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起了頭,望著那將手掌放在自己頭頂上的女人,孤夜的眼眸里散發(fā)著一抹嗜血的寒意,在痛苦之余,孤夜催動著自己全部的力量,將陌黎川的力量震散,然后猛地抬起了那只手,握住了云輕婉的手腕,森長的指甲深深的扎入到了云輕婉的手腕之處。
血立刻從云輕婉的傷口之處流溢出來,滴落到了孤夜的頭頂處,染了他那一縷藍(lán)色的長發(fā),孤夜怔怔的盯著女子看,腦海里劃過了一道道模糊的畫面,仿佛有什么東西強(qiáng)行插入他的腦海里,要求他去接受。
轉(zhuǎn)而間,一幅清晰的畫面,放映到了他的腦海里面,那是一個小嬰孩的面孔,嬰兒在對他笑,笑的那溫暖與天真,孤夜內(nèi)心的那一抹怒火慢慢的平熄下來,頭頂上的劇烈疼痛似乎也消失了一般,他貪婪的盯著那個孩子看,眨眼間孩子長大了,長到他的大腿處那么高,跟在他的身后叫“爹”。
孤夜的唇角慢慢的勾起了一道淺淺的弧,溫柔的神情浮現(xiàn)在他英俊的面孔里,云輕婉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竟然有些于心不忍的去毀掉他的魂,生生撕了他的魂體,他得承受多大的痛。
君玄燁望著那漸漸柔和的光元素,眉頭狠狠一蹙,拳頭猛地從孤夜的手掌里抽回,身影快如飛箭一般的往孤夜身后掠去,在云輕婉動搖的那一瞬間,他狠狠出掌,光元素快速的纏束住孤夜的身體,元素力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慢慢的切割著孤夜的魂體。
云輕婉猛地看向君玄燁:“他好像想到什么了?”
“你別被眼前的假象騙了,等他回過神來,他一樣六親不認(rèn),哪里會想得起你是誰,他又是因誰而死。”君玄燁說完,抬起了另一只手,抓住了孤夜的肩膀,此時,君玄燁的臉色有些蒼白,他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尋找冥紫焰,到地獄之牢,而他預(yù)算的路也僅僅只是到這里,可是到了這里才發(fā)現(xiàn)冥紫焰并不在這里。
那么,在他無法陪著她繼續(xù)往下走的時候,他要替她先解決掉孤夜這個大麻煩。
當(dāng)那只手搭在孤夜的肩膀上時,君玄燁的另一只手也快速的搭放在了孤夜的另一個肩膀,兩手死死扣住了孤夜的雙肩。
孤夜也猛地從腦海里的幻象中回過神來,而此時,光元素如同一根金絲,把他的身體由腳至頭的纏住,令孤夜無法動彈與掙扎。
孤夜再次瞪著云輕婉看:“你們到底是誰?”
“我是云輕婉。”
“那個……孩子……”孤夜突然覺得那光元素已經(jīng)切開了他的魂體,痛苦令他無法再繼續(xù)問下去,他皺緊了眉,看著云輕婉,腦子里空空蕩蕩的,正因為這樣的空空蕩蕩,才讓他感到很迷茫,很不安。
“是……是我的孩子……你親手帶大的孩子。”云輕婉痛苦的說。
而她的話說完后,孤夜的身體突然化為了一縷縷藍(lán)色的星點,君玄燁親手將他的魂撕碎了,那些星點飛入墜子里。
云輕婉盯著那如星星一般的魂體,心里浮上了一股令她說不出來的壓抑,在某種意義上來
說,孤夜又一次“死”在她的面前,只是這種死法,卻不同于上一次罷了。
君玄燁朝她走去,居高臨下的盯著她手里的墜子,然后抬起輕輕的撫摸云輕婉的臉龐:“他不會有事的,相信我,只有這樣才是對他最好的,巫麒麟呢?”
他猛地抬頭看向四周,發(fā)現(xiàn)只有云輕婉的幾只魔獸,并沒有看到巫麒麟,云輕婉猛地回身尋找:“你們誰看到巫麒麟了。”
小火與黑姬兩只獸互視了一眼,然后紛紛搖頭說:“方才還看到他的,后來就不見了。”
“對了,之前在冥島里看到元嬰過來,我們都散了,他好像往西邊的方向去,我們都是主人的契約獸,主人一旦召喚我們,我們就會立刻被契約陣帶回來,那家伙現(xiàn)在還不是主人的契約獸,沒辦法感應(yīng)到主人現(xiàn)在在何處。”小火緊接著說。
陌黎川迅速的把按壓在巖槳池里的元嬰拎起,聲音低沉的問道:“那這個女人怎么處理。”
云輕婉得知巫麒麟暫時跟他們分開之后,雖然是很擔(dān)心巫麒麟一個人獨(dú)行,可是想想他在這冥界也待了那么久,云輕婉只祈禱他不要遇見莫瑤就好,莫瑤那個女人已經(jīng)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若是巫麒麟碰到她,還不知道莫瑤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她朝陌黎川走去,盯著那滿臉赤紅的元嬰:“我還不想她消失。”
陌黎川垂眸掃了眼被她掐住后勁脖的女子,語氣冰冷的說:“那就繼續(xù)折磨吧,哪天你不想讓她多活一刻,我便弄死她。”
陌黎川說完,便再一次把元嬰按到了巖槳池里。
元嬰使勁的搖晃著自己的腦袋,痛苦無限的蔓延,一步步的瓦解她的理智,她不想再這樣苦苦的撐著了。
云輕婉站在岸邊,目光冰冷的看著這一幕,沒有要阻止陌黎川的意思。
大家的情緒都被壓抑了很久,此刻若能好好發(fā)泄出來最是好,未來的路會怎么樣誰也不知道,能夠在活著的時候,為所欲為的做一件事情,哪天會死的話,至少也不會遺憾的!
