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鬼對我這樣的反應(yīng)很不耐煩,開口催促周姐:“時間要到了。”
周姐對那男鬼似乎非常害怕,不顧我拼命掙扎踢打,硬是拖著我就往喜堂左邊的偏門走。
我從沒想過會有一個女人力氣大到這種程度,感覺上就是有個鋼鐵俠在錮著我的手腳,隨即我又想到,什么女人,這分明就是個女鬼啊!
我被周姐按在一張古香古色的雕花木床上,她拿起疊好放在旁邊的大紅色喜服,比劃了一下就要給我換上。
我被嚇得感覺自己心臟都在抽搐,顧不上對女鬼的害怕,我緊緊抓著周姐的手,哭著哀求道:“周姐,我求你了,你放我走吧,我是個活人啊,怎么能和鬼結(jié)婚?”
周姐欲言又止的看著我,最后嘆了口氣說:“姚語啊,這件事我?guī)筒涣四悖憔桶岩路Q了吧,別為難我了。”
我眼淚唰的就下來了,現(xiàn)在到底是誰為難誰,是你們在逼我和一個鬼結(jié)婚啊!
周姐看我這樣,興許是心里愧疚,又安慰了我?guī)拙洌且驗(yàn)槲曳潜┝Σ缓献鞯膽B(tài)度,她最后還是直接把我捆了起來,一直到換上喜服后被送到那男鬼面前,我都是那只能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那男鬼對于周姐把我綁起來這件事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只是對周姐說:“讓他們都過來吧,該拜堂了。”
一個鬼說的“他們”,肯定不可能是人,想到一會這屋子里就要擠滿一堆鬼,我渾身汗毛都要炸了。
我絞盡腦汁的想要逃脫這個恐怖的“婚姻”,壯著膽子抖著聲音對那男鬼好言相勸:“你為什么非得娶我呢,娶個女鬼不好嗎?咱們陰陽兩隔的,真的不合適啊。”
那男鬼戲謔的看著我,發(fā)出“呵”的一聲冷笑。
“娶你,自然是因?yàn)槟銓ξ矣杏茫劣陉庩杻筛簦惴判模@不是問題。”
什么叫這不是問題?
我看著他陰惻惻的白的過頭的面孔,忽然想到,他該不會是想把我弄死了,去陰間和他團(tuán)聚吧!
這個猜測像是被迅速吹得鼓脹的氣球,在我腦海里膨脹,隨時都可能“砰”的一聲炸得我尸骨無存。
我還想再說什么,身后就傳來鬧鬧哄哄的聲音。
是那群鬼來了嗎?
我不敢回頭,不敢去看,盡管這男鬼和周姐看上去和活人沒多大差別,可是誰能保證其他的鬼是什么樣呢?
“恭賀大人新婚之喜。”
“祝大人和夫人相敬如賓,恩愛一生。”
“能喝到大人的喜酒,實(shí)在榮幸。”
耳邊是那些鬼們文縐縐的賀詞,我聽他們一再稱呼這男鬼為“大人”,心里不由疑惑。
這是他生前有官職,還是死后有官職?
那男鬼對前來祝賀的人不搭不理,只對周姐道:“吉時到了。”
周姐趕緊把我推到喜堂中央,小聲囑咐我:“事已至此,你就別掙扎了,大人不高興了,受罪的是你自己。”
我咬著下唇,腦子里嗡嗡作響,就感覺到周姐把我手腕上的繩子解開了。
那個時候我已經(jīng)顧不上這里就我一個活人,其他都是鬼,這樣能不能逃走這些事情。
求生的本能讓我在被解開束縛后扭頭就跑,喜堂里那些鬼們發(fā)出驚呼。
“我本來不想這樣的,你卻一直在逼我。”
那男人帶著慍怒的嗓音入耳,我驀然驚覺自己竟然僵硬在了原地,除了呼吸和眨眼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然后,更讓我恐慌的事情發(fā)生了。
我的手腳違背了我的意志,轉(zhuǎn)身面向喜堂,一步步走了回去。
我終于在這個抬頭的動作中看清了喜堂里的鬼,他們身上的衣服各個朝代都有,最近的看樣式是民國的中山裝。
我拼命想要扭轉(zhuǎn)自己的動作,卻只是在這群鬼的面前出丑罷了。
一個矮個子男鬼在一邊高喊著古怪的說詞。
“一拜地府,二拜閻王,夫妻對拜。”
在眾鬼的哄聲中,我被那男鬼領(lǐng)著,送入洞房。
男鬼帶著我進(jìn)的是右邊的偏門,走廊里白墻木柱,看著就是一股子古代味道撲面而來。
在明白我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擺脫他對我的控制后,我此時已經(jīng)心灰意冷,放棄了掙扎。
明明只是想找個能糊口的工作而已,我怎么就這么倒霉呢?
糊著宣紙的木門被打開,發(fā)出“嘎吱——”的悠長聲音。
新房里看著和古裝劇的布置差不多,桌上擺著各色討吉利的食物,房里貼著大紅喜字,甚至繡著鴛鴦戲水的錦緞被面上還灑了不少紅棗花生桂圓之類的干果。
那男鬼指揮著我坐到床邊,手指輕點(diǎn),屋內(nèi)的蠟燭又明亮了幾分。
他勾起我的下頜,強(qiáng)迫我與他對視,染著寒霜的黑眸里倒映著我慘白的臉。
“你記住,我的名字玄蒼。”
我木然的望著他,記不記住又能怎樣,他能強(qiáng)迫我與他一個男鬼結(jié)婚,難道還能強(qiáng)迫我的記憶不成?
“不要惹我生氣,你會后悔的。”玄蒼似是看出我心中所想,薄唇挑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我現(xiàn)在能自己控制著靈活動作的就剩下眼珠,當(dāng)即撇開視線。
下一秒,我就被玄蒼動作兇狠的撲在了寬大的紅木雕花床上,大床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哀鳴,我后背被那些桂圓蓮子的干果硌得生疼。
“我娶了你,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便不會虧待你。”玄蒼那張英俊的面孔與我貼得極盡,這讓我清楚的感受到對方身上真的沒有一丁點(diǎn)溫度。
冷冷的,像是一具能說能動的尸體。
我聽了他的話,氣不過反駁:“可是我從來沒要你娶我,誰會想嫁給,嫁給……”
我的話在玄蒼瞬間黑下去的臉色中卡在喉嚨里,再無法說完整。
他瞳仁黑得純粹仿佛帶了流光,原本缺了血色的臉逐漸泛起青色,看上去極為可怖。
“我要娶你,無人能阻。”玄蒼一把撕裂我身上的大紅喜服,神態(tài)極盡囂張狂傲。
我身上一涼,心里一緊。
就算是到了這個時候,我也不想和一只鬼做夫妻之事啊!
玄蒼殘忍的笑了一聲,冰涼如玉的手沿著我的身體向下滑動,冷冷的氣息噴拂在我冒著冷汗的臉上。
“放心,你會很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