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逵此時的臉上滿是猙獰的表情,恨不得生吃了那三只妖獸一般。但是因為縱著飛毯的緣故,他根本沒辦法參與到戰斗當中去,無奈之下,只好再次加快了飛毯的速度,氣得哇哇大叫不止。
那三只妖獸似乎是心有靈犀一般,除了那火烈鳥發出了一次試探xìng的攻擊之外,剩下的時間里,三只妖獸就像在觀察著什么一樣,緊緊的跟在眾人身后的幾百丈距離內,既不做出攻擊,但是也不離去,遠遠的綴在飛毯之后,甚至于雷凡有的時候都能夠用眼睛看得到它們的身影。
時間過得飛快,整整半個月的時間里,再也沒有出現過一只妖獸,可是雷凡心中危險的感覺確實越來越重,用神識掃過那幾只妖獸所處的位置,嘴角不由得泛起一絲冷笑,身子端坐在飛毯上,對同樣是一臉嚴肅的徐開宏說道:
“前輩怎么看?”
雷凡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早就已經發現在賀蘭蕊等五人當中,徐開宏的修為雖然不是最強的,但是卻是在其中扮演了智囊的角sè,他做出的決定,就連修為最高的衛生進也不會反駁。因此,雷凡把問題拋給了他。
徐開宏呵呵一笑,有些皺紋的臉上閃過一抹殺意,聲音平靜的說道:“這些畜生,看樣子是在等待援軍啊。”
似乎微微有些詫異他這么看,雷凡還是露出一縷不解之意道:“按照您的說法,難道他們是哨兵?”
說實話,雷凡也發現這些妖獸似乎在等待著什么,不過照他的理解,這些不懷好意的妖獸是在等待自己這些人的真元力消耗的差不多的時候再發起偷襲,這樣就能夠以逸待勞擊潰這些人類,畢竟妖獸跟人類不同,不需要耗費巨大的真元力飛行。
徐開宏冷笑了一聲,沉聲道:“若不是這樣的話,這些畜生又怎么會遠遠跟著我們,卻又偏偏不來跟我等糾纏,擺明了是在等著我們到達岸邊的時候動手,如果老夫猜的不錯,這些家伙肯定是在那里等著呢。”
雷凡眼珠一轉,低聲傳音道:“既然如此,那前輩意欲何為?”
眉毛挑了挑,徐開宏沖雷凡搖搖自己的頭,轉身沉聲對周圍的四人說道:“若是老夫所料不錯,這些畜生的后手應該就是我們抵達彼岸之時,相信那里定然有大批的妖獸在等待著我等的到來。雖然不知道為何這死亡之海竟然出現了妖獸,但是由此可見,這一次的空明山之行,絕對沒有我們想的那么簡單。很有可能,這山中已經發生了重大的變化。”
賀蘭蕊等人勃然sè變,他們也都不是傻蛋,自然能夠從這幾只妖獸詭秘的行為當中分析出其中的利弊,只不過因為是為了給大哥衛悲回報仇,所以每個人都存了必死之心,故此才沒有說起,李逵更是不惜自身精血的強行縱飛毯高速前進。
雷凡卻沒那么多顧慮,他可不想把自己大好的生命放在這里,雖然不知道對面的岸邊有多少妖獸,但是他一想到半年之后自己這些人精疲力竭的到達對岸,卻發現有大批修為精深的妖獸在等待著眾人,心中就有些不寒而栗。想到這里,看了一眼有些猶豫的賀蘭蕊,雷凡咳嗽了一聲,主動開口說道:“賀蘭前輩,晚輩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賀蘭蕊眼中光芒一閃,臉sè有些難看的說道:“你是想勸我放棄嗎?”
誰知道雷凡卻令人意外的搖搖頭,臉上的表情很鄭重,看上去像是要說一件很重大的事情,就看到他滿臉的詭秘,有些期期艾艾的看了賀蘭蕊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賀蘭蕊臉sè瞬間變得有些難看,以她的眼力自然能夠分辨的出眼下是個什么情形,只不過心理上還有些難以接受罷了,可是雷凡偏偏在這個時候提出來,讓她頗有些下不來臺得感覺,眼睛一瞪,頓時就要發火。
還沒等她把怒火發泄出來,一旁的徐開宏眼中光芒一閃,按住了賀蘭蕊說道:“小妹,先等等,聽雷凡怎么說。”
賀蘭蕊一愣,隨即狠狠的瞪了徐開宏一眼,憤憤的獨自把臉扭到一旁,不再說話。只不過,從她微微有些泛紅的眼角上,能夠看得出現在她的心情非常的不好,原本以為這一次能夠順利進入空明山中,想辦法破除乙木大陣,找到丈夫的尸體,然后趁機誅殺蕭秋水為丈夫報仇雪恨,卻沒想到陷入了現在的境地,就連數百年來一直在一起的老朋友,也有了貪生怕死的念頭。當然,這只是賀蘭蕊的猜測罷了。
徐開宏沒有說話,反倒是一旁的中年文士模樣的男子說話了,他的名字很有意思,叫做方公子。據說是一介散修,不過雷凡卻不相信,若是一介散修的話,能夠獨自修煉到化神后期,那也算絕頂聰明了,或許,是有什么故事吧。
方公子沖雷凡一笑,伸手攔住徐開宏,淡淡的說道:“可否容我說一句?”
