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雙手抱膝,很安靜的坐在蕭塵旁邊,海邊的風浪很大,蘇明月的長發在風中獵獵飛舞,聽了蕭塵的調侃之語后女人并沒有發怒,而是看著迎面撲來的海浪輕聲說道:“知道嗎?我和他認識的時間只有十天,十天后他就離開了,離開了我的學校離開了我的生活。”
“十天?”蕭塵有些訝異,任何人聽見女人的話后也會詫異,蕭塵雖然對蘇明月了解不多,此刻看著女人的樣子卻似乎懂了女人的一些心情,一個只是認識十天的男人竟然讓她如此掛懷,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吧,有些人見了無數面也形同陌路,有些人終此一生見一面就已經足夠。
“是的,十天,那十天是我一生中最難忘的十天。”女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角有清淚在緩緩滑落。
看著女人的模樣,蕭塵再也沒有了開玩笑的心情,問道:“這十天中發生了讓你難忘的事情?”
女人聽后突然笑了出來,苦澀的笑容讓她看上去有著一種楚楚可憐的摸樣,道:“難忘?難道僅僅是難忘可以形容嗎?”隨即對蕭塵說出自己心中埋藏了十年的事情。
“十年前,我只是一個剛剛進入高二的女孩子,和所有的女孩一樣,喜歡打扮,喜歡那些充滿陽光的男孩子。雖然每天的課業都很繁重,但我和幾個好朋友依舊會在下課后去籃球場看男孩子們打球。可是,自從天涯來到我們班級以后我再也沒有興趣和心思去看那些人打球了,他很沉默,像一個不會說話的孩子一般,長的也很普通,可他的眼神又是那樣的憂郁,似乎心中藏著一個永遠也解不開的心結,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男孩子,那時候我很外向,話也很多,經常主動找天涯說話,可他卻總是對我不理不睬,我心里不服氣,就不信這個男人不和我說話,他來到班里三天后,終于和我說話了,他的第一句話是‘不要惹我,我是一個殺手’,聽完他的話后,我當時就笑了,他那個時候才17歲吧,17歲的殺手?我當然不會相信他的話,何況殺手怎么會說出自己的身份呢?于是,我更加的對天涯好奇起來,這個男孩子整天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他為什么要說自己是一個下手呢?我和天涯的關系越來越好,每天放學的時候我和他都會到海邊聽海的聲音,雖然他不怎么說話,坐在海邊后就呆呆的看著海,每次都是我在滔滔不絕的說個不停,但我知道他一定在傾聽我的說話,因為他偶爾轉頭看著我的眼神中充滿了溫暖的笑意。認識天涯第八天的夜里,我偷偷跑了出來和他見面,在海邊我看著他大聲喊了一句‘天涯,我喜歡你’,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很高興,覺得天涯就是我這一生的最愛,天涯看著我說‘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我當時并沒有明白這句話的正確意思,而是以為天涯也喜歡我。兩天后,天涯和我說他想來我家,我本來想拒絕的,我和他都還是高中生,要是被父母知道的話一定沒有好下場的,可看著天涯猶豫的眼神,我真的不忍心拒絕他,所以我帶著他偷偷去了我的家。因為我父親的身份比較特殊,所以家里有很多人把守,可那些人我根本沒放在眼里,他們想搜天涯的身被我拒絕了,通過別墅前的庭院后天涯并沒有跟我走小道,而是看著別墅正門的方向發起了呆,我拉了他一把,卻沒有拉動,正準備和他說快走的時候,才突然發現天涯的眼睛泛著一股赤紅的嗜血光芒,我當時還以為他生病了,可沒想到天涯突然掙脫我抓著他的手,迅速的沖向了我家別墅的正門,我想大喊卻不敢,怕驚動父親。”
蘇明月說到這里的時候眼神出現了一絲悲傷,似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很悲慘。
“蕭天涯死了?”蕭塵皺眉問道。
“事情如果真的那么簡單你以為我會始終忘不了他?”蘇明月轉頭看著蕭塵輕蔑的笑道。
“那就有些奇怪了,難道他去你家里是要殺你父親?”蕭塵猜測著問道。蘇明月雖然沒說他父親到底在澳門是什么樣的一個角色,但絕對是一個梟雄人物,否則家里又怎么會有許多人把守?
“他殺的是我母親。”蘇明月輕咬薄唇緩緩說出,神情悲傷,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淡雅和鎮定。
蕭塵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看著女人,靜靜的等待著蘇明月的下文。
“后來我才知道,蕭天涯竟然是我父親和另一個女人在外面生的孩子,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而他早就知道了這一點,可他什么都沒有說,我和他認識十天,十天中他什么也沒有說。”蘇明月變的瘋狂,近乎喊著說出了這番話。
“后來呢?”蕭塵問道。
“后來蕭天涯走了,聽說是去了美國。”蘇明月苦澀的說道。
“你恨他?”
“不恨,后來他給我寫了一封信,說他是真的喜歡我,那就足夠了。”蘇明月的神情好看了許多,至少比剛才的歇斯底里平靜了許多。
“太陽升起來了,挺熱的,我們走吧。”蕭塵站起來輕聲說道。海灘是女人的傷心地,蕭塵雖然不懂得如何憐香惜玉但是一個女人在自己面前滿面憂傷的樣子總有些不好看。
蘇明月站起來后常常出了一口氣,看著蕭塵,突然展顏一笑,道:“走吧。”
蕭塵不禁搖頭苦笑,這個女人還真會調解自己的心情,剛才還一副哭哭啼啼的樣子,現在就能調整的像沒事人一樣,不得不佩服,不過女人的一身墨綠旗袍真的很難讓蕭塵離開視線,女人的身材真的很好,尤其是旗袍濕了以后。
走到瑪莎拉蒂的旁邊時,蘇明月看著蕭塵道:“我換件衣服,你先上車吧。”說完之后將瑪莎拉蒂的車門打開,隨即從車內拿出一套永利酒店的工作服裝,站在馬路邊毫無顧忌的換起了衣服,當然,換的只是外衣,至于內衣,蘇明月只怕還還沒有彪悍到那個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