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頭微笑,似乎已然將生死置之度外了,“當然,哪怕是會被那塊紫地瓜干掉,也得領著你同生共死。不然我一個人會寂寞的……”
“你要是能一直這么想就好了!”我心頭微微一動,反身將他摟住,胸口和他堅硬的胸膛緊緊的貼合在一起。
他沒有心跳,我卻能感覺到他靈魂的波動。
此時此刻,我們兩個人靈魂的頻率仿佛到了一個點上,我再也不想離開他。也再也不能承受失去他,如果注定要失敗,倒不如一起死來的痛快。
凌翊有些憐惜的摸著我的發絲,語氣哭笑不得,“小丫頭,你就不覺得我自私嗎?如果我沒來找你,也許你就是一輩子的普通人。”
“我的血液里是唐門的血脈,是逃脫不了宿命的。我反倒是要感謝你,鍥而不舍的找到我!”我不認為自己血管里流著唐家的血液,就能一輩子平凡下去。
距離他這樣近,能夠呼吸到他身上熟悉而又讓人舒服的氣息,那個讓我迷戀如同迷戀致幻藥物一樣的氣息。
我吻了一下他的脖子,身子被他一緊,“小丫頭,你內臟被蠱蟲傷了還不老實。我要是對你動手,我怕你承受不起。”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和凌翊早就是最親密的夫妻,他渾身上下都在誘惑著我。我當然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受不住誘惑而已。
他無奈的摟了摟我,“我會忍住的,小丫頭。”
聽到他這句話,我臉上反倒是變得通紅,扯開了話題,“的確,被蠱蟲重傷了,內臟出現損壞。也不知道能不能四處折騰……”
我還是有些擔心,害怕自己因為內臟上的傷,不能跟凌翊同去。
甚至成為凌翊的負累,對我來說,我也是有自尊心的。
我是唐門后人,我當然希望處處都能幫到他的。
“你身體之所以被蠱蟲傷的那么重,主要還是非毒魄太脆弱了。要知道哪怕沒有佛法,你還有道術,可是它造反的時候你全無抵抗之力。”凌翊的手輕輕的松開了我的脈搏,抬手放在我的下巴,“我想了個好主意,能夠幫你。”
從剛剛他就一直在替我摸脈,應該是在幫我這副無用的皮囊想轍。我覺得自己也真是夠多災多難的,感冒發燒才好,又被體內的蠱王攪得是半死不活。
我微微一愣,“什么主意?”
“姓易的不是想讓你領天劫而死嗎?我們讓易凌軒給你擋天劫,怎么樣?”凌翊把這件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說的極為的容易,好像隨隨便便就能辦到一樣。
“你是說假的那個他嗎?”我對于凌翊這個腦洞大開的想法,腦回路根本就跟不上他,他也太敢想了。
居然想讓易凌軒,給我擋天劫!
難道易凌軒是傻子嗎?
會心甘情愿的給我當肉盾,擋下上天對我的懲罰。
凌翊看著我就好像看著一個笑話一樣,狠狠的吻了一下我的嘴唇,似乎在懲罰我的遲鈍,“要不是真的那個過勞死了,倒是可以考慮考慮讓他給你當肉盾。不過……現在也只剩下假的這么一個人選了,只能湊合用。”
“這樣啊。”我輕輕咳了兩聲,便趴倒在他的懷中,合上了眼睛。
內臟像是被火燒火燎了一樣,但是并不是特別的難受,只是有一種灼熱感。讓身體有些透支的感覺,趴在他冰涼的身上,似乎剛好可以熄滅內臟里的灼燒。
雖然我不知道他要怎么把易凌軒弄得給我擋天劫,但心里頭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能相信他能做到這一點。
易凌軒多半是知道凌翊會算計他的,不過應該不知道凌翊會下手這么狠。
昏昏沉沉睡過去之前,卻聽見凌翊仿若嘆息一般的聲音,“小丫頭,我要拿你怎么好呢?這一次易凌軒加入勝算可不大呢,你卻……非要和我同生共死。”
我睡得迷迷糊糊,甚至在深度睡眠中拔不出來。
沒法睜開眼睛說話,可是意識卻是清醒認真嚴肅的,我緊緊抓住他衣料的手。卻覺得手背被什么冰涼的東西吻了那么一下子,“放心,我就算灰飛煙滅也不會丟下你了。”
真……
真的嗎?
那太好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意識放松下來,周圍的一切便再也感知不到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是坐在沙發上,背部靠著身后的肉墊子,好像睡得十分的舒服。只是嘴里的舌苔上,好像有什么討厭的東西在蠕動著。
嗓子眼兒一惡心,嘴里那蠕動的東西就被我給狠狠吐出來了。
摸了摸嘴唇,睡的還有點迷迷糊糊的。
心里還想著到底是什么東西……
就聽凌翊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對著一個方向勾了勾手指,“小東西過來,到我這兒來。”
他在跟誰說話?
我愣了一愣,就見到地板上有一只黃色的小東西蠕動著慵懶的身體朝著我們的方向過來。凌翊的手懸空著,我以為這小東西要爬上來,起碼要點時間。
可別看它又蠢又笨,轉瞬之間身上的透明翅膀展開了。
振翅一飛,就到了凌翊的指尖。
凌翊和這只肥蟲子的眼睛對視著,一鬼一蟲的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凌翊的眼色愈發的冰冷,“你欺負我妻子了?”
“……”它眼睛水汪汪的,好像是在認錯。
反正我現在沒有了佛法,控制不了這只肥蟲子,更是看不見它腦子里想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面。
只見它飛到了的側臉,用蟲身推了推我的面頰。
這副德行,好似是在跟我認錯一樣。
我的面頰被它弄得十分的酥癢,“好了好了,別蹭了,我不怪你這只肥蟲子。畢竟……是我害得你沉睡的。”
它好似親了我一口,冰涼的頭在我臉上點了一下。
又張開翅膀飛到了另一個地方,那地方是個沙發床,床上睡了一個少年。肥蟲子落在他的眉心,然后順著鼻梁就爬到了唇邊。
身子蠕動的,迫切的想要鉆進去。
我看它笨拙的樣子,有些滑稽可笑,問道:“它這是怎么了?這么著急給人做本命蠱啊,我還以為蠱王都是桀驁不馴的。”
“沒什么,我只是跟它說,給安北做本命蠱,經常會有母蟲子跟它交配。”凌翊的嘴角邪異的勾起,手指頭在沙發的扶手上輕輕的敲著。
我嘴角一抽,這肥蟲子真是污性難改!
簡直是污妖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