徐開宏一愣,隨即點點頭。就看到方公子緩緩的從儲物空間里拿出一把飛劍,慢慢的擦拭了起來。一邊擦拭著飛劍,他一邊滿臉笑意的對雷凡說道:“有興趣聽我說一個故事嗎?”
雷凡干笑了幾聲,忙不迭的點點頭。廢話,沒看見那家伙雖然臉上帶著笑容,可是眼中卻絲毫沒有掩蓋著自己的殺意,雷凡甚至懷疑,若是自己稍微遲疑了一下,或者是搖頭拒絕的話,方公子會毫不猶豫的一劍劈了自己。
“我從小出身一個法界的小門派,家境雖然談不上很好,但是卻足以讓我衣食無憂。從記事的時候起,我都是在父母的呵護下成長的。”方公子的開篇讓雷凡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似乎,這個人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果然不出雷凡的所料,接下來的事情,就像一出狗血的電視劇一般,方公子的父母得罪了一位大人物,滿門被人家給殺了個精光,就連幾歲的孩子也都不放過,他在父親的一個忠心護衛方忠下,一路倉皇逃竄,可是終于還是被仇家給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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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崽子,這回老子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一個面目有些猙獰的男人站在方公子的面前,手里的長劍還在滴著鮮血,那血是已經死在他手上的方忠的,一滴一滴的落在年幼的方公子臉上。只有八歲的他,有些顫抖的望著眼前圍成一團的修士,對于這些人的臉,他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慈祥的母親,威嚴的父親,還有家里所有的親人,都是死在這些人的手中。
只不過,也許自己馬上就要去陪他們了,看了看遠處死不瞑目的忠叔,方公子的臉上,驀然間出現了一抹解脫,也許,死亡是自己最好的歸宿吧。
天空中,驀然下起了小雪,潔白的雪花飄落在地面上,雖然有些冷,但是卻讓人感覺到一絲純潔。
那名修士發現方公子原本有些恐懼的眼神,竟然變得有些空洞,或者說,對于自己死亡的威脅,對方已經不害怕了。
這個發現讓他心中微微有些不爽,更何況斬草要除根的道理他自然懂得,眼中閃過一道兇光,口中冷笑一聲道:“既然你這個小崽子不想活了,那老子就送你去跟你那爹媽團聚吧”
說著,手中長劍一揮,一道寒光就朝著方公子的脖子砍去
“哐當”“哎呦”
一聲清脆的響聲,伴隨著那人痛不欲生的一聲慘叫同時響起。
而原本已經閉目等死的方公子耳邊,卻響起了一個有些懶洋洋的聲音道:“哎呀,這大白天的,一幫子大人要殺一個小孩子,真是丟盡了修士的臉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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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公子撫摸著自己的飛劍,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似乎在回憶著人生當中最美好的事情,緩緩對雷凡說道:“你知道,那個時候救了我的人是誰嗎?”
雷凡一愣,試探著猜測道:“應該是那位衛悲回前輩吧?”
方公子點點頭,呵呵一笑道:“正是大哥,當年我不過是個八歲的娃娃,大哥看我可憐,斷然出手相救,所以才有了我的今天。”
看著雷凡有些了解的點點頭,方公子微笑著的臉sè漸漸嚴肅起來,“四百年前,大哥帶著我們進入空明山,卻為蕭秋水那個jiān人所害,活活困死在乙木大陣之內,我只恨自己沒有本事,不能夠救大哥出來,更不能為他復仇,哪怕我能夠替他去死,也是心甘情愿。”
說到這里,方公子意味深長的看著雷凡,淡淡的說道:“我的話不多,只是一點回憶,我只是想要告訴你,不管你接下來的話是什么,哪怕你是能否破除乙木大陣的關鍵,若是你敢讓大嫂傷心,就算魚死網破,我也會把你斬殺的”
他說話的語氣很平淡,就好像在人耳邊平靜的敘述著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一般,但是雷凡卻感覺到一抹透骨的寒意,他知道,這個看上去有些安靜甚至從來喜怒不行于sè的方公子,心中對于衛悲回的尊敬已經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若不是在他看來自己有可能在乙木大陣中幫忙找到衛悲回的尸身,恐怕在第一時間,自己就已經被這家伙給殺掉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雷凡神sè嚴肅的說道:“幾位前輩,你們,可是親眼見到了衛悲回前輩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