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很復雜,復雜到即便你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也不可能知道在下一秒將要發生什么,因為人心叵測更因為不可預知的因素實在太多太多,勾心斗角和爾虞我詐從來都是一些人的拿手好戲,而所有的陰謀詭計歸根結底不過就是利益二字,簡單到震撼,簡單到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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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益?
在這個浮華世界上又有誰能逃脫這兩個字所強加于自己身上的枷鎖?能夠看破紅塵的人又有多少?即便是那些名山大川的和尚尼姑們不也在想著各種聚斂錢財的方法好逍遙自在的活嗎?
從羅克強的別墅出來后,蕭塵咧嘴一笑,笑容中的味道卻再也不復又一村時的刁鉆,更多的是冷漠,深入骨髓的冷漠。
大步走在南京的街頭,蕭塵心中在思索著剛才和羅克強的一番談話,對付上田美愛?打壓久久公司?這些真的和自己有關?自己真的要和羅克強站在同一條船上?只是為了羅克強口中的利益?自己這樣做到底能得到什么?金錢還是名望?即便得到了又能如何?
輕輕搖頭,停步,摸出一根紅南京,找了一塊還算寬敞還算干凈的地方坐了下來,點著香煙,看著街頭變換的人流,閃爍的霓虹,輕聲道:“我想要的東西真的是這些嗎?”
在說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答案就已經呼之欲出,蕭塵要的東西當然不是這些,盛唐集團的總裁又如何?數不盡的鈔票又如何?這些東西能讓自己換回失去的東西?可身處這個名利漩渦之中的男人也深深的明白一個道理,在這個欲望橫流的生活中,自己必須步步為營全力周旋,因為從張承恩送來的情報中可以很容易的推斷出現在恐怕是自己最危險的時刻,所以自己務必結識所有可以結識的人,從而將自己潛在的敵人一一化去,即便不能化敵為友也要做到井水不犯河水。
袍哥,唐門,現在是蕭塵必須要面對的人和事,他們很強大,也許強大到蕭塵不能抗衡,但蕭塵心中的桀驁性格讓他絕對不會輕易認輸,在他的心里又怎么會有認輸這兩個字的存在?
獅子博兔?誰是兔子誰又是獅子?這個世界原本就充滿變數。
回到陽光浴場,卻發現大廳里正坐著一位故人,唐舞,一個有時言笑如花有時冷若冰霜實則有著萬種柔情的女人,女人的神情不復往昔的淡然自若,也沒有了往昔的自信神態,而是眉頭深鎖的坐在紅木椅子上,眼眸中流露出的是似乎是擔憂,卻在見到蕭塵的時候收斂了外表的所有東西,嘴角輕輕一揚,看著蕭塵,微笑道:“蕭塵,我等你很久了。”
“我現在有手機,你應該知道。”蕭塵笑著回應。話語里的深層含義自然是唐舞應該撥通自己的手機而不是守株待兔一般的等著自己,以唐舞的手段和唐門的勢力,在自己的身邊安排幾個眼線實在非常簡單。
“你和以前不同了。”唐舞的語氣有些漂浮,眼眸深處甚至暗含著一層擔憂。
現在不過是晚上7點多而已,這幾天的蕭塵確實很少在這個時間回到陽光浴場,換一句話說,自己他當了盛唐集團的總裁后,好像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那種輕松和愜意。也許,蕭塵再也不是剛出又一村的蕭塵了,此刻的他位高名重,是南京城最為人們所津津樂道的風云人物。
走到女人面前,看著容顏似乎有些憔悴的女人,蕭塵想要坐下卻終究沒有,而是看著面前的女人笑著說道:“出去兜兜風吧。”
出了陽光浴場蕭塵從口袋里摸出豐田普拉多的鑰匙遞給女人,笑道:“現在算不算是物歸原主?”
普拉多在南京的馬路上風馳電掣起來,唐舞選擇的路很偏,偏到在晚上7點多普拉多所走過的馬路竟然沒有什么車流。
車內很沉默,女人專注于開車,男人則邊抽煙邊欣賞路邊的風景,誰也沒有兩人之間的沉默,直到普拉多發出一陣轟鳴猛然停下,蕭塵方才掐滅煙頭,看著眼前的一條河流,失笑道:“又帶我來這里?”
“蕭塵,我今天來找你只想問你一句話。”唐舞將目光轉向蕭塵,一雙大耳明亮的好看眸子似乎正發出一種多人魂魄的光彩。
看著唐舞,和女人對視起來,片刻之后,蕭塵輕聲道:“我不會離開南京。”
語氣雖然很輕,輕到猶如夢囈,但卻有著風吹不亂雷打不動的沉重。
唐舞并沒有因為蕭塵的回答而放棄自己的目的,分析道:“你應該知道袍哥已經和我們唐門聯合在一起了,而且在不久前他們已經來到了南京,雖然這次他們要對付的人并不是你,但你如果繼續呆在南京的話我想他們一定不會介意對付你的。”
“你想讓我怎么辦?離開南京?找一個地方躲著?”蕭塵的臉色在瞬間變的冷漠起來,“躲到哪里去?老頭子當初躲在四川的一個小山村里不還是被你們唐門的人給找到了?你知道我姑姑是怎么死的?”
冷漠和冷笑在蕭塵的臉上毫無遺漏的表現出來,即便知道面前的女人對自己實在沒有任何惡意,但姑姑和老頭子的事情蕭塵又怎能無視?即便心里對面前的女人有著幾分朦朧好感,但還是說出了這么一番話。
看著蕭塵,唐舞清澈的眼眸在這一刻變的迷蒙起來,似乎是痛苦,似乎是擔憂,自己不惜違背父命對他說出這樣的隱情換來的只是他的冷臉相對?自己做這一切難道還錯了不成?簡直荒天下之大謬,自己活了二十年還從沒有為一個男人如此憂心,此刻為了他的安危直言相勸換來的卻只是他的疾言厲色,即便唐舞明白蕭塵心中對唐家有著根深蒂固的恨意但也無法讓唐舞釋懷。
冷然一笑,女人回復和蕭塵在成都初見時的模樣,道:“蕭塵,你很好,只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的決定。”
說完這句話的女人拉開車門,輕身而下,想要大步離去的時候卻還是面色復雜的轉身看著車內的蕭塵道:“蕭塵,以后再見面時我們就再也不是朋友。”
蕭塵固執的沒有看女人,只是點著一根煙對著另一個空蕩的方向,眼眸中閃動的是柔情和仇恨交相輝映出的復雜神色。
很久以后,看著女人已漸漸不可見的背影,蕭塵的臉上出現了幾許痛苦幾許迷茫之色,老天為什么要讓自己認識這個女人?為什么要讓自己姓蕭?
輕輕搖頭,苦笑一聲,有些事既然注定那么結果必然無法更改。
香煙在靜靜燃燒,煙霧騰騰裊裊,讓夜愈加深沉,深沉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