而且,她留著元嬰的確有用處。
元嬰是冥界神,位高權(quán)重,在冥界里有著很重要的位置,得知的信息也很多,元嬰會告訴她紫焰現(xiàn)在在何處的。
也不知多久,多少次被陌黎川提起來又被按入那巖槳里,元嬰終于忍不住的求饒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
“慢著,黎川。”云輕婉伸手阻止陌黎川的舉動,面對著元嬰說:“你知道我?guī)煾冈诤翁帲 ?
“我的確知道。”元嬰點點頭:“不過你想救他是不可能的。”
“你只管告訴我。”云輕婉語氣冷漠的說。
元嬰冷笑了一聲:“你別告訴我,你準(zhǔn)備闖進(jìn)冥殿去救你師父。”
云輕婉瞇了瞇雙眼,轉(zhuǎn)身,背對著元嬰說:“你說我?guī)煾冈谮さ睢!?
說到這時,云輕婉倏地轉(zhuǎn)身,身影如疾風(fēng)一般的朝元嬰掠去,然后捏住了元嬰的下巴,目光充滿著陰戾與殺意的問:“
你見過他,如果你說的有半句假話,冥界里所有惡鬼該受的刑罰,我會讓你通通都嘗試一遍。”
元嬰倒吸了一口涼氣,怔怔的盯著云輕婉看了好久才回過神來:“我說的話,都是真的,你愛信不信,他被軟禁在了冥殿里,現(xiàn)任冥王就是他的叔叔,他叔叔早在多年前就一直窺探冥王之位很久,后來趁著前冥王修煉暗下黑手,讓冥王魂無法回到身體里,所以現(xiàn)在任冥王在前冥王未蘇醒的時候,一直霸占著冥王之位,如今這冥王之位又回到他手里,他又豈會那般大易,明知道有一幫人想來救前冥王,還把前冥王關(guān)在這里,現(xiàn)任冥王的疑心病很重,只有他自己看著他才會安心。”
云輕婉松開了她的手,往后退了幾步:“這地獄之牢放在這里,只是一個擺設(shè)吧。”
君玄燁聽得出她的話是什么意思。
他身后的赤烈狼突然轉(zhuǎn)身,沖著那地獄之牢咆哮了一聲,地面頓時震搖了起來,四周的高墻“轟隆隆”的往一邊崩塌掉。
赤烈狼覺得這還不夠,它往前走了幾步,然后抬起了腳掌,重重的拍打在了地面,伴隨著那陣陣的獸吼之聲,地獄之牢一點一點的被瓦解掉。
小火看到這一幕,好動的往前跑,用自己的身子撞翻了一面墻,里面飛溢出了數(shù)不清的星點,那些星點都是從殘破的牢房里飛出來的,待那些星點落地的時候,紛紛化為了人影,這些人當(dāng)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云輕婉跟幾只魔獸用一臉驚訝的目光盯著那些人,而那一群人也正盯著云輕婉跟君玄燁看。
他們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喜意,久別的天日讓他們的心情無比的愉悅,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紛紛伸展著雙手。
“終于出來了。”
“是他們把地獄之牢毀掉了。”
“天吶,他們瘋了吧,竟然敢跑來毀掉地獄之牢。”
“他們不知道被關(guān)在這里的都是誰嗎?”
……
云輕婉聽到那一群人的議論之后,明白他們是誰了。
一群被關(guān)壓在地獄之牢里的神。
一群犯了罪的神。
現(xiàn)在地獄之牢被赤烈狼與小火毀掉,他們重見天日了。
云輕婉掃了眼那些人,語氣十分沉靜的說:“今日起,你們自由了。”
“自由了,我們自由了。”
“你是誰,你竟然敢毀掉地獄之牢,你知道你接下來會死的很慘嗎?”
有人好奇的問道。
他們在神位的時候,從未見過云輕婉,包括君玄燁和那幾只魔獸,他們對云輕婉的行為感到不理由,還有些不安。
君玄燁拉起了云輕婉的手,面無表情的回道:“不想死的,就趕緊消失。”
“地獄之牢被毀,肯定會驚動上神界,不想死的應(yīng)該是你們,若是不想死就趕緊離開這里。”有人站出來說。
云輕婉抬起了手中的紫劍,對著那一群人說:“是不是也想跟這個地獄之牢一起消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