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邪澤話音落下的一剎那,我們的身后突然傳來了凄厲的貓叫聲,聲音刺耳極了,聽上去那是叫人一個心驚膽寒的。
然而等我轉過被眼前的一幕驚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只巨大的籠子里面裝的好幾十只的貓,還是清一色的黑貓。一雙雙綠色的琉璃眼睛瞪得圓溜溜的,縱然如此這些貓在我看來還是異常的詭異。
眼看著兩個人高馬大的漢子將籠子抬了進來,冷家的男丁們一下子就將目光集中在了那些貓的身上。
“他們這是要做什么?這么多的黑貓……”看著那兩個漢子將籠子抬進來,偌大的通道直接占了一大半的地方,害得我只能繞到邪澤的身后。
邪澤扭過頭來低聲解釋道,“冷家的先輩們死于蠱毒之下,本就死的陰邪,如今想要招魂自然要用陰邪一點的法子。黑貓血最適合不過了。”
“黑貓血?”我聞言一驚,忙看向冷翊,“你是說他們要殺了這些黑貓,這是不是太殘忍了?這么多只也不怕造孽嗎?”
“造孽?”邪澤挑眉冷笑,指著石桌上的白米,“這算什么,一會兒可是讓你大開眼界的時候。”邪澤往后退了兩步,我跟著也往后退去。
這時候搬著籠子進來的兩個大漢將籠子放下后什么都沒有說就直接走了。看著塞滿一籠子的黑貓叫的凄慘極了,我只覺得右眼的神經突突突的跳得厲害。
就在這時冷翊走到了籠子跟前,直接開了籠門,當場從里面抓了一只黑貓出來。
他將黑貓半舉在他眼前,綠色的貓眼與他對視,原本還嘶聲力竭尖叫的黑貓突然安靜了下來,倏地,黑貓瞇起了眼睛死死地盯著冷翊的臉看,那種眼神就好像它懂冷翊在想什么似的。
對了,黑貓通靈。
然而被黑貓這么盯著冷翊卻不為所動,原本還拎著貓脊背皮的手突然將黑貓往半空中一拋,接到的時候他的右手已然扼住了黑貓纖細的脖子,一是勁兒,黑貓睚眥欲裂地瞪圓了自己的眼珠子,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黑貓的舌頭已經從口腔中耷拉了出來,綠色的眼珠子頓時變得混濁不已。
短短時間內,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么沒了。
我愕然地看著他,隨后又看了看其他人,他們已經離開了石桌往籠子這邊靠近,很明顯他們的目的跟冷翊一樣,是要解決了這群黑貓。
“這未免也太殘忍了吧,邪澤,我得去阻止他們!”這些小家伙們雖說是動物,可都是一條條的命啊!怎么能說讓它們死就讓它們死?
“別去,你管不了這么多!”邪澤當即橫起手臂攔住了我,“生死有命,有些事你阻止不了的!”
“可是……”難道真的讓我看著他們一個個地像劊子手一樣將這幫小生命給屠戮殆盡?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見死不救。
“冷翊,你們這么做是不是太殘忍了,可不可以放了這些貓?”我不顧邪澤阻止硬是阻攔了他們的行動。
然而當我話音剛落的一瞬間,他們所有的人都將視線投放到了我的身上,無一不是帶著詫異與茫然的看著我。
冷翊冰冷著一張臉扭頭看我,面對我的要求他沒有任何的回應,沖著大家招了招手,示意他們繼續做下去。
“冷翊,她到底是不是來幫咱們的,怎么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當中有個年紀與冷翊一般大小的男人質疑道,他彎身從籠子里勉強拽住一只半大的小黑貓出來,然而他采取的辦法不是掐死黑貓,而是直接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瑞士軍刀,刀片彈開的一瞬,他的手中的貓頓時發出了一聲恐怖的凄厲聲來,然而還沒等貓叫完,鋒利的刀片已然劃破了貓的脖子。
頓時鮮血淋漓了一地。
那人趕緊沖到了石桌前,將黑貓血淋在了白米上,不多時那碗白米已經變得鮮紅了。
不過他手中的貓沒有立即死去,貓嘴中不斷地發出古怪的聲來,同時一口口的血水從貓嘴中嗆出來。
我捂緊了嘴巴,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緒,然而看到如此鮮血淋漓的場面我的心像刀割一般。
那人瞧著自己沾了一手的貓血,不僅沒覺得自己殘忍,臉上居然還掛著一抹沒有盡興的表情。
他甩了甩手,扭頭看向站在角落里的冷希,“小希,堂哥知道你膽子小,一會兒不敢動手堂哥替你。”
冷希聞言不由得打了個激靈,一雙白眼頓時看向了冷翊。
冷翊白了一眼他的堂哥,轉瞬從腰間拔出了一把槍,對著籠子里的黑貓就一陣亂射,噼里啪啦的子彈聲傳遍了整個石室。
一時間哀嚎遍野,凄慘的足以讓人不敢再聽下去了。
“不勞堂哥動手,我會解決。”冷翊收了槍,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提醒道,“時間已經不早了,這頓飯若是不想吃就趕緊的滾!冷家不需要孬種!”
