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痹S嘉在背后平靜地說道。
鳩五詫異的回頭看向許嘉。
許嘉沒有回應(yīng)他的目光,而是盯著許梓煜的背影:“原來你都算計(jì)好了,不過冒這個險(xiǎn),值得嗎?”
“誰說我要冒險(xiǎn)?!痹S梓煜看著夏父的右手有些顫抖,他顯得頗有興趣:“我從來不打沒有準(zhǔn)備的仗。”
“我大半輩子的心血,被你用短短半個小時(shí)全部搗毀?!毕母傅碾p眼開始發(fā)紅,他的聲音開始顫抖:“這是我始料未及的,不曾想你還有這種本事?!?
夏妍楚看著自己的父親有些反常,她感到有些害怕的僵住了身子,大氣也不敢喘。
“可是我早就留好了后路。所以現(xiàn)在,到了和你算賬的時(shí)候了!”夏父從西裝內(nèi)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手槍。
槍口直直的對準(zhǔn)高臺上的許梓煜。
“許少爺小心!”鳩五下意識的想要去護(hù)住許梓煜,但為時(shí)已晚。
槍口加深了火藥的痕跡,所有人似乎都還沒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事。
一旁的許梓煜卻突然向后仰去。
“阿煜!”夏妍楚瞪大了眼睛,她竭力嘶喊著,掙扎著想要沖上高臺。
夏父放下手槍,臉上的恨意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頗為輕松的平靜。
他看著高臺上一片混亂,漸漸地彎起了嘴角。
“爸!你怎么能這么做!”夏妍楚瞪大了雙眼,她顫抖著嘴唇,對著夏父吼道:“你殺了他嗎?”
“閉嘴!知不知道你在替誰說話!”夏父怒目瞪著夏妍楚,然后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手上的槍和手杖統(tǒng)統(tǒng)被扔在地上:“沒了這個毛頭小子,我看誰還能奈我何。”
“恭喜你,繼貪污罪詐騙罪之后,可能要加上個故意傷人罪?!痹S嘉緩緩地走下高臺,任由身后的下人手忙腳亂的圍住許梓煜。
“你在胡說什么?”夏父看著他,臉上有著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我把他干掉了,此時(shí)許家唯一的掌門人就是你了!難道你不心動嗎?”
許嘉平靜的看著他,這眼神讓他感到心里有些發(fā)毛。
“別傻了!兄弟情義抵得上個人權(quán)益?”夏父拍了拍許嘉的肩膀,似乎在為自己打氣:“你幫我解決掉這件事情,從此我們可以強(qiáng)強(qiáng)聯(lián)手?!?
許嘉勾起嘴角,卻是帶著嘲諷的笑容。
“若是你覺得不滿足?!毕母敢?yàn)樗@笑容,感到有些心慌:“或者,我可以把我女兒嫁給你!”
許嘉其實(shí)條件并不差,只是年紀(jì)稍微大了些。
夏父并不在意這些事情,因?yàn)橄腻哪赣H也是年紀(jì)輕輕就嫁給了自己,而那時(shí)他已不再年輕。
“爸!”夏妍楚絕望的喊道,她無法相信這些話居然是從自己父親嘴里說出的。
許嘉示了個眼神,按住夏妍楚的黑衣人點(diǎn)點(diǎn)頭,松開了她。
夏妍楚快步跑到夏父面前:“你怎么可以隨便決定!”
“別緊張,小姑娘?!痹S嘉面露嫌棄的神色,他一邊輕輕搖頭一邊嘖嘖感嘆:“我不會對你有什么興趣的?!?
夏妍楚微微松一口氣,卻仍然無法釋懷父親的話。
“為什么?她漂亮大方,哪里
配不上你?”夏父瞪著眼睛,看起來非常不滿許嘉剛剛說過的話。
“算盤打得不錯?!痹S嘉冷笑道:“我若是娶了你女兒,你就有理由插手許家的事業(yè)。即便你不能無法無天,但也能憑借這個身份讓許家留幾分情面?!?
“真的嗎?爸?”夏妍楚聽得有些呆愣,她無法相信自己敬愛的父親會把自己當(dāng)做事業(yè)的犧牲品。
夏父的表情僵硬,他搭在許嘉肩膀上的手微微收力。
“你一直覬覦許家的財(cái)勢,也一直覺得自己屈尊于阿煜的地位之下?!痹S嘉繼續(xù)說道:“但是你沒有實(shí)力與阿煜正面對衡,所以才會同意聯(lián)姻這么一個俗氣的辦法?!?
“我的勢力,遠(yuǎn)比你們想象的要厲害?!毕母傅氖珠_始顫抖起來:“十年前,我或許還會屈服于你們爺爺之下,但如今時(shí)代不同了。”
“對,時(shí)代不同了?!痹S嘉搖搖頭,將夏父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下,然后在他手背上拍了拍:“可你也忘了,這十年里,許家增長的實(shí)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夏父面部肌肉微微抽動,他感到許嘉丟開了自己的手。
“你現(xiàn)在想怎樣?為了你所謂的兄弟,殺了我嗎?”夏父不顧自己的女兒在一旁拉扯,他沖著一步步走回高臺的許嘉喊道。
“你想多了。”許嘉頭也不回的一步步向前走著:“我可不想落個和你一樣的名聲?!?
