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墨鴉已經調轉了方向,隨時可以將小溪按著原路送回去。我雖然不明白這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可看到薄冷的神情我也明白這件事可能沒我所見的那么簡單。
由此我也不好再說什么,一切都依他所說的照辦。
只是小溪一聽到我們要送她回去,情緒登時變得激動不已,更是從我身邊掙扎開了,急欲想打開車門離開。
“你們放開我!我不會回去的,我說什么都不會回去的!”小溪情緒激動不已,掙扎間差一點就抓傷了我的胳膊,要不是薄冷最后對準了她的后脖頸使勁一敲將她給敲昏了過去,指不定這姑娘還會干出別的什么事情來。
不過這件事也不能怪她,回去的話弄不好還是一樣的結局,被許家母子給送進棺材當了陰婚新娘,這對于一個有著如花年紀的小姑娘來說確實太過殘忍了。
看著昏倒在我懷中的小溪,我心疼的嘆了口氣,“薄冷,這姑娘身上是不是還有什么隱情?”
薄冷搖了下頭沒有回答,倒是坐在副駕駛上的白犀插了一句,“這件事也不能怪罪信君見死不救,而是……這么說吧,這姑娘可能一早就被鬼給破了身,所以就算不當鬼新娘,最后還是會被鬼給纏死的。不管咱們怎么救她,結果都是一樣的。”
“你說的是真的?”我對白犀的解釋很是吃驚,“你的意思是小溪一早就被鬼給纏上了,就算咱們將她帶到天涯海角也不能逃脫那只鬼的糾纏?”
“是不是真的,你不就是最好的回答嗎?”薄冷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老婆,咱們之間說白了也是陰婚,只是咱們之間還欠一個儀式罷了。”
原先我還思量著白犀話里的意思,結果薄冷倒是好,直接拿了我跟他的事情舉了一個例子。可我跟他那明明就是無媒茍合!
“你少跟我打岔,我就想知道小溪的事情還有沒有回旋的余地,總不能真讓小溪給鬼做新娘子吧。我看這姑娘的心理建設能力連我的十分之一都沒有,估計她要是做了鬼新娘沒準嚇得連胎都投不了了。”
“那你說怎么辦?”薄冷摸了摸下巴饒有興致的看著我,似乎就等著我說這話似的。
我看了一眼小溪心里頓時有了一個主意,“要不咱們送小溪回去,順便去她那個什么守貞村看看,雖說陰婚這種事吧是封建迷信要抵制扼殺,可萬一真出現個什么妖魔鬼怪的不得禍害人家村民啊!”
其實我也就圖一個嘴上的痛快,這邊說得是一個大義凜然無所畏懼的,可薄冷還沒聽完我的話就彈起了手指對準了我的腦門狠狠地彈了一下,“什么叫做妖魔鬼怪的,老婆,你這是在嫌棄我嗎?”
“我沒有!”我捂著被他彈疼的腦袋瓜子,“我只是……我只是覺得小溪這樣的年紀不是該找一個讓她可以愛的,同樣也愛她的好男孩嗎?”
其實我想說的哪個女孩不想找一個正常一點的男孩好好過一輩子呢?可是我不敢說……
因為有句話永遠都是對的,人鬼殊途。鬼可以不老不死,可人不行……
從上一次薄冷跟我提起定魂珠,再到他現在千方百計的想要找回自己的身
體時我就知道,其實他自己也介意自己是一個鬼。
他可以給我帶來依靠,可以在我有危險的時候及時出現,可是給我戀愛、給我擁有一個家的感覺,可他不能給我溫暖。
這些我都清楚的知道,而他比我更加清楚……
在我說完這句話后薄冷陷入了沉默之中,他的臉一瞬間冰冷到了極致,那種拒世的眼神一度讓我覺得很抱歉。
“薄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
“如果你真的覺得這段時間我給你帶來了不少的麻煩,只要你說一聲,我會從你的生活中消失的。”驀地,薄冷突然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來,無疑在我的心間狠狠地敲擊了一下。
我張了張嘴,居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
他這是什么意思,是覺得我已經厭惡他了,還是說我一直覺得他留在我身邊是給我帶來麻煩?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定了定神,立刻做出了否決來,“我可以發誓我絕對沒有介意你是鬼,我只是……”
我還沒說完嘴巴就被薄冷用唇給堵上了,所有的話一下子就卡在了喉嚨里,很快我的腦子都空白了。
他松開了唇,微微勾了一下唇角,“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我不希望有一天我突然睜開眼睛發現你長了皺紋,發現你一天比一天老,最后等你老去的時候我依舊是現在的樣子。那我寧可現在就離開你!”