冷翊這話頗有意味,似乎在場的十來個本家兄弟里有一大半是他不中意的。
偏偏他話音剛落,十來個弟兄相互看了一眼后拔腿就跑了,頓時整個石室中就剩下冷翊、冷希兩兄弟,還有那什么堂哥外就剩下我跟邪澤了。
望著一籠子的黑貓死尸,我的眼睛一下子就濕潤了。
“冷翊,你到底想干嘛?這么多的黑貓難道都不是命嗎,你就不怕你死了會下地獄嗎?”我咬緊了下唇,直接沖到了他的跟前,毫不猶豫地就給了他一拳。
頓時冷翊的臉被我打到了一邊去,他舔了舔嘴角轉過頭來看著我,眼睛中滿是狠厲。
“哼!我要是下地獄,也一定會揪著他一起下去!冷家滅了也罷!”最后一句話幾乎耗盡了冷翊的所有力氣。
然而當他說完這句話后他徹底放肆大笑起來,聲音鏗鏘有力像是要洞穿整個石室一般。
我完全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什么情況,不,應該這么說,我把一切都想的太簡單了。
“小希,走吧!”冷家堂哥依舊腆著一張笑臉,將冷希叫了過去,他自己一手拎著一只黑貓走到了石桌跟前,動作相當熟練的在貓脖子上劃了一道對著白米放了血。
冷希盡管始終都露出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來,可還是協助冷家堂哥將桌上盛滿白米的碗都淋上了貓血。
差不多花了半小時的時間他們才完成了這項任務。
最后冷家堂哥將視線落在了冷翊手中那只掐死的黑貓身上,“冷翊,這只黑貓可是活了20年了,算起來也夠老的了。現在還剩一碗,這血你自己淋上去。”
“不用你提醒!”冷翊白了他一眼,拎著貓尸體走到了石桌前,剛舉起貓尸準備在貓的脖子上劃上一刀,不料卻有人阻止了他。
“老貓的血再好,能比得上那小姐嗎?”聲音從石室外傳來,于是我們立刻扭頭看去,卻看到了穿著一身薩滿衣服的梵小吟。
而她這副打扮我分明有看過,然而一時間我卻想不起來。
“你怎么來了?”冷翊見梵小吟出現立刻停下了動作。
梵小吟抿唇笑了笑徑自往我們這邊走來,一邊走她衣服上的鈴鐺便發出清脆的響聲來。
幾乎是一剎那的功夫我頓時想到了什么。
這不是就是我跟冷翊在洞里看到的那個薩滿嗎?可怎么會是梵小吟呢?
“睡不著便出來看看,結果沒想到半路上遇上你們冷家的男人,一個個跟逃命似的,膽子可真小。”梵小吟興致缺缺地望了望四周,也不知道她是刻意忽視地上的那些黑貓,還是說這樣的場面在她看來壓根就不算什么。
她差不多打量了好一會兒才將慢悠悠的開了口,“我方才說了,老貓固然活得久了血有妙用,但再有用都比不上那小姐的血。不如,放她的血吧。”
梵小吟輕描淡寫道,身子一躥便走到了冷家堂哥的跟前,順手從他手中搶到了瑞士刀,當即就拋到了冷翊的手中。
冷翊握著刀看了一眼手中的黑貓,又看了看我。
他這是在猶豫。
“等等,你們這是什么意思?”我見他們幾個都神神秘秘,且不說他們弄死這么多的黑貓是為了招魂,可我的血能有什么作用?
梵小吟見我開口當即踱到了我的跟前,“冷翊沒跟你說,你長得很像冬哥嗎?或許你的身上就流淌著冬哥的血。至愛之人的血才能讓他出現吧?”她笑著,伸手拍了拍我的臉頰,“都說冬哥是個紅顏禍水,怎么就長成這個樣子了?”
“小吟,別鬧了。”冷翊見她不斷地調笑著我,怒氣更深了。
“怎么,你該不是也跟他一樣看上這個女人了吧。你們冷家的男人都特么孬種!”梵小吟怨毒地罵著,絲毫沒有半點的顧忌。但罵完了她還是給冷翊讓出了路來,隨手陰著一張古怪的笑臉望著我。
冷翊沉了口氣,走到我的跟前,一把奪過我的手臂直接將我拽到了石桌跟前。眼看著刀子要落到了我的手腕上,外面突然傳來了響動。
紛至沓來的腳步聲散亂且毫無章法,但聽聲音像是有不少的人。
正當我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石室外面時,冷希突然從外面躥了進來,他一臉慌張的朝著冷翊沖了過來,一邊跑一邊鬼叫著,“二哥,詐、詐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