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希慌慌張張的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好,他一衝進(jìn)石室直接躲在了冷翊的身後,渾身色色發(fā)抖的樣子根本就是怕極了外面的東西。
作爲(wèi)軍人的冷翊見到這種情況立刻恢復(fù)了鎮(zhèn)定,他將冷希護(hù)在了身後,同時警惕地往石室外面挪動著腳步,一邊挪動著一邊給我們打手勢,示意我們別輕舉妄動。
一時間,整個石室裡的氣氛都相當(dāng)怪異。安靜,安靜到已經(jīng)距離死亡沒有多遠(yuǎn)的距離了。
我屏住了呼吸往邪澤那邊靠了靠,同時用最小的聲音詢問道,“外面到底是什麼情況?”
此刻的邪澤竟也倒抽了一口涼氣,他的神色有些渙散,有些心不在焉,隔了許久纔回答道,“冷家歷代都是陰陽師,本事不比茅山跟祝由一派的差多少。外頭放著的是他們冷家的先人,都沒活過28歲的,死後因爲(wèi)蠱毒的緣故沒能徹底腐爛,也就成了乾屍、腐屍。估計是那些黑貓血的味道刺激了屍體中的蠱蟲,所以他們纔會詐屍吧。”
“等等,你是說冷家的人都是陰陽師?”聽到邪澤這麼說,我頓時驚訝不已,我怎麼之前沒聽到他們有人提過這個?
“不然你以爲(wèi)薄冷憑什麼三番四次的給你解決麻煩?”邪澤冷瞥了我一眼,又繼續(xù)道,“百年之前薄冷的本事早就勝過冷家歷代的家主,如果不是因爲(wèi)冬哥的話,或許他真的能長生不老也說不定。可惜啊……他命中沒這麼多的幸運(yùn)。”
“可惜什麼?”我下意識問道,畢竟關(guān)於薄冷的事情我實在是瞭解的太少了。
邪澤聞言忽的一蹙眉頭,當(dāng)即閉緊了嘴巴不願多說下去。
看他這樣我只好打消了繼續(xù)問下去的念頭。
然而這個時候也不是我打聽薄冷事情的時候,外頭的動靜越來越響了,腳步聲噔噔噔的,就跟閱兵的儀仗隊一樣。
冷翊當(dāng)機(jī)立斷立刻衝到了石室門旁,兩手一輪,費盡了九牛二虎的力氣居然把石室兩邊的石門給硬生生的合上了。
我驚得張大了嘴巴,半響沒反應(yīng)過來是什麼情況。
就在這時,冷翊大叫道,“梵小吟,你不是說用黑貓血能招來他的魂嗎?爲(wèi)什麼外面的遺體會變成這樣?”
虧得冷翊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上還虔誠的用“遺體”兩個字形容他的先輩們。
梵小吟靠著牆盯緊了石門,過了好久才擡起頭來,“招來就招來了,不過都是些沒有火化的屍體,你怕什麼?”
冷翊被她這麼一嗆當(dāng)即就說不出話來了,他冷眼看了看四周,最後竟然將視線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咕嘟嚥了口唾沫,下意識往邪澤身後躲,然而速度上顯然是輸給了冷翊。他愣是拽著我重新走到了石桌面前。
一揮刀直接砍在了我的手腕上,我猛的一閉眼,心想又該遭罪了。不料這一刀輕飄飄地在我的手背上劃了一下,見了血,但不多。
冷翊從我的手背上擠了一些血淋在了白米上,隨後從白袍上撕扯了一段布替我簡單的包紮了一下。
我吃痛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自從遇上他好像一直在受傷,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倒黴指數(shù)遠(yuǎn)遠(yuǎn)高出薄冷不少。
不過轉(zhuǎn)念又一想,特麼真不愧是一家人,總能變著法兒的折磨我。
我顧自嘆了口氣,扭頭對著邪澤做了一個苦巴巴的笑臉。不想耳邊立馬傳來了梵小吟的嘲諷聲來。
“呸!不要臉的東西,長得好看勾引人倒也算了,虧得長得跟熊似的。也好意思……”
“嘿,你丫說誰呢!”媽蛋啊!當(dāng)真老孃是屬柿子的隨便給你捏嗎?“梵小吟,我特麼忍了你很久了啊!你信不信我削你!”
“有本事你倒是削一個看看,呸!仗著男人耀武揚(yáng)威的算什麼玩意兒?”
我萬般沒想到梵小吟看著一副清純小萌妹的樣子,怎麼能操著一口蘿莉音罵人呢?
“你們倆夠了!趕緊想想辦法吧。”冷翊擡手捏了捏太陽穴,相當(dāng)無語的看了我們一眼,“小吟,接下來該怎麼做?”
“很簡單啊,開門把你的祖宗都給放進(jìn)來,一人一碗米。等他們吃飽了就送他們上路,這羣東西我早就看不順眼了!”梵小吟勾了勾脣角,邁腿就走到了石門前。
直到這時冷翊似乎才反應(yīng)過來,他是上了梵小吟的當(dāng)了。
“該死的!你利用我!”
“談不上利用,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有些東西留著就是累贅,說白了就是門外的那羣東西,他們是你的祖宗,可對我來說就是絆腳石。死都死了還讓人不得安生!”梵小吟一臉鄙夷的對著石門大放厥詞,末了她回眸一笑百媚生地朝冷家堂哥拋了個眉眼,“哥哥,冷翊下不了這個手,你替我開了門吧。”
“梵小吟!”這一次冷翊真的是被她給激怒了。
可他沒想到的是冷家堂哥居然二話不說就應(yīng)了,“行!只要你有法子替我解了蠱,你說什麼我都應(yīng)!”