“什么意思?”夏父疑惑的皺起眉頭。
許嘉笑而不語。
倉庫門外響起警車的警笛聲。
不出三分鐘,便有大批身穿制服的人沖入倉庫內(nèi)。
然后,夏父被瞬間按倒在地上。
“爸!”突如其來的狀況,徹底讓夏妍楚傻了眼,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鳩五站在高臺的階梯口,手里拿著一個黑色的長方形木盒。
許嘉看了一眼,然后拍了怕他的肩膀,徑直越過他走上階梯。
一個穿著整齊制服的高個子警察,走到鳩五面前敬了個禮。
“麻煩你了?!兵F五將盒子交給他,微微彎腰。
“帶走!”一聲令下,倉庫里的身穿制服的人員在五分鐘內(nèi)迅速撤離倉庫。
動作訓(xùn)練有素,完全不拖泥帶水。
同時(shí)一起被帶著離開的還有夏父及其車內(nèi)的隨從。
倉庫恢復(fù)了平靜,夏妍楚孤單的站在地面上,茫然無措朝她襲來。
她呆愣的看向高臺之上,許嘉走到了那些圍繞著許梓煜的人群前。
所有人迅速散開,許嘉伸出腳踢了踢躺在地上的許梓煜:“喂,人都走了?!?
“嘖。”許梓煜張開眼,他慢慢的坐起身,揉了揉太陽穴:“終于結(jié)束了?!?
“還沒有?!痹S嘉側(cè)過身,讓許梓煜可以看到倉庫里的景象。
夏妍楚正一臉驚訝的看向這邊:“阿煜!你沒事?”
“這個麻煩怎么處理?”許嘉活動了下脖子:“我可對女人下不了手?!?
“扔國外去,自生自滅?!痹S梓煜站起身,他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塵,走到程陌薰面前。
“老板,這是?”鳩五也走上了高臺,他看到平安無事的許梓煜,
感到有些詫異。
“一場鬧劇?!痹S嘉撇著嘴搖搖頭:“可惜沒想象中的好玩?!?
許梓煜摩挲著程陌薰的臉頰,眼中流露著疼惜。
他的心底突然涌起一個想法,但又在想要執(zhí)行的前一秒猶豫了。
如果就此搖醒程陌薰,醒來的人會是誰?
是那只梨花精?還是程陌薰本人?
許梓煜不確定,他感到有些害怕。
他不想繼續(xù)面對不是程陌薰、卻頂著她的聲音她的模樣,與自己糾纏不清的妖精。
但同樣的,他也需要想好,如果就此醒來的人就是程陌薰,那么他要怎么與她共同面對已有的問題。
關(guān)于另一個自己,他要怎么與程陌薰提起?
許梓煜陷入了痛苦的選擇之中。
是他早有準(zhǔn)備,安排了夏父身邊的內(nèi)線,換掉了其經(jīng)常使用的手槍。
夏父打出的那一槍,表面上看起來是留下了火藥痕跡。
但實(shí)際上打在許梓煜身上的,卻是威力最小甚至造不成傷害的特制子彈。
他不過是順著夏父的行為演了場戲。
而夏父的所作所為統(tǒng)統(tǒng)被錄制下來,錄影帶就放在鳩五剛剛交給警察的黑色盒子里。
為了防止夏父的內(nèi)線也延伸到了他們身邊,所以許梓煜要求許嘉不要告訴任何手下。
鳩五只知道自己要安排人手,錄制一卷看不到被鉗制的夏妍楚的錄像。
當(dāng)他明白事情真相后,不知要怎樣看待自己的老板。
兩天后。
夏妍楚昏昏沉沉中,感到自己正躺在車子上面,但不是普通的轎車,更像是什么都沒有裝運(yùn)的貨車。
而車子現(xiàn)在正行駛在一條相當(dāng)不平的道路上,顛簸的厲害。
她痛苦的呻吟著,卻無力睜開眼。
“這小妞好像要醒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別管了,反正也快到目的地了。”另一個男人在不遠(yuǎn)處說道。
“嘿,這小妞的家人好像被終身監(jiān)禁了。”聽起來這車?yán)镞€有不少人:“也是活該,得罪了許總裁?!?
“比起她家人,更可憐的應(yīng)該是她吧?”男人輕佻的語氣讓夏妍楚聽得直皺眉頭:“從大小姐淪落到這種地步?!?
“哈哈,也是啊……”
幾個男人插科打諢的聲音,在耳邊斷斷續(xù)續(xù)響起。
夏妍楚感到頭腦沉重,意識卻在不停地恢復(fù)。
關(guān)于自己的父親,她聽到了結(jié)局。
她心中燃燒著熊熊的憤怒。
恨啊!為什么老天爺要這樣對待她。
她只想擁有阿煜而已,為什么不能如愿?
都是因?yàn)橛辛顺棠稗?!如果不是她,許梓煜怎么可能會忍心對自己下痛手?
夏妍楚越想越恨,她執(zhí)念于程陌薰獨(dú)占了許梓煜的愛。
所以自己失去了受許梓煜寵愛的機(jī)會!
都是因?yàn)槌棠稗?!才會?dǎo)致她現(xiàn)在不僅得不到愛情,至親的家人和富足的生活也離自己而去!
她現(xiàn)在所有的不幸,都是因?yàn)槌棠稗苟穑?
(本章完)