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我還聽說，他們中間有一個人是斷了一條隔壁、一個人是斷了一只手，另外兩個……好像是被人擰斷了脖子……”
“長生閣這此一下死了四個頂尖的殺手，也不知道那動手的人是誰。居然連長生閣的人也敢殺……”
假山之后，四五個丫頭小廝，正熱鬧的議論著前幾天天禧四煞被殺的消息。
事實上……這件事，在我回到葉府的第二天，就已經在整個青城傳開。
當然，大家伙兒除了對他們四人死亡慘狀的描述外，更多的是對那個殺人者的猜測。
我看著那幾個丫頭小廝面上，閃著好奇、興奮又害怕的神情，無奈的搖搖頭，跛著腳繼續向安置慕容闕的廂房走去。
也不知道這葉家主母是怎么安排的，將我和那慕容闕的房子，安置得相隔那么遠。
害我每次過去看慕容闕，都得要走上許久。
那天晚上慕容闕重傷之后，我跛著腳一瘸一拐的將他背在身后，從那城西給拖回了葉府。
好在走到一半，與楚朗和桃兒給遇到了。
若不是如此，我正不知道這剩下的路，我該要怎么走回來。
時候楚朗告訴我，那天慕容闕決意帶我離開慕容府的時候，就已經命他先一步去帶桃兒離開。
當我在看到楚朗斷了的胳膊時，內心的愧疚再度襲了上來。
自從那日他為了救我，被那蟲子凍死了一條胳膊之后，因為慕容羽的事情，我也沒有時間去看過他。
他的面色依舊還有些蒼白，舒朗的眉宇間多了一絲憂愁困惑。
我想……但凡是突然少了一條胳膊，也會覺得十分的不方便吧！
再想想還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慕容闕。我真不知道，到底是他們上輩子欠了我的，還是這輩子倒霉遇見了我！
“哎……”輕嘆一聲，我抬腳邁過石階，邁向了慕容闕的房間。
此時外面已經月明星稀，因著白日我眼睛不宜見光，我也只能趁著晚上光線暗淡的時候才能來看看。
我的眼眸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原因，一直都維持著紅色的狀態。
好似……自從那次被楚朗的血噴如眼睛之后，眼眸就一直都是這個模樣。
雖然后面又稍稍好了些，可帶著慕容闕回了葉府之后，也不知道怎么的，眼眸就越發的紅得厲害。
最開始的不過有些暗紅色，道現在已經是紅得真如那烈焰一般。
有時候我自己見著，都覺得有些嚇人。
關于這件事，我也一直沒敢讓除了桃兒之外的人知道。葉家人也對我突然蒙著眼睛的事情追問過，我也隨意找了借口搪塞了過去。
對于那三三兩兩被推到我門口，要為我看診的大夫，我也是能推則推的全部給打發了走。
我剛走到慕容闕房門口，就看到單手站在那的楚朗。
他上前一步，本是要彎腰朝我行禮。可剛揚起左手，這才想起自己的右手已經沒了。眼眸中閃過一絲錯愕與失落，他隨而又退后一步，朝我彎腰謙卑道：“葉小姐！”
“楚朗！這么晚了……你的身體也才剛剛恢復，早點回去休息吧！”注意到他眼中閃過的失落，我心底的歉疚更甚。
楚朗低著頭，將臉隱于陰影之下。聲音略微低沉道：“屬下無礙……保護將軍！屬下義不容辭！”
“楚朗！你……”看著他那倔強的臉，愧疚、道歉的話，堵在嘴里卻不知道要如何說出口。
若是可以的話，我想盡我所有的去償還他。
可是……這個時代，他的手斷了，縱使將我這一雙手賠給他，他的手也不可能會長回來。
我除了說些冠冕歉然的話，對事實根本沒有絲毫益處。
楚朗看出我眼中憂慮，抬眸朝我淡淡一笑：“葉小姐不必放在心上！屬下這一條臂膀，換小姐一條命……自是值得的！”
我知曉他言下安慰的意思，于是朝他勾了勾嘴角，也笑了笑。
伸手推開房門，一只腳踏了進去。我突然停了下來，側頭對楚朗道：“楚朗！你家中可還有什么人嗎？”
楚朗愣了一下，隨而黯然道：“家中……只有楚朗一人！家中父母……早在幼時，便已經不在人世！”
“一人獨立于世，總是格外艱難！不知道楚朗……可愿多個親人妹妹？”想著楚朗自小便是一個人，這一路成長怕是十分的艱難。
我既然已經不可能還他一條胳膊，卻可以還他陪伴的親人。
“啊？”楚朗聽我這么一說，當即愣住了。
我想了想，上下仔仔細細看了楚朗一遍道：“或許……是楚朗要多個姐姐呢！”
“這……”楚朗立即醒悟過來，眼眸微微一亮，隨即又黯淡下去。
他擰著眉頭慌忙道：“葉小姐！這不可！屬下……”
“好啦！就這么說定了！等慕容闕醒過來，我便向他將你給要過來！”我朝他嫣然一笑，也不等他拒絕，抬腳向屋子里走了去。
夜風徐徐，待我回身欲將房門合上時，看著依舊呆站在門口的楚朗。我朝他翹著嘴角輕輕一笑，道：“夜間風涼！小弟衣著單薄，若是不放心回去休息，可要記得多添件衣裳！”
楚朗面色微微一紅，低著頭支吾著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
看他那尷尬的模樣，我也不想再為難他。只得慌忙將門給合上，免得他更加無措。
“……呼！”輕輕呼了一聲，關上房門回過頭的我，赫然看到慕容闕床邊，站著一個手拿折扇半身透明的人影。
“額……”看著那一身藍衣長袍，我被驚得愣了一下。
“葉小姐？”外面的楚朗，聽到我氣息不對，慌忙開口。
我回頭看了一眼欲推門進來的楚朗，忙道：“沒事！我只是不小心扯到腳傷。”
“好！”外面的楚朗應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慕容羽！你來干什么？”我壓低著聲音，一瘸一拐的急速走到慕容闕床邊，伸手將他給推開。
慕容闕變成現在這樣，起因雖然是我，可他母親卻也是脫不了干系。
若她不是那般心狠手辣，慕容闕也不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