“好啊!”梵小吟聞言當(dāng)下燦爛的笑了起來,同時給冷家堂哥讓了路來,“既然哥哥願意幫忙,那就哥哥去好了。”
“好嘞!”冷家堂哥也是開石門的好手,只見他蹲了個紮實的馬步,雙臂猛的一舉,一手拉著一個門環(huán),一聲震了天的吼叫之後石門終於開了三分之一的口子來。
正當(dāng)冷家堂哥準(zhǔn)備開口跟梵小吟討個好時,門外立刻伸出了一隻奧爾良雞翅將冷堂哥給拽了出去,幾乎是一米的時間外頭傳來了無比悚人的尖叫聲。
僅僅維持了三秒就沒了……
呼——
此刻不知道從哪兒刮來了一陣寒風(fēng),吹得整個石室內(nèi)滿是血腥味。不過正是這血腥味一下子將我們從剛纔的情況中給叫醒過來。
剛纔發(fā)生什麼事情了?
“梵小吟,你竟然讓他去送死?”冷翊怒不可竭,直接對著梵小吟咆哮起來。
可偏偏冷家堂哥的命在她看來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沒用的東西自然沒有留下的必要。冷翊,這句話可是你教我的!”
“可你也不能……唉!”冷翊話說一半還是憋了回去。
“像他這樣的人活著也是浪費資源,還不如給他一個好結(jié)果。行了,你家祖宗已經(jīng)開了餐,接下來要怎麼做你應(yīng)該知道吧。”梵小吟指了指開了一半的門,“去把門開了,打開之後我會告訴你怎麼做的。”
冷翊聞言稍稍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相信她的話。
但從梵小吟出現(xiàn)的那一刻起我就覺得事情不大對勁,可哪裡不對勁我又說不出來。最後我只能將邪澤拉到了一旁。
“你之前是怎麼跟冷翊說得,這個忙咱們怎麼幫?”
“先看看他們怎麼辦吧。”邪澤心不在焉道,眼睛卻始終盯著瑟縮在一邊的冷希。我順勢看去,不禁覺得詫異。
“冷希他是怎麼了?”
“小孩子膽子小吧,你叫他過來。”邪澤指揮著我,自己卻走到了冷翊身邊幫他一起將石門打開。
如今整個石室裡大傢伙心裡想的跟臉上表現(xiàn)出來的完全不一樣。邪澤與梵小吟都冷靜的可怕,而冷翊滿懷心事,他似乎對梵小吟也是將信將疑。
而冷家的三少爺冷希顯然是一個一直處於警惕狀態(tài)的。
眼看著他們兩個合力將石門打開,頓時一羣形態(tài)各異卻同樣噁心的屍體一窩蜂的衝了進(jìn)來。
就在這時,邪澤突然朝我大叫了一聲,“閉氣!快閉氣!”
行動快過腦子,我沒有絲毫的猶豫就停止了呼吸,同時用手捂住了冷希的口鼻。一時間整個石室裡就剩下冷翊的祖宗才風(fēng)捲殘食著石桌上的黑貓血拌白米。
看著他們吃的如此猖狂,我胃裡早已開始翻江倒海起來。
可站在我對面的邪澤一直子給我使眼色,讓我穩(wěn)住。
穩(wěn)住……少呼吸一次都會死人的,怎麼穩(wěn)住?
我努力剋制想要呼吸的念頭,同時更加捂緊了冷希的口鼻。然而我始終是小看他們冷家的人了。
“啊!”就在我想著還要堅持多久的時候,該死的冷希竟然咬了我一口,我下意識就大叫了一聲。
頓時一羣捧著飯碗的祖宗們立刻扭頭朝我這邊看來。
這一看,我立馬嚇尿了。
娘啊……快帶我走吧!
“嗚嗚——”這邊冷翊的祖宗手裡捧著飯碗,嘴裡發(fā)出如同野獸一般的嗓音,他們先是淡定的看了我一眼,而後慢悠悠的往我這邊靠近。
我一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邊想著,反正都要死了乾脆破罐子破摔吧。
豈料我這念頭剛落下,嘴巴頓時一緊,一個什麼玩意兒就堵住了我的嘴巴。
再一看竟然是小白眼冷希。
臥槽啊!
這小子怎麼能親我,怎麼能親我呢!
我真是栽在了他們冷家人的手上啊,怎麼一個個都對我心存不軌?
就在我心裡數(shù)著草泥馬有多少隻的時候梵小吟突然大喝了一聲,她立刻從腰間抽出了一隻大鈴鐺來,同時念起了我完全聽不懂的咒語一邊念一邊跳著比廣場舞還要難看的舞蹈。
偏偏這些在我眼裡看起來一文不值的東西卻起到了關(guān)鍵戲的作用。
冷翊的祖宗們一聽到梵小吟的咒語頓時抱頭在地上滾了起來,滾著滾著身上就冒起了陣陣白煙,緊接著當(dāng)中某個祖宗嗖的一下就燒了起來。
通身的骨頭燒的噼哩叭啦的。
而梵小吟見此機(jī)會立刻命令道,“還愣著幹嘛,打算掃骨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