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身前的唐晨像老鼠一樣在街頭快速逃竄,蕭塵想笑,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唐門中人?只知道鼠竄奔逃?蕭塵猛然咆哮著大喊一聲,引來街上無數(shù)人的目光,停住身形,雙膝微微彎曲,身體前弓,和林風(fēng)在跳躍歸陰澗時所使用的方法如出一轍,不懂拳法的外行也許會認為他們打的都是南拳,其實林風(fēng)打的是洪拳,一種比南拳更加兇猛霸道的拳法。南拳雖然以拳法為主,但對腳下的要求也是極為苛刻的,老頭子走后,蕭塵就在山里蹲了十年的跪樁,跪樁鍛煉的是腿部肌肉的瞬間爆發(fā)力,蕭塵還從沒在與人對敵的時候使用過,此刻面對唐晨,蕭塵怒了,所以他不惜施展出隱藏的實力。
路邊的行人只感到一陣勁風(fēng)刮過面龐,原本蹲在地上的青年已經(jīng)風(fēng)馳電掣般去的遠了,有些思想豐富的人甚至?xí)谛睦颵Y,如果這個年輕人去參加百米大賽豈不是可以為亞洲人揚眉吐氣?博爾特?蓋伊?和那年輕人的速度相比簡直就是還沒滿月的小孩。
唐晨的心里也是煩悶到了極點,自己為了唐門的一個公司來找袍哥的龍頭商量一點事情卻沒想到半路殺出了三個程咬金,在自己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的情況下對方就大打出手,而且那幾個年輕人看起來并不像街頭的小混混,尤其是現(xiàn)在跟著自己的年輕人,身手極為矯健,就算在唐門的年老一輩中也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人可以在身形上勝過他。至于年輕一輩,唐晨苦笑,恐怕只有一個女人可以和他相比了。
唐晨看見身后的青年時已經(jīng)遲了,蕭塵已經(jīng)形若鬼魅的擋在了自己前行的路上。唐晨有些不敢相信,這個年輕人難道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自己剛剛回頭的時候明明看見他蹲在地上,被自己丟了至少50米的距離,就在自己以為他累的不行而蹲在地上喘息的時候,卻突然神出鬼沒一般的擋在了自己的前面,雖然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可唐晨還是不敢相信,他寧愿相信這是自己大白天遇到鬼了,一絲苦笑從唐晨的嘴角悄然流露出來。
“不跑了?”蕭塵看著額頭上汗流不止的唐晨玩味的笑道。
“小兄弟,你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找我的麻煩?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應(yīng)該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你要是有什么難處的話可以說出來,也許我可以盡點力也說不定。”唐晨輕聲說道,語氣柔和的像一個娘們。唐晨不想出手,不是他怕面前的年輕人,只是唐門里的人已經(jīng)很少在社會走動,要不是唐門的一些資產(chǎn)需要打理,他也不會來找袍哥的龍頭。如果真的要打,他相信自己滿天花雨的手法足夠殺了面前這個年輕人。
“哦?你想幫我?那好,把命留下就算幫了我一個大忙,也許我會給你留個全尸。”蕭塵滿面含笑,卻盡顯猙獰。唐門,蕭塵早已決定此生都要與之為戰(zhàn),不殺光唐門中人,絕不走黃泉路,絕不見姑姑與老頭子。
“你……你太狂妄了。”唐晨怒了,雖然年近五十,可心里的血性總是有的,他不是沒卵蛋的太監(jiān)。
蕭塵抬眼四顧的打量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高樓大廈讓他的目光只能看到很小的一片范圍,不過那不重要,他所擔(dān)心的是別人看見自己出手,那樣自己和唐門的戰(zhàn)斗就會從暗轉(zhuǎn)到明,他不相信唐門會那么傻,連一個人都會找不到。所以蕭塵在等,一直到確定周圍的行人幾乎為零后,蕭塵動了,做了一個曲步出拳式,雙眼盯緊唐晨,也許唐門可恨,但蕭塵不屑陰謀詭計,他希望自己能憑真功夫殺了對手,他不認為這是武者的迂腐,因為這本身就是武者的榮耀。
唐晨知道自己再沒有余地,只有出手,殺了對方才有生的機會。屏神靜氣,唐晨開始專心對敵。
蕭塵見對手擺開架勢后,不再猶豫,雙拳一錯,兩個臂膀攜著無匹的勁力通過拳頭擊向唐晨,唐晨這次沒有后退,而是拉開身形和蕭塵斗在了一起。唐晨使的是什么功夫蕭塵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想盡快的解決對手,他怕時間長了被別人看見會暴露自己,多耽擱一刻便多一分危險。
一道道拳風(fēng)襲向唐晨,蕭塵的一拳猛過一拳,也一拳慢過一拳,攻勢卻如水銀瀉地般鋪天而去,原本唐晨還能拼個旗鼓相當,可等蕭塵的拳法由迅猛改為凝重后,唐晨感覺到了壓力,甚至聞到了死亡的味道,每接蕭塵一拳,唐晨都會感覺到自己五臟六腑的疼痛加重一分。
蕭塵沒打算用石灰粉這種下九流的路數(shù),可并不帶表唐晨會舍棄自己的暗器,唐晨已經(jīng)招架不住了,從他慌亂的眼神就可以看出。就在唐晨伸手入懷的時候,蕭塵的嘴角發(fā)出了一絲冷笑,他知道唐晨肯定會用暗器,一個人怎么可能會舍棄自己的長處而用短處去和別人爭斗?一個虎撲,這是南拳中最常見也是很實用的一個路數(shù),蕭塵高高躍起,雙拳如風(fēng)般擊向唐晨的手臂關(guān)節(jié)處,唐晨無奈,只得撤回手掌招架,也許他再也沒有掏出暗器的機會。
一陣骨骼碎裂的聲音猛然想起,蕭塵的雙拳已經(jīng)緊緊貼在唐晨的雙臂關(guān)節(jié)處。寸勁,傷的是內(nèi)部的肌肉骨骼,和隔山打牛的道理差不多。
就在蕭塵準備一拳結(jié)果面前的對手時,一聲清斥在遠處想起,“住手。”
轉(zhuǎn)頭看去,一個女人或者說女孩正以飛一般的速度向自己這邊跑來,雖然是奔跑卻有著一種別樣的風(fēng)味,女人的苗條曲線在跑動中一覽無遺,女人看起來很甜,很正經(jīng),像一張沒有沾染過世俗筆墨的宣紙,留著干凈利落的短發(fā),穿的是一套白色衣服,165左右的身高讓她看起來嬌小玲瓏,像一棵圓潤光滑剝了殼的荔枝。
女人快步跑到唐晨的面前,抓著唐晨兩條垂下的手臂失聲道:“晨叔叔,你感覺怎么樣?”
