瘋狂的大笑起來,“十八年了,整整十八年,陳玄魚,你死了嗎?是的,你終于完蛋了,哈哈哈。爸,媽,你們的恥辱終于可以得雪了。”
十八年的恩怨猛然間終結,讓陳步一徹底陷入瘋狂。
一樓大廳早已一片混亂,雖然這間酒店人龍混雜,但還沒有誰敢吃了雄心豹子膽在這里行兇殺人,工作人員們早已嚇的躲到安全的地方。
蕭塵看著面前的鋼鐵大門,突然間就想到了一個詞,插翅難飛,嘴角泛出一絲苦笑。
監控室的中年男人叫做周寶,人稱寶哥,是永利度假酒店的保安部頭子,跟了永利的老板二十多年,見過無數大人物,卻沒想到今天竟然有人在酒店里行兇殺人,走到一樓,看著一身黑褂的年輕男人,寶哥怒極反笑,道:“小子,知道這是什么地方?知道你剛才殺的是什么人?”陳玄魚是永利度假酒店的VIP客戶,早在十年前就和周寶認識了,兩人的關系說不上好也不算壞。
“知道和不知道有區別?”蕭塵直視著寶哥反問道。
“有種。”寶哥冷哼一聲,看著身后已經到來的兩個精悍男人,吩咐道,“阿陽,你上去廢了他拿匕首的那條胳膊。”
叫阿陽的男人身高不過170,但身體卻極為壯碩,甚至連林若海也比不上,穿著一個白色的襯衫,爆炸性的肌肉讓人不敢直視。在阿陽的身后還有一位高大的外國男人,身體不算如何的強壯,但手中卻拎著一把手槍玩味的看著蕭塵。
阿陽聽了吩咐后,立即走到蕭塵的面前,沒有說話,左腳跨前一步,雙手握拳,猛然朝著蕭塵擊出,快如閃電的拳頭隱隱帶著破風聲。
雖然已經成了甕中之鱉,但蕭塵絕對不會束手就擒,扔掉手中的匕首,雙手同樣握拳和阿陽斗了起來。蕭塵從來不怕單打獨斗,即便這個男人給自己的視覺沖擊力很強悍。
蕭塵的左臂在瞬間架住阿陽勢大力沉的右拳,右拳毫無顧忌的和阿陽的左拳來了一個最直接的碰撞,卻畢竟失了先手的機會,右拳還沒有完全擊出的時候,阿陽的左拳已經打在了蕭塵的拳頭上。
阿陽的左拳狠狠的打在了蕭塵的右拳上,阿陽的嘴角浮現出了一抹冷笑,這個男人實在不自量力,洪拳最大的優勢就是無匹的力道,天下間根本沒有什么拳法可以和洪拳硬碰硬,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一陣骨骼爆裂聲在空氣中響起,蕭塵駭然的發現自己的右拳已經有些麻木。
阿陽不會給蕭塵驚訝的時間,左拳微微后縮后猛然高高舉起,砸向了蕭塵已經有些麻木的右拳。寶哥的吩咐自己要廢了這個男人的右手,自己就一定會做到的。
蕭塵也憤怒了,雖然這個男人的拳法兇猛,但還遠遠沒有達到將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境界,強忍著右拳傳來的刺痛,勉力的將右手架向了對方砸向自己的一拳。
“嗖”
寶哥身邊的美國男人的手槍射出了一顆子彈,近距離之下蕭塵根本無法閃避,子彈勢如破竹般射入蕭塵的左胸,剛剛舉起的右手頓時出現一陣無力感,頹然落下,卻被阿陽從天而降的拳頭在瞬間砸到,一陣清脆的骨骼斷裂聲清晰傳開。
阿陽達到目的后退回寶哥的身邊。
蕭塵緊緊抿著已經發白的嘴唇,強忍著右手和左胸上傳來的陣陣劇痛,冷冷的盯視著面前的三個男人,雖然嘴唇緊閉,但嘴角還是不停的涌出鮮血。這次恐怕是蕭塵有史以來受的最大的傷。
“小子,知道下場了嗎?”寶哥看著蕭塵不置可否的笑道。
蕭塵沒有說話,只是眼神中出現一股嗜血的光芒,猶如一只受傷的野獸,在自己的敵人面前愈發的猙獰無比。“挺有骨氣,阿陽,把他的眼睛也給我廢了。”面前男人的目光讓寶哥徹底憤怒。
阿陽不敢怠慢,知道面前的男人雖然受了極為嚴重的內傷外傷,但看他的眼神就知道是想拼命了。阿陽的身體保持防守姿勢,右手成爪抓向蕭塵的左眼。
蕭塵沒有管阿陽的右手,任憑阿陽的右手抓向自己的眼睛,蕭塵在等,等阿陽的右手再也不能回收,阿陽有些吃驚,不明白眼前的這個男人為什么不防備自己的右手,難道是被自己打怕了?絕對不可能,從男人的眼神中阿陽知道這個男人絕對不是一個輕易認輸的人。
在阿陽的右手剛剛接觸到蕭塵的左眼時,蕭塵還能自如控制的左手猛然暴起,如同攜帶了驚雷之勢一般猛然砸向阿陽已經勢窮的右臂,霸道無匹。一如剛才阿陽的左拳砸向蕭塵的右臂,蕭塵要的就是兩敗俱傷。
他是叢林的猛虎,他是高空的蒼鷹,決不允許有人能夠如此踐踏自己的尊嚴,即便不要自己的左眼也要面前這個男人受到致命的打擊。
一番交鋒,蕭塵的左眼變的血肉模糊,再也無法看清面前的一切,但蕭塵卻笑了,凄厲的笑了起來,知道自己對手的右臂已經徹底完蛋。
阿陽的右臂再也無法抬起,右臂的骨頭已經被蕭塵的左拳生生打斷。
不止是阿陽吃驚,就連寶哥和那個美國人也吃驚了,面前的這個年輕男人竟然如此狠辣,如此不計后果。
一樓的樓頂是中空的,從二樓可以直接看到一樓所發生的一切,二樓的護欄旁一直站著一個女人,穿著黑色的馬甲,黑色的長褲,微曲的頭發下是一張清麗中帶著恬靜的面龐,淡雅如菊,正是那個女荷官。
“阿寶,退下吧。”一道不大的聲音在一樓的大廳緩緩響起。
誰可以叫永利度假酒店的保安部的頭子寶哥為阿寶?難道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阿寶抬頭尋找著聲音的出處,看見了女荷官,頓時堆滿笑容看著女人唯唯諾諾的答道:“是的,小姐。”
女人的吩咐如同圣旨一般,阿寶立即帶著兩個出色打手乘坐電梯離開。
女荷官蹬著高跟鞋一步步走下樓梯,走向蕭塵,看著已經滿臉鮮血的男人平靜說道:“我和你說過的,但你沒有聽,這是你自找的。”
“謝了。”蕭塵努力撐直身體看著女荷官說道,語氣明顯虛弱許多,受的傷實在太重,如果換一個男人也許就該躺下了。如果不是女荷官的一句話也許自己現在就該去九泉之下看老頭子和姑姑了,所以蕭塵沒有責問女人為什么到現在才發話,自己原本就和她沒有任何關系,她能救自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