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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星永遠陪著月亮

阿爹過世後,女慷把自己一個人關(guān)在寢宮裡,把自己蜷縮一團坐在牀沿邊上正視前方,眼神空洞,面無表情,沒有哭,沒有鬧,不吃不喝也不睡覺,就這樣一直坐著一直坐著……

“王妃!吃點東西吧!身體總歸是自己的,再這樣不吃不喝熬不住的!”身邊好幾個丫鬟勸了三番五次但沒一個人勸得動,丫鬟也想找王君來勸勸王妃,但女慷誰的話也聽不進去,把門關(guān)起來鎖的死死的不讓任何人進來,任憑王君說什麼怎麼勸都不聽,就這樣一直坐著一直坐著……

女慷這樣已經(jīng)坐到半夜了,像一個死屍一樣一動也不動,尤其在半夜……突然窗戶打開了“嘎吱……”女慷也被這聲音驚醒,轉(zhuǎn)頭看向被打開的窗戶——是栩子!不知道爲(wèi)什麼,看見窗外站著的人是栩子,心裡面安定了許多,但兩人雙目對視沒有任何話語,三四秒後女慷又回到死屍一樣的狀態(tài),低下頭抱著自己又一動也不動。

栩子翻窗戶跳下來的那一聲,好像使整個寂靜的寢宮突然被驚醒了一下……

栩子輕步緩緩走到女慷身邊,輕聲呼喚她:“女慷~”面前這人還是與死屍一樣,又似沒聽到一般,栩子不再呼喚,坐下來,坐到女慷旁邊看著女慷低下的腦袋:“今晚的月亮不圓也不亮了……”

女慷擡頭,佈滿血絲的眼睛泛著淚光看著栩子,略帶哭腔的問:“那……有星星嗎?”

栩子笑著回答:“有,雖然月亮不圓也不亮,但星星永遠都陪著月亮”

“永遠都陪著嗎?”女慷的鼻音和哭腔又似更重了些……

“永遠都陪著!”語氣堅定又溫暖。

話落,栩子擡手摸了摸女慷的腦袋,大拇指又親親掃過女慷的眼角擦拭她的淚花:“很難過吧……哭吧……我在你身邊……”

女慷投入栩子的懷抱,內(nèi)心深處的難過如同洪水衝過大壩,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嗚嗚……我想我阿爹了……我想我阿爹了……嗯嗯……我沒有親人了……我只一個人了……阿爹沒有了……阿爹沒有了……”

“阿爹,我不怪你了……你回來好不好……阿爹,我真的不怪你了……你回來!你回來好不好…我真的不怪你了……真的不怪你了……你還沒有給我買糖葫蘆呢……”

懷裡的人哭的噫嗚流涕,眼淚和傷心怎麼也止不住,見女慷嚎啕大哭,心的話都說了出來,想必也應(yīng)該舒坦些了吧……

栩子的手一直在不停摩挲的女慷的背,就像母親哄小寶寶入睡一般撫摸,嘴裡還不停的唸叨:“好了好了……你還有我呀!你不會只是一個人,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我一直都在……”

懷裡的人哭了好一陣,有兩三炷香的時間,慢慢的,女慷哭著哭著也哭累了,栩子肩膀上的衣襟已經(jīng)被女慷的淚水在浸溼大片……

栩子輕手輕腳把女慷抱到牀上,給她蓋好被子,被窩裡的人還有一點的抽泣,栩子輕輕摸過女慷的臉頰,不斷耐心的安撫,等到女慷完全進入睡才悄然離開……

早晨霞光萬道,露水滴在枝葉上隨著太陽逐漸升起慢慢向下流淌,許是昨夜哭得太過傷心今天一覺睡到晌午,女慷睏意逐漸消散,被耀眼的陽光刺醒,慢慢睜開眼睛坐起來,昨晚歷歷在目,酸澀的眼睛眼角處貌似還有一滴昨夜留下來的淚。

哭也哭過,喊也喊過,就讓內(nèi)心的傷心隨阿爹一起離去吧……

“小梨!小梨!”

“唉,王妃!”聽到女慷的呼喚,小梨立刻跑到門前,但遲遲不敢推門。

“小梨!現(xiàn)在幾時了?”

“現(xiàn)已經(jīng)晌午了,該用午膳了。”

“哦,晌午了呀……那……你進來扶我出去用午膳吧。” 聽到女慷想用午膳,小梨心裡自然高興極了

“好!好啊!” 小離推門而入扶起女慷準(zhǔn)備到前廳用午膳。剛走到前廳女慷停下腳步:“小梨,今日天氣甚好,我想在院子裡用午膳,你請人把午膳挪到院子裡吧”小梨一聽覺得王妃今日心情大好,應(yīng)該沒有在那麼傷心難過了吧,但又覺得奇怪,怎麼突然就好了呢?轉(zhuǎn)念一想,只要王妃心裡開心什麼都好,管它怎麼回事“好,奴婢這就去吩咐!”

此時的王君因正在批閱大臣們送來的奏摺而還沒有用午膳,王君停下手中的毛筆,擡起頭揉一揉太陽穴:“德宦官!”

“臣在!王君有何吩咐?”

“今日王妃可有好好用膳?”

“稟王君,今日王妃有出房門用午膳,好像心情甚好,還是在庭院中用的午膳!”

“哦?出房門啦?還在庭院中用的午膳?”

“臣不敢欺瞞王君!”聽到德宦官的堅定的回答,懸浮的心終於像石頭一般落下,準(zhǔn)備放下手中的事物去看看女慷。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如剛獨自一個人坐在前兩天爲(wèi)了哄她開心修的鞦韆上

踮著腳尖輕輕的蕩……看著前面的梧桐樹,秋天了,剛好也有一陣風(fēng)吹過,梧桐樹上的樹葉緩緩掉了下來,好像一切都是那麼的悲歌易水……

王君向女慷走去,鞦韆足以兩人共享,王君坐下來,抱著如康,一起看梧桐樹。他們之間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就這樣看著梧桐樹,看了許久……

“慷慷啊,我把前陣子花燈節(jié)的花燈給你尋了一些來,你可以在想你阿爹的時候,在院子裡的池子裡放花燈,指不定慷慷的爹就在天上看著你呢”

“好啊,謝謝王君。但……阿爹真的會看到嗎?”

“會啊,你放了花燈,慷慷的阿爹就會知道慷慷在思念他了”

“我也想阿爹了……”不知何時,許是風(fēng)颳的吧,一滴眼淚眼淚落在肩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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