唐晨強忍著痛苦,故作豪邁道:“四小姐,我沒事,兩條手臂而已。”說完后看著面前的女人疑惑道,“對了,四小姐你怎么會來成都?”
“晨叔叔,是爸爸讓我來的,說成都的公司最近出了點麻煩要我去處理一下。剛才去你住的酒店看到了我們唐門的暗器都落在地下,還有一些血跡,就擔(dān)心晨叔叔你會出事,一路上跟人打聽,沒想到還是來遲了。”女人說著的時候?qū)⒛抗庖葡蛄耸拤m,冷漠,帶著一股殺人的寒意。
蕭塵冷笑,和女人對視起來,半天后,女人問道:“你要殺了他?”指了指已經(jīng)因為痛苦而坐在地上的唐晨,語氣冰冷如珠穆朗瑪?shù)娜f年冰雪。
蕭塵不怒反笑,學(xué)著女人的語氣問道:“你是唐門的?”
女人皺了皺眉,盯著蕭塵答道:“不錯,我叫唐舞,在唐門年輕一輩中排行第四。”看了看身旁因為痛苦而青筋暴起的唐晨,接著道,“你膽子很大,功夫想來也不錯,只是你惹了唐門就該死,真想不明白難道我們唐門在你們這些外人眼中真的已經(jīng)不值一提了嗎?”女人笑了,像一朵國色天香的牡丹,卻帶著斷腸草的味道。
蕭塵不想再和這個女人廢話,就算她是一個很漂亮很好看的女人,因為蕭塵已經(jīng)起了殺心,唐門的人都要死,不論是誰。
可他低估了唐門四小姐的實力,等交手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女人的身法靈動飄忽,自己根本摸不著她的衣角更不用說傷人了,空有一身的力氣卻無處發(fā)泄。唐門四小姐似乎并不急著和蕭塵硬碰硬,只是一味的避讓游走,蕭塵想收手的時候唐門四小姐又欺身而上或者作出一幅放暗器的架勢,一時間弄的蕭塵進退維谷。
這女人比狐貍還要狡猾!
這是蕭塵心里對唐舞的評價。蕭塵明白唐舞是在等自己力竭,然后一鼓作氣將自己制服,就像自己躲在一棵粗壯的樹上不停的戲弄發(fā)怒的野豬,等野豬喘氣的時候再一擊致命。蕭塵很佩服女人的心思,硬碰硬的話自己三招就能讓她受傷,可女人偏偏一味的纏斗,這也是女人聰明的地方,蕭塵自愧不如。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蕭塵漸漸感到了氣力不支,嘴角流露出了苦笑,也許是自己太不自量力了,連一個女人也對付不了,連一個唐門的女人都對付不了更何況找整個唐門的麻煩,蕭塵突然間有些心灰意冷。
“你叫什么,和唐家有什么恩怨?也許你死后我可以幫你立一個牌位放在唐家的恩怨堂里。”唐四小姐看著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的蕭塵問道,語氣依舊冰冷,手里捏著一柄在陽光下閃耀著淡藍色光芒的飛刀。
“有必要嗎,盡管殺就是,何必羅嗦。”蕭塵緩緩閉上眼睛,一滴淚水從眼角悄然滑落,無聲無息。
唐四小姐看著蕭塵卻遲遲沒有放出飛刀,因為她從沒見過這樣一個男人,一個視死如歸卻滿面哀傷的男人。唐四小姐在想到底是什么東西讓這個男人對唐家有著不死不休的怨恨,也在想自己到底該不該殺了這個男人,甚至想到了剛才自己的一聲斥喊這個男人就收回了擊向晨叔叔頭部的一拳。
殺,或者不殺,唐舞開始矛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