“薄冷……”
“所以,那雅你放心,如果你厭倦了我,我會主動離開你的。不過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讓我一直留在你的身邊,哪怕你一直給我惹麻煩,哪怕……”
“行了!笨蛋,誰讓你跟我說這么肉麻兮兮的話了,我從來沒有介意過你是人還是鬼!起碼你對我是真心的,起碼你不會嫌棄我是豬一樣的隊友,起碼你……你愛我!”我無聲的哭泣著,雙拳有氣無力地敲打在了他的身上。
也不知道為什么我怎么就遇上了這么一個讓我動不動就哭的臭鬼呢!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他錢了,所以害得他成了鬼都要纏著我。
“夫人,您生理期情緒還是不要這么激動的好,萬一以后想要寶寶怎么辦呢?這哭多了傷身啊!”此刻白犀不合時宜的扭過頭來,同時給我遞來幾張紙巾。
被她這么一笑話我頓時破涕為笑起來,“你就跟你們家信君合伙欺負我吧!”
“好啦夫人,我們哪敢欺負您呢。”白犀掩唇淺笑了一下,當即回過頭去。
這時車子已經沿著之前的路返回到了送葬隊伍的地方,當墨鴉將車子停在路邊后,立馬從林子里跳出了一個大漢來,仿佛他一早就知道我們會回來似的。
“薄先生,太太說了您要是想上山的話,請跟我來。”大漢的態度倒是挺客氣的,瞧著通身的氣質倒是像極了大戶人家的家奴。
薄冷簡單地應了一聲后便尾隨著大漢沿著山上的小路走去,我們幾個跟隨在后,而墨鴉則負責背起小溪。
山上的路一直不好走,這一點我之前已經領略到了,只是沒想到走了半個小時的山路之后
,當我們穿過一片小樹林之后的世界讓我眼前頗為一亮。
至于眼前怎么亮了,一時間我還真就想不到什么詞匯來。
這就像是從天而降下了一塊巨大的石頭將一個地方一分二,然而就在這大山的中央卻留了一個大約可以讓五人并排而入的通道。
這一道天然的屏障大約有二十多米高,赫然像一座小高樓一樣矗立在我們的面前,我細細一想不覺就想到了一篇膾炙人口的古言文——《桃花源記》。
莫非這屏障后面還真有一個旁人未知的世界?
大漢看我們都停了下來,不由得催促了一聲,“薄先生,太太還在等您,希望您快一點。”大漢的語氣聽上去有些不耐煩,想來他是不愿意跟咱們這樣的人打交道吧。
再一看這大漢的臉上還帶著傷,大約就是剛才被薄冷給教訓了,所以現在還對薄冷有些怨言。
既然那個許家女人等急了我們也不好多耽擱下去,只好尾隨著大漢沿著那條“狹隘”的路往里走去。
一路走來差不多花了半個多小時的樣子,一路上蟲鳴鳥叫,更迭不已。還要不少的藤蔓爬滿了兩邊的山壁。
乍一看生機盎然,就連風中都帶著花草泥土的香氣。
雖然還沒正式進入那個村子,但不知道為什么我心里反而有些期待了。
直到離開了那條小道,我再一次被眼前的景象給驚詫了。
沒想到這里的環境要比我想象的好得多,一眼望去都是長滿青草的平原,一戶戶錯落有致的平房像是按照了某種布局一樣坐落在了這個平原上。
“薄先生,這邊走!”大漢見我們再一次停下了腳步,眉頭鎖的更是深了,連忙催促著我們趕緊走,就好像我們遲了一步會錯過什么大事一樣。
不得已我們只好收回了探索的目光回歸到了正題上。
不過有件事卻很奇怪,大漢放著好好的大路不走非得帶著我們七拐八繞的走,明明就在不遠處的房子,放著三兩步的距離不要,愣是多花了十分鐘。真不知道這大漢是真著急還是假著急。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這才發現房子的大門上還掛著一把鎖。
大漢盯著門看了一眼后沒好氣地對我們說,“到了,請薄先生進去吧。”
嘿!
這老小子一路上就白給我們不少的臉色,現在都到了家門口居然還誠心都咱們玩,“我說大叔,您要是記恨剛才咱們打了您一頓,要不您再打回來算了。這都到門口了,你沒瞧見這門上還掛著一把鎖啊,你這不是誠心……臥槽!”
我順手舉起了這鎖準備比劃比劃的,沒想到手剛碰到鎖一陣刺痛順著手指頭直接傳到了心坎里。
大漢冷不丁的笑了下,“有沒有本事進去這是你們的事情,我只負責把你們給帶到這里來。薄先生,太太說了,給你兩個選擇,要么把余丫頭給留下,要么自己開門親自跟太太要了這丫頭!”
“既然許夫人的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那我自然沒什么好說的了。只是這是乾鎖,我是一個鬼怎么可能打開的了。許夫人這不是有意在刁難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